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补刀者》沐岚歌

11、零存在和他

　　感觉我似乎睡了很久，可当我睁开眼，周围依旧昏暗。小心翼翼的拉开壁橱的门，又再次关上。

　　他们依旧在沉睡。

　　是因为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还没熟悉，抑或是睡前在我耳边响起的那句话，又或者是自从发现自己失忆后就一直挥之不去的违和感？

　　总之，本应该是十分疲惫的我，没睡多久就醒了。

　　窗外的天色甚至没有出现一丝红光。我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第二天的04：07。

　　看来我并没有因为太累而睡过天。

　　尽可能不发出声音的爬下了壁橱，我离开了这间仍充满睡意的房间。

　　外面很黑，我小心翼翼的在陌生的环境里行走着。我以为总避免不了磕磕碰碰，但我的眼睛却很迅速的适应了黑暗。

　　原来，这么热闹的家庭也会有这么安静的时刻啊！

　　看着此刻如此安静的泽田家，我有些感叹。

　　顺着记忆走到了浴室打算洗漱，却再一次的被镜子中的自己所迷惑。为什么，镜子里映出的那张脸会让我如此陌生？我有些木然的伸出手，捏了捏那张脸。很痛，却依然有浓浓的不真实感。

　　【哔——】使命。

　　耳边突然又响起什么，我拼命去倾听，也只隐约听见最后的单词，似乎是使命。

　　我唯一可以确认的是，这句话和之前在我耳边响起的声音一样，都是出自同一人之口，都非常的，温柔。

　　重重的叹了口气，我开打龙头用冷水拍了拍自己的脸颊。

　　——不能再这样了！我这样告诉自己。

　　完成洗漱后，时间依旧很早。

　　“既然这样的话，就把早饭和便当准备好好了。”这个想法突然窜进我的脑海，我微楞，却还是决定试着去做一做。

　　走进厨房，我打开冰箱看了看里面的食材，然后十分轻车熟路的开始了准备工作。

　　“凉酱你起的好早啊。还在准备早餐？真是太麻烦你了。”

　　一旦开始做些什么之后，时间的流逝就变得迅速起来，当奈奈伯母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时，我才发现，原来天已经朦朦亮了。

　　“嗯，醒了以后就睡不着了，就想为大家准备早饭好了。”我带着笑回答着，心中却觉得很奇妙，我明明应该是没有任何记忆地，但手上的动作流畅的让我自己都诧异。

　　“凉酱以后会是一个好媳妇呢。啊，对了，等纲君满20岁你们就去结婚吧！”奈奈伯母突然兴奋的说到。

　　而这句话对我来说的后果是——一道深可见骨的刀伤。

　　“要不要紧？”奈奈伯母凑上前，“真是的，凉酱你要小心点啊，我去给你拿创可贴。”她说着就要走。

　　“不用了，”我尽量的压制住声音中的颤抖叫住她，把手递给她道，“是个小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就在刚刚，我亲眼看着自己手上的伤口慢慢地止住鲜血，然后慢慢的变浅，到最后，只剩小小一痕。

　　这绝对不正常！我清楚的知道，却不愿多想。

　　“那就好，以后记得要小心点哦。”可奈奈伯母却没发觉什么不对，虽然根据之前的经验我可以猜到她会是这种反应，但真的面对起来还是很微妙。

　　不过因为这个，奈奈伯母没有再次提起结婚的事情，算是因祸得福了。

　　“我也来和凉酱一起做好了。”奈奈伯母说着便走到我身边开始了工作。

　　我面上带着笑点了点头，心里却依旧渗的慌。

　　趁着奈奈伯母正用心做着手上的事的时候，我咬着牙又往自己身上划了一刀，比刚才还要深的一刀。但这道伤口依旧和刚才那道一样慢慢的变浅并且以惊人的速度愈合。而且，这次我还发现了一件同样不正常的事情——我感觉不到痛。

　　“凉酱，你在干什么呢？”大概是看到我在发呆，奈奈伯母出声喊道。

　　“啊，没什么。”我用力的摇了摇头，继而将全部的精神投入到烹饪中去。

　　“额，妈妈，今天是什么特别的日子么？做这么多菜？”等到泽田纲吉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时我才察觉到，我好像一不小心做了很多的食物。

　　“这些大部分都是凉酱做的哦，”奈奈伯母说着把我推到了前面，“凉酱肯定很想让纲君尝尝自己的手艺呢，做得很用心哦，所以我就没忍心打扰呢。”

　　“可是……这也太多了吧？！”泽田纲吉指着已经快要堆不下的厨房吐槽道，“而且我们家哪儿来的这么多食材啊？”

