55、第五十五章 不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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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家大门外，陈嘉琦似乎是等了很久。若英却下意识的说出好巧一词，非是不懂只是莫名。
她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她有心动过，但是中秋喝酒的时候她都没觉得自己那种心动复活。她已经二十八九岁，不是十八九岁，若轻易动心，会很惨。
“好巧。”若英微笑道。站在殷家大门的台阶上面，居高临下。
“不‘巧’，我知道你差不多今天会出来，特地等你。”
若英哦了一声，竟觉察心跳微有些加速，“有事么？”
陈嘉琦不答，反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一番，“你变了。”
“哪里？”
“看起来，像是一把出鞘的匕首，锋芒毕露。”
若英脸上一僵，本以为他会夸她相貌有变之类的。
两人并行往瑞源祥走，陈嘉琦没给她叫车，她自己也没这个意思，“听说你要跟日本人比武。”
到现在说起这事若英还是面色微窘，“陈先生也知道了。”
“河扣城都传遍了，有一位女巾帼要为国争光。”
若英眉头微皱，“我没那么高尚。”
陈嘉琦笑了，“这话万不可对别人说。”
这已经是今日第二次在话中表示亲近之意，若英却不敢轻易回应，只好假作不懂，与其闲聊几句。
她连战三天，身心俱疲，陈嘉琦看她有时候都要听不清他的话，将其送入门口便即告辞。
仿佛只是为了送她这一路，这种感觉，若英想了想，心说，还不赖。
先去向孟之方报道，孟之方并未就她在外面忙些什么详加询问。若英心下黯然，其实他若想问，她一定会说的。再者她要跟日本女武士比武的消息整个河扣城都知道了，他没道理不知道。
想来是觉得没有必要再问了吧。
窗台上的盆栽倒是生机勃勃，多了好些叶子。若英脸上多了几分喜色，对孟之方又谢了一番，想到自己空间里的那些秧苗，有些心痒难耐了。
敏妍听说若英回来，风风火火的就闯了过来，连珠炮似的跟孟之方要人，“爹，没事了吧，我那边一堆的事情要跟若英商量，人我就带走了啊。”
敏妍房中，一张一张大十六开的纸上画着不同的旗袍女子，或长长下摆，或长长开叉，不单样式不同，花边不同，布料跟颜色皆是各异。
短短几日，敏妍就画了这么多。若英去握她的手，到现在还有微微的颤抖。千巧在一边不高兴，“我们小姐为了画你要的这些东西，每天天不亮就起，半夜三更才睡，累得都瘦了好几斤。”
孟太太此次南下带了不少陪嫁丫鬟妈子，千巧不再是敏妍身边的唯一，且那些陪嫁丫鬟一个赛一个的漂亮，一个赛一个的精明，她放在那一堆人里实在不算突出。好在敏妍仁义不愿舍了一番主仆情意，便仍旧由她四时伺候着，其他人要么守在屋外要么在侧屋，敏妍不叫她们是轻易不能来的，特别是书房，她们更是从未进来过。
千巧自然感恩，除了继续好好的服侍小姐之外，对未来姑爷更是嘘寒问暖。此时见若英只顾着惊喜那些画，问都不问自家小姐一声，便自作主张替小姐表功。她却不知，听到这番话最不高兴的就该是自家小姐了。
敏妍的确是给若英画的不假，却不是看若英的面子，而是她的理想。她马上就要嫁人了，对若英般女强人的做法她是万万不敢越雷池一步的。但是，这不妨碍她有番浓郁的参与热情，她是为了自己画的，她想在孟家的事业里留下浓重的一笔，甚至在她很喜欢的几幅画上面刻了自己的一个小章。
但是，千巧这番话完全抹杀了这一切，至少是狠狠的打了个折扣。
若英没想那么多，只觉得这千巧说的好像是她们家小姐是在给自己做工一样，笑得不行，一边给敏妍的手去按摩，“照你这样说，我得跟孟先生说，等给我发奖金的时候分你家小姐一半。”
插科打诨一番，敏妍的怒气倒消了不少，将千巧打发出去，两人坐在桌旁聊天，“别给我按了，我断不会拿自己的手开玩笑的。说说你吧，你在殷家这几天过得怎么样？”说完将她从头发到脚趾好好瞧了个遍，“怎么瞧着你才是真瘦了呢。”
