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风沙卷入京，燕儿宫外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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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茶楼，达羡怏怏不乐。
丽莎步步紧跟，深觉皇上喜怒不定，伴君如虎实在是真理。
达羡不时抬头看看皇上，却再看不见茶楼里那个不怒自威的皇上。
皇上的浅笑，无不提醒着达羡，笑面虎总是突然变成猛虎下山，避之唯恐不及。
“皇上，奴才既已出宫，可否去回民营？”达羡看不出皇上喜怒，巴望着抓住机会再不回去那个不适合自己的皇宫。
乾隆恍若未闻。
达羡不死心，“皇上，奴才毕竟无官无爵一庶民，不知可否去回民营？”
乾隆手持折扇，扇柄点上妲宪肩头，按住。
“小王子不愿留在皇宫？这天下想住皇宫的人可不少。小王子却是为何不愿？”
“回皇上话，奴才那个小王子不过是族人看得起给的称呼而已。在皇上面前，奴才只是您的子民。奴才实不敢入住皇宫，还望皇上成全。”达羡当即跪下，真要一直这样下去，达羡就再也不是从前的达羡了。这比什么都可怕！
乾隆指尖轻点折扇，带动妲宪肩头的扇柄不时颤动。许久，才悠悠开口道：“阿里和卓月前已折返回疆，回民营里留下的人可不多。”
达羡忙说：“不妨事的皇上。奴才一人一婢，就算回民营人少也无妨的。”
乾隆收回折扇，唰地一下打开，轻轻扇动。
达羡见皇上不搭理，只好退回一旁，等待下次良机。他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总这样情绪紧绷，他怕自己真的长不大了。
马车行至城中，忽然听见一阵熟悉的笑声。
“停车。”
吴书来听到皇上发话，示意侍卫停车。
达羡下车发现，这里正是进京时见过的会宾楼。
此时会宾楼外一个不算熟的熟人凌空跳来跳去，紧紧跟在另一个不很熟的熟人身后，笑笑闹闹。
已近傍晚，本该在皇宫中的格格却还在宫外头，果然是托了那不用学规矩的福。
只是为什么追求真爱而去的蒙丹还是出现在京城了呢？蒙丹在的话，含香呢？达羡伸头往前后左右细细探看一番，恰和同样眼珠子滴溜转儿的丽莎视线相遇，相对抿嘴偷乐。
果然还是丽莎（小王子）跟达羡（丽莎）最容易想到一块儿，真好！
神说，这对主仆不愧是主仆！
“皇……？老爷，你怎么来了？”小燕子看到站在店门口的乾隆一行人，忙停下脚步，归拢归拢头发上前。
“小燕子，你不是在家才是嘛。”乾隆笑道。
“老爷，咱们找个安静地儿说话。”小燕子看着饭点儿人来人往，总算想起来这茬。转头一看，发现小王子也在，小燕子大笑说：“小王子你也出来玩了。”
人群中有人听见民间格格在叫“小王子”，视线无不集中在小王子身上。
好小的王子！
好好看的男人！
好清纯的美人！
达羡被众人看得毫无感觉，只当是在舞台上，回说：“还珠格格，达羡说过，达羡只是一介草民。”
“什么一截两截的，又不是塞娅的双截棍子。在外面叫我小燕子就好了。”
“达羡不敢。”
“切——真没意思。”
乾隆一瞪，小燕子忙吐吐舌。
不就是不让说这些不正经的字眼嘛，小燕子觉得一个切口音很正经啊。
不让说就不让说嘛，切——
乾隆随着小燕子五阿哥等人同上二楼，未曾察觉一道敌意的目光从一侧射来。即便察觉到，乾隆也不会放在眼里。
天子脚下，有什么人敢伤害皇上？
“小燕子，怎么今天就你一人出来？”乾隆坐在主座上，好整以暇得看着窗外人流。
小燕子忙上前哈哈笑说：“皇阿玛，您不是说出宫有危险，怎么还一个人出来了呢？”其他人在小燕子眼里自然不算在眼里。“皇阿玛，上午那不是小燕子又险些和您的公主冲撞，就想说出宫走走。紫薇说要照顾令妃娘娘，我看令妃娘娘没什么事了，就拉着永琪一道出来了。”
“永琪呢？”
“皇阿玛，永琪他……”小燕子支支吾吾，“永琪他在后院不理我。说我找了新师父就不理他。可是皇阿玛你看看，小燕子这个新师父多厉害啊，武功真的很高。小燕子虽然功夫也不错，那不是新师父的更高嘛。”
看皇阿玛并无怪罪之意，小燕子又凑近嘿嘿笑说：“皇阿玛，您不知道啊。新师父有个好漂亮好漂亮的师母啊，而且——”扫了一眼小王子，小燕子又说：“而且师母和小王子一样也是香喷喷的。皇阿玛，回疆那边怎么这么多香喷喷的人啊？小燕子回宫弄点花花香香的，是不是也可以变得香喷喷的？嗯，回宫找紫薇金锁明月彩霞一起试试。”
