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八十一、【番外】心之所向（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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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经波折，罗西南迪终于出现在阔别十四年的“他”面前，而“他”也毫不犹豫地接纳了他。
多弗朗明哥这次出来并没有带其他干部，因此兄弟二人也没有直接回唐吉诃德家族总部，而是决定先享受一下重逢的喜悦。看着多弗朗明哥兴奋的举止，罗西南迪想起幼时多斐曾经不小心弄丢过最喜欢的墨镜，时隔多日重新找到时的样子，与今天真的很像。
一种莫名的愧疚涌上喉头，为了多斐也为了父亲。罗西南迪表面上不动声色，实际却难过得想吐。
就在罗西南迪感到矛盾的时候，多弗朗明哥毫不避讳地开口了：
“你不再开口，是因为我杀了我们的父亲么？”
罗西南迪深深感到，自己居然会对这种人感到愧疚真特么是傻了。然而此时他连转身都做不到，因为他已经被捆结实了。
“对这件事我不会后悔，但你也别想再离开。”
——那也不用连睡觉也一起吧？！
罗西南迪怎么可能安然入睡。尽管身心疲惫，但他还是忍不住瞪大眼睛，用视线描摹多弗朗明哥在黑暗中的剪影。未睡下时墨镜隔绝了他的凝视，但并没有隔绝多弗朗明哥的回望；而此时二人皆已拿下墨镜，自然多弗朗明哥一睁眼就打了罗西南迪一个措手不及。
仿佛被火焰熏灼一般，在完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罗西南迪的眼泪夺眶而出；而多弗朗明哥只是伸手，像小时候那样把弟弟揽进怀里。然而他们又早已不是当年那对亲密无间的小兄弟，父亲的死已经化作永远横亘在二人之间的利器，靠得越近伤得越深。滚烫的肌肤互相炙烤，热气升腾，血腥味渗透了缓缓升温的空气，腐蚀掉最后一点柔软纯净的情谊，罗西南迪已经记不清——或者不想记起究竟是谁先起的头，总之当一切尘埃落定时，他只想丢下任务，找个没人能找到他的地方藏一辈子。
“罗西，快起床，我还得带你回家族呢。”
饶是万般不情愿，罗西南迪也只能爬起来，对着镜子看了半晌后，给自己饱受摧残的嘴唇画了个夸张的大唇彩，顺带又在右眼下方也添了一个夸张的装饰。配上他苍白的肤色，单是这张脸，已经完全符合唐吉诃德的海贼团的风格了。
在那天的欢迎仪式上，多弗朗明哥当场宣布让罗西南迪成为四大最高干部之一的“红心”。
“你是我从一开始就认定的‘红心’。”
罗西南迪庆幸自己进行了多年特训，不然这种时候一定会因为心悸过度倒下去。
说这话的时候，多弗朗明哥除眼神以外的表情无比真挚，就连最细微的肢体动作，根据罗西南迪在受训练期间学到的知识去解读，也没有丝毫破绽。唯独那双眼睛，被仿佛长死在脸上的墨镜遮得严严实实——而这么多年来唯一一次得以目睹摘掉墨镜的多弗朗明哥的机会，却又被罗西南迪在烧昏头的情况下用掉了。
从这一天起，罗西南迪变成了柯拉松。
同在这一天，罗西南迪第一次见到他那个神奇的小侄子，罗。
非常瘦小的男孩，乍看之下跟他那三米高的生父没有丝毫身形上的相似；然而仔细观察后他却发现，男孩那双浸透绝望的、阴笃的银灰眼睛，却像极了曾经的多斐。
……非常、非常让人心疼。
罗西南迪意识到自己刚刚的眼神泄露了情绪，本来还有点侥幸地希望罗没有注意到，却立刻看到了罗在皱眉。不过他倒是很快调整好了心态，因为他想起来，毕竟这孩子不是一般人。
罗最初总是用防备的态度对待所有人，罗西南迪也不例外。即便如此，罗西南迪还是会尽量抽出为海军卧底、为海贼干活和赶走投诚小孩以外的一切时间，一点一点接近罗。
始只是在罗一个人的时候，坐到靠近他的地方；成功进入安全区，接着是一些小小的亲昵举动；同时，还帮他解决一些人际关系上的麻烦。
