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雨·虚幻如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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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雨淅淅沥沥地下着，双脚就像不受控制一样地前行着。整片阴霾的天空压得人喘不过气来，脚下踩到的水渍发出的声响是它死亡前的挣扎。
雨中的空气让人觉得意外的沉闷。大街上来往行人踏在水渍上的声音有些闷，街旁的店铺都是一副萧条的景象。整片土地都笼罩在灰暗之中，辨不清眼前事物的色彩。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潺每个晚上都会做这样的梦。
每每一合上眼就踏足到了这片灰暗阴冷的土地上，不停地前行着、前行着……这条雨中的大道就像是没有尽头一样，而她在这片土地上不知该何时何才能停下脚步，也不知该怎么停不下脚步。
这具身体就像不是自己的一样，在不受控制的情况下，不停地行动着。
不，不仅仅是受控制而已。潺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东西会出现在自己的梦境里。
她想或许最为合理的解释是：这具身体、这片梦境根本就不是属于自己的。
起初的时候潺只以为那是寻常的梦境罢了。但是直至她发现这个梦境不断循环浮现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已经每夜都无法逃离这片无垠的雨境了。
随着一阵晕眩感，眼前下着绵绵细雨的画面也逐渐变得模糊起来了。
“好痛。”脚边好像被什么东西绊到，迷迷糊糊地睁开了双眼，潺在左脚微微的痛感之中逐渐清醒了过来。
入鼻的是一股草的清香，掺杂着些湿润的空气。
潺揉了揉酸胀的眼睛，无奈地叹了口气。今天的运气真是糟糕，好久没有犯的梦游症居然又再次造访。虽然说自己应该没有离家多远，但是也至少是在村子的树林里了。
微微地弯下身，潺看了看脚边，果然是磕到了石子，不过幸好只是擦伤。但若不是这颗石子，她不知道还会梦游多久。
“哎……”叹了口气，潺刚准备站起来，却在稍稍抬起头的一刹那停滞了动作。
——那是一双黑色的鞋子。
没有任何的动静，这双黑鞋就这样毫无征兆的出现在了她的跟前。
黑鞋的主人涂着黑色的脚指甲油，这让潺不禁心底一寒。
虽说她不是忍者，也很少知道具体关于忍界的事情，但是她知道，会涂黑色指甲油的只有那个“晓”组织的成员。
运气还真是差得可以，居然梦游也会遇见这样级别的人。潺死死地盯着那双黑色的鞋子，只觉得自己的背后直发凉，身体僵硬地动弹不得。
她小心的把目光扫向对方衣物的一角，双目的视线却在接触到长袍的一瞬间凝滞了。
——那如火一般燃烧着的红云图案，确实是只有那个组织的人才会穿的这般装束。只是为什么这么晚了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脑海中猛然想起以前隔壁大婶谈论这个组织时所说的的事情，回过神来再想想这个人竟然这么晚进到村子里却没有引起任何侍卫的注意，潺顿时觉得毛骨悚然。
如果对方为了保密工作，自己……就会被杀掉的。
一动也不敢动，气氛陷入了凝滞的状态。潺等待着对方的下一步行动。虽然她很清楚对方接下来的举动随时会让她丧命。
然而，耳边却响起了一个带着些惊异色彩的声音。
“啊咧？这么晚这里居然还有人？”
头顶上奇怪的语调让潺微微一怔。不管是她想多了还是怎么样，潺总觉得对方恐怕是要试探她的口风。但是……那个“晓”组织的人，怎么可能会用这种语调说话？
稍稍犹豫了片刻，潺猛地抬起头，那一瞬间她感觉有什么红色的东西在眼前一晃而过，却立刻消失不见。一张顶着橘黄色漩涡面具的脸映入了眼帘。
“……你是谁？”
潺试探性地问道。她必须要确认，这个人是不是要对她下手，如果她装作对“晓组织”完全不了解，应该可以逃过一劫才对。
“啊咧，我是阿飞啊。”
