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Case 20 多聚体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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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少年漫中的热血、坚固的友谊和永恒不变的承诺塞满了五脏六腑的来岛佳音，坚定不移地认为这一时刻、这一地点的她，从内里到四肢百骸，从头到脚，都像集热面积最大的太阳能热水器一般给予在恋爱中摇摆不定的友人源源不断的温暖和力量。
每一个毛孔，每一颗暴露在空气中的牙齿，包括每一缕发丝都像。
本作的真女主，堀江银河，定定地看着来岛金棕色的眼睛，那的确天生就像是会让她由衷感受到温暖的颜色。从小到大她身边能称得上“朋友”的同龄人很多，“知己”却几乎没有。而经常转学是造成这种状况的最大恶因。
并非她不愿意敞开心扉与别人交流，或是天生缺乏安全感，或是想给自己营造冷傲孤僻且高人一等的虚荣。只不过相处的时间太短，能长久联系彼此的桥梁还没用钢材悉心搭建，设计图纸就已被什么迫不及待地毁于一旦。
她说过的最多的相同的话，就是自我介绍吧。然后长期走在从完全的陌生人到好朋友的路上，一次次迈开不愿放弃的不断向前的脚步，怎么也走不到本以为近在咫尺的终点。
“无论你喜欢谁或是不喜欢谁，我都会以朋友的身份站在你这边。”
蛮假大空的话，由拥有一双暖心的眼睛的女孩儿说出后便让人很难判断那是假的，是口说无凭的诺言。
来岛佳音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完成（自认为的）神圣使命后自顾自去抓堀江银河的背包拉链。她的动作突然，意义难辨，堀江的反射弧一时间不知是该长还是该短，就这么让偷袭者从包里搜出了一部色泽温润的手机。
“……？”堀江银河用眼神传达着她的困惑。面部神经系统长期冷冻的她，心中到底在想啥似乎大部分都是用眼神……传达的？
值得称赞的是来岛佳音有着优秀的EQ【这也需要EQ大显身手嘛？
手指灵活地在手机键盘上移动，按了几下调出通讯录，一眼扫遍少得可怜的号码后得出结论——果然没存她的号。她立刻找出“新建联系人”的选项，朝手机中输了一串数字又一串名字把自己这位联系人的相关信息存进去。
最后把它物归原主。
“佳音的号码我能背过，不用再存一遍的。”
“不行不行，我怕你忘了。明明记忆力就没那么好不然背语法也不用那么辛苦，就别逞强了好吗。就算它们时不时傲娇把数据给丢了，偶尔也要给予电子产品足够的信任OK？”
“对语法只是生理性厌恶……”
“总之已经保存了不许删。”
“……”删不删好像不是佳音能决定的吧。
【常用的号码她都是用背的，不往手机里面存，所以手机号码簿里根本没几个电话，还都是些使用概率不超过百分之个位数的。】
【记了忘忘了记会导致除了现在记住的东西之外其余一片空白的。】
上次堀江银河先于樱井良拨出青峰的号码联系上他的时候，前面一句解释给桃井听，后面一句久置于来岛佳音心里发酵至今。
——她以前怎么都没发现自已原来这么善解人意体贴人心。
帮堀江银河拉好身后背包的拉链，来岛绕到她身前边沿着地上的砖缝倒着行走边说。
“不过你这样也不行啊。”
“什么不行？”
“第一是遇到了什么事就得说出来，你不说出来是别人也帮不了你什么。第二，我又不是八点档男主角甚至连男配都不是，珍贵的告白怎么能让我一个人知道？”
“没必要……”嗫嚅着，堀江银河道。
“究竟那里没必要难道你的神经元被糖分代替了？！”一段旷世之恋就要在她面前展开而妹子根本是想雪藏真心，这让等着看戏帮工的来岛佳音怎么忍受，“单箭头是不会有好结果的何况还是工口峰那种笨蛋（有什么混进去了），你知道吗会打篮球还打得那么好的男生可是很帅的。莫非你要等着情书和巧克力塞满他的书桌才出手吗？”
“……”堀江银河只是默默接受她的打断。
“……至少告白总得冲着对的人吧，你总得让他知道吧。”没有反驳是符合堀江银河的性格的，来岛意识到自己过于激动了，语气瞬间软下来调整为循循善诱模式。
关键的时间点到来的那一霎那之前，背影啊音乐啊能上的都上该起的都起，悲情也好豪爽也好反正要来个让人印象深刻的效果。一阵风从两位少女所走的林荫道那头徐徐吹来，夏日里枝叶繁茂的树木的绿叶沙沙作响，阳光穿过的孔洞，在风中呈现变幻莫测的形状，金色的光斑雀跃着，由蝉鸣伴奏。
从晴朗天空中逃逸的蓝在堀江银河的颊边任风吹拂，淡然而从不冷漠的一对眸子藏匿在卷翘的上下睫毛中。那张脸向来那么云淡风轻，没有过大哭大笑。
不过是这家伙又一次开口，语气平静如无波死水。
“没必要。”
