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0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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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海是第二天离开奥村家的教堂的，没有和谁打招呼，就像当初修拉离开时的那样。只不过与那次不同的是，不知情的人中没有一个问起她去哪儿了，去干什么了。雾隐修拉依旧每天欺负四眼黑痣的小鬼。雪男每次输后都要请修拉吃饭，深海在的时候总是会带她一个，现在她不在了，他的荷包也不会那么紧了。
世界上少了谁，地球都不会停止运转，无论是奥村家的日常还是在就在不远处的亚瑟的日常，都没有改变。
××
奥村家所在的教堂到正十字学园有很长一段距离，所以坐公交车过去花了很多时间。深海赶的是最早的一班车，到达正十字学园的时候也已经是中午了。比较了一下先去找人和先去吃饭的轻重，深海摸摸口袋里的钱，先到学园周围的街上找了家店坐下大吃了一顿。
吃饱喝足，心满意足的深海大笔一挥在账单上签上了住在正十字学园最高层的人的地址与名字。然后轻快地小步跳着往学园里面走。
学园外部有层结界，好像是那家伙亲自设下的。站在门口发了会儿呆，深海决定用暴力将这一角的结界毁掉。还好是暑假，而且这边人不太多，所以这么大的声响并没有引起别人多大的注意。
正十字学园很大，深海顺着阶梯一直往上，终于找到了理事长的办公室。这家伙，还真好意思称自己为理事长，深海倒是很担心那群学生会不会受他的坏影响被教坏。
办公桌后面的转椅转过来，戴着礼帽的人放下手中的泡面，笑着对那个踢坏了自己办公室的门的人打招呼：“哟~这不是小妹么？”
“别用那么恶心地称呼，我叫清见深海。”
“哦呀，深海？”男人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少女，“嘛，什么事？”
“简单的说，你的封印坏了，找你来修一修。”
“坏了？我的封印怎么可能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坏掉。”
“我拆坏的，可以吧？”深海挑了挑眉，看着眼前那个不正经的男人。
“当然可以~那这次换什么呢？还是说仍旧是耳钉？”
“不不，我戴厌了。这次换手链吧，我看中了一款。”深海将口袋里黑色珠子串成的手链拿出来放在办公桌上，“对了，手链的钱和我刚才吃饭的钱我都记在你的帐上了，估计待会儿会有账单过来，你帮我付一下钱。”
“你明知道哥哥我没钱，而且中饭什么的可以到我这儿解决啊~”
“哦？我也没钱，现在身无分文。作为哥哥怎么也要替妹妹我分担一点。哦对了，就是这个原因我才没到你这儿来吃泡面。”
“这样说我可真伤心。”
“不用露出这么高兴的表情，我知道你很伤心。”
男人吃完了碗中剩下的泡面，右手一用力，物体抛了一个优雅的弧度，进了旁边的一个垃圾桶。慢条斯理地收拾完，擦完嘴洗好手，他才慢吞吞地在手链上布下封印。另一边深海则是将那个已经破碎不堪的耳钉取下来，也扔进了垃圾桶。因为上一次把它拆下来的缘故，它上面附着的封印几乎被自己毁掉了，现在勉强还成型是因为深海自己在它上面覆盖了一层封印。不过深海对这种东西没有研究，制作的封印也只是半吊子的水平，所以为了不在其他人面前暴露身份，她还是先来找梅菲斯特解决问题。
两百年前深海初到物质界的时候，梅菲斯特就在她身上下了一层封印，后来她就一直维持着二十几岁的模样，过了百余年，期间找过他加强封印，但也只有一次。十多年前的时候他又重新加固封印，在她的要求下把她变成了婴儿大小。原本只是想试一试成为一个正常的人类小孩长大，结果那厮把她送到了新退休的圣骑士清见直哉家门口，因为那时人太小，怎么抗议都无效，到最后干脆一觉睡过去了。醒来的时候就成了那个前圣骑士的女儿，取名为清见深海。
至于昨天，单纯地因为听到修拉在虚无界度过了童年，才想等价交换一个秘密。因为这些人中一个曾经在虚无界度过，一个收养了撒旦的儿子，一个是没有继承到撒旦能力的撒旦之子，和自己根本是一丘之貉。嘛，虽然这么说有点过分，毕竟一个曾经是圣骑士，一个是自己的好朋友兼损友，一个是天才的驱魔师。