　　“我们家不是有很多人嘛！可以吃的完的～”可十分天然的奈奈伯母丝毫没察觉到有什么不妥，依旧笑着说道。

　　我微低下头，小声说了句对不起。

　　“啊啦好了好了，来吃早饭啦。”奈奈伯母将泽田纲吉按在椅子上喊道。

　　“好多好吃的，蓝波大人要全部吃光！”因奈奈伯母的呼唤而来到餐桌前的小牛这样说道。

　　然后他就被一个穿着旗装留着辫子的小女生打了，对天发誓，我真的没笑。

　　因为奈奈伯母地从中磨合，一不小心把饭菜做得太多这个小失误就算这样过去了。

　　“我开动了。”低下头，双手合十和大家一起说出这句话地感觉，真好。

　　“我吃饱了。”
　　“我吃饱了。”
　　“我吃饱了。”

　　餐桌上的人渐渐放下了碗筷，就连刚刚说要把东西全部吃完的蓝波都顶着一个诺大地肚子躺在椅子上直说好撑。

　　但我却完全没有饱地感觉，再一次解决掉碗里的食物后，我起身继续加了一些食物。

　　“那个，凉酱，你不用勉强自己的。”泽田纲吉突然出声道，“吃不完的话还可以做成便当，而且还有冰箱的。”

　　“嗯？”我愣了愣，侧过头对着他笑道，“我没有勉强自己哦，是真的还没吃饱嘛～”

　　“可……”泽田纲吉欲言又止，我也只能有些迷茫的对他点了点头，然后继续吃起来。

　　最后，所有的食物都进了我的肚子里。

　　“凉酱，”泽田纲吉喊住准备洗碗的我，声音有些奇怪，“你一直都吃这么多么？”

　　“大概吧。”我有些为难地回答，“我的记忆只有昨天和今天的内容，我连自己是谁都快忘了怎么会记得自己能吃多少。”

　　“能吃是好事啊。”奈奈伯母继续保持天然本色，“吃完早饭就去上学吧纲君。”

　　好吧，我的确并没有自己表现的那样平静。可是就算我食量惊人，也远没有之前伤口愈合那样的不正常。于是，我也算是淡定了……

　　“我出门了。”跟着泽田纲吉一起出门，一起喊出这句话，这感觉，有些微妙。

　　“放心泽田君，我知道Reborn说的话是为了让奈奈伯母让我住在这里才说的，我不会当真的。”一出门，我就对着一直对我欲言又止的泽田纲吉道。

　　“啊。”泽田纲吉愣了愣，随即绽出一个治愈的笑容，有些不好意思道，“那个，对不起。”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吧？”我说道，“明明之前都不认识，却又突然住到你家来。”

　　“这个啊，”泽田纲吉有些无奈的笑了笑，我却感觉到他其实感到很开心，“没什么的人，我家现在虽然很热闹，但之前一直都是只有我和妈妈两个人呢。大家都是向你这样突然的闯进我的生活来，但现在如果他们不在，我反而会不习惯。”泽田纲吉说着，而我在他身后看着他，他走的很慢，似乎是在等我，但不知为何，比起和他并肩，我更习惯于站在他身后。

　　“听泽田君这么说，我想我大概知道我会喜欢你的理由了呢。”听完他的这番话，我有些感慨道。

　　“嗯？”泽田纲吉顿了顿，回过头来疑惑地看着我，脸有些微红。

　　“因为泽田君很温柔啊。”我微笑，很是认真的回答道。

　　“啊……”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然后转过头继续向前走着，“大家都说我是废柴来着……”

　　“尺有所短，寸有所长。某一样东西学的不好不代表就能否认你整个人啊。”我微微侧头，有些疑惑泽田纲吉这个人怎么能够如此平静的否认自己。

　　“虽然有些听不大懂你具体在说些什么，不过大概的意思我明白了。谢谢你，凉酱。”似乎是看我久久没有跟上他，泽田纲吉索性向后退了几步和我并肩。

　　我有些不知所措，也有些不知该怎么回答他。这不知道是因为他刚刚的那声凉酱还是因为他向后退的举动。最后，我只是侧头，对他报以一笑。

　　此后一路无言，虽然在路上遇见了各式各样不同的人，但我却并未说话，只是在一旁浅笑着看着他们和泽田纲吉说笑打闹，自然的仿佛我一直这样。

　　到了班上，我也是很自然的就坐到了一张桌子前。那张桌子被书本堆的满满的，像是被人刚放上去的一样。可翻开那些书的扉页，上面写的的确是大冢凉三个字。每当发生这种事情的时候，我都感到不可思议。因为，我明明失忆了不是么？

　　“原来凉酱坐这里啊，”泽田纲吉看着我的桌子若有所思道，“也不是很偏僻的位置啊，为什么我会对凉酱没什么印象呢？”

