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3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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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着虚圈的漫漫白沙，心底叹息之际竟然还升起了一抹不经意的怀念。
毕竟，这里不仅仅是我的前辈、尸魂界此时此刻敌人蓝染忽右介的领地，也曾是我身为BOSS朽木白哉时的重要实验基地。
身为死神我厌恶这里，可是身为无的我无法让自己不怀念这里。
就好像我总是在逃避我过去身为朽木白哉而需要背负的责任，可是我还是会忍不住为我曾经是朽木白哉而骄傲、而无力。
这个世上总有什么是你无法逃避的。
所幸我的执拗终于还是在我惹下更大的麻烦前扭转了过来，我到底终于学会承认我是曾经朽木白哉的同时也学会了承认自己是无，是一个拥有自由意志需要面对一切的无。
而此时此刻危险重重的虚圈就是身为无的我首先所要面对的，毕竟我最重要的半身很有可能就在这里。
所以我愿意吸一口气，将所有的感慨和怀念吸入肚子里然后前进。
而说到虚圈就不得不提起虚夜宫。
虚夜宫，一座在虚圈沙漠里伫立独尊的宫殿，是那些堕落灵魂心目中近乎是力量神殿的代名词。
我会这么称赞虚夜宫不是因为在虚圈这样没有明显时间变化、头上永远是高洁清月的世界，蓝染却在虚夜宫这个内外充斥着许多探测警备系统、入侵者的一举一动都会被探知的宫殿内制造出了另一个有蓝天白云世界。
因为事实上，给一个独立的空间模拟天气变化不止蓝染可以做到，浦原喜助、涅茧利，甚至是我都可以做到。
这本不是什么壮举，这只是一种算得上尖端却也不是绝版的技术。
我认为的壮举只是虚夜宫，这座号称是由蓝染组织建造的宫殿本身——它身处虚圈却又拥有独立的自我体系，不可谓不是壮举。
这是本是壮举，是一个在冬季大决战被摧毁、蓝染被捕后不被允许复制的壮举。毕竟很多人都说过虚夜宫是蓝染建造，于是当他们理所当然的认为虚夜宫内在失去蓝染后不可能重建。
这件事，我本是信了的。
因为摧毁是我亲眼所见，不被允许也是那些尸魂界固执的掌权者们的一致□□——虚圈不需要也不可以有除了力量之外的统一信仰。
虚圈如果强大受损的一定是尸魂界，虽然尸魂界这些固执的掌权者们最擅长的是谎言，可是他们绝对不会在关于自身利益的地方动手脚。
所以我本是信了，相信蓝染被捕后这座宫殿会消失，相信它不可复制的。
然而如果事情真的到此结束就不会好了，连续性是故事性的必然要求。
我后来突然不信，是因为我也成为了BOSS——我虽然不曾君临虚圈却也看到了如果身为普通尸魂界的死神永远看不到的秘密。
于是，我从单纯的研究到发现了一个让我坚定不移的从尸魂界最璀璨的明珠走向禁忌毁灭理由的秘密展现在了我的眼前，于是，本来只是研究的事情成为了疯狂的毁灭。
那个秘密的发现是当年尸魂界的动乱终究尘埃落定、我的荣耀露琪亚牵手所谓灵王黑崎一护、尸魂界重新变成曾经数百年那般如死水般沉静死寂之后，身为尸魂界四大贵族之首的我因为无趣和一己之私开始研究禁忌，我不止一次侵入没有了蓝染掌控的虚圈，而在某一次的采集标本的时候，我走入了冬季决战后在尸魂界的进攻下化作废墟的虚夜宫。
那个时候曾经的虚夜宫成为了那样的断壁残垣，根本没有蓝染君临天下时的气派，苍凉空寂寂寞的无法言喻。
我走在那样的断壁残垣里突兀得感觉到孤单。
我过去深知所谓的剧情所以对我的未来充满无力，然而当我知道的所谓剧情结束，我突然觉得孤单。
