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星志愿]手可摘星辰》陈小妖

46、相思成灾（二）

　　知道黎华不喜媚俗，方若绮千挑万选后敲定了一身得体又不失时尚的休闲装。从没这般费尽周折吸引一个人的注意，她心里全是紧张不安。
　　终于熬到唱片开录的前夜，方若绮却因为太过焦虑而失眠，第二天只得涂上厚厚的遮瑕膏掩盖黑眼圈。
　　然而理想丰满的时候，现实往往最骨感。精心打扮的方若绮并没有见到日思夜想的黎华，以至于一整天都在为自己的心不在焉向制作人道歉。
　　她安慰自己可能是日子不凑巧，或许明天，他就会出现。可是第二天，第三天，黎华依旧不见踪影。
　　到了唱片录制的最后一天，方若绮强行压下心底的忐忑，勉勉强强把通告交了差。周映彤听小样的时候有些失望，却依旧鼓励她只要肯努力就会越唱越好。
　　方若绮失魂落魄地走在走廊里，从前都是黎华主动出现，现在自己还真想不到去哪能见到他。如果EAMI这条路也行不通，那自己要不要去保龄球馆碰碰运气？
　　正想着，就看见黎华从前面转角处走过。
　　方若绮立时觉得心快跳出嗓子眼，欢天喜地地赶上去，却发现黎华身边有一位穿着休闲短裙，戴着贝雷帽的女孩。
　　咽下已经在心里默默练习了几千遍的打招呼的话，方若绮踮起脚步，装作若无其事地跟在他们不远处，心口像哽了一块石头。
　　他们的交谈很愉快，那女孩甚至还亲昵地挽起黎华的胳膊，方若绮还没来得及消化眼前所看到的，就见女孩蹦跳着转过身，一边与黎华面对着面聊天，一边倒退着走路。
　　方若绮心虚，见人家忽然间面向着自己，紧张得不知所措，慌忙想转身往回走。不料却装上了旁边的人，不仅用力过猛被撞倒在地，还被对方手里的咖啡泼了一身。
　　这一闹动静不小，来往的人皆停下脚步侧目围观，黎华和女孩也不例外。
　　方若绮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顾不得小腿被擦破的疼痛和满身咖啡的凄惨，本能地用手挡住脸，只求不要让黎华看见狼狈不堪的自己。
　　然而这并没有什么用，方若绮很快被围观的人认出，七嘴八舌地小声议论起来。
　　“这不是方若绮么，前阵子在歌友会上临场逃跑的那个。”
　　“可不是么，我还以为她已经被公司封杀了，没想到她还会出现在这里。”
　　“我要是她，根本就没脸回到公司来。”
　　“就是，唱得也不怎么样，不知道是什么后台。”
　　“不是说是黎华的女朋友吗？”
　　“听说早她跟别人好了，后来被黎华报复，现在也混得挺惨的。”
　　“那是活该，这种女人......”
　　一群职员用文件夹挡着嘴巴，八卦得越来越离谱，当中有人发现了黎华也在场，用手肘碰了碰正在说话的人，那人会意，马上噤声。
　　方若绮更觉得自己狼狈得要命，眼泪含在眼眶里就要漫出来。
　　黎华这才注意到摔倒的是方若绮，似乎没有听到众人刚才的议论，径直走过来扶起她。
　　“怎么这么不小心，摔疼了没？”说罢蹲下身检查她小腿上的伤口。
　　这声音恰如冰雪初融，春花乍放。方若绮只觉一片阴影将自己覆盖，像是保护伞一般将她包裹，身旁的蜚语流言已经不足为惧。小腿上温热的触感传来，她意识到黎华正在众目睽睽之下为她检查伤口。
　　“擦破了点皮，”黎华站起身，牵起方若绮的手，“跟我来。”
　　黎华拉着方若绮走出人群，拐进了一间休息室。
　　方若绮不知道EAMI还有这样豪华的休息室，站在门口觉得眼睛不够看。
　　黎华已经找好医药箱在床边坐下，对方若绮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过来。”
　　方若绮听话地坐过去，“这是你的休息室？”
　　黎华笑笑，在医药箱里选着药。
　　“专门的？”方若绮没见过世面地撇撇嘴，“真奢侈。”
　　黎华停下手里的工作，好笑地看着她，“这就奢侈了？你还真容易满足。”
　　“腿拿上来。”找到了消毒的药水，黎华示意方若绮将受伤的腿放在自己的膝盖上。
　　方若绮有点不好意思，但看他自然而然的表情，又觉得自己太扭捏，便把腿放了上去。
　　“很疼吗？”黎华小心地用棉签蘸着药水擦拭方若绮的伤口，却依然能感觉到她倒吸一口气，“那我再轻点。”
　　其实不是很疼，只是方若绮心跳得厉害。从前那么多次离他这样近也不觉得别扭，如今却紧张得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你这一阵子好像很忙。”方若绮小心地开口，她想知道黎华最近的行踪，更介意着刚才与他如此亲昵的女孩。原来一旦在一起一个人，他每一举一动就都想刨根问底。
　　“想我了？”
　　黎华抬头看了她一眼继续地头上药，方若绮的心跳漏了半拍。
　　“你说什么啊，我就是问问，感觉你好久没消息了。”方若绮不自然地回答。
　　“忙着谈恋爱啊。”黎华看着方若绮笑得不明不白。
　　方若绮觉得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击中，嗓子忽然干涩得说不出话来，她艰难地扯出一丝笑，“和刚才那个女孩？”
　　“是啊，”黎华回答得自然而然，“我的眼光怎么样？”
　　刚才没流出来的眼泪似乎又叫嚣着想夺眶而出，方若绮不允许自己在这个时候出丑，生生将眼泪逼了回去，挤出了一句不那么示弱的回答，“没想到你会喜欢这种类型。”
　　“那我该喜欢什么类型？”黎华饶有兴味地看着她。
　　“我怎么知道。”
　　“那你又怎么说我不喜欢她那样的？”
　　“就是觉得不像。”
　　“哪儿不像？”
　　“哪儿都不像。”
　　“恰巧我最近换了口味，就喜欢她这样儿的。”黎华像是和她杠上了，句句不让，一派悠哉。
　　“你该喜欢胸大无脑的。”方若绮赌气地回答，她开始觉得自己不是黎华的对手，三言两语就要败下阵来。
　　“有这么说自己的吗？”黎华直视方若绮的眼睛，眸色深深像要看进她心里。
　　方若绮惊诧，黎华却收起刚才的戏谑，神情一片温柔潋滟。
　　“吃醋了？”左手扶上方若绮的脸，桃花眼像是能滴出水来。
　　方若绮不知该如何回答，黎华却笑得挺开心，“别乱想，去洗个澡，把脏衣服换下来，小心点别让伤口碰到水。”
　　方若绮垂下眼眸，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十几分钟的时间里心情像是做过山车一样大起大落好几遍，现在听到黎华那句别乱想，像是吃了颗定心丸又像是草草的敷衍。
　　黎华也不勉强方若绮做出什么反应，柔声给她找了个台阶下，“服装部应该有你能穿的衣服，我去找找看。”
　　方若绮点点头，黎华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起身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