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戏子》花曳

29、NO.29

　　心疼的快要窒息，我扶住墙勉力站定。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象是有把大锤狠狠的锤在心间，疼的那么真实。
　　用力的摇头，不能胡思乱想。此刻还不是分心的时候。我深呼吸，努力忽略蔓延心底的疼痛。顺利的离开那里，我现在已经站在姨娘的家门口。
　　我想好了，龙大少的弱点只有萧弋漪了，不管怎么样，我都要抓住这点。
　　警觉的前后看了一圈，这样的深夜，应该不会有龙大少的人在吧。
　　轻轻的按了下门铃，没想到立刻的就有了回音：“谁？！”是姨娘，惊惧颤抖的声音。
　　顾不得想这里面的奇怪之处，我压低了声音：“姨娘，开门，我有要事。”
　　一分钟难捱的沉默，出人意料的，门开了。
　　映入眼帘的是姨娘憔悴苍老到恐怖的面容：“进来吧。”
　　心底的不安更盛，一定出了什么事～
　　空荡荡的房子此刻竟透着丝丝诡异的凉气，我站定在姨娘面前，不自觉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我要见弋漪，事态紧急，麻烦你去叫她起来。”
　　萧夫人定定的看着我，看到我直发毛。
　　足足有半只香烟的功夫，萧夫人竟然笑了。只是那笑让人看上去说不出的难受，象哭又象是得了失心疯：“哈哈，龙大少又叫你来探听弋漪的下落吗？哈哈，做梦吧，你们这辈子都别想再害我们弋漪！我不会说的！不会！！”
　　我大吃一惊，什么？弋漪不在？！龙大少找她？！萧夫人将她藏起来了？！
　　一系列的疑问涨的我要抓狂，伸手抓住半疯癫的萧夫人：“弋漪去哪里了？她不在？龙大少也在找她？姨娘，你告诉我，告诉我啊！我不是和龙大少一伙的，我是要保护弋漪的啊。”
　　萧夫人歇斯底里的挣扎：“去死吧，你们统统去死吧！反正我也不要活了！我是不会告诉你们弋漪的下落的，哈哈～你们找不到她的……”
　　我又急又气：“你冷静点！靠！你想把所有人都吵醒吗？！告诉你，你不相信我，就等着龙大少去把弋漪抓回来吧！他在全世界都有眼线，你根本瞒不了他多久的！”
　　萧夫人慢慢停了下来，呆滞的看着我：“不可能，我把弋漪藏的很好。”
　　鼻子突然有点酸，我那个养尊处优、优雅成熟的姨娘此刻怎么象个疯婆子？
　　“相信我，”我摇头甩去不合时宜的感叹，表情严肃：“我就是要对付龙大少的，只有把他扳倒，弋漪才有可能真正安全，不然，你要弋漪一辈子提心吊胆的四处颠沛流离吗？”
　　萧夫人精神恍惚的摸着胸前的玉佩，喃喃着：“弋漪，妈妈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你了……”
　　我眼睛一亮。这块玉佩一直是弋漪随身带着的东西！
　　略一思索，我有了办法：“你只要把这块玉佩给我，我保证弋漪的安全！”
　　我得尽快找到耿西，和他商量一个万全之策。这次，我绝对不会再放过龙大少！