在罗西南迪与罗培养感情的时候，多弗朗明哥也逐渐从与波特卡斯家的两段失败感情中“走出来”了。当罗西南迪注意到的时候，多弗朗明哥已经很明确地锁定了目标。
多弗朗明哥表达对某人的兴趣的方式称不上高调但也不算隐秘，所以拿到那个人的资料并没有花罗西南迪很多时间。但是消化这件事却消耗了他不少精力：多弗朗明哥的新目标，长得跟以前见过的、卡普先生的全家福上的某个人长得很像——虽然性别完全相反，卡普先生家那位明显是女性，而这个人是男的。
罗西南迪只远远地见过一次那个人，他比多弗朗明哥矮一点，皮草雪茄大背头，目空一切的神情与浑身散发的气势相得益彰，确实是能与多弗朗明哥并肩而立的人。
多弗朗明哥对这个人的行为有些似是而非，作为朋友或合作伙伴则过于殷勤，而作为追求者又稍嫌冷淡，所以罗西南迪不知道他对他究竟是抱着纯粹的兴趣还是纯粹的利用心理，又或者是二者兼顾。秉着“公事公办”的原则，他把这些都汇报给了上司。据说卡普发了好大一通火，顺便给唐吉诃德家族穿了好长一段时间的小鞋。
同年，弗雷凡斯最后的有生力量被消灭殆尽。
出生于那里的罗得知此事后把自己反锁进了屋里，任凭多弗朗明哥如何叫也不肯开门。来这里一年多，罗西南迪才终于看出点多弗朗明哥把罗当儿子的迹象，而不只是工具甚至玩具。
但是多弗朗明哥无论是做儿子、做哥哥还是做父亲都挺失败，哄了大半天也不见好，罗西南迪之好冒险加快了进度，直接翻窗进了罗的房间。看到罗的那一刻，他之前想过的各种应对方法都炸了个稀碎，脑海中唯一剩下的想法，就只有抱住这个可怜的小孩。
最终，罗西南迪虽然泄露了自己会说话的秘密，但是用毛茸茸的温暖捕获了一只会叫他“柯拉先生”的小脑残粉，和一颗自始至终璀璨耀眼的心。
于是，“自己的儿子居然更亲近自己弟弟”成了多弗朗明哥的纠结点，又因为霸道总裁当惯了、极度缺乏照顾人的经验，他试图“亲近”罗的方式便只有各种捉弄。因而当又一次看到罗张牙舞爪又委屈的小模样儿，罗西南迪就大概猜出哥哥又瞎戳记小猫儿了。平时冷静毒舌的小孩难得的面红耳赤状分外可爱，罗西南迪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
罗一下子呆在原地，露出了足以让罗西南迪在他额头落下一吻的破绽。
“你们——你们！讨厌——！！！”
罗尖叫着跑远了，却不知道身后发生了什么。罗西南迪目送小侄子远去，然后春风得意地回头，果然多弗朗明哥正笑得一脸青筋崩裂。
“罗西，那是我儿子。”
凭借血缘上的默契，罗西南迪觉得自己在多弗朗明哥眼中看到了“想要孩子自己生”的威胁。然而正所谓“恃宠而骄”（哪里不对），罗西南迪轻轻一哼，撕了张便签龙飞凤舞几笔：
【他更喜欢我。】
多弗极少出现的挫败表情，让罗西南迪感觉分外爽。
弗雷凡斯被灭仿佛是个里程碑，似乎从这天起，唐吉诃德家三个男人的相处模式终于开始有点“血亲”的样子；同时，兄弟二人也各自加快了为罗寻找治愈珀铅病方法的脚步。在这件事情上，不是罗西南迪不想相信多弗朗明哥，实在是他找的人手太坑了……维尔戈与罗关系差得众所周知，罗西南迪分外担心他会不会给罗找回慢性|毒|药来。
然而所谓“血亲”的样子只是表象，当着外人甚至罗的面，他们是看似不亲近却感情深邃的兄弟；而真正的“私下”里，只有两人面对面的时候——这种时候一般都是深夜——他们的相处模式“糟糕”得多。
有些事是不能有“开始”的，就像一片年久失修的密集建筑群，一旦开始崩塌，就几乎没有停止的可能。
有时罗西南迪分外佩服他和多弗朗明哥，竟能在罗面前表现出由里而外的若无其事状。罗西南迪从相处模式发现，就算罗甚至从未叫过他们“爸爸”或“叔叔”，他们也在逐渐占据罗心中双亲的位置。不过当罗亲口告诉他全名后，他心里升起了些许得意：“罗果然还是更喜欢我哈哈哈哈！”
罗的十一岁生日过得就像一个普通的孩子，他也终于对多弗朗明哥露出了笑脸。宴会上罗西南迪肢体失调症复发，一大块蛋糕就这么贡献给了多弗朗明哥的脸。
宴会过后罗西南迪拿出准备许久的金耳环送给罗，那孩子高兴得简直不像他自己了，竟跳起来给了罗西南迪一个吻。