达羡听了一急，不管阿里大人有没有回去，但是蒙丹和含香是私奔逃走的，怎么也不该逃到京城啊。这是怎么回事呢？达羡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乾隆摇扇轻笑，点了点小燕子的额头笑说：“小燕子你果真是朕的开心果。”
“皇阿玛你开心就好。小燕子也就这点儿本事了哈哈。永琪还说等我做了他福晋，还可以继续做皇阿玛和永琪的开心果。不过小燕子还说想做小燕子女侠，所以一定要蒙丹师父教我武功。皇阿玛你说好不好？”小燕子腻歪上了，更喜欢自说自话。宫里头什么都好，就是说话总有些顾忌，哪像在宫外，她想说什么都没关系。
“哦？这样一说，朕对你的新师父倒有些兴趣了。你让你师父进来朕瞧瞧，看看这位蒙丹师父够不够格当小燕子你的师父。”乾隆接过吴书来递上的茶，轻轻嘬了一口就吐了。
会宾楼，果然只是个三教九流混杂之地，小燕子，朕倒是好奇在这下九流之地，你又能找到什么好师父。
吴书来也很懊丧，谁知道这和皇子阿哥公主格格有交情的酒楼里，茶水会这么劣质。
“蒙丹（含香）拜见皇上。”一男一女紧随小燕子进门。
吴书来呵斥：“大胆！区区草民竟敢不向皇上行礼。”
小燕子瞪了瞪吴书来，吵嚷道：“你才大胆！蒙丹是我师父，含香是我师母，哪里轮得到你说。皇阿玛，师父师母都是回人，不会我们这边的礼节。”
这话一说，场中人视线无不集中于妲宪和丽莎身上。和皇上同来的，妲宪和丽莎不就也是回人。
达羡反应过来，说道：“回皇上，蒙丹含香确实是奴才同族。”
含香忽然喊道：“妲宪，你是妲宪。你怎么能对着大清皇帝陛下自称奴才呢？我们是阿拉真神的子民，不是皇上的奴才啊。妲宪，难道你已经背弃了我们的教义吗？”
“含香姐姐，你已不是阿里大人之女，达羡如何，又和含香姐姐有何关系呢？”
丽莎也恨恨说道：“含香，在你以小王子为饵避开大人耳目逃出去后，你就已经率先背弃了回部子民。你以为真主还会接受你这个子民吗？小王子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回疆，你无权置喙！”
含香像是受到刺激一般不由后退，蒙丹扶住含香，看着爱人楚楚可怜的模样，蒙丹只觉心都要碎了。
“小王子，含香怎么说也是回部公主，你们怎么可以说这么残忍的话折磨我这么温柔可怜的含香呢。”
达羡险些抛个白眼给蒙丹，好像从一开始见面起，他们之间就没在一个频道过，交流有障碍啊。达羡都不明白是自己太笨呢太笨呢，不然怎么总会出现和蒙丹鸡同鸭讲的状况。
乾隆笑了，他还是头一次发现自己原来这么没有存在感。
达羡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在皇上身边，跪下说道：“皇上，蒙丹和含香确实是我回部子民。只因此次进京，他二人因行事出格，被阿里大人驱逐出回部。蒙还珠格格厚爱，蒙丹竟然有幸成为还珠格格师父，也算是他们的幸运。奴才不敢隐瞒，还望皇上体谅。”
小燕子得意笑笑，好脾气地扶起妲宪说：“我才不管师父是不是回人呢。师父武功高就是。你很好，没有乱说话。”
达羡刚犹豫着要不要起，突然一脚踹来，达羡没防备，倒在地上，疼得直打哆嗦。那一脚踹的真狠，达羡定定地看着踢他一脚之人，第一次把带着恨意的目光射向他人。
他的被迫成长，他的压抑自制，在这人一脚之下，统统化为对此人的怨恨。达羡知道，他只是想要找个宣泄点，不然，他也总有一日会和兰馨公主一样被逼疯的。
来人扶住小燕子，有些生气地说：“小燕子你有了新师父不够，怎么还能乱扶男人。男女授受不亲的，你怎么总忘记。”
小燕子哄道：“永琪，你不怪我追着师父求教武功了？真好真好。你不让我扶我就不扶了。”
乾隆竟然走到妲宪跟前，伸手抱起妲宪，为妲宪揉了揉。
五阿哥本来是听见柳红说皇阿玛来了，才赶紧从后院赶来，尔康进宫看令妃娘娘和紫薇去了，五阿哥也就一个人和小燕子赌气。不料一进来就看到小燕子要扶起一个男人，这可还了得，五阿哥看也没看是谁，就把一腔怨气发在那人身上。又看到皇阿玛抱起那人，五阿哥方才反应过来自己是来拜见皇阿玛的。
乾隆面无表情地揉着妲宪的伤口，看也没看永琪一眼。
达羡紧紧抓住乾隆，他第一次感受到这样除了疼痛就是疼痛的痛感，在乾隆向他走来抱起他的那一瞬，达羡把乾隆当成了爸爸一样的人。
会在达羡受伤生病时护着自己的人，皇上，谢谢你。
达羡好痛。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风沙卷入京，燕儿宫外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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