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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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收养恶魔之子的下场是什么吗？
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
隐藏得再好，也无非就是一个死。只不过他是死于恶魔之手，如果没有那些“意外”，或许他是死于驱魔师之手。
驱魔师也好，恶魔也好，逾越了界限，就只有这个下场。
××
很多年后，亚瑟去看望深海，遇到了同去的修拉。
修拉抿着嘴，静静地站着，一直到夕阳的余晖落尽了，修拉才问一直站在身边的亚瑟：“如果说，驱魔师是为驱魔而存在，那么，恶魔又是为了什么而存在？”
那时亚瑟又恢复了圣骑士一职，站在最巅峰的他没能回答出来，一直到他后来离开了梵蒂冈，离开了日本，回到了他最初生活的那个小圈子，那个宁静的小村，过上了平静而安详的生活，他才渐渐想出了答案——那的确是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他用了一辈子的时间才想明白，可是那时已经太晚了。
因为那时……深海早已不在了。
恶魔死后，是尸骨无存的啊。
他和修拉站在深海的墓前，照片上的女子笑靥如花，任谁都想不到，她竟然是人们口中万恶不赦的恶魔。
修拉问他，你后悔么？
他摇摇头，想了想，又点点头。
其实还是后悔的吧？那时的他才觉得自己真的，原来是这样的无能。对，无能。他第一次觉得，他辛辛苦苦学习了将近二十年的驱魔术，在那人面前，根本一点用处都没有。
××
他想起来深海和奥村兄弟他们赶来时的场景，深海举起刀，左臂染上了些许青色，与她并肩而立的弟弟身上燃着的青色火焰竟引到了她身上。她仍旧维持着人类的模样，没有将封印破坏掉，因为其实，真正想要战斗的，就只有奥村磷而已，深海只是简单地避开了恶魔的攻击而已。她的刀背刃，不会伤害到任何人。这种时候，心情这样轻松的，大概也只有她和梅菲斯特了吧。
亚瑟一边挽出几个刀花向旁边的空隙一跃，一边抬头寻找了一下那个多年未见的身影，她轻松地躲避掉攻击，下一秒就到了亚瑟身旁，手上的剑已然抵住了他的咽喉。“哟，战斗的时候分心，是很容易被敌人抓住要害的哦——我也是恶魔，你不会忘了吧？”亚瑟轻轻将深海的剑挑开，横刀一挥，将欲从旁偷袭的恶魔一剑刺杀，然后偏过头，挑眉：“怎么会呢。”
怎么会忘了你是恶魔呢？这是，横亘在我们之间的鸿沟啊。
“那我们现在是敌人了，你不要手下留情，我也不会手软的。”深海将恶魔击出几米之外，自己也稍稍远离了亚瑟。而闻者一个愣怔，就被深海抓住了空隙，她撇撇嘴，“我没有开玩笑呀。”
“……你的封印？”亚瑟吃惊地看着深海，她却并不在意，看着从自己体内窜出的青色火焰。感觉就像是，整个人都在燃烧啊。她最讨厌这种热血的感觉，这种连血液都沸腾的感觉，还是奥村磷比较合适吧。
“你看亚瑟，我们现在，真的是敌人了。”深海摇摇头，似是轻轻叹息了一声，“你忘了我吧。”
很多年前，我就知道我们会刀剑相向的。
所以，你忘了我吧，我宁可你与我从此为敌，宁可你厌恶我一生。
亚瑟的剑开始颤抖，或者说，他其实整个人都在颤抖，相比起深海的平静，亚瑟激动得——抑或是愤怒得连声音都是颤抖着的。
“清·见·深·海，你知不知道，我用了多少时间，才说服自己接受了这个事实！”
“对不起，我没想让你接受我。”
“对不起。”
那一晚，青色的火焰连成一片火海，就连黎明都迟迟未到。
亚瑟记不清自己已经杀了多少恶魔，从那一句“对不起”之后，深海便收了剑，转身到了梅菲斯特身边，两人不知道说了什么，深海便站在梅菲斯特身边，与他静默地看着这一场战争。
他又忽然想起来很多年前，少年雄心壮志说要当上圣骑士为父亲报仇，就像是几千年的他一样。虽然他一向厌恶藤本狮郎，也不喜欢奥村兄弟，但是此刻，他却顾不上这些了。少年深受重伤，他的朋友们都在奋战，只有少女在焦急地为他疗伤。
“奥村磷，在你伤势有所恢复之前，撒旦就先交给我吧。”亚瑟居高临下地看着少年，他虽深受重伤，但身上的火焰却丝毫没有黯淡下去。
“不行，”少年推开了杜山，用剑支撑着站起来，“我说好了要为父亲报仇！”
“你现在连站起来都是问题！我会为你争取时间。杜山诗惠美，你现在为他疗伤。”
与撒旦的厮杀。哪怕自己是圣骑士，也费了一番功夫才接近了他的本体。亚瑟杀掉了身边的最后一个恶魔，到了撒旦面前。他丝毫不敢懈怠，卡莉芭恩也意外的严肃。
他苦学了十几年，在此刻，一切都爆发了出来。
青火燃烧。
亚瑟已经体力不支，奥村磷却还没有恢复到能战斗的状态。他抬头看了看上空悠悠然的梅菲斯特，以及他身边的深海。梅菲斯特似是欣赏，深海却紧皱着眉。
他用剑挡住攻击，抽身远离了撒旦，身后的少年一跃而起，挡在了他面前。亚瑟松了口气，转身之际却被深海挡住。
“小心！”她惊呼。
那是一剑穿心。
嘛，其实也不是，因为撒旦手上什么也没有。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奥村磷，他一剑将撒旦的手砍断，然后那只手从断裂处又生出了白骨长出了皮肉。
他笑得意味不明。
亚瑟看着怀里脸色苍白的深海，怀中的人反倒是勾起了唇角，“恶魔死后是没有尸体的。”
“我也是一样的啊……死后，就什么都……没有了。”
“忘了我吧。”
××
恶魔是为了什么而存在呢？
他抬起头，青色成海。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0.1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