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分卷 飞坦》一只小乌鸦

9、CH16-CH17

　　[cha 16]

　　（写在文前的话：原本，飞坦因为对于这个世界一直有种不真实的感觉，所以作者一直使用客观的第三人称。遇到弥之后他终于开始对于这个世界认真起来，所以从现在开始，如果没有特别情况，基本上将会使用第一人称叙述。）

　　“……弥？”
　　乖乖地洗完澡并穿戴整齐之后，我有些羞涩地走到他面前。熟悉的人一下子变成了陌生的长相，果然还是会有些不适应……

　　“衣服有点大，你先凑活穿.”他低下头开始动手帮自己整理过大的衣服袖子和裤腿，一边不停地碎碎念着。
　　“弥是管家婆……”
　　“嗯？什么？鸦？”他有些茫然地抬起头问到。
　　“不……没什么……”我心虚地掩饰着，有些无措地看着弥地头为自己整理着衣袖以及裤腿，忽然想起他腹部还有伤，于是慌慌张张地拉扯着他的胳膊。
　　“我自己来就可以了啦！你身上还有伤呢！还不快点给我去坐下休息！”

　　弥怔了下，随即乖顺地坐到了沙发上，坐下去的时候，他轻声感叹了下：
　　“有人关心，感觉真好。”
　　“受点伤也值了。”

　　听到弥的话，不知怎么地我的心微微抽痛了一下，有些生气地敲了下他的脑袋——不会太重、却也够让那家伙大呼小叫一阵子了。
　　“什么叫做受点伤也值了？当时你明明就认出我了，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你的身份！害得我差点……差点……”
　　害得我差点就失手错杀了你……
　　不敢想象如果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自己会怎么样。至今为止，只要一想到那个可怕的可能性，他的大脑就拒绝再继续往下想下去。

　　“我不确定你是谁，只是知道你是飞坦而已，毕竟我都没有像那个家伙说的一样，穿成芬克斯啊。”弥笑着吐吐舌头，躲过了自己的拳头。
　　“而且……”

　　“而且？”我抬起头，怔怔地看着他。
　　而弥只是微笑着摇了摇头。
　　“没什么。”他伸手习惯性地抱住了我蹭了蹭，“鸦，我现在好开心。好象做梦一样，不是做梦吧？”

　　心里一暖，这个家伙啊……
　　微微露出笑容，我也反手回抱住他……唔，手好短，都抱不拢呢！
　　于是我略有些赌气地在他胸前蹭了蹭，闷闷地回答道：“你让我打一下，就知道是不是在做梦啦！”

　　“呃……不要了吧……。”他眨了眨眼，谨慎的捂住了腹部的伤处并后退了几步。
　　看到他畏惧的样子，我忍不住又放声大笑起来。
　　果然，和弥在一起就会快乐起来呢！

　　“鸦！！”他抗议起来，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伸出手弹了下我的额头，然后贼笑着伸手把我抱了起来举得远远的，让我怎么都打不到他。

　　“弥！”我高声咆哮着，愤恨之余不由得联想起飞坦以后的身高。呃……那我以后岂不是一直要被他欺负了！？这怎么行！？
　　于是我暗自下定决心：从今天起，不管牛奶有多么难到手，我都要保证一天一公升的牛奶！

　　[cha 17]

　　“我不同意。”弥冷着脸回答道，与此同时，他那双黑色的眼睛瞪着我，里面满是愤怒的神采。
　　我保持着沉默，从一开始，我就没指望他答应过。

　　先前，在玩笑打闹了一阵之后，趁着两人都没有出声的空隙，我思量再三，终究还是讷讷地轻声问道：
　　“呐，弥，你……会不会念了啊？”
　　老实说，这个问题，在我的心里徘徊了许久。原本并不打算向弥提起的，但终究，还是没能能够按捺下自己的好奇心。

　　弥吃惊地睁大了眼睛，沉默了片刻之后，表情严肃地点了点头。看到他这副表情，我知道他一定没少吃苦头。弥……你辛苦了呢。所以……
　　这也更加坚定了我学念的决心。

　　“呐呐，弥，你……”抬头看着弥有些不解的脸，我又犹豫了好一会儿才鼓足勇气不怎么确定地问道：
　　“你……能不能教我念？”
　　学了念，就能够保护你了。学了念，在之后去见芬克斯的老板的时候就能够多一份的把握了。我……并不想成为你的累赘呢。