那个自称是阿飞的奇怪男子的语气越发的夸张起来，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仿佛很神气的样子。
“阿飞是晓的人哦……小妹妹你怎么会不知道晓呢？”阿飞语调越发的欢快了起来，但却隐藏着一丝不可察觉的杀气：“说谎的孩子不是好孩子哦。”
——糟糕。
潺暗觉不妙。这个叫阿飞的人说话的语气看似很轻快，但她还是可以隐隐的感觉得到，对方绝对是在试探着什么。而且她刚才隐约听见那个阿飞的背后有其他人的声音……这个人，该不会真的在这里杀了人吧？
“阿飞先生，我只是恰巧梦游到了这里，如果有所打扰真是抱歉，但是我想说的是，请你放心我什么都没有看到。”潺试图平静地说出这些，但是双手手心里所沁出的汗珠只有她自己知道。
“梦游症？”真的就这么巧合吗？面具遮住了他的脸庞，潺不知道他此刻究竟是什么样的表情。虽然潺看不见阿飞脸上的表情，但是却感觉到站在他的面前有一种无形的压力。
气氛再次陷入了凝滞的状态。而就在这个时候，潺却突然看见对方的脑袋一歪，气氛诡异的……变了。他突然面向一侧，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看向了月亮。
“其实，阿飞也只是睡不着出来逛逛罢了。”对，她也知道。一般S级忍者晚上睡不着就接个任务出来逛逛街，杀杀人。
潺不敢再次开口说些什么，言多必失，更何况自己现在面对的是一个杀人如麻的叛忍，就更不能掉以轻心了。
阿飞也不想多事，只想尽快解决了这个有些麻烦的家伙。
然而当他转过身来想要从怀里掏出苦无时，对方那双眸子在黑暗之下闪着暗红色光芒映入他的眼帘。红色的双眸看起来是那样的平静，但是却丝毫掩饰不住对方眼底的恐惧。
——如此似曾相识的感觉……那种让人想要毁掉的冲动。
感觉到对方有些变化，潺的心底微微一颤。
良久，对方又看了看夜空中的明月。
“你最好忘了今天看到的东西。”瞬间，对方似乎又恢复了之前不正经的状态。
“我并没有……”潺还想开口解释些什么，眼前的一切却在一瞬间被红色所取代。一切好像逐渐变得不真实起来了，之前口中说出的话如电影般在脑中回放着，一切就像是幻觉一样。
眼皮好像有些沉重了起来，潺觉得浑身变得有些无力。
闭上眼，失去意识之前她能感觉到的只有微弱的月光。
——那一瞬间，所有的一切都变得虚幻起来，之前的一切就仿佛置身于梦中月下。
*
夜晚悄然无息的逝去了。
黎明的第一缕阳光微弱地穿透了窗户撒在了地板上，然后，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地在照耀中也渐渐的变得温暖了起来。清晨的阳光如同一层甘甜的芝士，懒洋洋的在床上铺散开来，就仿佛在唤醒着什么东西一样。金色的光芒照得整条被子都变得暖和起来了。
就像没有任何东西束缚的感觉，双眼自然而然的微微睁开。
“已经是……早上了吗？”
潺揉了揉有些酸痛的太阳穴，昨天又做梦了……头部传来的晕眩感为什么会这么强烈？不对……好像有什么东西被她忽略了。
——月光之下，那个戴着橘黄色面具，身穿黑底红云长袍的男人。
画面有些模糊的出现在了脑海中，潺觉得自己的思绪似乎有些混乱，一幅幅错乱的画面似乎不能被联系起来。
——那是个梦？
她使劲地晃了晃脑袋，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算了，就算真的有那种画面也只是与她无关的事情罢了。看了看悬挂在墙上的钟……糟糕，已经过了和山川婆婆约定好的时间了。于是潺决定还是先换好衣服出门。
“早上好，山川婆婆，让您久等了。”
“阿潺你来了啊，我还以为你今天生病起不了床，正准备去看你呢。”山川婆婆苍老的脸庞上明显有几分焦急，在看到潺出现的时候脸色才有所好转。
“抱歉，让婆婆操心了。”潺微微一笑以示歉意：“阿潺我昨天没睡好，所以今天才起晚了一些。”潺只好冲着山川婆婆随便搪塞了一个借口过去。
她隐约可以感觉得到，那些疑似是梦境的东西有些古怪。毕竟，最近她除了梦见那个无垠的雨境，就再也没有梦见过其他的事情了。
“阿潺，今天应该是你去医院复查的日子了吧。”
“嗯。”她点了点头，细算的今天的日子，也确实已经到了前半个月的检查的时间点了，要不是山川婆婆的提醒，潺早已忘记了这件事情。
