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贫纪》凤延秀

34、第三十四章

　　“这些菜要怎么吃？”陈秋菊不知道原身的厨艺如何，怕露出什么端倪来，是以不敢擅自做主，便拿着洗净的菜问陈秋菊她娘道。

　　“那孩子不是说要吃拌菜吗，咱就过过水放点盐和醋呗。”陈秋菊她娘翻着野菜道。

　　陈秋菊做菜的时候还是放了油和辣椒。

　　“这是怎么整地，你从哪儿学的？”陈秋菊她娘看陈秋菊做凉拌不禁问道。

　　陈秋菊抽了双筷子，递给她娘道：“您尝尝。”

　　陈秋菊她娘接过筷子夹了些放进嘴里，歪着头嚼了半天。

　　“不好吃吗？”看陈秋菊她娘嚼了半天未说话，陈秋菊不禁问道。

　　“好吃，很好吃。”陈秋菊她娘想也不想便点头回答道，将嘴里的菜嚼完后，她看着陈秋菊，满脸自豪地说道：“我女儿就是聪明，竟能想出这种法子。”

　　陈秋菊笑笑道：“我哪里能想出这么些花样，还不都是跟着别人家学来的。”

　　陈秋菊的话说得含糊，陈秋菊她娘也就没有刨根问底。

　　陈秋菊煮的白米稀饭就着陈秋菊她娘做的大锅盔，两个孩子和陈秋菊她娘一行倒是吃得有滋有味，但王芳和宋家来却有些无精打采。

　　陈秋菊和宋青山不是没有看出他们的异样，只是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想跟人说的隐私。是以，他们也就没好去问。如果他们想说，以王芳和宋家来的性子他们就会主动告诉宋青山和陈秋菊。

　　一顿饭还未吃罢，宋旺却从小路上摇摇晃晃地往茅草屋走来。

　　“青山这好是热闹呀！”隔着好几步，宋旺便笑着打招呼道。

　　宋青山点点头道：“吃了吗？”

　　“吃了，吃了，早吃了。”宋旺忙点头道，好像急于表明自己不是来混饭吃的。

　　“坐。”陈秋菊搬了个凳子放在他面前道。

　　宋旺坐下后对王芳夫妇点头道：“四叔、四婶也在呢？”

　　宋家来和王芳心中都明白他的来意，是以也就装不出好脸色来。

　　宋旺惯会察言观色，看宋家来夫妻的脸色，也猜到可能是昨晚和自己的弟弟争吵得太大声，四叔、四婶知道了什么。那青山知道吗？他会怎么做？会顾念兄弟之情吗？都是四弟那个没用的，要是他来说这事，青山一准答应，如今倒害得他来做这种事情。

　　“青山那，这两位是？”宋旺抬掌指着陈大富娘俩问道。

　　“我岳母和大舅子。”宋青山咽下嘴里的饭，未看宋旺道。

　　一开头听宋青山讲是陈秋菊娘家人，他心里一惊，觉得坏了，今天的事情怕是不能成。

　　但他打量了陈大富好一会儿后，便心生鄙意。觉得他憨厚可欺，说不定会成为自己的帮手呢。

　　“亲家哥哥这是几时来的？怎么也没去老屋坐坐。”宋旺冲着陈大富热情地招呼道。

　　“今上午。”陈大富闷头道。

　　他不提老屋还好，一提起老屋，陈秋菊她娘就有些冒火，看宋旺也就更不顺眼了。只是碍于宋青山的面子上，她压下了火仗脾气。

　　“亲家哥哥可知道弟媳做了门一本万利的生意？”宋旺想从陈大富身上得到助力，于是继续诱惑地说道。

　　宋旺的言辞太过夸大，陈大富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不解地看了他一眼。

　　“怎么，难道亲家哥哥不知道？”宋旺故意惊讶地说道。

　　宋青山皱了皱眉头。

　　陈秋菊只是听着，未语。

　　“你是说做梳子的生意吗？那是什么一本万利，不就是赚几个小钱嘛。”王芳有些担忧地看了陈大富一眼说道。

　　“啧，啧，啧。四婶真是财大气粗，这十五个铜板一把的梳子竟都不放在眼里。什么时候提拔提拔侄儿我呀？”

　　宋青山看了他一眼道：“你想要怎样的提拔？”

　　宋旺一喜，这可是他宋青山主动提出来的，便笑嘻嘻地道：“简单，简单。四弟和我做了一批梳子，想托你们帮忙去卖。”

　　“没空。”宋青山淡淡地道。

　　陈秋菊暗笑。

　　宋旺一愣，随即道：“我也不让你们白跑，就十四个铜板都给你们了。”说着还挥了挥手，颇为豪爽地样子。

　　“十四个铜板都给我们？”陈秋菊看着宋旺问道。

　　这么容易就答应了？宋旺一愣，不禁有些后悔，看来他价钱开得太低了些，应该十四个半铜板一把卖给他们的。

　　“哎，大家都是兄弟，我就吃些亏帮你和青山一把。”宋旺摇着头感叹道。

　　陈秋菊和宋旺这一来一回可把王芳和宋家来急坏了，他们憋得干瞪眼，但又不好说什么。

　　宋青山只是柔和地看着陈秋菊，未至一词。

　　陈秋菊点点头道：“我记得二哥在我们那里拿了三百把模型吧？”

　　宋旺有些讪讪地道：“ 是的，整好三百。”

　　“那好，二哥就拿来吧。我们虽贫寒，但搜刮搜刮十四个铜板还是有的。”陈秋菊又道。

　　宋旺看了陈秋菊一眼，觉得这话好像有些不对，但又没大咀嚼出味道来。于是便不放心地道：“既然有，弟妹不妨现在就给了我吧。”

　　陈秋菊点点头：“那好，二哥稍等。”

　　陈秋菊转身去了屋里，不到一会儿便拿了一把铜板出来了。

　　“三弟妹这是？”宋旺指着陈秋菊的手疑惑道。

　　陈秋菊将铜板递给宋旺道：“这是和二哥说好的十四个铜板，二哥数数吧。”

　　“你……你这个婆娘。明明说好是十四个铜板一把的？”宋旺踱着脚凶恶地看着陈秋菊。

　　“哦，二哥刚刚不是说十四个铜板都给我们吗？”陈秋菊疑惑道。

　　“十四个铜板？笑话。”

　　宋旺说着转向宋青山狠狠地道：“青山，你看看你媳妇这是什么德行？我好歹是你们的二哥，她这样不给你面子，耍着我这个二伯哥玩。这样的女人你还要她做什么？要是我，迟早揍死她。”

　　“怎么说话的你？会不会说人话呀？”陈秋菊她娘虽莽撞，但看了这么一会儿也明白了宋旺不是个好东西。他这么一说，陈秋菊她娘立马炸毛了。

　　“我说的怎么不是人话了？你看看你教出了什么德行的女儿。不过也是，像你这样的老虔婆能教出什么好东西来。”宋旺本就被耍，这会儿更是恼羞成怒地吼道。

　　陈大富虽然傻，但也知道护着他娘。只是他嘴笨，骂不出人，他大步走到她娘跟前，瞪着宋旺。

　　“你个小兔崽子，说什么呢？我告诉你，我女儿再不好，也比你这个不要脸皮的油嘴子好。你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看到有便宜可占就贴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