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吾之所及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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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黑崎一护很奇怪，对人是少有的笑脸相迎。可即便这样，我却还是察觉到了他愈发低沉、不安的情绪。
我有些纳闷，却也没多想，直到听到了有泽龙贵的那句“明天他不会来学校了”才豁然明了。拿出手机看了眼日期，原来……已经到这个时候了吗？
黑崎美咲的……忌日，就在明天。
说起来黑崎一护还真算的上是一个可怜人，明明那么粘母亲的一个人，却在那么小的时候亲眼看着自己的母亲离开人世——为了保护自己。
虽然家人从未责备他什么，但我想他肯定很自责吧。“如果不是我，妈妈就不会死”，他肯定这么想过吧。
而在阴影还没完全蜕去的时候，又被朽木露琪亚卷进了死神的世界，开始承担完全不必要承担的责任以及危险。
这么想想黑崎一护倒不能说是可怜，而应该说是倒霉了。嘛，不过他到底是倒霉还是可怜都不关我的事儿不是吗？遭遇比他还要凄惨的选定者太多了，我要是一个个都同情过来，那估计眼泪都要流干了。
——更何况，他不过是失去了母亲。
他还有那么热闹温馨的家庭，还有那么关心着他的家人，还有关系很好的朋友。这么说来，他其实还挺幸福的，不是吗？
六月十七日，艳阳高照，除了有些闷热以外，是个出游的好天气。
我依旧保持着零存在跟在黑崎一护的三米之外。说实话，不仅是黑崎一护在六月十七日会心情不好，就是我，也是不太喜欢六月十七日的。
并不是因为我也有什么亲人死于六月十七日，我并没有什么亲人，我也只会讨厌这个次元的六月十七日而已。因为在这一天黑崎一护会和家人一起去为母亲扫墓，这几乎是一年中我唯一会接触到黑崎一护家人的日子。
我不喜欢黑崎一护的家人，或者更精确的来说，我不喜欢黑崎一心，他太过聒噪，吵得我脑瓜仁子直疼。
然而我得跟在黑崎一护身后，忍受着这些吵杂，原因无他，只因这是我的职责。
我一边在心中计算着昨天没有算清楚的公式，一边就这么跟着黑崎一护。这看起来有些漫不经心，而实际上我也的确并没有耗费太大的注意力在他身上。
我对昨天的那个意外有些难以释怀，没有原因的总是惦念着。就这么思索了一路，然后我听见了黑崎一护的一句话——“杀死母亲的人……是我……”。
他果然是这么觉得的吗？觉得不是自己母亲就不会死所以杀死母亲的是自己吗？还真是天真的想法啊！
这些选定者们，一个一个的总是那么的天真，害的我的工作总是那么的繁重。我这边正嗤笑着黑崎一护的天真，那边他就跑了个不见人影。伸手揉了揉眉心，略微紧了紧绑在黑崎一护精神中的我的精神脉络，我开始搜寻他的踪迹。
低垂着头，眉头紧锁，咬着牙，双拳紧握——当我走到黑崎一护面前时，他就是这样站在树木的阴影里，一动不动。
他大概在回忆些什么吧，因为我看到他的表情越来越痛苦，渐渐闭紧了双眼，发出痛苦的呜咽。大概因为那些回忆另他太过痛苦，最后他就那么扑在了地上，痛哭出声。
我想我知道他到底在回忆些什么。有些想说他实在太过天真，但不知为何连自己的心情也变得悲伤起来。一定是因为他的精神波动影响到了我，我这样想着，皱着眉头解开了绑在他精神内的精神脉络，然后蹲下身，就那么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渐渐的，他止住了哭声，不知道是因为哭累了还是其他。他站起身来，又盘腿坐了下去，就那么垂头坐着，不再发出任何声响。
我依旧蹲着看着他，心情不知为何变得愈发沉重。就在我快被沉重的心绪压得喘不过气的时候，一只滑稽的狮子玩偶掉在了黑崎一护的肩上。
这家伙怎么会在这里？我有注意到昨天这只玩偶在学校中出现过，也发现了这只狮子玩偶体内的改造魂魄，但我却无法理解此刻它的出现。我正疑惑着，就看见黑崎一护伸手抓过那个狮子玩偶开始弥漫低气压。
“竟然……”他站起身将掉在自己肩上的狮子玩偶拎到自己眼前，怒气冲冲道，“你这家伙……”
