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嫡妻》文晴

64、第六十四章：再生指婚

　　来人是魏珠。他急着跑来，是为了告诉梳云，太子在宁寿宫家宴触怒了康熙爷，被罚禁足了，新年之前，不得离开毓庆宫半步。
　　“殿下因了何事被罚禁足这么久？”梳云问。
　　“我在殿外，也不是十分清楚。”魏珠说，“我只知道，参加此次宁寿宫家宴的，还有从科尔沁来的土谢图亲王，好似在宴席上，殿下傲慢，对土谢图亲王，有所不恭，皇上才罚了殿下。”
　　噶尔部首领噶尔丹屡屡侵犯边境，科尔沁蒙古部受大清护佑，方有一线生机。康熙爷也很重用土谢图亲王沙津，渴望一同消灭噶尔丹。此次土谢图亲王沙津来京，说不定就是为了噶尔丹之事。
　　太子胤礽向来狂傲，怕是因了什么事，不把土谢图亲王沙津放在眼里，无礼冒犯，于是触怒康熙爷，方得此教训。梳云想，这也是太子自找的。皇上罚他，也该罚。
　　“你怎么不担心？”魏珠见梳云一脸云淡风轻，不以为意的样子，就惊异问。
　　“我为何要担心？”梳云一刹倒觉得他这问题问得有些古怪。
　　“殿下被罚禁足，你册封为毓庆宫侧福晋的文书，可就下不得那么快。你跟太子殿下的婚事，极有可能被推迟。”魏珠替梳云急的，原是此事。“你不担心？这要万一，煮熟的鸭子飞走了，你哭都没处哭。”
　　“推迟了才好。”枕月走上前，嘟起嘴义气道，“梳云姐姐根本就不喜欢太子殿下。”
　　魏珠一愕，但他惊愕的，不是梳云喜不喜欢谁的问题，而是被枕月这番话给噎着了，半晌他才顶回去：“你个小丫头片子懂什么？喜欢能当饭吃啊？梳云姑娘喜欢谁，就能跟谁在一起？在这宫里，什么最重要？地位。梳云姑娘能嫁予太子殿下，做那侧福晋，是旁人几辈子也修不来的。”
　　“我不管！梳云姐姐不开心，那这便不是什么好事。”枕月说着还哭了。
　　梳云忙安慰她。
　　魏珠倒恼了，指着枕月说：“你啊，还是小孩儿，不懂事。”
　　“别说了。”梳云劝阻了他，只道，“你快些回去伺候吧。有劳你过来跑一趟。”
　　“得。”魏珠听罢便要走，走出几步却是回头，劝说梳云：“梳云姑娘，若有机会，你去跟太后说说，给太子殿下求个情，也好让你的文书早些下发了，以免夜长梦多。”
　　梳云知魏珠是为自己好，便没有跟他争，只应付地点了点头，便让他去了。
　　魏珠回到宁寿宫，只见没了太子的大殿内，一派祥和。
　　宴会上，康熙爷大笑说：“看来，灵芝格格不胜酒力。德妃，你便带灵芝格格先且到你的翊坤宫歇了吧。”
　　“不用，不用。我没醉……”这灵芝，是土谢图亲王的侄女，自小由土谢图亲王沙津视如己出带大，长得俊俏，却因自小生在草原，养了一身草原儿女的豪气。她喝得醉醺醺的，还举着酒杯，要跟康熙爷干杯。
　　土谢图亲王沙津不停地叫她“灵芝”，为她这副德行，头痛得很。听康熙爷说让她下去歇了，他才松一口气，对德妃拱手谢礼：“那就劳烦德妃娘娘了。”
　　“林佳氏与乌雅氏，本就有过姻亲。灵芝格格由我照顾，王爷放心。”德妃还礼，很快带人走至林佳氏灵芝跟前，要领她回翊坤宫。
　　“哎呀……我还没喝尽兴呢。”灵芝却是掀开扶她的人，忽而看着德妃道：“你，是四阿哥的额娘？呵呵，好看……这么好看的额娘，怎么生出四阿哥那样的臭脸来……”
　　她这一番话，惹得惠妃等人，都瞧了德妃的笑话。德妃的脸，也涨红了。
