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身带着图书馆》皎皎古越

8、竞争者

　　晚上是例行的修行时间，盘腿坐好，意识进入空间，一如以往的按捺心绪开始修行。

　　十分钟、半个小时、毫无进展。叶离皱起眉头，睁开眼查看四周，白色的焰火在身下延伸，空气中的灵力依然活跃而丰沛，可是为什么突然听宣不听调了呢？

　　“结界术。”

　　哗啦啦的一堆书飞到身边，很好，搜索功能还在。惯例的最上面一本带金边的蓝皮书《结界术》，话说这个系列的书名都很直白啊。

　　心念一动，人已在空间外。手中空空如也，叶离心里一沉，外借功能无效。当初选择在空间内修炼，一者自然是因为空间内灵力充沛，然而更重要的却是这里的灵力属性和冷家的修行法完全兼容，不必小小翼翼的维持各系灵力的平衡，这就省力好多。现在这种状况，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勉强按捺心绪，把这个问题丢在一边。拿起刚刚从许秋霖那里借过来的《结界术》看起来。哗——的一声，从头翻到尾，又哗啦啦翻回去。最后终于停在唯一的红色法阵这页。

　　时间滴答、滴答，不急不缓，步履从容。叶离的心绪却像是断线的风筝，早就不在眼前书上。啪——随手合上书本，再次进入空间。冷家，我需要了解冷家。心里默念着自己的问题，急切的扫视四周，快一点。

　　“权限不足，无法查阅。”

　　“什么？！”叶离几乎以为自己幻听。

　　然而并不是，清冷机械的声音再次从脑海中响起：“权限不足，无法查阅。”

　　“为什么？你是谁？”叶离大惊，难道说这个空间还有个智能光脑不成？

　　“已有两人达到阁主竞争标准，宇灵自动苏醒。今日起自动接任文渊阁代阁主。即刻进入竞争模式，直至产生真正阁主。剥夺1号竞争者代阁主权限。再次产生阁主之前，不再给予任何人代阁主权限。通知完毕，敬请各位冷家子孙努力提高自身修为，早日继任文渊阁阁主。”

　　叶离僵住的脑袋花了好半天才消化掉这并不长的一段话，所以这个空间不是自己独有的，自己还有一个竞争者？坑爹呢这是！谁家的随身空间不是认主的啊！居然还有另外的主人！还有被竞争失业的危险！暴躁！

　　深呼吸，“宇灵？请问什么是到达阁主竞争标准？”叶离平静的问。静默了几秒钟，终于等到了回音：“有两人或两人以上开启外借部第五层，即可开启阁主竞选仪式。”很好，也就是说以后还有更多的竞争对手，叶离已经吐槽无力了。

　　“请问一号竞争者是指我吗？另一个竞争者是谁？”

　　“是的。你无权查看竞争者的资料。”

　　叶离翻了个白眼，继续问：“我是一号竞争者，那是不是意味着我的修为高于二号？”

　　“目前为止，是的。”

　　“你有提到外借部，那么为什么我刚刚无法外借？”

　　“无借阅证，不可外借。”

　　“那么我应该怎么办理借阅证？”等了十几秒，还没有什么反应，“宇灵？”

　　“正在办理借书证，请稍候。”

　　三分钟后，叶离面前一团团光点汇聚成一只金色蝴蝶，扇动着翅膀没入胸口。好像被真的蝴蝶扑了一下，倒没有什么明显的不适之处。“借书证办理成功，一次可借阅两本书籍，无归还期限，但是已经借满两本书籍后，必须归还至少一本才能再次借阅。借书证即刻生效，你可以挑选所需书籍了。”

　　冥想法修习中，现在还没到进行下一层的时候，清瞳术现在用不着，呃，《结界术》？蓝底金边的《结界术》飞到叶离手中，好吧就是它了。

　　再次离开空间，手中拿着一本结界术，被子上还摊着一本。空间里的那本要厚一点。好吧，既然弄明白了怎么回事就不用急了。看看眼前的两本书，不知道有没有联系？

　　本来是一时兴起，没想到越是对比越是惊讶。几乎每一个图阵的阵形都能在空间里的那本书上找到对应，连次序都大体一致，唯一不同的是空间里的是全彩带注释版，而许秋霖的是黑白无注解版。

　　想起那个带来空间术的特殊图阵，连忙翻找起来。果然是有的！只不过这个图阵却是出现在注解中。直觉中就觉得这里有问题，叶离认认真真的阅读起这条注解来。

　　这个结界（图阵49）的作用是将一处空间完全隐匿，然后用一个连结符将之于一个“开口”连结起来，效果类似基础空间术。然而二者的图阵大不相同，（见图阵50）。此空间图阵是空间术的基础图阵，作用是在一个特定的物件中开辟一个空间。作为效果相类似的两种术法——随身携带空间，结界术会吃掉我们的固有空间，而空间术不会。结界术的空间是不动的，动的是“开口”；空间术动的是空间。孰优孰劣一目了然。

　　叶离细细对比了两张图，虽然一眼望过去不同，其实还是有很多结构是相类似的。那么这里面到底有什么门道呢？空想是无用的，果然还是要看基础知识。叶离叹了口气，拿过那本大部头，准备做功课。反正可以将两个图阵记在心里，明天拿去问许秋霖。他现在记忆力很好，几乎到了过目不忘的地步，记住两个图阵倒没什么问题。

　　清晨，端木云老早就跑来叫门。还好叶菁已经起来了，不然可真够呛的。“这大清早的，你叫什么魂啊！”叶离一边迎上去一边抱怨。端木云可不管他心情如何，勾住他脖子往外一带，嘴里喊道：“叶家大哥早！叶家大哥再见！”也不管别人反应如何，早就一溜烟的跑得老远。