“一护……”那狮子玩偶在他手中不断挣扎，见他要发飙，连忙带着哭音喊着他的名字，然后就用怪异的腔调哭了起来。
黑崎一护大概对它的反应有些诧异，顿了顿，露出了疑惑的神色。那狮子玩偶见他的表情，连忙用他那就算带着哭音也依然让人觉得欠揍的奇怪腔调说道：“不得了了，大姐她那边出事了？！”
“露琪亚？”黑崎一护问。
“是啊，总之一护你快和我来！”那狮子玩偶说着挣开了黑崎一护因疑惑而有些放松的手，就那么的奔跑起来。
黑崎一护连忙追上它，我也站起身来，收了那最后一丝悲伤，跟上他们的脚步。
赶到朽木露琪亚的所在地之后，看到的是她同一个奇怪的男人对峙的场面。那个男人长了一张有些欠揍的脸，带着斗笠，穿着死霸装，腰间持刀，看样子，也是一位死神。
气氛有些僵硬，却不至于剑拔弩张——直到黑崎一护报出了他作为死神代理的名号。在黑崎一护说出自己兼职之后的几句话不到的时间里，两人就开打了起来。
是那个奇怪的男人起的头，而黑崎一护在迎战后几乎完完全全的被他压制了。果然只是刚觉醒不久的资质吗？我双手环胸，开始观战。反应够快，力气也勉勉强强足够，可是只知道根据敌人的攻击来防御的方法是完全错误的。
——这种战斗力只有五的感觉啊……
这边黑崎一护被打的辛苦，我却一点都不紧张。要说原因的话，大概是因为那个奇怪的男人身上没有所谓的杀气吧。我见过很多想要将选定者置之死地的人，他们身上都或多或少的带着杀气——那种叫嚣着我要杀了你的感觉。但眼前这个奇怪的男人没有，我能看得出来他在很用心的和黑崎一护交手，但他却并没有想要杀死黑崎一护的心思。
“怎么了？只有力气大而已吗？对战斗完全不了解啊。”在把黑崎一护打飞出去之后，那男人将刀架在肩上，凉凉道。
“真是啰嗦。”黑崎一护从地上站起，握着刀再一次向那男人砍去。这个时候，朽木露琪亚身上的指令机发出了声音。
看来真正麻烦的东西来了，我这样想着，然后看着黑崎一护停下和那个男人的打斗，向自己妹妹的所在地飞奔而去。自然，我是一步不落的跟上了。
——我感受到了黑崎一护的愤怒。
一个妹妹被虚吊着脖子，另一个妹妹被虚死死地压在地上，这场面狠狠地刺激了一把黑崎一护这个爱护妹妹的好哥哥。他跳上前去斩断虚紧缚着黑崎游子的触手，接住从半空坠落的黑崎游子然后怒目瞪视着那头虚。
然而他的瞪视根本没让那头虚感到恐惧。
“人质已经够了，我等你很久了，死神。”那虚说着抓起了黑崎夏梨，而他头顶上的触角垂下，变成人的形态。意料之中的，我看到了黑崎一护愕然的双眼。那虚变出来的“人”他记忆深刻，那是九年前他在河堤上看见的女孩。
“Grand Fisher，这是它的代号。隐藏自己的形体，从头部长出诱饵变成人型，把能看到这个的人——也就是具有灵力浓度高的灵魂的人引诱过来吃掉，以提高自己的力量。五十年以来，一直击败我们死神的虚。”朽木露琪亚的声音传来，一字一句清晰无比的介绍着眼前的虚。
“而且它最喜欢吃的，就是女人！”如果说之前的一切都只是让黑崎一护感到惊愕的话，那么朽木露琪亚的最后一句话显然就让他彻底明白了眼前这头虚的身份。
“也就是说，”黑崎一护动作僵硬的转过头来看着朽木露琪亚，询问，“我妈妈是被它……”
吃掉两个字太过让人无法接受，黑崎一护到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来，而朽木露琪亚，也只是闭着眼睛点了点头。
这气氛真糟糕，我看着黑崎一护变得更加愤怒的表情这样想着。而那Grand Fisher似乎并未察觉到，它继续挑衅着黑崎一护，说出来的话语一句更一句的让人觉得头皮发麻，心中不爽。
黑崎一护的手因愤怒开始变得颤抖，他终于忍不住双手握刀嘶吼着向Grand Fisher发起攻击。然而他的攻击却被Grand Fisher轻轻松松的躲开了，他那把巨大的斩魄刀砸在大理石地面上带起一堆碎石。下一秒，Grand Fisher就向黑崎一护袭来，他向后一躲，跳上了身后的围墙。
但Grand Fisher对黑崎一护发起的攻击并未结束，它身上覆盖的毛发突然开始变长，并且一股脑的从四面八方向他袭来。整个过程不过几秒，堪堪跳上墙头的黑崎一护还没站稳就被Grand Fisher的毛发裹了个严严实实。
我默默的减少着黑崎一护身体所承受的压迫，而那边，朽木露琪亚开始咏唱起鬼道咒文。
