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二天 远坂时臣 ...
-
《Fate/Dokidoki/Zero》游戏时间第二日傍晚，现实时间下午5:31，日见坂胡桃在游戏体验室一堆传说价值连城、看上去鸡零狗碎的精密仪器中醒来。
“呜……啧，浑身都疼……”
到底是一连挨了三周目全身穿刺，虚拟世界的触感直接作用于大脑，胡桃颤巍巍爬下操作台时完全是一副半身不遂的德性。
“欸，你也醒了？欢迎回来，小胡桃。”
以明快的声音这么说着，和她一样身穿公司制服的黑发女孩跨过地板上交错缠绕的电线，一蹦一跳地跃到胡桃面前。
“怎样，人生中少有的Dead End，观感如何？”
“……”
胡桃抚着胸口深吸一口气，眼神暗如死灰：
“——我一生都是吉尔伽美什的黑。”
“不要这么说嘛，金闪闪也只是在追求自己的快……愉悦而已。不是有句老话吗，每个人都有获得幸福的权利，王也是人啊。”
“你刚才想说快感吧？！那个男人可是为了追求碾碎杂种的快感蹂躏了无辜无助的少女三回，你想说这也是他的权利嘛？！！”
川岛妙——胡桃青梅竹马的姐妹淘兼测评员同事，天生一头活像从洗发水广告里剪下来的柔亮黑发和一副漫画式秀丽五官，只是大喇喇地走在会社里，都会给路人以“这孩子就是理想的女主角原型啊”之感。
与之相对的，胡桃是个拥有一半异国系统的混血儿，从西洋母亲那里遗传了浓密光亮的金色头发。略带英气的轮廓、粗粗绑在脑后的马尾，虽然也别有一番运动系风情，却与胡桃憧憬的东方文学少女相去甚远。
或许正是因为这一点，胡桃相当羡慕这位犹如大和抚子化身一般的古典闺蜜。
……当然，闺蜜嘲笑她的时候另当别论。
“说起来阿妙，你那边的测试任务完成了吗？”
总之先把话题从自己的三连串烧上引开去。
“欸欸，不就是至少完成一个Good End嘛，易如反掌。”
黑发美人自信满满地一挑下巴。
“……谁？”
“雁夜友情End。”
胡桃一下子憋不住“噗——”地喷了出来：“你在开玩笑！”
间桐雁夜，七名英灵中狂战士（Berserker）的Master。即使在人手一柜杯具的第四次圣杯战争中，也可称得上杯具中的大圣杯。
为了营救遭到间桐家虐待的养女小樱主动提出参战，由于常年脱离魔术世界不得不植入刻印虫强化魔力，却因虫子的侵蚀而迅速衰弱，最终悲惨地、同时也是不出观众预料地——功败垂成死在深爱少女的身边。
仅仅怀抱着拯救一名少女的祈愿而加入厮杀，以余下半生为年幼的女孩拼一个阳光普照的未来，结局是谁都没有获救。
这样流不进一丝希望的沉重悲剧，到底要怎样——
“很简单啊。”
仿佛看穿了胡桃的困惑，川岛妙笑眯眯地以指尖一戳她鼓起的脸颊。
“雁夜线最初有个选择支，可以选择‘支持雁夜参战’或者‘阻止雁夜’。如果是胡桃，你会怎么做？”
“……这个嘛，为了推动剧情只能选择‘支持’啰？”
“噗噗——回答错误。”
黑发少女开心地交叉双臂摆出“X”号。
“支持雁夜的话，不管之后怎样选择都只会导向雁夜死亡、主角代替他默默看护小樱的Normal End，因为被虫子侵蚀的雁夜无论如何都活不到圣杯战争结束呀。”
难得判断失误的胡桃顿时哑口无言，只能机械地追问下去：
“那么，选择阻止的话？”
“唔，这时候就由英明神武的主人公代替他的位置，和Berserker结下契约成为魔法少……我是说Master。虽然主人公不是什么天才魔术师，但也比一身虫子的雁夜能撑多了。当然了，Berserker组没掐几架就主动退场，一对儿萝莉控趁月黑风高劫出小樱，三口人千里走天涯了。”
……这叫哪门子的Good End！跟圣杯战争已经完全无关了好吗！！
胡桃目瞪口呆地看着一脸得意的闺蜜，一时间嘴里半个字都迸不出来。
不走剧情者得天下，难道这就是世界的真相吗……
“阿妙——我无法认同这种剧本。”
犹豫再三，胡桃一本正经地开口接道。