他被一个小屁孩吻了——虽然对方的表情也很囧，似乎并非故意吻在嘴唇上，但是事实已经如此。
罗转身跑远了，又一次留下一对尴尬的兄弟面面相觑。
罗西南迪向多弗朗明哥点头致意，然后就不再前进。
睡觉前罗西南迪又来到罗的门前，果不其然看到多弗朗明哥——他的哥哥，一个人站在走廊里，背靠着罗的房门，小声嘟囔着，就好像在回答什么：
“你也是，晚安，我的儿子。”
这句话飘落在罗西南迪的心底，带来的是久违的羽翼拂过般的心悸。
罗西南迪以为多弗朗明哥终于能做个还不错的爸爸了，然而当能治疗罗的“解药”出现时，他的心凉到了底。
对罗这个身负传奇背景的小孩，战国也是下了大功夫的。他也发现了了这个“手术果实”，并将所能找到的资料都传递给了罗西南迪，其中就包括“不死之术”的传说。
以施术者的死亡为代价，换来被施术者的不死。
罗西南迪早就知道多弗朗明哥已经怀疑他了；而这一通紧急召回的来电，就是最后通牒。
他必须回去，一方面他需要保证有人吃下那颗果实并给罗治病，另一方面他也需要保证不是罗本人吃那颗果实，因为谁也无法保证，他那个丧心病狂的哥哥不会利用吃了手术果实的罗做什么。
看来只有走下下策了：带着罗和手术果实远走高飞！
令罗西南迪意想不到的是，罗竟然会为了他公然反抗多弗朗明哥——罗当着他的面，把手术果实抢过来吃了！
——悸动，悸动，又是那种悸动。
不论出发点是什么，多弗朗明哥督促罗快点练习手术果实这一行为，显然让已经是惊弓之鸟的罗彻底失去了安全感。即便如此，罗却还是顾忌着罗西南迪的立场，仅仅委婉表示希望有机会能离开。在已经没有退路的情况下，罗西南迪带着罗跑了。
罗西南迪决定把罗送到卡普的老家风车村去，那里位于最弱的东海，又被鱼龙混杂的几股势力包围；他家还有跟罗差不多大的小孩，正好适合罗躲藏和生活。
此时他的卧底工作还在继续，但罗的生命已然凌驾于一切之上。他们逐渐对彼此展示了更多的秘密，罗对罗西南迪的依赖与敬重与日俱增，罗西南迪跟战国打电话的时候也不再防备罗了。
他们一边躲避追兵一边传递情报，同时罗西南迪也努力将自己所掌握的一切教授给罗。通过各种实践，罗对手术果实的使用终于足以让他治好自己的珀铅病。彻底祛除毒素的那天，罗整个人都轻松了很多。然而罗仍然会偶尔夜半惊醒，泪水四溢，不过罗西南迪倒是不介意天天用羽毛大氅裹着他睡。
在一些莫名预感的推动下，罗西南迪带着罗去了北海，远远地看了一眼小金花和小不点儿。他知道罗这么聪明，肯定猜得到那孩子跟他什么关系。罗西南迪有点希望他能问点什么，至少能给他一个由头纾解一下对家人的思念；但罗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用有点忧郁的眼神看着他。他不太明白罗在难过什么，又或许是不想思考。
然而无论如何，这段没有外人介入的亡命生涯，是他们在一起度过的最快乐的时光……而快乐的时光，向来短暂。
对德雷斯罗萨的调查已至尾声，罗西南迪即将赶往附近的海军要塞传递情报，可是新一波追兵又来了。在最简陋的条件下，罗迎来了他的13岁生日。罗西南迪甚至除了一个蛋糕，什么都拿不出来；但罗还是用最灿烂的笑容、最温暖的拥抱，对他致以最真挚的谢意。
看着罗露出普通的小男孩应有的笑，罗西南迪忽然意识到，多弗朗明哥试图控制罗、把罗变成他那样，而自己又何尝不是想利用罗削弱多弗朗明哥、控制罗、把罗变成自己想要的样子？
擅自把罗带上朝不保夕的逃亡之路、擅自决定把罗送到海军手里，可偏偏这孩子还是如此信任着他、仰慕着他。
罗西南迪感到，自己跟给人洗脑、让人心甘情愿赴死的多弗朗明哥一样，令人恶心。
幸好他们还没有到达卡普的势力范围，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来不及了。
当一道肉眼难以看到的线切开船舱时，罗西南迪的意识陷入了短暂的空白。
“罗西，你还不开口，还想继续骗我？”
多弗朗明哥用似乎饱受伤害的语调质问他，可是他却只感到恶心。
——谁给你资格质问我的？！是谁先背叛了谁啊？!
