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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第 4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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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中旬,一个旬头一个旬尾,裕亲王福全和恭亲王常宁前脚挨后脚的翘了。
福全这个人是比较受康熙尊重的,也是康熙他哥,因此康熙十分哀痛,陪着皇太后哭了好几场,还亲自跑去祭奠。皇子们也要跟着去的,一想,如果还让胤礽禁足,这实在不好听,也不想让其他皇子产生不好的错觉,就把胤礽从毓庆宫里捞了出来。
大家都去福全那里,常宁呢?常宁是比较荒唐的一个王爷,康熙很不喜欢他,也斥责过他,印象差极了,所以存在感比较低。但是人都不在了,又是康熙的弟弟呢,康熙不愿在皇太后面前表现出太明显的厌恶感,所以让胤祉、胤祐、胤禩几个人去常宁那里代皇帝祭奠一下。
应该说,这是给胤祉一个警告吧,别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弄妖,也不知道胤祉到底明白没有。他的福晋董鄂氏只是赶紧给他收拾出来衣服,爷啊,你少给我迷迷瞪瞪的再犯错误了!这回我一定要盯紧你,别乱剃头了!位份再降,忒丢人了!而至于胤禩,康熙心里咯噔了几下,福全临终前跟他说什么?胤禩不务矜夸,聪明能干,品行端正,宜为储君。窝巢!人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个福全是不是真对胤禩抱有希望暂且放在一边,但是福全对太子有意见是一定的!所以不让胤禩来福全这边,也是想看看他的态度。
康熙突然有种挫败感,自己的兄弟、儿子特么没一个省心的!当初年轻的时候,和福全兄弟和谐,儿子们也都小,个个讨喜,现在都是一条一条的狼,全部盯着自己屁股底下的位置!康熙冷笑一声,不过还是太嫩了!自己幼年登基,是在如狼似虎的几个辅政大臣里挣出来的,对儿子的一些手段很看不上眼,挥挥手,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抹去,抬头望向福全的棺椁,抚棺恸哭起来。
胤礽一直不做声,直到看见前来祭奠的雅尔江阿,扬起下巴横视一眼,又恢复了常态。
康熙毕竟也是一大把岁数了,撑不住这长长的葬礼,而且反正他是皇帝,来,是情分,不来,是本分,想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只管给福全上了几柱香,就起驾回宫了,留下几个皇子善后。
胤禔在,胤礽做不了正大光明,在雅尔江阿来请安时,塞了他袖子一片纸,没有回话,便扬长而去。雅尔江阿只能重重的叹口气,返回家的路上,在轿子里抖出纸片,上面只写了一个字:索。太子想见索额图?
胤礽从康熙这里找不到突破口,两句话就被驳回来了。雅尔江阿掌管宗人府,必须他来办。雅尔江阿无语的收起纸条,怎么感觉太子见索额图跟见情人似的?然后汗颜的一巴掌扣在脸上:问题的重点是他真的没办法让太子见索额图。康熙亲命,没有他的旨意,谁都不许见索额图一面!!!
雅尔江阿无奈了,摩挲着下巴想了半天,索额图不能见......不能见......可以见别人啊!太子无非是要一个摸底调查,胤礽现在有点混乱,他如康熙一样,都要找索额图求证。求证的话,格尔芬该知道吧?
过了两天,胤礽派人递话过来,格尔芬就格尔芬吧。雅尔江阿费了老鼻子劲,把格尔芬换出来,胤礽也很自然的取消禁足,很容易就脱身过来。
那格尔芬从来没吃过这么大的苦头,见到胤礽那眼泪刷刷的,跪地就哭:“太子爷您救救阿玛吧!”胤礽很想给他一耳光,但忍了忍,还是问道:“现在把所有的事情全部讲给孤听,漏了一字一句,神仙也救不了你,包括索额图!”
格尔芬猛摇头:“什么都没了,奴才都说了。”开玩笑!他把什么都说出来,胤礽第一个捅死他。
“什么都没了?那皇上的旨意是,索额图乃本朝第一罪人!”胤礽暴怒,第一罪人,索额图都成第一罪人了,自己算什么!
格尔芬对父亲动的手脚岂有不晓之理?他算是索额图最为信赖的儿子了,他哆嗦着,本想着赫舍里是太子的母家,自己又和太子有点说不明道不清的私人关系,起码能蒙混过关,现在看来,太子动了真怒。
格尔芬只能含含糊糊的说:“阿玛都是以太子为重,忠心不二,只求太子爷谅解,在皇上那里美言几句吧!”