若英下意识的去掐自己的腰跟大腿，果然是瘦了些，“每天除了打就是打，却不给什么饭吃，搞什么极限锻炼，不瘦才怪。”十死阵到底是殷家机密，若英不好随意乱说，便将事儿能说的说了些，道是自己三天没合眼了是真，不说还好，这会儿竟连打了三个哈欠，每次话都刚开了个头就打哈欠，好像她多不乐意跟敏妍聊天似的。
敏妍好笑的拿手绢给她擦了眼角的泪，“是我忘形了，走，我请你泡汤去。”
若英慌忙抓了她，“可不敢，你是要出嫁的人了，怎么还能去那些地方。”
“不去便不去，”敏妍有些伤神，“以后能出门的日子只怕更少了。听说你要去比武，我真的很想去给你助威。”
若英慌忙道，“千万不要，你去看，我会紧张。”
两人的话题便又回到画册上，因旗袍非常修身，彻底打破了以往服装穿着的传统观念，虽说上海等地已经开始流行，河扣的这股时尚风潮却还需时间。两人仔细选了六张长款开叉只到小腿弯的旗袍图片装订成册，由敏妍拿去给孟之方就好了。
她现在最想做的，还是睡觉。
晚饭也没吃，若英用浴桶泡了个澡，接着就一觉到天亮。是给鸡叫醒的，这个时候的鸡还知道天亮打鸣的规矩。不像前世，半夜三更上个厕所都经常听到鸡叫，也不知道它们是不是激素吃多了。
若英用房间里剩下的水洗漱一番，一头钻进了厨房。
厨房里不再是王婆婆的天下，可烧水劈柴等活计全都在她身上。孟太太带来的那帮人除了做主子要的养身汤便什么也不干了，那些用完的锅子跟碗全都要她一个人去刷。
可怜王婆婆知命之年却要做那么多活计，那些人不过是嫉妒王婆婆做一手好菜罢了。偏王婆婆脾气还软和，给那些人欺负的不像个样子。若英在的时候还好，她看不顺眼就说，她们不听，若英就给他们下绊子。
那些陶罐瓷器的虽然无辜，可谁让他们把那些东西让她收拾呢。摔碎了，他们总不能说是她弄的，那些可不是她能碰的东西。
想不到她出去几日，早点的汤又全是王婆婆自己做了。
孟太太初来，言道既然带了专门的汤水婆子，自然还是要用的。一日三餐玩家点心夜宵的汤水他们可是全揽下了的。这会儿厨房里只有王婆婆一个，若英转身就往外走。
王婆婆当年是被主家发卖出来的，能找着这份差事已经很不容易了，自然不愿意生事。毕竟那些人都是孟太太永久了的。说出话来，又岂是她这个污了身份的人能拒绝得了的。
见若英不高兴，连忙抓了她。说真的，若不是若英当初不肯服软，她现在也不会落得柴都要她一个人劈。但若英是好心，她怎么忍心说出这些话来，便只道，“左右没多少活计，一会儿就干完了。”
若英不知道这几天里发生了什么，即便她去殷家之前其实她也很少来厨房了。王婆婆那么和气的一个人，这会儿眼里全剩了卑微。
往日里婆婆对她多番照顾，她怎么能就这么算了，“婆婆，这次我不会找那些人，我去找太太。”
王婆婆听了更是害怕，死死的攥着若英，“千万不要，若英啊，婆婆这么大年纪了，找份伙计不容易，实在不想再被卖了。”
这实在不是她能理解的，“婆婆，我们开家铺子，凭你的手艺不怕没有买卖。”
王婆婆还是摇头，“那个要本钱的，何况，在孟家好歹旱涝保收。若英，不要再给老婆子出头了。”
说到旱涝保收，若英也只能无奈，前世的人就无比崇尚固定工作，甚至有些人在私企拼出名头再往国企跳，就为了这四个字。
可是，决不能就这样算了。
若英心底想着，口上却答应了她，“好好好，都依你。反正那些人马上就要跟着敏妍嫁去刘家了。”想到这不由又要替敏妍担心，这些人去了只怕要给敏妍闯祸啊。
宅门里头的事儿她不懂，可从小在大宅门里头长起来的敏妍肯定懂啊。
帮着王婆婆做好早饭，那些汤水婆子才姗姗来迟。有眼尖的看到若英在，互相使了眼色，换上笑脸，将王婆婆谢了，还推举了会说话的出来试探若英的态度。
若英笑眯眯的，还亲自帮她们把汤水盛放好，“各位婶婶，我正要去给敏妍小姐送餐，同去同去。”
敏妍早已起身，正读书，看来送饭的是若英很是惊讶，“什么时候连丫鬟的这点儿钱你也要赚啦，我爹这些日子亏待了你不成？”话中，早已忘了就在两个多月前也是若英来送饭的。
若英不理她的打趣，径自将早点摆上了小圆桌。
作者有话说
第55章 第五十五章 不巧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