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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斗智斗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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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都是你要我帮你找的东西,还有这些受害者的遇害之前的生活资料,”整整两摞半人高的文件袋堆在地上,卫仲的眼底布满红血丝,很显然一直没睡过。
拿起最上面的文献,有着明显翻动过的痕迹,赵莫言了然地笑了笑,“你整理了多少?”
“整理了一半,这些是还没来得及整理的。”卫仲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强打起精神。
“把你整理出来的给我,墨墨,Ben,你们帮着卫少继续整理,我先看资料。”赵莫言接过卫仲递来的已经写满的笔记本,往办公桌那边走去。
“只看这些资料,就可以找出凶手吗?”卫仲看着赵莫言,似是希望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在这样的生死关头,他突然觉得以前的一切都不重要了,只要卿卿可以回来,重新回到他身边,就像以前一样折腾也是可以的,只要她平安地回来。
看清卫仲脸上的郁结之色,赵莫言似是松了一口气,只是,一抹坏笑闪过清亮的明眸,她才不会告诉他其实卫卿现在很平安,也该让眼前这个男人尝尝惦记慌张的滋味儿。“现在基本已经确定了凶手,我要等的,就是在他下一次作案的时候缉拿。”
“既然已经确定了人,为何不直接抓了,还要等,你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卿卿怎么办?要是受到伤害,你们付得起责任吗?”卫仲三两步走到赵莫言的面前,捏住眼前人的下巴,在看到她依旧淡然的表情的时候,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赵子墨上前将赵莫言护在身后,冷言道,“言言是这次行动的负责人,她这么做,自然有她的道理,还请卫大少爷自重。”
“小西,你真的确定凶手的身份了?”Ben还是觉得挺不可思议的,他几乎每天都会见到小西呀,为什么他没发现什么可疑人物。
“恩,机缘巧合吧,新罕布什尔州的案子,是他犯下的第一个案子,而这一切最终会在我手上终结,”赵莫言的目光落在笔记本里一长串的名字上,叹了口气,“他很聪明,即使三年里从未间断过犯案,可是却从未被抓住,只可惜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即使他换了容貌,改了身份,还是一样被认出来。”
“小西?”Ben看着赵莫言那亮的有些不正常的明眸,暗暗担心,等这件案子过去后,他一定要向乔治博士申请给小西进行心理干预,拖了近三年,真的是太久了。
“我没事,Ben你不要担心,在我亲手将那个人绳之于法之前,我是不会允许自己有事的,”转头看向卫仲,赵莫言直直的目光似乎可以一眼看进卫仲的心底,“也许你不认同我们的办案手段,但是我们不仅仅是要抓住人这么简单,这样的高智商罪犯,我们必须把他带回去研究,破案其次,研究才是最主要的目的,所以卫大公子,我可以向你保证令千金的安全,但是,也请你尊重我的方法。”
“你最好记住你今天说的话,要是卿卿有个三长两短,我绝对要你陪葬。”说完这话,卫仲气冲冲地坐回原位,埋头整理起来。
歪着头盯着卫仲看了一会儿,赵莫言眼底满是兴味,两次见面,两次威胁,这个卫仲,看来也不像卿卿说的那样不关心她嘛,只是,最讨厌被人威胁的赵莫言显然将这笔账记下了,这也就注定了日后卫仲的各种吃瘪和悔不当初……女人不能惹,聪明又有手段的女人,更是惹不得。
又是一个不眠不休的通宵过后,所有的资料算是被分门别类地整理出来,赵莫言在电脑上敲完最后一个字,清了清嗓子,打开投影仪并且连上美国那边,开起视频会议,细细分析起来——
“我们面对的这个人,他不仅仅是手段残忍的杀人犯,更是一个高智商的具有反侦察力的危险分子,三年多来,从他在美国犯下的第一个案子到现在,横跨美亚大陆,卷宗五十余起,每一起都是恶性分尸案件,不仅如此,此人也越来越猖狂,从默默无闻的作案到大张旗鼓给受害人发死亡邀请函。”
“卿卿和白家小姐的邀请函正是一个星期前,这么说,那个凶手是要对她们下手了吗?”卫仲眉头紧皱,眼底的恐慌不断蔓延。
“你错了,”赵莫言走到卫仲身边,按下他的身体,给了身侧的赵子墨一个示意的眼神,“卫小姐和白小姐的邀请函,是一个月前收到的。”
“什么……”还未来得起身,便被赵子墨一个手刀劈晕了过去。
“你果然也不待见这边的人。”赵子墨收回手,任凭卫仲滑落到地板上,其实他也是小气的人,威胁神马的,他也耿耿于怀来着。
“毕竟还是自己的人手用起来比较放心,我可不想因为他们出了什么乱子。”一夜无眠的赵莫言此时的精神也不是太好,但眼睛却亮的不得了,处于极度亢奋状态下的她,已经感觉不到疲惫了。
“你要不要去休息一会儿?我现在立刻去安排人手,让他们随时待命。”Ben看着面无半点血色的赵莫言,很是忧心。
“我的最高纪录是五天,这不是还没有破纪录呢嘛,放心,我撑得住,这是特殊时期。”给我面前两个大男人一个安抚的微笑,赵莫言握紧手中的笔记本,指甲在手心留下了深深的印记,没有人知道,她现在有多激动,没有人知道……
“Kathy,”视频里的乔治博士正襟危坐,“这次的任务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拿下,当然,CWI所有相关人员也已经到位,随时等候你的安排。”虽说这次是和□□合作,可是他们显然更相信自己的能力,□□这边派来的人,基本都被他们排在行动之外,CWI在这种事上,一向独大到目中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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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赵莫言一身清凉的打扮走进魅影,穿着小靴子扎着马尾的她看起来更多了几分青春与活力,果不其然,一进场,就立刻成为焦点,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嘿,阿言,今天你不是休息吗?”正在调音的阿仁看到走进来的赵莫言,笑着打了声招呼。
“老板打电话叫我来的,说是有重要客人,”撇了撇嘴,赵莫言一付毫不在乎的模样,只顾对着小镜子化妆打扮。
“是不是上次的那个?据说是B市派过来的高官呢。”阿仁一副了然的模样,“那种人想必不好伺候吧,阿言你行么?”