我曾经因为‘知之’而看不到未来，而当我失去‘知之’的优势后，我看到其他人依旧那么自信乐观的一往无前的时候，我终于在来到这个世界百余年后感到了孤单。
而因为我一时的心灵失守，我在远离尸魂界虚圈曾经最辉煌的废墟里见到了我当年对战的那位多出来的破面，见到了那个我甚至可以说是老乡的早已在冬季大决战死去，死于我的刀下的男人。
他是蛇，却长着翅膀，他是男人却比女人更美艳，他眼睛狭长却汇聚着智慧和阴冷，他早已死去却突兀的站在废墟之上对我嘲讽的冷笑。
我多么熟悉这个神情，我多么厌恶这个神情。
“朽木白哉，你比我幸运，因为你是死神。”冬季大决战的时候他是如此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我，俯视着朽木白哉。
而冬季大决战一身战意无所畏惧的朽木白哉冷冰冰的看着拥有奇异幻术能力愚弄他记忆的男人，杀气凛然。
“无知的破面，你会因为你的愚蠢行为付出代价。”那是平铺直叙的宣告，那个时候的朽木白哉连愤怒都冷漠淡然的虚假。
“呵，你真的以为你是朽木白哉？”破面狭长眸子里的金瞳含着深深的讽刺，他看到了朽木白哉的记忆也因为反噬让朽木白哉看到了他的记忆，“你真的以为你是死神？可笑啊，你居然因为是死神，是朽木白哉而并尽全力来维系你身为死神朽木白哉的荣耀？”
这是诘问，是一种深刻的对这个世界而非朽木白哉的诘问。
因为，那个时候的我是真的相信我是朽木白哉的，而对我坚持显得莫名其妙的破面是无法理解身为朽木白哉的我对自我荣耀的坚持，也无法诘问身为朽木白哉的我的。
他的诘问，只是因为他还没有爱上这个世界。
我身为无或许软弱且逃避，可是身为朽木白哉的时候无人可以否认我的坚持和固执，我那个时候心心念念所系的只有我身为尸魂界护庭十三番队六番队队长以及静灵庭四大贵族之首朽木白哉这个身份所带来的的责任。
所以那个时候的朽木白哉只是冷漠的看着或许是老乡的男人，冷漠坚定却也饱含嘲讽，“无知可笑的破面，身为虚的你以为死神是什么？”
“所谓死神不过是站在高处以保护为名的俯视。”那个破面笑着回答，他怜悯的看着朽木白哉就好像看着一个无药可救的神经病，“就好像你自以为是的俯视身为虚的我一样，死神总是在俯视。”
明明是在俯视朽木白哉的男人却说出了朽木白哉在俯视他这样的话。
他伸展手臂召唤者低级的虚来介入他们本不该介入的战斗，他这样有失虚单打独斗习性的行为让朽木白哉都不经意的攒眉，眼神露出微微不解。
“不解我为什么召唤其他虚来参与战斗吗，死神？你人物我的行为时不正义的是吗？你眉头微收说明不不喜，你眼带疑惑说明你觉得我行为不正义对吧。可是你为什么觉得我该正义公平的和你战斗呢，死神？你，你和我有什么区别呢，死神？你和你的同伴举着正义的旗帜侵入不属于你们的领地然后要求我正义？死神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好事？”
破面身后聚集起不知几何的虚，黑压压的一片，他俯视着朽木白哉，口气在不自觉中带着绝望和怨愤的压抑，“死神啊，斩虚，引灵，高高在上。所谓正义不过是政见不和站在胜利者一边的借口，这漫天的虚，便是维系死神荣耀的猎物。我们生来似乎只是为了成就你们，明明是你们没有引渡导致我们堕入虚圈，可是你们死神从来不讲道理肆意屠杀我们！我在这个世界上并不是为了成为猎物啊，死神。你知道吗，猎物过多是会咬死猎人的。”
他冷笑，似乎带着点癫狂。
朽木白哉淡漠的看着破面，一如既往的淡漠。
似乎是为了回复破面那么多的心灵怨愤，朽木白哉终究还是开口回答了破面，“弱小者才会想到要以数量取胜，这不过是不安的伪装。”
这不是朽木白哉的装帅宣言，这是事实。
