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戏子》花曳

25、NO.25

　　还在企盼什么？还想奢求什么？
　　所有的真相全部袒露于光天化日之下，你还想怎样，萧弋漪？
　　觉得自己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光了一样。原来明白和做真的是两回事——
　　明白一切的一切，可是谁又能那么理智的作出正确的选择？
　　爱情面前，原本就是再聪慧的女子也要变成瞎子、聋子，只懂得眷恋……
　　弋漪停下手里收拾的衣物，心疼的无法继续。
　　呼吸如果都无法正常，那还要理智、聪慧、甚至这具躯壳作甚么？
　　发觉自己的不舍，弋漪哽咽出声。
　　难道最后这仅存的自尊也要舍弃么？静静的离开不是最好的么？
　　为什么直到此刻心中依然不恨呢，龙大少，你怎么忍心这样待我？
　　就要离开了，就要永别了，就要今生今世相隔天涯了……
　　指甲深深的嵌入掌心，弋漪咬住下唇，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丢弃所有的自尊——她竟然还想再见他一面。
　　这念头一旦萌芽，竟如星星之火，一发不可收拾，越来越强烈，越来越不可抑制——
　　霍的站起来，胸中那把火烧的整个人痛的要燃起来一样，所有的想法就是，去见他，哪怕只是为了在今后注定寂寥的岁月里牢记他的面容……
　　着魔似的，面容憔悴却带着异样神采的弋漪拉开房门，把刚要敲门的萧夫人吓了一跳：“弋漪，你怎么了？”
　　“我要出去一趟。”从未有过的急迫口吻，从未有过的坚定语气。
　　我要见他，要见他，一定——要——见——他……
　　立刻明白了的萧夫人脸色都变了：“不行！我不许你去！再有三个小时就要去机场了！你哪儿也不能去！”
　　“妈妈，”弋漪的眼泪毫无征兆的滚落面颊：“让我去吧，就最后一次，我保证！一个小时，不，半个小时就够了，妈妈……”
　　萧夫人斩钉截铁的拒绝：“不可以！”
　　弋漪双膝一落，直挺挺的跪在那里：“妈妈，我求你，女儿求你了……”
　　萧夫人也哭了：“弋漪，你这是何苦！长这么大我教你的就是这些吗？你太让我伤心了！从来没有跪过我和你爸爸，一直到你爸爸走。今天却为了那个——”一句话没说完，伤心欲绝的萧夫人竟然晕了过去，靠着墙软软的瘫倒了。
　　“妈妈！”弋漪吓坏了，再也顾不得许多的爬起来去抱住萧夫人哀哀的哭：“妈妈，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我不去，不去就是了。妈妈……”
　　窗外淅淅沥沥的下起小雨，连绵的忧伤不尽的袭来～

　　“什么？！辞职？！”姚志拧着粗粗的蚯蚓眉诧异的瞪着耿西：“我是让你休假，你以为……”
　　“我知道，”耿西平静的递上相伴多年的制服帽子证件，没有一丝不舍的表露：“我是辞职。”
　　姚志看着耿西的表情就像是看个疯子：“你脑袋坏了！”
　　“我的行为，不能再给警察抹黑。”耿西面无表情：“请批准我的辞呈。”
　　姚志鼻翼抽动的像是电风扇：“好，我批准！人各有志！”
　　耿西转身拉开门走了出去，一丝黯然浮上眼眸。别了，深爱的警察职业生涯，别了，相亲相爱如同亲人的同事。
　　门外站着他这几年那么熟悉的全部战友——
　　小赵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小李神色悲伤，小茜那丫头的眼睛红肿的象核桃一样……
　　“耿队，你——”小赵哽咽的快要说不下去：“你还没带着我们将龙大少绳之以法呢……”
　　“耿队，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小李依依不舍的追问。
　　小茜则是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耿队，不要走……”
　　耿西淡淡的笑着，看着眼前这几个朝夕相处，曾经那么熟悉的兄弟姐妹。酸涩的味道直冲胸膛：“大家——保重！”
　　千言万语，汇聚到此时，都是那么苍白多余，祝福，留在心里就够了～
　　耿西抬脚，头也不回的的走向警局的大门。
　　曾经无数次，心怀骄傲的迈进这里，今天，真的是离开了……
　　耿西叹口气，摔去心中的怅然。苦衷？
　　当心甘情愿去做一件事的时候，那一定不是苦衷。

　　“吃点东西？”耿西坚持不懈的又拿起一块点心：“你最爱的红豆酥。”
　　我木然，红豆酥触到嘴唇掉落一床的碎屑。
　　耿西怔怔的放下手里的食物，叹了口气：“不吃不喝不睡不言语两天了，欧马你这样下去身子怎么受得了？”
　　我茫然的看着空中虚无的某一点，有只苍蝇扑扇着翅膀飞过。
　　耿西双手捂住脸，痛楚的声音：“对不起，对不起，欧马……”
　　感觉上，我好像更深的蜷缩了一下，但实际上，我真的还是原来的姿势，动都没动～
　　再抬头时，耿西依旧露出温柔的神情：“那你睡一会儿？睡不着？我抱你睡好不好？不怕的……”
　　看到耿西侧身躺下来要抱我，我终于开口了。因为太久没有说话，出口的声音那么嘶哑难听：“别碰我！”
　　耿西的眸子掠过一丝狂喜，抓住我的双臂，小心翼翼：“欧马，你说话了？！再说一遍！”
　　我目光缓慢的转到他脸上：“放手，我叫你别碰我！脏！”
　　耿西的脸上一丝抽痛在不断扩大，最终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用力却不失小心的抱住了我。
　　“放手！我叫你放手！”我的声音开始大起来，虽然虚弱的摇摇欲坠，却不影响歇斯底里：“不要，碰我！！”
　　“不放。”耿西揽我入怀，呵护如宝：“睡吧，欧马，睡一会儿我带你上山去看星星。”
　　眼中有热热的东西流出，我以为已经干枯废弃了，却居然还能滚出叫眼泪的希罕东西……

　　“大少，都办好了。”隋扬送走了前来报信的小弟，回头向龙大少汇报：“您交代的都做了，光盘也已经翻刻几千张，发送到各个市口卖了。”
　　龙大少食指轻扣着桌子：“哦，精彩吗？”
　　“这，”隋扬尴尬的不知道怎么说：“我没看……”
　　龙大少浅浅的笑：“要是实在卖不动，送也行。要是销路不错，可以继续追加。”
　　隋扬觉得额头沁出薄薄的冷汗，应了一声再说不出话。
　　“是不是，”龙大少看了眼隋扬：“觉得我过了？”
　　“不敢！”隋扬惶恐的抬头：“大少的决策……向来是对的。”
　　龙大少哼了一声，懒得再讲：“你去忙吧。”
　　“好的。”隋扬忙不迭的转身出门，心中不是不难过的。欧马——得罪了大少，就这么毁了下半生了……
　　想起忙了这么久，好像已经有几天没见着弋漪了。
　　龙大少眼中露出一丝温柔，信手拿起电话，按下那个浮现眼前娇俏可人的号码～
　　“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请……”
　　龙大少怔了一下，发生什么事了？空号？
　　弋漪的手机当然销号了，因为她现在已经在三万英尺的高空，再也不能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