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那位大人》文澈

22、契

　　辛弃疾的《青玉案·元夕》有记载：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赵祯见着眼前这一幕，想的便是那一首词。这游戏也不算辱没它的资金投入。
　　投壶，猜灯谜，赏花灯，似乎可以将年幼之时的错过都一次补上。
　　拿着面具的赵祯四处寻人，车水马龙，鱼龙火舞，人流中却始终没有自己想见的那人身影。
　　有人在他肩膀轻轻一拍。赵祯回头，恰好烟火在此时于上空绽放，他所寻找的那人舒展眉目温柔一笑，他在。

　　“我们，去放灯吧。”赵祯出言提议。

　　“好。”

　　通过石头铺就的小径，二人上了山，点亮了灯。

　　“可曾许过愿？”

　　“未曾。”

　　“那不妨许一个。”

　　“可我，所求并不多。”他将话题转回来，“你呢？”

　　“我？”赵祯轻轻一笑，“所求太多。”

　　“事业？”

　　“我一直以为那是我毕生所求，但在方才，我突然发现，我还另有所求。”

　　“那，岂不是得放多两次许愿天灯？”

　　“大可不必。”赵祯笑着闭眼，在心中默念，往后余生，但求你伴我左右。

　　赵祯睁开双眼，“好了，你也许一个吧。”

　　“那，就愿你，得偿所愿。”

　　就如同石子被投掷进平静无痕的水面，这话在赵祯的心里掀起了波澜。

　　被点燃的天灯冉冉升起，很快便与其他天灯汇聚在一起。浩瀚的灯海，甚是好看。

　　“真好。”赵祯突听闻身边人的一声感慨。

　　“嗯。挺好的。”或许，为了他，放弃那些，也无妨。

　　在赵祯网上冲浪的时候，他的三位属官李睿，邱意，还有谢筠排排坐，正在召开属官会议，而他们的论题便是赵祯的不伦之恋？！虽然正君现在是摆放的吉祥物，但是也是过了三媒六聘的。家里一个，外面还谈一个，这不是不伦是什么？

　　第一个问题，殿下与那人是如何结识？

　　三位属官面面相觑，看来大家都不知道，那就跳过。

　　第二个问题，那人是何身份？
　　“二殿下不允许我去查。”
　　“我根本不知晓这位存在。”
　　“信息加密无法查看。”
　　邱意和李睿齐齐望向谢筠。谢筠耸耸肩，“殿下既然让我将游戏信息加密，我就顺带写一个小程序将对方信息重新包装，但是和殿下往来频繁那位保护程度亦极高，我那小把戏派不上用场。”
　　“李睿，你到底是怎么发现殿下这事？”
　　“不是邱意你提醒我的吗？”李睿反问邱意，“我本来以为是你想多了，但是殿下最近的心思亦极其外显。这就不能说是我们多虑了。”

　　第三个问题，他们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似乎，是因为游戏。”
　　“不见得。理应比这更早。”
　　“网友？”
　　“大概是，因意外被交互拿错礼盒就开始吧。”

　　沈知书没想到会在沈家祖宅见到自己久违未见的妻子，喜出望外的他忙不迭开口，“阿妍你回来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

　　“瞧你现在这模样，哪里像沈家的族长？”坐在上座转动着手中十八子珠串的银发妇人开腔。

　　“他是不是真正的沈家族长，你自己心知肚明。”

　　沈知书没想到自己的妻子会在这情况开口。

　　“你现在居然敢这样跟长辈说话。看来这些年，你倒是越发不长进了。”

　　“长辈？”女子挑眉，“不是所有年长的人都值得被尊称一声长辈。”

　　“我是你丈夫的嫡母，还当不得你那一声长辈了？”老妇人一直紧闭的双眼在此时睁开，“傅家就这样教女儿的？”

　　“母亲！”沈知书忍不住开口，“阿妍刚回来就来见您，这一路舟车劳顿，也乏了。我带她回去，改日再来向母亲问安。”

　　“我当初就说了，不该让你娶她！”老妇人语调也提高了一度，“有哪家的家主夫人如她这般不着家？！”

　　“也没哪家的老夫人像您这样。”傅钰妍在这时候反倒笑了，只是笑意不曾抵达眼底。

　　“你该不会以为，这，还是你当初离开的盛京吧？”老妇人也不气恼，“你回来得太迟了，你已经一无所有。”

　　“是吗？”傅钰妍收敛起脸上的笑容，“那您得好好睁开双眼看着。”

　　“你这次回来到底想干什么？！”老妇人的气势先败下场，“你为何偏偏要这时候回来？”

　　“自然是讨债。当初那些对不起我哥的，对不起我们兄妹的，那些欠我们的，我要一一从他们身上讨回来。”

　　“你是沈家的宗妇！”老妇人气得腾地站了起来，“你理应为沈家的未来考虑！”

　　“我不是什么沈家妇，我只是傅钰妍！”傅钰妍也站了起来，“傅钰书唯一的妹妹。”

　　“你这是在向我宣战了？”

　　“她出现的那一刻开始，您不是已经对我宣战了吗？”傅钰妍觉得甚是好笑，“我如今，只是应战而已。”

　　“好！好！好！”老妇人气得身体不停地颤抖，“我倒要看看你有何本事。”