那场战斗理所当然的是朽木白哉赢了，这个破面特殊却到底是不是编号靠前的大障碍，在可以干掉前十破面的朽木白哉这里他到底是送菜。
然而，他终究是特殊的，尤其是对朽木白哉而言。
归刃后依旧不敌朽木白哉的男人奄奄一息的倒在地上终究没有了俯视别人的力气，可是他本来汇聚着阴冷的眸子却意外的在他要死亡的时候耀眼的明亮，明亮的刺眼。
“朽木白哉，你比我幸运，因为你是死神。”
他第二次重复这样的话，这次却没有激怒朽木白哉，因为他要死了，朽木白哉对自己要死的老乡总还是有几分放纵的。
他却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也确实在为此努力，“我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还不是虚，你知道吗，我并不是一开始就是虚的。没有死神来引渡我，因为死神的失职所以我才不知不觉成为了虚。我以为我成为了虚也没有关系，反正无论死神、虚还是整不都是灵子吗？我是这么想的。”
“……”
“可是我发现我错了，死神是吃饭，虚却要吃人，吃其他人。当然，那个时候我们本身已经没有了道德感了呀，只是为了吃饱而已吧。”他已经可以挣扎着站起来了，无视那满地的鲜血他的确站起来了，“所以我说你比我幸运啊。你是死神，我是虚，你可以保持你的道德，而我却是疯子，你比我幸运啊。”
“……”
“可是，真的如此吗？我为了活下去吞噬其他虚可谓是失去了道德，而自认为失去道德的我其实比谁都道德吧，起码我还意识到自己的不道德。而斩虚的你们难道不是杀人不是一样失去了道德！？我们吞噬其他虚灵子明明白白的咽下了肚子，你们斩杀我们然后说被你们斩杀的虚是回到了尸魂界……你以为谁都是傻子吗？我们斩杀灵子不会马上消散，你们的打法却会让灵子消失，死神真的让虚回到了本该前往的尸魂界？死神斩虚真的是为了荣耀不是为了以特别的方式做和虚一样吞噬灵子的事情？”
他站起来脚已经离地又固执的要俯视，朽木白哉本可以打断却诡异的没有，于是他恢复了最初的姿态俯视着，“死神，身为朽木白哉的你强大的让人羡慕，幸福的让人嫉妒啊！你怎么可以那么天真愚蠢且幸福的活着呢？”
破面看着朽木白哉嘴角含着恼怒和诘问，“呵，死神和虚有何不同，一样是无□□回的灵魂，一样会导致灵子失踪，凭什么死神认定了虚是堕落的，而你们却是‘神’？”
凭什么死神认定了虚是堕落的，而你们却是‘神’？
我看着眼前的男人想起了他最后的诘问。
一直以来我对蓝染的行为一直是不认同的，因为他挑战了我身为贵族所坚持的荣耀和尊严。可是同时，我对蓝染的才学却是敬仰的，他胆大心细无所畏惧、他敢于尝试挑战伦常、更重要的是他在学术方面的确走在了很多人的前面。
而当我站在虚夜宫的废墟里看到自己臆想的幻觉之后我终究开始怀疑虚夜宫的建造，怀疑蓝染有没有能力建造一个和尸魂界静灵庭拥有一样灵力场的建筑物。
我的答案是否。
我不相信蓝染可以建造这样壮观伟大的建筑。
看着眼前俯视我的男人，我突然觉得他站在高处不是为了单纯的耍帅，而是他是真的在俯视我，俯视这个世界。
如果他真的活着或许会成为一个伟大的人，可是他死了，被拥有坚定意志的朽木白哉杀死了。
可是。
他说的那些话却是让我有新思路并且走上不归路的最后稻草。
时隔多年之后，我站在远离尸魂界虚圈虚夜宫的废墟里，那个破面死去前动摇我心的种子终究还是生根发芽长出了让尸魂界都为之动荡的黑色花朵。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39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