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第 4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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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说胤礽这么做正中端木翸的下怀，端木翸还没绞尽脑汁的想好“祸国殃民”的办法，刚打了个瞌睡，胤礽就送来了枕头。
不过，这太快了，太快了吧，端木翸一点反应时间都没有呐。胤礽疯了么？而且就端木翸的观察，胤礽没这么脑残啊？身为太子，他不知道历史上那些失去太子之位的太子有多惨么？胤礽又没有预知能力，他怎么敢保证康熙或者后继之君不杀他？他还没撑到最后一刻就要放弃，不对吧？
而且，弘晰这么小，还来不及积攒自己的政治本钱为自己将来树立起护身符，胤礽就要倒了？开什么玩笑！最起码当弘晰有了自保的能力，胤礽你再闪人也不晚啊？搞什么东东？端木翸在这一刻确实傻眼了。
怎么办？先把这不该暴露的东西烧了，然后叮嘱弘晰去睡觉！小孩子家，好不容易休息就得好好休息！
端木翸在屋子里挠了半天头，抓掉了一大把头发，下意识的抚摸了下耳边那个温瑜送给她的东珠耳环，艾玛还是去找温瑜做汇报，这方面她比自己有经验。
对于一个孤独的穿越者，对于一个四个世纪时间差的未来者，端木翸也理解什么叫屁股决定脑袋了。坐在什么位置上就说什么话，而且和这些清朝土著在同一个圈子里混久了，人与人之间会呈现出一种趋同性，这种趋同性，会自觉或不自觉地产生了与集体要求相一致的态度与行为。
假如毓庆宫是行政事业单位编制，胤礽的等级是国家级，温瑜的等级是正省级，端木翸大概是个县级左右，她需要汇报，需要上面盖章，需要得到批复，她自己的想法可以有，但保留就行了。
你不能指望作为一个太子的贵人，把曾经的独立自主捡起来，也不能指望一个穿越者穿越前是个混吃等死无节操的宅女，穿越一下就变天才了。端木翸不可能例外。
在一个陌生的世界，不，在任何一个世界，能改变人的只有三样东西：金钱、权力、爱情。
端木翸现在已经得到了两样东西：爱情和金钱。嗯，好歹从社会平民一跃成为统治阶层的寄生者，钱还是不缺的。她现在真正的在李佳依敏的身上代入自己的角色，努力的从李佳依敏这个角度去思考问题，由温瑜是自己的爱人这个前提来构想将来。那么这个将来，温瑜是存在的，是要参与的，是要决策的。
端木翸急匆匆的直奔温瑜寝宫。
费了半天力气，端木翸很困难的组织语言通过委婉的表示传达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温瑜脸色变了几变，恢复了常态：“你是想我找母亲递话，让朝堂上能说上话的圆上一圆？”
“是，哎，也不是。”端木翸转了两圈，坐下，也很无奈。温瑜和她本身，是没有能力干政的。而自己的家族严格说来都不算正经岳家，可不是除了端木翸的娘家，真没人找了么？但是这实际情况确实让端木翸有点郁闷，自己显的太无能了点。
温瑜也看出来了，安慰道：“你又多想了......”