“你是怎样找到我们的？我们明明替换掉了所有带出来的东西，电话虫也——”
他想大声呵斥，然而最终说出口的，却只是这样一句缺乏底气的疑问。
就在这时，罗突然变了脸色，指着自己的耳环问道：
“……里面有我的生命卡，对不对？”
“多弗朗明哥你这个混蛋！你怎么能……！”罗西南迪忽然感觉，自己的怒气终于有了明确的指向；同时内心又升腾起一点微末的、甚至扭曲的庆幸，庆幸多弗朗明哥终于亲手毁掉了最后一点年幼的罗对父亲的眷恋。
多弗朗明哥有那么多自以为是的“理所应当”，情势很快发展为武力冲突，却又更快地被化解。神隐很久的维尔戈强势突进，拿下了罗，也坐实了罗西南迪的某些预感：关于维尔戈是否只为了给罗找解药才整天跑外勤——显然不是。
可是人都被抓了，坐实又有个卵用。只可惜关于德雷斯罗萨的最后情报还没有送出，死到临头还失职，罪过，罪过。
“我很抱歉，罗……我救不了德雷斯罗萨也救不了你，也没法阻止多斐……我真是糟透了……”
他自知这下难逃一死，本想拜托罗继续阻止多弗朗明哥作死，但是转念一想，这样实在太强人所难了，还违背了自己的原则——他可是要给罗自由的，而真正的“自由”，在于“选择”的权力。
——罗可不完全像我，心软到舍不得对你彻底怎样；而他也不完全像你，会肆意杀戮、放任自己一路崩坏下去。所以，准备好被这孩子击败吧，哥哥！
然而罗又一次给了他一个巨大的“惊喜”。
罗并没有做多大动作，却仿佛用尽了毕生的感情，对他说，“我爱你”。
一个13岁小男孩的“我爱你”能表达什么吗？
——可是，他不一样，他是罗啊。
纵使泪如泉涌也无法阻止罗西南迪的笑意，他希望以后每当罗回想起他，即便是最后一刻也是笑容。瞬间豁然开朗的心，自然而然地流淌出这样的回应：
“我也爱你哟，罗。”
无论这份爱包含了多少复杂感情，这都是罗西南迪整颗心里最美丽的部分。
罗西南迪看着罗尖叫着让多弗朗明哥别杀他，不禁哑然失笑：他要是会为了血缘关系放弃自己的目的，爸爸就不会死了。
终于到了与多弗朗明哥一对一的一刻，天知道对这一刻的到来，罗西南迪有多恐惧，又有多期待——因为这意味着，一切终于能有个了断了。他坐在木桶上，被线捆得很结实，恍惚间他仿佛回到了他们重逢的那天；但是接下来，多弗朗明哥把他从回忆中扯了出来：
“只要你不在，就没有海军跟踪我们……罗西啊……你是我唯一的弟弟，你为什么要背叛我呢？”
罗西南迪知道自己就要死了，这时恐惧反倒渐渐退去，勇敢的海军中校罗西南迪回来了：
“自从爸爸死去，我就不再跟你是‘一边’的了，现在我是海军，M.C——01746——”
“你在逼我杀了你。”多弗朗明哥状似轻松地撑住额头，手上的青筋却根根分明，“你明知道我不希望这么做。”
“作为唐吉诃德海贼团的首领，你能够不这么做吗？”
罗西南迪露出一个像小孩一样干净的微笑，满意地发现多弗朗明哥的怒火又盛了几分。
“是‘唐吉诃德家族’！”
“我们的家族早就没有了，停止你自欺欺人的过家家游戏吧！”罗西南迪收起笑容，“况且，你真的不希望杀了我这个，随时能毁掉你的整个海贼团，还目睹过你所有软弱一面的人吗——”
“够了！”
罗西南迪被掐住脖子砸在地上，杀气与霸气碾得他无法呼吸。多弗朗明哥的另一只手五指张开，大有立刻把他大卸八块之势。
一击必杀的姿势维持了许久，最终多弗朗明哥却又放松下来，先前摆出“五色线”姿势的手轻轻抚过罗西南迪的面颊，而另一只曾经差点掐断他脖子的手则顺势向下滑去。
