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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第 4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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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府,现在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索额图被带走,连个罪名都没说!格尔芬、阿尔吉善等索额图的儿子除了干瞪眼,一点办法都没有。
可是,索额图毕竟是朝廷股肱,几十余年门人同党无数,这样被拖走了,不可能一丝风透不出去,康熙再想“打枪的不要,偷偷的干活”,那也无法做到。
胤礽知道这个消息是他的乳兄凌普悄悄递上来的条子。这时,是康熙万寿节的清晨。
毓庆宫,端木翸正眯着眼睛爬起来,无可奈何的换大礼服。她也要去!记得去年自己没在场啊,端木翸也不知道太子是怎么想的,反正毓庆宫的几个“主子”吧,都要去。折腾个什么劲,端木翸扭扭脖子,问道:“这时辰没晚吧?二阿哥呢?”
弘晰在万寿节的前夜回到毓庆宫,第二天与太子和太子妃等一起去给康熙贺寿,不过弘晰比自己还要遵守时间,端木翸也是随口一问。
原来的贴身宫女除了琦儿没到岁数,其他的都走了,新来的按资历不好接话,所以还是琦儿回道:“贵人主子,二阿哥都准备周全了。”
哎?端木翸慌手慌脚的往身上套衣服,扑到梳妆台挂首饰什么的,果然有点晚了。几个宫女伺候的也利索,没一会就收拾停当了。
端木翸气喘吁吁地跑到惇本殿和温瑜汇合,太子妃居首,她和理佳氏、林氏打酱油。她去的最晚,扶了扶发鬓,看理佳氏和林氏都来了,上前给温瑜行了个礼,又和她们问了个好。转眼瞧瞧,不到走的时候吗?胤礽还没派人过来。温瑜也挺奇怪,这时辰再拖,真要迟到了,打发了个人去问问太子在做什么。
胤礽在抽风。
当时,接到消息的时候,胤礽周围一圈奴才正在他身上纠结全套的太子礼服,胤礽的眼睛赤红,狠狠的一拽脖领,盘扣崩掉了几个。他将大礼服摔在地上,直奔书房!
胤礽往书房走的同时,正有温瑜派来的人询问,一看这架势,觉得不妙,只好回去禀报太子妃。温瑜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决定亲自去请太子。端木翸想了想,一起跟了上去。理佳氏和林氏面面相觑,也都老老实实地在原地等待。
人的心情都会有个过渡,当胤礽扑进书房时,已经有点冷静了。扶着桌子边,缓和下来。索额图,能动他的除了皇阿玛还能有谁!为什么?皇阿玛为什么要这样做?知道自己和索额图打百官行述的主意了?要挟百官,这已然触犯了皇阿玛的底线。可是胤礽也有苦说不出,胤禔步步紧逼,他确实有点撑不住了。要知道,胤禔是有军功在身的,在兵部颇有一呼百应的能力。自己呢,皇子各自有自己的差事,完全就是在分自己这个太子的权力!别他妈说太子和其他皇子的关系——明朝是落水出石,清朝是水涨船高!水能载舟,亦能煮粥!胤礽再不反击,真的要被兄弟煮了!而索额图,是胤礽这边最大的助力啊!
胤礽这才猛然想到,所谓自己这边的人,大多数是康熙给他的。康熙能给他,就能收回去,原来自己一直是扯虎皮做大旗,借他皇阿玛的势!自己,什么都没有!
胤礽因惊恐,那种勃然的怒气再次高涨,也有一种微妙的被欺骗的羞愤。他一脚踢翻椅子,冲到书房的西墙,劈手抽出墙上的太子剑!
当温瑜和端木翸刚走到书房门口时,正好胤礽提剑冲出!所有人惊呆了,温瑜上前一步:“太子!您这是做什么!?”
胤礽的眼神阴狠,但对着妻子还是顿了一下:“让开。”
温瑜几乎气急:“太子,已经到了时辰,我们怎么能让皇阿玛等候呢!若是有什么不平之事,等今儿过了再说成么?”
端木翸僵在原地,看着胤礽气急败坏的样子,脑子仿佛被一道闪电劈中:她好像想起来了什么。
康熙的生日是在五月,康熙四十二年五月,索额图因“议论国事,结党妄行”罪,被康熙帝拘禁宗人府......端木翸其实很警惕索额图的,但正因为太过关注反而偶尔一时头昏忽视了,跟“骑着驴找驴”差不多......
而因为这件事,不知道胤礽有什么出格的表现,导致康熙在一废太子后认为胤礽怨恨自己,要为索额图报仇!确实,胤礽敢这般“以剑相逼”,康熙能不怕他弑君吗!天!