　　弥沉默了起来，表情变得阴沉。看着他那阴鹜的表情，我的心情也不由得低落了下来。有些落寞地低下头，我轻轻地叹息着：
　　“不行么？”

　　又沉默了片刻，他似乎是在寻找合适的措辞。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太危险了，我建议你还是循序渐进的领悟比较好……”想了想，他又补充道：“反正飞坦最后都是会念的，你不用太心急。”

　　伸手在我头上揉了揉，弥露出了一个安抚的笑容。

　　“而且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也不太好。”
　　恐怕，这才是你拒绝的最主要的原因吧？

　　“慢慢来吧！好么？……”一边，弥还在那里不紧不慢地劝说着。看着他那诚挚的目光，我知道他是为我好。只是……
　　“可是再过不久……”再过不久，我或许就要再度离开你了呀！
　　难掩心中的焦虑与不安，我焦躁地低下头去，咬了咬牙，再度抬起头盯着弥的眼睛渴盼地央求道：
　　“你……真的不能帮我打开精孔么？”

　　似乎是察觉到了我异常的焦躁，弥皱起了眉头。
　　“鸦……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他用上了肯定句的语气，歪着头想了想，他的脸色沉了下来。
　　“……是不是跟芬克斯他们有关系？”
　　或许是察觉到了我的不自然，他又继续进一步的推测道：
　　“是不是……他根本就没打算放过你？”
　　他越说越大声，到了最后，甚至是有些气急败坏地捉住了我的肩膀咆哮起来。

　　肩上传来了些许的疼痛感，可见弥是真的生气。微微皱眉，我不动声色地避开了他逼人的视线，轻描淡写地否认道：
　　“你想太多了。我当着他的面杀了一个人，他早就被吓傻了，还能拿我怎么样？”

　　“这样……”轻轻地叹了口气，弥的脸上仍是带着浓浓的怀疑。
　　“既然这样的话，那你为什么还着急学念？怕我保护不了你么？”

　　听到他的问话，我有片刻的语塞。沉默了片刻之后，我再度抬起头来急切地向他诉说着：
　　“可是……我也是想为你做些什么啊！我不想做被保护的那一个，你应该知道的，弥！”

　　听到我的话，弥笑了起来。
　　“你在说什么傻话呢？鸦！你看你才多大？这么瘦瘦小小的，听话，先乖乖养好你自己，念的事情以后再说。”
　　他敷衍似地弯下腰摸了摸我的头，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一脸严肃地问道：
　　“先不谈这个了。鸦，我有个问题。到底你来到这个世界后到现在都发生了什么，能不能告诉我？”

　　……他又发现了什么？
　　微微一惊，我扭过头去冷哼一声，装作一副没好气的样子回答道：
　　“……没什么好说的啦！”
　　他杵起了眉头，伸出手摆正了我的头，强迫我看着他的眼睛，然后一字一句地问道：
　　“鸦，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

　　看着眼前平静无波的黑色眼眸，我有些紧张地咽了口口水。
　　“我……我没事！”该死的，弥平时那么迷糊，为什么在这种地方却那么敏锐呢？
　　眯起眼睛，他冷哼一声，突然伸手一把扯开了我的上衣。
　　“那么这些伤呢？你怎么解释？”伸出手指着我胸前的一道尚未完全退去的鞭痕，他冷笑着问道，“这些该怎么解释？鸦，我就这么不被信任？”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眼里，有着浓得化不开的哀伤。

　　又来了……
　　与他对视半晌，我无奈地转过头去叹了口气。没办法，谁叫我就是拿他这个样子没辙啊！
　　“……好了，好了！我告诉你就是了！”有些气馁地放弃了抵抗，我将过去那一个月的经历简要地复述了一遍。