　　回到家里，依然空荡荡的。
　　耿西不在。
　　他去了哪里？是生气我的不辞而别？
　　跌坐在床上，外面天色已经慢慢发亮了。
　　没有一点困倦的意思。只是从三个小时前，开始心惊肉跳，到现在连眼皮都开始跳了。
　　心浮气躁的打开电视，恰是早间新闻。
　　天下太平的虚假东西，我不耐换台。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这么早？！耿西！！
　　我自己都没发觉的精神一振，扑过去床头柜接起电话：“喂，你跑哪里去了？！”
　　电话那边怔了一下：“这话应该是我问你吧，欧马，你现在在哪里？”竟是很久没有联系，我都忘到脑后的李杜。
　　语气习惯性的恶劣起来：“你管我在哪里，神经病啊，你知道现在几点？！”
　　李杜苦笑的声音传来：“出了这么大的事，我要不是担心你，我干吗呀我，贱皮子知道肯定挨你骂还打电话——”
　　又来了！靠！习惯性的罗里八嗦半天讲不到重点：“什么事，说！！”
　　李杜顿了一下，好象在小心的准备着措辞：“那个，欧马，你和龙大少闹掰了？我看到，咳，东大街上有卖光盘……”
　　我冷笑：“是啊，如你意了吧，那个孙子蹬了我，还派人□□我！”天下皆知的事情，我如何还要遮掩，反正贱也不是一天的事，麻木的很。
　　李杜的声音听起来很难过：“欧马，你避一避风头吧，我安排你出去怎么样？龙大少最近杀气重的要命，你不要再去招惹他了～”
　　我不耐烦的打算挂电话了：“我怎么样要不着你管，如果我死了也不烦你收尸！”
　　“欧马！”李杜有点急躁的抢过话头：“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不知道好歹呢！知道吗，今天凌晨在沿海公路海面，原来重案组的耿西大队长被发现溺死在龙大少的车里，警局虽然封锁了消息，可是道上的人都知道——”
　　手机啪的一声滑落掉在地上，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只是脑袋轰的一下，空白一片。
　　什么，耿西死了？！
　　“欧马！欧马！”手机里李杜焦急的喊着：“怎么了你，出什么事了？！说话啊～”
　　我慢慢的、慢慢的坐到地上，拣起电话：“你刚才说谁死了？”
　　“姑奶奶你想吓死我啊，”李杜呼了口气：“耿西啊，你应该认识的。不知道什么原因惹到了龙大少，今早大概是一二点钟出的事，听说是注射了强效迷幻剂失去了神智才溺死的。唉，好好的警官不当，莫名其妙的辞了职不说，还送了性命。所以我说欧马你千万躲一躲……”
　　觉得耳朵嗡嗡作响，象有无数的蜜蜂在脑袋里面疯狂乱撞～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三天前，他还说爱我，只是去给我买吃的，很快就回来……
　　我挂了电话，突然发现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不会行动，不会说话，不会思想，甚至不会哭或是笑～
　　这怎么可能！那个火龙一样总在咆哮着的、生气勃勃的男人——
　　死了？！
　　这个屋子里还有他身上的味道，人——就没了？
　　无数的影像蜂拥而至，冲击着我的脑海……
　　瞪着眼睛怒目相向的耿西、拿我不知道怎么办狼狈窘迫的耿西、好脾气照顾我绝不发火的耿西、抱着我说爱我些许羞赫的耿西……
　　他肌肤的纹理仿佛还温热在我的掌心……
　　他柔软的唇依稀还拂过我的嘴角……
　　不！我不相信！不相信！！
　　那么强悍的男人怎么可能这样悄无声息的死了！！
　　我爬起来，重新摸过电话，不——可——能！
　　电话响了很久，那边才接。惺忪的睡意：“喂，谁啊，这么早……”
　　我的声音空洞却冷静无比：“隋扬，我是欧马。”
　　隋扬的睡意全醒了，因为再开口的声音已经带着戒备的惶恐：“欧马？！你——”
　　“我有话问你！”我咬着唇，突然觉得那样的问话难以出口。恐惧一点一点开始侵蚀我的意识。如果隋扬也说是真的，那我要不要相信？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下：“不要问我！欧马，你快离开吧。随便去哪里，离开这里，越快越好！不要再趟这趟混水了！”
　　我嘴角咧开，疑似笑意：“谢谢你的关心，可是我要知道真相。”
　　隋扬是有良心的，他终究还是念着我的好。
　　“萧小姐不见了，大少最近脾气——不好。”隋扬的声音里能听出来细微的恐惧，他也怕了龙大少？！这是好事！
　　“隋扬，不用我说，你是个聪明人，龙大少要是这样疯狂下去……”我拼命想要大脑活过来，这是我的机会，最后的机会！“天要使人灭亡，必先使其疯狂。隋扬，你听我说，龙大少的时期已经到了尽头，只要你配合我，不，哪怕你先旁观——”
　　“欧马，你疯了！”隋扬声音都变调了：“你要我背叛大少？！我嫌命长了？！你快走吧，当是我这个朋友最后劝你！”
　　“他会死在萧弋漪的手上的。”我不急不恼的开口：“你忠于的那个没有弱点的龙大少已经没了，他现在不过是个儿女情长的庸人。隋扬，帮我～”
　　那边沉默了很久，传来叹息声：“欧马，我帮不了你。耿西都死了，没有人再是他的对手了。”
　　锥心的痛，耿西，真的，死了……
　　“昨夜，耿西冲来找大少，要大少交出你来。还拿枪逼着大少开车出去找你……”
　　是我？！是为了我？！
　　“我开的车子，到了沿海公路，就出了事，车子翻进了海里，大少下了手……”
　　是我害死了耿西？！
　　刺耳的滴滴声音过后，我的手机没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