接着沉吟了一下，摇摇头：“太子爷这是以退为进呐，皇上大张旗鼓的宣称索额图是第一罪人，但多半把罪名压在贪污之上。我虽不得知索额图有什么瞒着太子爷的小动作，但皇上不说，这事是暂且压下去的。”
温瑜根本不知道胤礽宰了格尔芬啊！！！
“以退为进？”端木翸有点不相信，胤礽不会把自己玩脱了吧？
温瑜一笑：“说到底，太子爷从小到大性子烈得很。而这天下有拗得过子女的父母么？皇上把爷视作心尖子，那份荣宠说起来，从这毓庆宫可见一斑了。只是，皇上毕竟是皇上，爷这一次，就看皇上这几十年攒下的情分够不够爷挥霍了。”
端木翸的脸色很精彩，这大概是胤礽最后一次任性了吧。
说罢，温瑜也站起来，握着端木翸的手：“你倒也知道的及时，我且有许多话一并告诉你了吧。”
轻轻叹了一口气，温瑜道：“太医语焉不详，在我面前实话都不敢说，你清清楚楚的给我说了吧。”
嗯？怎么又拐到这里了？端木翸犹豫着，哼哼唧唧了半天，才道：“太医只说姐姐你几年再无喜事，但......未必就到绝路上了。”
温瑜苦笑了一下：“几年？我已三十，无论如何再也无这天赐福缘了。我身体如何，心知肚明，何苦自欺欺人？我额娘都不肯欺我了。”
嗯？？
“额娘不肯信你和弘晰，且太子自我入宫以来，从无与石家有任何好颜色。索额图离间太子爷和岳家，可不就是要牢牢在太子身上牵着太子母家赫舍里一族的富贵么？既无深交，又无信任，我说到底不过一介女子，嫁出去了也就不是石家的人了。”
端木翸吃惊的看着温瑜：“我、我不太懂。”
温瑜的眼泪瞬间滑落：“我无所出，就对石家再无帮衬之力。太子既对石家敷衍，我石家也何苦参与这政事漩涡？”
“简直胡说八道！”端木翸差点没气死，“没生孩子就没用？！荒谬！”她明白了温瑜的话，温瑜无法再生一个亲生的儿子，石家不会为了她，眼看着这康熙众儿子有了夺嫡之意时，闲的蛋疼进来插手。万一站错队了怎么办？胤礽若是保住了太子之位，女儿反正是康熙亲自指的，将来胤礽不敢废温瑜的，到时候修好也来得及。胤礽若是保不住太子之位，那就牺牲女儿一个，石家不插手，不帮太子，后继之君也不会找石家的麻烦。
温瑜的母亲关氏一介寡妇能说些什么呢？石文炳死了，不是亲支做主。庆德等温瑜的兄弟，没有身居高位的，又能说些什么呢？算来算去，他们石家确实是皇家的奴才，可是胤礽都不看他们一眼，他们热脸贴什么冷屁股？
胤礽还没倒呢，就是有了这么一点点征兆，多少人就开始左右摇摆了，哪怕亲生女儿都不想管了。端木翸幼稚的乐观想法被敲了下去，除了对温瑜感同身受的伤心和痛苦之外，这么现实的趋利避害也让她寒心和恐惧。
未等端木翸琢磨出味来，温瑜拭了拭眼角，说：“也是我命数不济，这泼天的富贵岂是如此得享的？”
端木翸张了张口，缓缓地问道：“那姐姐另有什么想头吗？”
温瑜点点头，压低声音：“今年，裕亲王和恭亲王这一去，七月的选秀是要罢了。这守孝九个月，皇上是不愿出什么难堪之事的。先不说太子爷是否递上去了那折子，就算递上去，皇上也能丢回来。明年，弘晰可十岁（虚岁）了，总不能让太子长子脸面挂不住，你贵人名分是定要提的，只是这侧福晋还是庶福晋（注：），也就是上意斟酌了。你提了名分，你母家也或有进位。弘晰也是争气的，必能在皇上那里挣得一分皇恩浩荡。”
太子的后宫等级是太子妃、侧福晋、庶福晋、贵人、格格五个等级（注：）。太子妃一，侧福晋二，其余不限。而拜满人入关之前一夫多妻制，这个侧福晋说到底，是个既不是妻又不是妾的稀里古怪的玩意。那时候，侧福晋生的孩子可以记做嫡出。虽然现在受到汉人一夫一妻多妾制的影响，侧福晋没原来那么超然了，但有话语权，也有参与管理的名分了。
果不其然，温瑜继续道：“我身体也大不好了，你不用在避讳什么，到时候你且要帮我担待。”
端木翸昏昏然应了一声，还是比较郁闷：“姐姐都不怨恨他们吗？”
温瑜沉默半晌：“皆是我亲人，又怎么怨恨的起来呢？”
端木翸呼出口气，捉住温瑜的双手贴在脸上，侧目看她：“姐姐，我绝不会放手，无论如何也绝不会放手。”
温瑜看着她的双眸，看着她决然的表情，抿住唇，重重点了一下头。
可是。
大概一炷香的功夫之后，端木翸冷汗直冒：“姐姐，这是什么？”
温瑜笑的云淡风轻：“我教你管家啊。这是我手上这些年的账目，五五二十五本，不多。先看最基本的，毓庆宫每年，皇子福晋们的年节、生日、生子、各节庆甚或大婚仪来往之礼，无一遗漏。”
我了个XXOO！端木翸夺门而逃：“救命！”
作者有话说
第48章 第 48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