“哎……阿潺，你什么时候才能让人不操心啊。”山川婆婆微微叹了口气，那一瞬间，潺看见她脸上的皱纹又比之前多了一些：“知道自己的身体不好，就应该多注意一些。”
“嗯……我知道了。”谢谢你。潺在心里说了这么一句话，或许是缺乏些勇气，或许是不善于言语。潺的主治医生曾经告诉过她，她出生在九尾袭村的前一个晚上，她的父母也就是在那场九尾袭村的惨剧之中丧了命。
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她已经十岁了，可是潺很意外的发现自己竟然没有哭，也没有任何的悲伤。或许是失去的太早，根本就没有拥有的感觉，才不会感到悲伤。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那个时候潺觉得自己真是冷血的可怕。
一直以来，都是邻居家的山川婆婆对她有所照顾，对于山川婆婆，说没有感激，是不可能的。但是潺却怎么从表示过她的感激，不说出感激的话，也可以说是说不出口。
在记忆之中，有这么一个人跟她说过：“你的沉默比厌恶的眼神更加残酷。”
是的，潺从来不否认别人说她冷血、说她残酷。但是真正的自己是什么样的她自己清楚，这样就足够了。她根本不是一个忍者，比起这个打打杀杀的世界，这样的自己根本算不了什么。那些杀人不眨眼的忍者更没有这种资格说她。
转眼间，已经和山川婆婆告别了很久，“木叶医院”的字样逐渐出现在了眼前。
和以前一样地走进医院，潺习惯性地走到了询问台前，却发现走廊里有许多护士和医疗忍者急急忙忙地跑来跑去。再回过神来，咨询台边的戴眼镜医疗忍者手中也拿着电话忙碌不已。
看见潺的出现，那个正在打电话的医疗忍者也给她投去了一个歉意的眼神，然后匆匆忙忙的对着电话另一头说了几句之后才放下了电话。
“是薄叶小姐来复查了啊……抱歉，请稍稍等我一下。”那个戴眼镜的医疗忍者见过潺不少次，所以立即向她解释了当前的情况，一边还忙着在手头的及时本上记录着什么。
“发生了什么？”潺轻声地问了一句，她还没有看见过这么大清早医院就乱成了这副样子。轮子滚过地板发出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潺不自觉地转过头去。
几批护士正推着好几张病床向急救室的方向过去。看着病床上的人时，潺微微蹙眉，满脸的鲜血让她禁不住一阵微颤……那种血肉模糊的场面让她觉得胃有些难受。
“那些是刚刚在木叶的野外被发现的忍者。”医疗忍者的声音变得严肃了起来：“他们昨天在野外遇了袭，早晨的时候有两个人已经奄奄一息，要不是被人发现，恐怕早就死在了树林里。”
潺听着对方说的话，暗红的双眸却在一刹那失了神。
昨天晚上野外……遇袭？
隐隐的，好像有什么东西被联系在了一起，潺觉得自己的脑袋的思考速度变得慢了下来。一幕幕看似虚假的画面再次浮现在了眼前。
——可恶，怎么想不起来。
“薄叶小姐？你怎么了？”身旁医疗忍者的声音及时地打断了潺的思绪。
潺这才回过神来，脑中拼命想要回忆起来的画面再次变得模糊了起来，她赶紧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的向着医疗忍者露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容。
“没事……我没事，只是昨天晚上没怎么睡好，刚才有些出神罢了。”
见潺恢复了常态，戴眼镜的医疗忍者这才松了口气。
“没事就好……”
“薄叶潺小姐……请到一零五诊室。”中年女性略带些磁性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潺反应过来是护士在叫她，没想到这么快就安排出医疗忍者来为她复查了。
“好的，我马上过来。”
潺匆匆地地跑到了走廊里。然而刚才那个忍者脸上的布满鲜血的场景却一直令她很在意，在意起了昨晚那个记不清楚的梦。
——那真的只是个梦吗？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雨·虚幻如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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