　　叶离挣开他的手，整理一下衣襟，问：“你到底带我去哪儿？”

　　“看音乐会啊。”端木云一副“这还用问”的表情。

　　确实不用，三月三这个节日本来就是给男孩女孩们交流感情用的，要成了某些天资过人的家伙的个人秀场就不好了，所以，从今天开始各式各样的交流会正式展开，每个人都可以一展所长，像是辩论赛，音乐会，棋艺赛，这些叶离比较熟悉的，然后还有什么武术交流会，术法交流会，算学交流会之类奇异型的。

　　端木云要去的就是音乐会，究其原因不过是歌舞会美女多罢了。桃花坞的东部有一大块开阔坡地，略作休整就是一个天然的露天舞台。两人赶到时，舞台下的空地已经聚集了不少人。端木云带着叶离占据内层一块草坪处，便坐下来等待表演开始。

　　歌舞表演类的果然是很受欢迎，没过多久这里就疏疏落落围了好些人。表演还没开始，端木云一面无聊的和叶离东拉西扯，一面四处张望。忽然眼睛一亮，喊道：“君润学长！这边、这边。”

　　叶离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君润身边跟着两个女孩子，听见端木云的喊声，正向这边走来。那两个女孩一个斯斯文文，从她的步态里就看得出来一身淑女味。另一个轻快活泼，蹦蹦跳跳的，脸上带着甜美的笑意。三个人很快从人群中间穿过来。

　　活泼女孩笑嘻嘻的说：“木头，很不错嘛！还记得给姐占位子！”

　　端木云翻了白眼，说：“别叫我木头，姓木名梓的某人，你说谁更应该叫木头啊？”

　　“哼！我就叫了，你能怎么着？！”木梓嘴一撇，挑衅的看着他。

　　端木云悻悻的看了她一眼，嘟囔道：“好男不跟女斗！”

　　“好了，木梓你收敛一点。”许秋霖出来做和事老，“这位是我的新朋友，冷蓠。这是我的表妹木梓，木梓的朋友郁秋。”相互间见过礼，便随意席地而坐。木梓、端木云两个活泼的坐在前排，郁秋、许秋霖、叶离坐在后排，很快节目就开始了。

　　拜端木云的科普所致，知道大都是华夏传统的乐器独奏。其实叶离对这样的音乐聚会不怎么感兴趣。并不是叶离不喜欢传统乐器，只不过这样的场合不合适。总觉得民间器乐太过热闹，文人器乐又太过孤清，前者不适合现在这样的清雅集会，后者又似乎只该和三五知己共赏。虽然现场布置了法阵，就算再怎么讨论也半点不影响别人品评音乐的品质。

　　无聊之下，只好打量起身边的人来。前面端木云和木梓时不时咬咬耳朵，偶尔会爆发出一点争论，然后木梓就会伸手去掐他，直到他求饶为止。哈，其实这两个人很和谐啊。右手边君润和郁秋，当然不会和前面两个一样吵吵闹闹，看起来是专心欣赏音乐的样子，只是偶尔会停下来交流两句，交换一个会心的微笑。也是很和谐的一对哈，君子淑女什么的。所以说自己是多余的吗？

　　偶然间君润转过脸，正对上叶离的视线，叶离一怔，笑了一笑，转过视线，装作认真欣赏节目的样子。周围这么多人，怎么能好好欣赏音乐呢，叶离叹气，是自己心性太不稳么？

　　“小蓠不喜欢音律？”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叶离一跳，意识到是许秋霖在和自己说话，摇摇头，说：“谈不上喜不喜欢。只是不喜欢在这样的场合听。”

　　“昨天功课做得怎样？”许秋霖突然转了话题，叶离很是惊讶，“只看了个开篇，绝大多数符文来自大自然，自然之中天然存在着各种符文，人们只是看到了它们，然后去模仿、去利用、去改造。”

　　“那么你觉得人是怎么看到那些符文的呢？”许秋霖循循善诱。

　　“瞳术？”

　　“正是。我发现你并不是随时开启瞳术的，什么技艺都是熟能生巧，你这样不好。”

　　进入教学模式，叶离放松下来，不再有打扰人恋爱的诡异感。“我只是不习惯这颠覆常识的世界，倒没想过这个问题。”

　　许秋霖一笑置之，又问：“还有什么感想？”

　　叶离回想昨天看过的内容，昨晚被空间折腾的够呛，也没看进去多少内容，不由得有些歉疚：“呃，没有什么了。嗯，倒是结界术还有一个问题。是关于这两个图阵。”叶离四下里找树枝，许秋霖忽然凭空变出一个本子一支笔递过来。呼，这是个魔法世界，要习惯，要习惯。

　　空间术图阵、结界术图阵，好了。“我想知道这两个图阵有什么异同点。”

　　许秋霖接过本子，仔细研究，沉吟片刻，说：“《结界术》中没有这个图阵。”叶离一听就心里一跳，幸好许秋霖并没有深究的意思。接着说下去，“很巧妙，将将隐匿空间的开口附着在随身小物件上，造成随身空间的效果，比空间术稳定。但是也有缺点，开口的使用有距离限制，而且如果有精通空间术的人在隐匿空间附近的话，有可能找到那个空间。这样安全性就不够好。”

　　很厉害，只是看图阵就完全推断出其作用与优缺点。许秋霖好笑的看他：“这些符号都有自己的意思，等你啃下了那本符文集解就不会这么大惊小怪了。你看，这里、这里是代表着空间的意思，具体应用的时候，还需要填入代表数值的符文，用以决定空间的大小。这两张图都有这个结构。还有这里是代表附着的符文，两端分别连接要附着的对象，喏，主体是相似的，只有接口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