“缚道之九•击。”随着缚道的发出，Grand Fisher的身体开始变得僵硬。可明显朽木露琪亚那缺少力量的缚道并没产生多大的用处，Grand Fisher不到三十秒就解开了缚道的控制，把她打飞出去。
情势变得十分紧急，Grand Fisher张大了嘴向被束缚的黑崎一护袭去，我才准备做出反应却见有人比我更快的跳上前去斩断了Grand Fisher握着黑崎夏梨的那只爪子，并阻止了它的继续前侵。
——是那个奇怪的男人，我略微的松了口气。
而黑崎一护也因为妹妹的安全着陆而小宇宙爆发，三下五除二的斩断了Grand Fisher对自己的束缚。
然而好景不长——
Grand Fisher毛发再次伸长变得尖锐，并向黑崎夏梨的方向袭去。好在有惊无险，那个奇怪的男人再一次挥刀斩断了那些毛发，但代价是自己被来不及斩断的毛发击中，晕死过去。额……或许说睡死过去比较准确。
唯一的可压榨劳动力已经失去了，此时的朽木露琪亚完全称不上有用，我飞快的计算着眼前的局势，开始调出此刻黑崎一护所有的身体数据。
黑崎夏梨和黑崎游子已经被赶来的改造魂魄带走了，现在的黑崎一护应该是没有任何顾虑的。
“可别让我太忙啊……”我看着黑崎一护低声道，尔后深吸一口气，开始严阵以待。
不知在什么时候开始，原本晴朗的天空变得阴沉，开始下起雨来。我想黑崎一护的心情恐怕更加沉重了吧……毕竟九年前的今天，也是一个大雨天。黑崎一护讨厌下雨，这从他每次看到下雨就更加紧缩的眉头就能看得出来，究其原因，显而易见是因为他在雨天失去了母亲。
那么，黑崎一护，你是否有觉悟在同样的雨天为母亲复仇呢？如果你只是单纯的因愤怒和哀伤而举刀，如果你因愤怒和哀伤而蒙蔽了双眼，那么，即使我有再大的能力，也无法拯救你！
Grand Fisher的毛发疯长，黑崎一护调整了一下握刀的姿势，开始一边闪躲Grand Fisher毛发的进攻，一边向Grand Fisher冲去。
接近，挥刀，横砍，一系列动作流畅而有力。可是，他再一次的没有击中Grand Fisher。在他向Grand Fisher挥刀的同时，Grand Fisher一个闪身就到了他的身后，一边嘲笑着他一边开始发起攻击。
反应过来的黑崎一护闪躲着Grand Fisher的一次又一次攻击，但好像还是被最后一次攻击擦伤了手肘。
“就这种力量，还有脸对同伴说别出手？啊？小子！”Grand Fisher似乎并不急着攻击黑崎一护，它停了下来，继续嘲讽道。
“吵死了！”一死神一虚就这么对峙着，而当黑崎一护再一次跃起对Grand Fisher发起攻击的同时，它再一次迅速的出现在了黑崎一护的身后。
“好像被同伴说过冲动吧？”Grand Fisher将另一只爪子袭向黑崎一护，黑崎一护抬手用刀堪堪抵住，“而且没有一点策略就冲向敌人，这究竟是第几次了？”
“这就是所谓的大言不惭啊，小子！”Grand Fisher这样说着，而它的攻击并未随因它在说话而停止。它的被黑崎一护用刀抵住的爪子突然且迅速的长出长度惊人且尖锐的指甲，那些指甲就这么的刺入了黑崎一护的身体。
当然，我的速度要比Grand Fisher快上更多！在它发出攻击方向的一秒内，我就已经将黑崎一护身体将要受伤位置的主要脏器及神经全部的零存在化了。而在它的指甲刺进去之后，我也已经把黑崎一护的细胞活力增强到最大，血小板凝结速度也增加到最大。
——我能做的，只有这些罢了。
我不能在战斗中的选定者面前现身，不能让战斗中的选定者知道我的存在——即使他们面临着生命威胁。我所能做的，只有将他们所受的伤害减到最低或者利用他们身边一切的人与事物减少伤害。
毕竟，我是补刀者而非保护者啊……
我曾问过主脑，为什么要设置补刀者这样的存在而非保护者这样更能保证选定者安全的存在。主脑的回答很明确——总是要靠人守护的话，那么他们永远也无法成长，永远也无法变成我所需要的存在。
所以，黑崎一护，加油吧！
否则——你死不足惜！！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吾之所及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