“呐，完成了~”梅菲斯特强调怪异地声音在深海背后响起，深海转过身去拿过他手中的链子戴上，准备离开理事长办公室。
“这么快就要走了？哥哥我真是很舍不得的哟~”
“不过留在这边似乎也没什么事情可以做啊。”深海耸耸肩，“让我帮你管理学校？”
梅菲斯特身后窜出一只小猫，大概是他的使魔。他一边替它梳理毛发，一边答应着，“不错的提议啊。”
“去死吧。我没这闲工夫。”深海毫不犹豫地回答他，“倒是你，还在打什么鬼算盘呢。想把物质界彻底变成你的玩具的话，撒旦可是不会同意的哟~”
“哈，不用这么直白嘛。而且，我自然有办法做到。”梅菲斯特诡异地笑笑，“这么叫父亲，他可是会生气的哟~”
“你是说那两兄弟？还是说只是那个哥哥？”
“一段时间不见你又聪明了啊！”
“不好意思，我一点都不笨——以前还是现在。”
“哈，谁知到呢。精彩的戏，我们只要看着就可以了，不是么？”
“对对。看戏的只有你，我们都是演员，对吧？”
“……”梅菲斯特笑着没有说话，深海也没有等他的回答，径自离开了办公室。
不能不说这是她和梅菲斯特最糟糕的一次见面，以前来的时候懒得挑明他的目的，深海也只是装作不知道，不过现在看到了那两个生活得平凡的小鬼，她才意识到事情决不会这么简单。就梅菲斯特来说，任何事情，总是越精彩越好，他从来不在乎有多危险，因为他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唯一的观众。无论是物质界中平凡的人们，还是那些驱魔师们，无论是她，还是他的兄弟们，甚至是是他们的父亲，都只不过是他的棋子而已。但是结局如何，谁也不能下定论。或许有一天，梅菲斯特被自己的圈套套死了也有可能。
××
出了正十字学园，在附近的街上逛了逛，也没有什么事情可做，深海坐了下一班车回到了奥村家。回到教堂的时候将近晚饭时分，奥村燐还没有回来，倒是弟弟很担心，生怕他又出了什么幺蛾子。为了安慰一下看起来是哥哥的弟弟，深海到附近转了转，去找奥村家的大儿子。
不出所料他又在打架。轻易地将一群小孩子吓跑之后，深海领着满身是伤的奥村燐回家。
“深海姐姐……你说。你说我是不是恶魔？”年幼的孩子像是下定了决心，这个在心中回荡了无数遍的问题终于被问出了口。他低着头，不敢去看与他们擦肩而过的行人们，只是盯着自己鞋尖前的一小块地方。
“你觉得呢？”
“当然不是！我是人！不是恶魔！”奥村燐听到深海反问的话，一下子激动起来，大声地喊了出来。
“那不就好了。恶魔都是住在心里的，如果你觉得自己是恶魔，那你就是，如果你觉得你不是，那就不是。哦，前提是你没有做什么错事。比如说有些人执迷不悟，伤害了别人却不知悔改，那他就是恶魔。明白了么？只要心存善念就不是恶魔。”
深海耐心地解释给奥村燐听。这只不过是她个人的理解，或许别人并不这么认为。但是为了安慰一下这个受伤的孩子，她只能这样说。而且她觉得自己并没有错。她并不讨厌自己是恶魔这个事实，相反，她很享受，因为这样一来她可以做到很多普通人做不到的事。只是身边这个小鬼似乎没有意识到。他身上的恶魔血统可能还没有苏醒，尽管有一些特异的现象，比如说他超乎常人的愈合能力，比如说天生的力气。也正是因为与普通人的不同，他在班里受到排挤，经常被同龄人甚至是高年级的人欺负，很多时候，他都是一身是伤地回来。也正是这样，雪男才决定成为驱魔师，从此由他来保护哥哥。
很令人羡慕的感情，只不过深海永远得不到罢了。
“呐，到了，先去清理一下伤口吧。”把奥村燐推到弟弟面前，弟弟看到哥哥的模样，眼泪又开始在眼珠中打转。
“我说雪男你至于么，又不是你受伤。胆小懦弱也要有个限度吧！”一旁的修拉送了一记卫生球给他，话语毫不留情地刺伤奥村雪男。
看到哥哥走进了房间，奥村雪男才转过来涨红着脸冲两个人大喊：“才、才不是这样！我以后是要保护哥哥的！”
修拉无力吐槽眼前的小鬼，只是似问非问地答了一句：“知道就少掉眼泪。你是不是男的啊！”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0.0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