“用这种乱来的方式篡改故事，不仅不够尊重原作塑造的人物和氛围，对于间桐雁夜自我牺牲的决心也是种亵渎。如果这个游戏只有这种不需任何信念和努力、靠主角外挂扭转一切悲剧得来的GE，我宁可不要工资退出这次测试。”
“所以你一开始就注定要DE啊，因为太正经了。你说你这个小脑瓜子，怎么跟胡桃壳那么硬呢。”
川岛妙语重心长拍着胡桃的脑袋。
“差不多睁开眼看清世界的真相吧，F/D/Z就是个被剧本师玩坏的同人作品，这里的D不仅是Dokidoki更是Do it as you like唷。”
“这个D的内涵也太丰富了点吧？！”
“啊，听说也可以理解成‘每天游戏一小时就会长出D罩杯’……”
“……让我辞职。”
……
嘴上把剧本师骂得狗血淋头，胡桃仍然咽不下自尊心受损的恶气，咬着牙赌咒发誓一定要亲手打破回回进入鲜血结末的死亡连锁。三下五除二啃干净公司提供的快餐汉堡之后，她便拍拍脸颊重新躺回了酷似怪兽巨口的体验机器里。
【感官已接通，开始向游戏世界传输，请稍后……】
Ru Ri Ra Ru Ri Ra……
脑中响起柔和的背景音乐。纵观整个游戏，也只有这首开场BGM能够抚慰胡桃千疮百孔的身与心了。
【登入成功。欢迎进入Fate/Dokidoki/Zero的世界。】
【已检索到存档，请选择记录开始游戏。】
【已选择存档「虚伪的战端」。地点：远坂邸。状态：与远坂时臣对话中。读取这个存档可以吗？】
【选择：是。】
Now Loading…………
Now Loading…………
……
“——胡桃，你在这里吗。”
胡桃刚一睁开两眼迎接扑面而来的刺目霞光，就听见了身后某个沉稳而富有磁性的男声。
绮礼路线的女主角设定为绮礼之父收养的女孩，换言之就是言峰绮礼没有血缘关系的义妹。绮礼投入远坂时臣门下学习魔术后，女主人公也作为助手前往日本，暂住在时臣家中接受指导，同样与时臣师徒相称。
直到圣杯战争打响，假装与时臣师徒反目的绮礼才搬离了远坂家的洋馆。此时女主角会遭遇分歧选择支，即“跟绮礼离开”或“留在时臣老师这里”。
自然，为了加深与绮礼的好感度必须选择前者，但考虑到这次游戏的坑爹度非同凡响，失败三周后胡桃痛定思痛，冒险选择了留驻时臣家。
（说不定意外地能够养高金闪闪的好感度……当然，更可能第一晚就被捅死。）
抱着一线逃出鲜血结末的期望，伫立在窗前的少女转过脸来，面向与自己客气寒暄的男人点了点头。
“是的，我对于即将开始的战斗感到十分激动，恩师。”
听见女弟子毕恭毕敬的回应，远坂时臣端正的面孔上浮现了一丝笑意。
“没有必要过于兴奋，胡桃。胜机尽在我们掌握之中，你只需从容地在旁观战、必要时为你的义兄提供援助即可。”
这段发言，提炼出大意就是远坂时臣这位魔术师的人生信条：要·优·雅。
清正的眼神，精心打理的卷发和胡须，庄重而不失潇洒的深红色西服看上去与葡萄酒非常相衬。这些外貌特征无一不流露出冷静而威严的气势，正如同远坂时臣这个男人的内心一样，平稳安定似无波的湖水，永远计划周详、从容不迫。
……虽然往往会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譬如被信赖的徒弟从背后捅死。
当然，现在不是感慨十日后时臣死状的时候。胡桃按捺下涌到喉头的叹息，更加恭敬地向这位暂时还没掉下链子的魔术师行了一礼。
“是，谨遵我师教诲。那么，我就暂时返回自室，等待今夜瞻仰英雄王的威容。”
能够根据故事背景和主角身份灵活转换口吻与用词，也是胡桃作为真人玩家的出众处之一。这会儿也是，她在时臣面前把献给吉尔伽美什的奉承话说得比什么都溜，尽管心头早已用当代国骂把那个英灵轮了千百回。
“静候即可，无需急躁。”
时臣自然读不透少女阴暗的心声，因此只是满意地颔首道。
“不过也是，对年轻的你而言，能够亲眼一睹人类最古之王的光辉姿态，的确是三生难得一见的幸事。把握这次良机好好观赏王中之王的战斗吧，胡桃，不要给自己留下遗憾。”