“在别人手底下混饭吃,不行也得行啊,要不然怎么办,不过好在,那人长的倒不错。”亮晶晶的眸光似是盛满星辰,明亮的让人移不开眼。
拍了拍赵莫言的肩膀,阿仁抱着吉他准备上台,“那祝你好运了。”
轻轻颔首,赵莫言点了杯长岛冰茶,边喝边托腮听着阿仁那低沉醉人的歌声,好似下一秒就要沉溺进去,眼光渐渐涣散迷离开来……
近一个多小时的演出结束后,阿仁抱着吉他走过赵莫言的身边,顿住了脚步,赵莫言面前歪歪斜斜地倒在吧台边,阿仁扫了一眼她面前的几个空杯子,了然,凑过去摇了摇已经微醺的人儿,“阿言,醒醒!”
“唔,你表演结束了?阿仁,你歌唱的真好听~”趴在吧台边,赵莫言眯着眼,看着眼前俊挺的男子,称赞道。
四下张望了一圈,再看看眼前这个显然已经喝醉了的人儿,阿仁皱眉,难道老板他们今晚没过来?“你醉了,我送你回去吧?”
“唔——我没醉,”顺着阿仁的力道,赵莫言歪歪倒倒地站了起来,大半个身子都靠了过去,一股冲人的酒气扑鼻而来。
半抱着赵莫言,阿仁先去了后台把吉他放好,在众人或是暧昧或是不怀好意的笑声中,走出了魅影酒吧。夜晚的微风吹到身上已经有些清冷,赵莫言穿的清凉,不禁瑟缩了一下,身子更加贴向身边温暖的身躯。
把赵莫言塞进车里,阿仁从另一边上车,将车子发动起来,然后转头问道,“你家住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家?”赵莫言似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咯咯地笑了起来,将头靠在玻璃窗上,眼睛里满是放肆的邪气,“家是什么东西?没有家,我没有家。”
叹了口气,阿仁漂亮的眼眸里满是无奈,“那你告诉我你住在什么地方好不好?我送你回去,已经很晚了……”
接下来的话被突然欺身上前的赵莫言打断,捧着阿仁的脸,几乎是脸贴着脸可以感受到对方睫毛的距离,赵莫言眼底浓的化不开的墨色似乎要将人吸进去,红唇轻启,暧昧的气息不断升温,“我说,你对我就一点兴趣都没有吗?”
喉结滑动,阿仁咽了咽口水,无路可退的他凝视着近在咫尺的娇颜,眼底是清晰可见的挣扎,放在方向盘上的手握紧又松开,然后眼底是释然,拍了拍已经坐回位子上赵莫言的大腿,“言言,这是你自己的选择。”
赵莫言看着腿上的大手,只是娇媚的笑开,无限的风情蔓延开来,勾魂夺魄。
车子在一幢有些破旧的筒子楼前停下,阿仁解开安全带,看了一眼靠在窗户上假寐的人儿,放低了声音,“困了?”
“头疼,”赵莫言揉着太阳穴,酡红的脸,迷离的眼神,完全一副醉态。
“走吧,我去倒些水给你喝。”揉乱了赵莫言的发丝,此时的阿仁,眼底满满的都是柔情,那像情人一般的亲昵,做起来倒是顺手又自然。
跟在阿仁的身后走进有着霉味的筒子楼,看着那瘦削的背影,突然趴上去,在他耳边呵气挑逗道,“想不到你住在一楼。”
门“哐当”一声被打开,阿仁伸手摸到墙边的开关,晕黄的灯光照亮了整间屋子,却是一种不协调的温馨,侧着身子让赵莫言先进去,敛下眉眼轻嗅着擦肩而过的馨香,眸色一暗,唇边是莫测的笑意,“因为住在一楼,有些事情会好办许多。”
随着门被关上上锁,赵莫言转身,与双手环胸靠在门边的男人对视,微微歪着头,笑问道,“怎么了?”