　　“也许是因为之前我的存在感真的很薄弱吧。”我抬起头，对着他笑道。

　　“啊。”泽田纲吉带着疑惑点了点头。

　　“要上课了，泽田君回到位子上去吧。”我抬头看了眼墙上挂的钟，对他说道。

　　泽田纲吉点点头，转身回到了自己的位置。而我，抱着总能找到些什么的想法开始翻找那堆堆在桌子上的书和抽屉。

　　可是依旧什么都没有找到，那些课本除了我的名字在上面以外，干净的像新的一样，甚至连涂鸦都没有。

　　以前的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我在心底呐喊着，虽然脸上依旧保持着微笑。

　　就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我发现了一本笔记本，封面上有着绝美的夕阳。那本笔记本是非常古老的款式，里面的纸页都有些发黄，并且有一股旧书上的霉味，不过却被保存的很好。

　　这本笔记本对我很重要吧？我这样想着小心翼翼地翻开了这个笔记本。

　　这本本子不像那些书一样干净，而是写满了一些我完全不认识的公式和代码，我怀疑我是不是把所有的时间都拿来写了这些东西。而在这些公式和代码之间，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

　　有栖川景雄
　　有栖川祥子
　　有栖川姬宫
　　零存在
　　那个男人
　　黑崎一护

　　前面三个和最后一个应该是人名，那么所谓“零存在”和“那个男人”是什么意思？我想着，头突然开始剧烈的疼痛起来。

　　忍着那股剧痛，我拿出手机迅速的敲下了这些词，然后，就渐渐地失去了意识——

　　而在这之前，我又听见了那个声音，那个熟悉而温柔的声音。

　　这次，他说的似乎是——

　　请不要伤害自己——因为我会心疼。
　　请不要对别人温柔——因为我会吃醋。

　　我醒来的时候，不在教室里，应该在医务室里。四周是雪白的墙，夕阳透过窗外照在墙上，又让我想起那本笔记。

　　头又开始隐约的痛起来，我用力的甩了甩脑袋，迫使自己不再想它。

　　“凉酱，你醒了啊？”泽田纲吉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嗯，”我看着站在门前的泽田纲吉以及他身后的一干人等扯出了个笑，“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

　　“没有啊，”泽田纲吉摇了摇头，说着把身后的山本武推到我面前来，“真要说麻烦的话，凉酱应该谢谢山本，是他把你背到医务室的。”

　　“谢谢。”我对着山本武微微颔首。

　　“没什么，”山本武爽朗地笑着，“都是同学嘛，而且阿纲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但还是谢谢，”我认真道，“即使是朋友，因为自己麻烦到你了还是很抱歉。”

　　说完，我开始觉得自己很奇怪。为什么，我对这种事情要那么执着呢？

　　“那个，请别太在意我刚刚说的话！！”看着他们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的表情，我匆忙的补充道。

　　“嗯，没什么。”泽田纲吉说道。我突然发觉一个很奇怪的现象，即使在这个小团体里，泽田纲吉不是最显眼的人，但却是这个小团体的中心。

　　不要说一见到泽田纲吉就变身忠犬大喊“十代目”的狱寺隼人——虽然我不太懂什么叫十代目啦。还是那个天然黑的健气少年山本武，或者是泽田纲吉正在明恋着的笹川京子，他们都是以泽田纲吉为中心。

　　“凉酱你身体好一点没有？”泽田纲吉的声音把又开始想到一些莫名其妙的地方的我拉回了现实。

　　“嗯。”我点了点头，从床上跳了下来对泽田纲吉道，“你们先回去吧，我今天找到了一些线索，想去找找看。”

　　“好，”泽田纲吉点了点头，“凉酱你自己小心点哦。”

　　“嗯。”拍了拍睡皱的裙子，我对他笑道。

　　我和泽田纲吉他们一起走出了医务室，互相示意过后走向了相反的方向。

　　一转身，我脸上强撑出来的笑容马上就支持不住了。我刻意的让自己不要去想关于那本笔记本的事，可越是这样我就越会去想。

　　但我却不再去想“那个男人”和“零存在”这两个词，大概是因为之前的晕倒让我的大脑自动作出了防护措施吧。虽然我知道，这对我找寻记忆并没有什么好处。

　　但至少，我必须要查出那四个名字后面是个什么样的人。

　　至于方法，我只能采取最笨的方法——翻黄页。虽然突然打电话到别人家问他认不认识大冢凉这个人绝对会被认成神经病……我默默的吐槽着自己。

　　……

　　等我回到泽田家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奈奈伯母做好了一桌的饭菜和大家一起等着我回来。看到这个场面，我突然有些酸涩。

　　如果可以一直这样的话，就算找不回记忆也没什么。

　　这一刻，我是真的，这样想的。

　　日子就这样平凡却又充实的过着，而神的双手却总在我们意想不到的时候拨乱了我们命运的指针。当我愈发的觉得这样的生活很不错的时候，那一天，就这样的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