　　沈墨是这时候回到住宅，他已从佣人的口中得知沈家的那位夫人归来。但见到自己父亲的正室夫人，他还是愣了一下，这么多年不见，她容颜依旧，父亲对她这般念念不忘也不足为奇。幸而他很快便回过神来问好。而他对自己得不到回应也并不感到意外。她从来不会看他一眼也不会多说一句话。

　　沈家的祖宅很快便只剩下老太太和沈墨，沈知书在傅钰妍转身离开的时候就追了上去。沈墨见老太太似乎要跌倒在地，急忙上前伸手搀扶。
　　“啪”的一记响亮耳光重重地甩在了沈墨的左边脸颊上。
　　“没用的废物！”此刻的老妇人恍如恶鬼夜叉，似是尚未解气，沈墨右边的脸颊也被她赏了一记耳光。而这一记耳光也没能让她消气，一连甩了三四个耳刮子后，她方停了手，提高嗓音唤来她的侍女扶她回房。
　　站立得如同木头般的沈墨依旧低头敛眉，维持着恭敬。
　　“沈家日后只能交付在你手上，你也必须掌权沈家。”女使出现得很迅速，搀扶着老妇人的她极好地诠释了什么是不看不听不问的木头人，对老夫人的话语无一丝动容，低头敛眉，就是一个工具人。

　　“还有，你给我收起你那些小心思。”

　　老夫人的最后一句话让沈墨神色有了松动。整个大厅很快只余下沈墨一人。而沈墨回到自己房间内，方吐出嘴里咬破舌肉的那口血沫。

　　沈知书不由分说地强硬拉开车门坐在傅钰妍一侧，司机似乎对突然出现的他不知如何是好，扶着车门站在车外一愣一愣的。

　　傅钰妍看了沈知书一眼，沈知书回应一个笑容。傅钰妍心知说什么也没用，只是说了一句，“走吧。”

　　得到吩咐，司机也干净利落地关车门上车，黑色的轿车很快驶离沈家的祖宅。

　　“阿妍，错了，这不是回我们家的路。”沈知书一直想跟自己的妻子搭话，奈何傅钰妍上车后便紧闭双眼不发一言。而眼见这一路的风景不同昔日所见，沈知书终究按捺不住开腔责问，“该上匝道，你怎么又绕过去？认不得路不会开导航吗？”

　　“他没开错。”

　　傅钰妍的回应让沈知书眼里的笑意褪尽。

　　“阿妍，别开玩笑了。”此刻的沈知书脸上已无笑意，“你这次回来，不回家里住去哪？我已经通知泽言跟泽楷两个孩子了，他们两也好久没回家了…”

　　“沈知书，回不去了。”傅钰妍睁开双眼，与沈知书二目对视，“我们，早就回不去了。”

　　沈知书只感觉得一盆冰水从头顶泼落，泼了自己一身，让他不禁打个冷颤。

　　“大小姐，到了。”

　　轿车停下，而司机对傅钰妍的称谓更让沈知书明了傅钰妍话里的决绝。

　　傅钰妍望着面前的别墅，管家和仆从已经站立在大门前等候主人的到来。

　　李睿和谢筠到访，反而见到了比他们二人先一步到来的邱意。他们不约而同，都想借着寻殿下的时机，见上殿下的正君一面。遗憾的是，他们都扑了空。殿下的那位正君因有要事，离开了邸院。

　　“殿下的那一位岳母回盛京了。”李睿说出了自己最近收到的消息，“她没回沈家。”

　　“她为何突然返回盛京？”邱意着实意外。

　　“似乎与昔日的傅家少主有关。”谢筠说着自己的猜测，“据说那位傅家的少主尚在人世。傅家那位带他返回盛京也是因为其身体有痊愈的机会。”

　　“反正不知为何，如今的傅家家主也对她退让三尺。”李睿给自己找了一个座位坐下，“看来当年傅家那位果然将自己手中的大部分权力给了自己的妹妹。”

　　“而且，最近，似乎发生了一件事，彻底让她动怒，甚至让麾下的人出手截断了沈家的几笔大业务。所以如今的沈家，接任人呼声最高的便是沈墨。”谢筠亦说出了自己收集的信息，“殿下的老丈人如今并无实权，可以说是被变相罢免。”

　　“那这样对殿下而言，或许是好事。”邱意不自觉舒了一口气，“殿下已离不得那位知己，心存签订和离书之意。他们这对名义上的夫妻二人本就对彼此无意，如今傅沈二家争斗，未尝不是他们二人解绑的好时机。”

　　“正是。”谢筠倒是真心认可邱意这番话，可现实却不让他看好自家殿下这一份感情，“只是殿下似乎在知己处遭遇了挫折。”

　　“挫折？”李睿和邱意都意外地望向谢筠。

　　“殿下那位知己，和殿下一样。”

　　“一样？”李睿和邱意尚不解。

　　“已婚。”谢筠言简意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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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季度末要冲刺任务要死要死！
打开文档没写几个字就睡着了睡着了睡着了…
写分支线多的故事就是要死要死！跟小姐妹说情节，同为写手的那位说——关系太复杂路线太多你自己加油吧！
外援，没了（捂脸）
逆袭章的第三代真的好好磕，我还可再战三百回合！你们要看吗？
契的下一章，神隐许久的傅钰书应该出场了…大概…
你们还可以说说想看啥故事。其实我挺想写个嘈种马套路的，奈何没研究模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