　　但是，即使选择了坦白，我还是选择性地隐瞒了这个身体的本名不叫飞坦以及烧死了自己几乎所有的族人的情节。毕竟，这些沉重的东西，还是不要让弥知道的好。
　　所以，面对弥对于我浑身上下大大小小的伤痕的质疑，我只是用很轻松的语气这样回答道：
　　“这些伤？哦，我那个便宜老爸拿我做替死鬼，然后不小心被他那几个死对头抓去打了一顿罢了！……哎？弥，你怎么了？我早就已经不痛了啦！真的……”
　　话还没有说完，我就被大力地搂进了他怀里。
　　弥没有说什么，只是沉默地抱着我，身体轻轻地颤抖着。
　　我伸出手，试图拍拍他的背，犹豫了下，最终还是停顿在距离他背上手指宽的地方，轻轻地放下。
　　“弥，我真的不痛的啦！”
　　是真的哦！因为那些人本来就不是我的亲人，我对他们什么感情都没有，所以不会心痛呢！心都不痛了，更何况身体上的疼痛呢？那些伤，我早就已经忘记了啊！
　　所以，真的不痛的呢！

　　但是，从头顶传来的带着颤抖的声音似乎并不这么认为——

　　“我不该逼你的……对不起……鸦。”

　　“被亲人利用……很痛吧？”微微一怔，我正想开口告诉他自己并没有在意，接下来的一句话却好像一颗炸弹扔在我的心头。

　　“但是……我不会背叛你的……相信我。”

　　不会背叛……相信……
　　猛地抬起头，望进了一双温柔漆黑、闪烁着坚定的神采的眼睛里。于是感觉麻木已久的心里居然涌起了一种名为感动的情愫。
　　“嗯。”我伸手用力地试图搂紧他的腰，然后因为头埋在对方的胸膛上或者是别的什么因素，声音有些闷闷地回答着。

　　良久，
　　良久良久之后——

　　“弥……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现实永远是残酷的，感动之后，我们仍旧得面对名为现实的窘迫困境。

　　弥拥着我，抬头遥望着窗外，声音轻快地说起了他的计划：
　　“等我强大起来，就想办法离开这里吧，找个没人的地方隐居也好怎样也好。谁让我们都是经典炮灰呢？（说到这里，他自己轻笑出声。）在这之前，你先暂时跟我住一起好了，但是不要再接触芬克斯他们，太危险，知道么？”
　　到最后，他仍旧不忘记提醒我注意自己的安全。

　　心里一暖，我冲他微笑了一下，随后很快地低下头，没有让他看到我那变得苦涩嘲讽的笑容。我又何尝不知道危险呢？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呢，弥。

　　深吸一口气，我努力地冲他绽放一个灿烂的笑容。
　　“弥，你……真的不考虑让我去学念么？”
　　弥有些诧异地睁大了眼睛，随后皱起了眉头。
　　“鸦……”他压低了声音沉声喊道，我知道，这是他生气前的征兆。
　　不过我依旧毫不退缩地迎上了他蕴涵着怒火的眼睛，平静地重复了我的要求。
　　“弥，我要学念，帮我打开精孔。”
　　向前跨出一步，我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用自己听来都觉得有些冷的声音说道：
　　“帮我开精孔，弥。如果你不让我学，那么我就这样直接去蜥蜴馆见你们老板了。”
　　话音刚一落下，我就听到了他重重的抽气声。
　　“你！你敢！？”他惊怒交加地吼道，而我则是针锋相对地顶了回去。
　　“我为什么不敢呢？”看到他气恼万分却又一时说不出话来的样子，我又有些心软了。于是我缓缓地走到他的身边，握住他的手安抚他道：
　　“弥，不要小看我，我没你想的那么脆弱。这个身体已经可以承受念了的。我……只是想要帮你……”我只是……不希望做被保护的那个，我想证明我不是……
　　我，不是弱者。

　　我，不要做弱者。
　　只有弱者，才是一直被保护着的那个。
　　我想要证明，
　　证明自己也可以保护你。

　　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的坚持，弥有些无奈地闭上了眼，轻轻地叹了口气。
　　“既然这样……”

　　我刚一觉得他的语气似乎有些怪异，就感觉到颈后传来一阵剧痛。
　　“弥！你……”
　　话还没有说完，我就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映入眼帘的最后一幕，是弥饱含着歉意的面容。

　　弥，你……

　　握紧了拳头，我不甘不愿地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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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芬克斯那边——猎人分卷[芬克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