端木翸现在叫天已经没用了,天每天要忙许多事,没有功夫搭理她这个小小的穿越女。
胤礽又重复了一遍给所有想要拦他的人:“让开。”
奴才们是跪了一地,尼玛多倒霉碰到这种事,会不会被灭口啊!
温瑜是一步不让,苦口婆心的继续劝:“爷!任何事在今日都且放一放吧!您心里有什么不快,也不能在今日对皇阿玛不孝啊。”
胤礽冷笑了:“我可听不懂了,这三十年太子当的兢兢业业,皇阿玛说的哪句话我敢违背?哪里能挑出我不孝的理?”胤礽一时愤怒,连“孤”的自称都忘了。
端木翸左右看看,对跟着温瑜过来的岚柚低声说:“喊二阿哥弘晰三阿哥弘晋来。”然后也急忙站到温瑜旁边,压低嗓门劝道:“太子爷,太子妃说的是。纵有千般恼恨,今日且放一放。太子哪日收拾不成呢?”
不压低嗓门,端木翸会怕自己吼出来。
胤礽刀子一样的目光盯了端木翸一眼,被妻妾这么苦劝,他的剑尖微微抖动起来。端木翸眼看着胤礽手里的剑,心里焦灼,弘晰弘晋快过来,亲儿子说话,胤礽该考虑吧?
一时大家都僵持起来,时辰快要过了啊,太子在皇帝的生日居然迟到,毓庆宫够喝一壶的了。其他皇子该拐着弯弹劾胤礽了。
温瑜过于紧张,抓住了端木翸的手,不知道怎么回事,有点上不来气的感觉。喘口气对太子贴身的几个太监道:“还不快伺候主子更衣!快!”
胤礽是一宫之主,这毓庆宫的所有人都是依附于他而生存。他享受所有的福利也承担最大的责任,这太子之位,随着索额图的倒下,几乎被大幅度震颤,这一切,有一天会土崩瓦解。胤礽的崩溃也就在这么一刹那!
他无法容忍康熙一步步毁掉他的可能性,他再也不看温瑜与端木翸一眼,打破了僵持直奔出去,虽然这样根本是自我毁灭。可是胤礽宁愿死,也要一个痛快,康熙的钝刀子磨肉,他绝对不接受。
端木翸的手比脑子快了一步,扑过去扯住胤礽,一只手拉他胳膊,一只手去夺胤礽手里的剑!次奥!只一下,端木翸疼的鼻涕都流出来了,眼泪糊满了脸,连个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台......纸......爷......秋恁领静虾。”(太子爷,求您冷静下)
端木翸的手鲜血横流,被划了好大一个口子,TMD以前看武侠剧那些两根手指就能劈手夺剑的大神是怎么干的!怎么干的!尽信电视剧不如无电视剧!端木翸还这般胡思乱想来转移手上的剧痛。
温瑜一见血,事态如此严重,也忍不住要扑过来,端木翸还没来得及说“你不要过来,怀着身孕远离暴力”,就被胤礽抬手拨开,正好撞到温瑜。要知道,宫里的花盆底鞋是有高低标准的,今日万寿节,温瑜和端木翸穿的都是比平时还要高的花盆底,再加上女人看到那明晃晃的长剑,能不害怕吗?一害怕,身体的反应能力就弱了。
温瑜重重的坐到地上,端木翸硬生生在空中别过身子,幸好没撞上温瑜的肚子,但也摔的七荤八素,加上手上的伤,疼的快昏过去了。这时耳边传来两声天籁,是弘晰弘晋的声音:“阿玛!阿玛!”但马上又换了腔调:“额娘!额娘!”
哦,不是喊自己的,因为弘晋都在喊额娘,两个孩子应该是喊太子妃。端木翸吃力的向温瑜看去,心口几乎崩裂:“姐姐!”
温瑜的下身开始流血,很多、很急,下摆处仅仅一会就浸染透了。对比而言,端木翸手上的这点小伤不值一提。端木翸想要爬起来,但不知怎么,眼睁睁的看着温瑜倒在地上,自己浑身如同被定身术定在原地,怎么都不能哪怕驱使手指动一动!
胤礽手中的剑“当啷”一声落地,胤礽一把抱起温瑜,后悔要淹没了他,唯一的嫡子希望要如何呢?他妈的到底怎么了!怎么了!
看着胤礽抱走温瑜,端木翸依然傻傻的扶坐在原地,弘晰害怕极了,慢慢地靠近她,轻轻地在耳边喊:“额娘?”
端木翸转过头,怔怔地看了两眼弘晰,然后将他抱的死死的,声音呜咽:“额娘在这。孩子,要怎么办?要怎么办......”
终于,端木翸昏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