“……哈？‘最后一次’吗？”罗西南迪把视线从多弗朗明哥严肃的脸上移开，看向天花板，“好吧，来啊。”
无论是施与方还是承受方，数年的磨合已经让这一切变得驾轻就熟。罗西南迪不知道多弗朗明哥有何感受，他只注意到，自己本应已经对这一切感到厌倦，却仍旧近乎乐此不疲。抱着“反正快死了”这种诡异的轻松心理，他抽了一个得以喘|息的空档打破了沉默：
“你跟……唔嗯……克洛克达尔，如何——了？”
“你——管？这种时候……嗯嗯……你还想别的……”多弗朗明哥此时刚把他翻过去，于是在他斜方肌上咬了一口。突然，他用恍然大悟般的语气说道：“……你们——不一样的。”
——Cao特么的当然不一样！老子是你兄弟又不是你姐妹！
酗酒过度般的疯狂卷过罗西南迪的大脑，铺天盖地的脏话却因为常年的少言寡语而统统倒不出来。无法发泄的愤意只有通过越发激烈的动作来表达；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倒确实是一场“生死决战”。
二人都过于集中精神，以至于叫小人钻了空子。当罗西南迪察觉到那个熟悉的气息和眼神时，已经来不及了。他知道自己的眼睛在那一瞬间肯定充斥着绝望，于是他试图微笑、试图解释，但是罗已经不在那里了。
“罗——啊啊——刚刚罗在外面——！”
“呼——呼——”多弗朗明哥眯眼咬牙，“他怎么会……难道——维尔戈？！”
窒息感紧紧扼住罗西南迪的咽喉，让他头晕目眩。那是他竭尽全力想要保护的孩子啊，他无论如何也不愿让他知道这些龌龊，可是现如今，他的遮掩、他的保护，都毁于一旦了。
“呜啊啊啊——”
野兽般的哀嚎声突破了进行过消音处理的墙壁的防守，但此时周围已经没有人，所以除屋内的二人外再也没有人知道这一切。
“不——需要你操心！罗是——我的——呵啊——儿子！他没有……呼……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脆弱！”
“罗是——最好的！绝不——哈啊——绝不许你再——污染他！否则——啊啊啊——”
罗西南迪最坚决的一面，总是为罗而出现。事到如今多弗朗明哥也不能再装瞎了，有些气急败坏地加大了力道：
“卧|槽——你特么——是不是有病！现在是、讨论、我儿子的、好时机吗？！否则怎样啊？！你有本事——哈——现在就杀了我啊！”
——你明知道，我无论如何也无法真正对你下手。
罗西南迪与多弗朗明哥紧紧相拥，泪水与喷薄的欲望一同倾泻而出。
“哥，保护好罗，他真的是最后一个了。”
多弗朗明哥的神情突然就放松了：
“罗西——”
“嘘……谢谢你陪我疯。”罗西南迪抬起酸痛的手臂，将一根手指按在多弗朗明哥嘴唇上，“我想……我是爱你的吧。”
多弗朗明哥银灰色的眼睛几乎能开出花来，却又一次被罗西南迪阻止了。
罗西南迪感觉自己的胸膛上下起伏，却越来越慢：
“但是，我不后悔投身正义做海军——我也永远不会原谅你。”
砰——
短促的、爆裂式的痛感在胸中炸开。那些身影，爸爸、妈妈、多弗、战国、艾兰诺、香吉……在眼前一闪而过。
最后，全部消融于微笑的罗所散发的白光里。
作者有话说
第81章 八十一、【番外】心之所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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