“太草率了，没准这只是我自以为是的感觉……毕竟没恋爱过。”
“佳音的电话我会存着的。”
“我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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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你刚说什么？”书桌前，尚握着笔的堀江银河察觉到事情不太对劲后立刻问道。
但愿不是她想的那样。
脱下警服穿上便装的堀江典予年近四十，没有刻意保养过，看上去却只有二十多岁的模样。这位漂亮妈妈没直接回答女儿的问题，她走到窗户前拉开浅色碎花纹样的窗帘，看了看窗外的灯火又瞅了瞅自己的脸颊映在窗户上的镜像。
透明玻璃上还有她女儿从转椅上起身面朝她这个方向的身影。
“你这次回美国去……你爸爸希望你的高一就在那边读下去，我这里的工作还没结束而且可能……”
“更危险吗。”堀江银河握了握手中塑料外壳的签字笔。
“不不不，是比较麻烦我没法照顾你，”堀江典予立刻回头笑道，但她女儿说的还真没错，“那边环境也不错，还有爸爸可以照顾你陪你聊天儿。作业有不会的也可以帮你。”
“……我自己能照顾自己，现在不就过得不错吗。不会的题目也可以请教老师和同学。”迟疑了一小会儿，她这么反驳着妈妈的提议。
“我知道我知道，毕竟是我和你爸的女儿嘛，这么能干是当然的。但是啊，你还是和爸爸在一起我更放心些。”
“……”堀江银河无言，目光依旧看着妈妈，像是在做无声的抵抗。
工作时凌厉磊落的女警在面对自己的至亲时拿不出严厉的脸孔，处理公务的那一套针对自己的家庭完全不管用。然而向来听话懂事的女儿现在的执拗让她有些百思不得其解。有时候不管爱有多少，这种隔阂都没办法抹消。
不过作为这场无声对抗的另一方，妈妈桑多年从警练就的观察力不是盖的，“怎么了，这里有人你舍不得吗？”
女儿的心思不难猜，这么大的小姑娘能有多少心事，无非是家庭、学业、打扮还有社交。
啊，恋爱加到社交里面去。
“……是的。”眼帘垂了下来，堀江银河点点头乖乖承认。
“那么有时间就来这边看看如何？”堀江典予颇为无奈地笑了，走上前去摸了摸银河姑娘柔顺的头发，眼神温柔。在大量和工作有关的复杂信息中挑拣一番后，她搜索出来那晚到自己家里来的女儿的同学和那个高大的肤色略黑的男生。
是他们吗？
是他吗？
然而，她认为要想解决问题还是得从根本出发，“我们做父母的，还有你本身，都不希望以前发生的坏事再发生一次了，不是吗？”
“我和你爸爸也知道自己欠了你很多，不能像其他的家庭一样，父亲和母亲每天都能和孩子在一起吃一顿饭，大家坐在同一张餐桌边，热热闹闹地互相讲述一天之中的经历。”
“你到了现在这个年纪，有点儿小叛逆本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想要为自己争取什么，或是任性也都是应该的。”
“我们虽然不常在你身边，但我们真的很关心你。”
堀江银河觉得自己妈妈的笑容里掺杂了悲伤的成分，而她自已也被这种情感所感染。
她的妈妈性格十分开朗，但也不是有什么都会和盘托出。
久远的记忆重见天日，生物电窜过脑部无数个神经细胞，敦促图像的形成。
在雨中抱着她嚎啕大哭许久，完全失却往日翩翩风度的女人和一手握住伞柄另一手拥住她们两个的男人。曾有过的恐惧与害怕早已和遥远的时光一同远去，逃生后父母所给予的暖意萦绕于心。
堀江银河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不顾稍后出现的另一组图像。
她给了妈妈一个拥抱然后把堀江典予推出房门。
把咖啡色木门阖上，靠在门后。方才拉开的窗帘没有归位，留下一道可以往外透光的缝隙，屋内的光线穿过窗户投在院中。摊开的作业本和参考书静静地呆在桌上一声不响，吵起来闹死人的手机也是。
在一片阒静中那组图像不断被放大——
初来乍到走过街巷时擦肩而过的人影与看上去稍显凶狠的眼神。入学式在体育馆门前意外的相遇。第一节课上丢过来的纸条。
意外捡到的不和谐书刊。为避免被板车撞到而向后退结果反而摔倒时的帮助。在雨中开着玩笑一同奔跑。
因觉得不奈烦冲你脸上扔过去的篮球。故意让今吉队长理解错你的话。在家里补习睡着了被你抱回自己的房间。一不小心知道了你高处不胜寒的孤独。
啊啊，真糟糕，明明得到这种消息的时候想的应该是所有和她接触过，对她不赖的人不是吗。
当她原以为会持续好久好久的关系绷断之时，为什么想起你了呢？
青峰。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 Case 20 多聚体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