“不装了?”阿仁放下手臂走到赵莫言面前,捏住她的下巴,“说吧,你假装喝醉跟我回来有什么企图?”
将眼眸中所有的情绪收拾的干干净净,赵莫言偏转过头,轻笑出声,“你什么时候发现的?我记得我演技很好。”
“你的演技是很好,但是,”阿仁低下头,深深地看进赵莫言的眼底深处,“我们是同一类人,从我见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所以你骗不了我。”
话音刚落,赵莫言只觉得眼前一黑,身体软绵绵地倒在地上,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挣扎着想要起身,一手拉扯住阿仁的裤脚,“你……”
“我给过你选择的机会的,”阿仁烦躁地扯了扯头发,“我不想加害于你,我已经努力克制了,是你,一直挑逗我,逼我,所以,你不要怪我!”
只剩下最后一丝意志的赵莫言眯着眼,任凭阿仁把她拖到沙发上,在他看不到的背后,赵莫言启动手上戒指的开关,用尖刺的那一端扎向腿间……
突然的血腥味让阿仁的双目瞬间变得赤红,狠狠一个耳光甩上去,骂道,“贱人,这是你自找的,本来还想让你死的舒服点,这是你自找的!”
趁着阿仁分神之际,在血腥味和疼痛的刺激下恢复气力的赵莫言一个挺身,将压在她身上的男人狠狠压在身下,从右脚的小靴子边抽出一把刀,抵在阿仁的脖子上,冷声道,“舒服?哈,那我是不是还要感谢你的仁慈呢?James Smith?”
瞪大的双眸瞳孔瞬间放大,躺在地上的阿仁突然不再反抗,似是早已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只是平静地问道,“你是谁,你怎么会认出我来。”
“新罕布什尔州的VanderWoude家,你应该不会忘记吧?”抵在阿仁脖子上的刀又近了几许,隐隐约约渗出血丝,“就算你换了容貌,可你的声音不会变,在我第一次听到你唱歌的时候,就认了出来。”
在魅影第一次听到他的声音,她就认出他来,用录音笔将他的声音录下来之后,还拍了照片让Ben带回CWI的总部,照片通过颅像扫描技术,已经确定阿仁就是James,在得到确切的消息之后,赵莫言就已经开始着手准备抓捕的事宜。
“原来你就是那个躲在衣柜里的女孩儿,也许我当初就不该放你一条生路。”阿仁看着赵莫言的眼睛,当时他不是没有注意到衣柜里有动静,但那个时候已经杀红眼的他,选择了刻意忽视,或者,他就不改有那一念之仁,“那你当时为何不站出来,只是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被我开膛破肚,听着他们撕心裂肺的尖叫,还有满室飞溅的鲜血……”
似是阿仁的话勾起了赵莫言心底最深处的隐伤,对,她是怪自己当时没有站出来,即使明知道她站出来也没用,可是潜意识里,她就是觉得自己是个罪人,生活在无尽的愧疚情绪里的她,很是煎熬,所以这些年,她一心想要把凶手缉拿归案,即便是大海捞针,她也不愿放弃。
只是一个恍惚,赵莫言手一松,刀落在阿仁的手里,微微沾染上血迹白刃此时贴着赵莫言白净的脸蛋,阿仁此时脸上挂着的是恶魔般的微笑,“想给他们报仇?现在就连你也落在了我的手里,你拿什么给他们报仇?”
赵莫言的双手被牢牢地反剪在身后,阿仁毫不留情地把她从地上提了起来,说话间,腾出一只手摸上暗格,墙上突然有一个门被打开,沿着木制的楼梯走下去,扑面而来的腐烂血腥的气味让人忍不住作呕,饶是见惯了此类场面的赵莫言此时也忍不住闭上了眼睛,可是,头皮一紧,又被迫睁开了眼睛——
“看清楚,我要你看清楚,因为马上,你就会是她们其中的一员,”钳制着赵莫言走过一具具被吊挂起来的骸骨人皮面前,阿仁温柔的声音好似在介绍着一件件他收藏许久的艺术品,“你看这个,是我三天前才完成的作品哦,很新鲜对不对,上面的血迹我可是擦了好久呢。”
“你这个变态,你到底杀了多少人?”眼前的人,压根就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资料上所有的数字,或许只不过是冰山一角。
“我变态?”阿仁似乎听到什么笑话一般,“我只是在帮上帝救赎他们,他们都是有罪的人,我是来帮助他们了,言言,你怎么可以说我变态,你太让我失望了。”
欣赏完一件又一件的“杰作”,阿仁将赵莫言抱上那满是血迹的石床上,用铁链将她的手脚固定住,然后轻轻在额角落下一吻,柔声道,“言言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保存处理你的身体,才不会让那些愚蠢的警察发现……”
躺在床上的赵莫言被浓郁的血腥味笼罩,被迷药侵蚀的意识在一点一点恢复,当最初的震惊褪去后,她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要镇定,CWI的人就埋伏在附近,在他们进来救她之前,她必须自保。
从抽屉里拿出最常用的刀,阿仁迈开脚步,一步一步往石床走去,瘦削的身影被灯光放大投射到墙面上,影子里,一把刀被高高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