（说是三生难见……我已经被他杀过三辈子了，尸骨刚寒啊。）
把抱怨话咽回肚里，胡桃再次对时臣的好意表示感谢，大意无非是能一睹英雄王风采小女子真是三生有幸啊哈哈哈。时臣的答复也四平八稳，大意是你和你干哥哥都前途无量要好好珍惜这次人生体验然后迈向美好的明天吧呵呵呵呵。
胡桃就跟着憨憨地笑，呵呵呵呵。
——谁来从英雄王手中救救我啊呵呵呵呵。
…………
与远坂时臣对话结束之后，系统提示进入自由行动模式，可以在远坂宅范围内选择去处打发时间。
按照乙女游戏的惯例，主角的自由活动往往会触发各种事件。即使不是主线，大多也能起到培养角色好感值的作用。
胡桃暗自揣测了一下，决定在返回自室之前——她不能指望时臣或者吉尔伽美什跑去房间找她聊天——先去宽广无人的中庭修炼一番基础魔术。哪怕中庭无法触发任何剧情，她也可以锻炼一把紧要关头的保命手段。
不得不诚实地称赞一句，远坂时臣虽然因思维古板、一心挖掘魔道而饱受吉尔伽美什轻蔑，但他确实是一位负责尽职的优秀师匠。
为了方便代入，不少游戏会采用没有战斗能力的普通型女主，而F/D/Z的女主角各项能力值都非常出众，在魔术方面也有不弱于言峰绮礼的纯熟造诣。虽然初始设定也是重要的一环，不过这份能力主要得归功于时臣毫无保留的悉心教导。
【时间：二日目·傍晚】
【地点：远坂邸中庭】
胡桃张开两臂在中庭站定，发动操纵重力和气流的基础魔术，让身体缓缓升起悬浮在距离地面几尺处的低空。
（现在考虑那么多也没用，活一天算一天吧，至少别走在街上被哪个杀人魔捅了。好，再上升一点看看……）
“——玩得还蛮开心的嘛。妄想要攀上不合身份的天际吗，杂种？”
——————。
空气凝固了。
只是这样简短的一句话，就有一股全身魔术回路冻结的恐怖感从头直泼到脚。
虽然从语法上判断是个问句，但那句话中不包含任何探询的意味，仅仅是居高临下单方面倾倒的蔑视与嘲笑。
然而，以自尊心强为人物特征的日见坂胡桃，听到这句话之后半点脾气都没有。
她恨不得当场趴下来大喊是的小人就是个杂种请吾王高抬贵手放我活过第二日，尽管她心里清楚自己是个货真价实的纯种人类，头顶那个半人半神的混蛋才是名副其实的异种杂交。
这是个事实，可叫她怎么敢说呢。
胡桃刚一从最初的震惊中回过神来，立刻操作重力让自己平稳地降落到属于草民的地面上。由于惊慌，她着地时脚踝不小心蹩了一下，当即边小声痛呼着边抖抖索索地俯下身去，看上去特别像是在对□□拜。
头顶的男人显然也这么误解了，充满冷酷与傲慢的低沉男声略微放缓了一些。
“还算识相啊，杂种。你也该清楚自己的身份，天空可不是你这样一介小姑娘呆的地方。”
“……”
——是的我完全明白所以请放过我金闪闪大王！
胡桃惊悚得连话都答不上来，甚至不敢抬头瞥一眼英雄王的尊容，只能一个劲儿深深埋下头去，和时臣一样以彻底的低姿态表现出自己的驯服。虽说吉尔伽美什更可能中意敢于反抗自己的Saber型角色，但倘若没有Saber那点斤两就妄图反抗王的威压，这种草率做法的下场除了鲜血结末……还是鲜血结末。
正当胡桃搜索枯肠思忖着如何伺机培养好感时，脑内再次响起了游戏的温馨BGM。
【系统：触发吉尔伽美什事件1「天上天下唯我独尊的英雄王」。连续触发三次事件则进入个人路线，请慎重选择。】
——事件名称好长……不过这真的是游戏事件吗！我只是单纯被王喷了而已！！
【注意：考虑到吉尔伽美什的人物设定，该路线进入Dead End几率极大，请注意保存记录。】
——这种提示除了增加恐慌感以外没有任何用处好吗？！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二天 远坂时臣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