胤礽看他就是不说重点,抄起放在桌子上早已准备的长剑,搁在格尔芬的脖子上:“孤只给你一次机会。”缓了口气宽慰道:“索额图说到底是孤的外叔祖,打断骨头连着筋,孤当然想救他,但你要说实话。”
格尔芬跪趴在地上,颤抖的发不出声来。
胤礽没有耐心了,大吼:“快说!”
格尔芬终于说出来:“阿玛,阿玛欲恳请众人联名......联名上书立毓庆宫二阿哥弘晰为太孙......”
胤礽的脑袋嗡了一声,险些跌倒,眼睛红着,愣了半晌对格尔芬说:“若是皇阿玛不同意也就罢了,不可能出手拘谨索额图!还有什么事瞒着孤!快说!!”胤礽嘶吼出声。
格尔芬见胤礽一副要吃人的模样,终于说出来:“托尔齐上次奉了太子之命,封锁京城一二酒楼当铺,阿玛暗示他一网打尽,很干脆的封锁九门,甚至对他说是太子之意,说擒贼先擒王......将来也算功臣......”
功臣?王?这是什么?这是谋逆造反的架势!胤礽几乎昏厥!是的,他敢跟康熙吵架,敢跟康熙闹事,敢跟康熙甩脸子,这些是不敬,但绝不是谋逆!索额图是想在康熙回来之时扣住他,只是没想到康熙回来的时间改动,只来得及虚晃一枪,就退回来。
“孤没有允许你们这么做......你们疯了么?”胤礽木木地看着格尔芬。
“可是阿玛真心是为了太子殿下啊!而且这苗头也未必被皇上全盘得知,奴才们并未作出什么啊!求求您了,救救阿玛!救救赫舍里一族吧!”
胤礽突然笑起来:“为了孤?为了孤登基为帝,给你们一个大大的功劳?世袭罔替?千秋万代?你们为了孤好,假借孤的旨意谋逆,然后以后再为了孤好弑君你们一家上位?都是为了孤好,一切理由都是都是理直气壮的啊?都是正大光明的啊?都就是你们一番苦心孤诣的忠诚?!”
胤礽几乎笑出眼泪,真他妈有才!索额图真他妈太有才了!
“阿玛是看皇上这些年对太子已有动摇之心,实在是焦灼难耐啊......太子爷,你要三思啊,也多为自己留些后路......”格尔芬的脑子在索额图的影响也脑残了,他觉得反正太子爷手下有托尔齐、有凌普、齐世武、耿额等一堆掌握实权的都统副都统,这控制了京城就能成事,完全都是猪!藐视康熙?那就付出生命的代价吧。
这就是自己的好叔父?全心信赖的就是这么一个玩意?这就是自己曾经看上的人?就他妈是一个应该早死早超生的祸害?胤礽的心都凉了,也快崩溃了。那天幸好被太子妃和贵人拦下了,持剑相向,完全坐实了谋逆之罪!但是他付出了多么惨重的代价!!
他笑的手都开始抖了,那长剑在格尔芬脖子边颤抖,格尔芬面无人色的看着胤礽挥剑划过他的喉:“让孤看看,你拿什么证明你的忠心?”
鲜血四溅!格尔芬的喉咙“咯吱咯吱”的响了几声,什么都说不出来,慢慢地摊在地上。雅尔江阿目瞪口呆!“太子爷!”他咆哮出声,让沉浸在疯狂里的胤礽清醒过来。
看着格尔芬的尸体,胤礽用剑锋在他身上擦拭了几下,归剑入鞘,笑的越发恐怖:“死了啊?死了好!丢回去,然后你什么都不用管了。现在孤才知道,皇阿玛是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啊。这也是皇阿玛早已料到的事情吧?哈哈哈,放心,皇阿玛可是不会拿你开刀的。”雅尔江阿听得如坠云里雾里,他只能惶恐的先按照太子说的办了。
不知道怎么回的宫,胤礽在书房呆坐到黄昏。直到奴才点燃了灯盏,才缓缓的挪到书桌前,颤抖的提笔,在空白的折子上写道:“皇太子臣胤礽自请黜位请罪折。”
幽幽的烛火边,胤礽以从未有过的认真态度,斟字酌句的写着,打了好几份草稿,才终于确定下来,誊写了一遍后,搁置在案头。
太好了,终于找对相册了
把弄得两个暴漫发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