　　“灵芝！”沙津急得冒冷汗，本说不让这丫头来，她偏要来，这下真给他找麻烦了。他忙跟康熙爷请罪，又向德妃和四阿哥胤禛赔礼。
　　康熙爷则很喜欢灵芝，对她也很宽容，只让梁九功叫人帮忙，将她扶了出去。待到德妃等人带灵芝下去之后，他就问土谢图亲王，这灵芝格格可许了人家。沙津说没有，他便高兴问：“你看四阿哥如何？”
　　听言，四阿哥顿时抬眸。他知道，自己的皇阿玛又要点鸳鸯谱了。他只听康熙爷接着道：“适才在宴席上，灵芝格格对四阿哥多有刁难，倒给这次宴会，增添了许多生气。依朕看，灵芝格格的活脱，正适合四阿哥的淡漠。土谢图亲王以为如何？”
　　“灵芝格格能嫁予四阿哥，自是灵芝格格的福气。”沙津伏身，好好地谢了康熙爷。
　　胤禛眉梢一刹抽动。终于，他也起身，平静地谢了康熙爷的指婚。
　　灵芝一路说着胡话，一路折腾了德妃和紫荆等人不浅。翊坤宫的梳云和勤常在等人听到动静迎出来时，她还酒醉熏熏然。
　　“紫荆，你先且好生伺候了灵芝格格罢。”德妃早已不耐烦了，嗅了嗅身上的酒气，便顾自回到自己的寝殿。
　　这醉酒的灵芝，好大的力气，梧桐和海棠二人出力，也奈何不得她。听说要她回屋歇息，她就抱着院子里的槐树，不肯松手了，任谁劝她，她也不听，吵着闹着，要继续喝酒。
　　梳云见状，想了想便让梳云拿出一壶酒来，而后走至灵芝跟前，告诉她道：“灵芝格格，要喝酒，我们也去屋里喝，免得在此，搅扰了德妃娘娘休息。你看如何？”说着她将酒壶在灵芝跟前摇了摇。
　　灵芝一见酒壶，便高兴了：“那你可愿陪我喝……”
　　“格格高兴，奴婢自愿陪你，一醉方休。”
　　“好！”
　　梳云本想将灵芝骗回房，也算大功告成了，不料灵芝虽醉了，脑子却不糊涂，轰走紫荆、枕月等人，独留下梳云，要她陪自己喝个够。梳云奈何不了她，真跟她喝上了。一杯烈酒下肚，呛得她是七荤八素。
　　“你不会喝酒……呵呵。”灵芝倒更来劲了，而后便说起了喝酒的道理，要教梳云。
　　梳云酒劲来得快，在灵芝的折腾下，倒觉得喝酒的感觉不错，连续喝了几杯。之后，她也喝得高兴了。不过，令人兴奋的烈酒，终于变为一杯又一杯苦酒。梳云喝着，感受着满心的委屈，也诉说着满心的委屈，只是，灵芝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
　　伺候过德妃就寝的紫荆，在灵芝格格的屋外，听着梳云胡乱的心思，也觉其可怜。
　　翌日，康熙爷赐婚灵芝与胤禛的旨意来了。
　　头昏脑胀的灵芝，听到这无端的旨意，只觉恍然。不过，她那焦躁的脾气很快上来了。她哪里会接梁九功手中的圣旨？上前几步，她便将那圣旨拍落到地上去了，抬脚上去，还要踩踏之。
　　“大胆！”
　　“灵芝格格……”梳云忙上前将其拉到一旁，捡起圣旨，告诫道：“皇上吓得圣旨你可踩不得。这要踩下去，只怕你和你阿玛的脑袋，都保不住的。”
　　听言，灵芝不无忌惮，但她还是气不过，嚷声道：“这门婚事，我不答应。我这就去跟皇上讨个说法。”
　　梳云没有拦她，但她知道，灵芝再怎么闹，也是改变不了什么的。圣旨以下，一切便成定居。
　　不过，灵芝刚出得翊坤宫，四阿哥胤禛就来了。她一见胤禛，就跑上前质问他凭什么答应康熙爷的指婚。胤禛不屑于跟她争论，冷脸对她，就是甩开她，径直往翊坤宫走。
　　“你去哪儿？话还没说清楚，你要去哪儿？”灵芝自然缠他。“你不把话说清楚，我就不出宫了！”
　　“你缠我有何用？婚事是皇阿玛定的，并非我要娶你。”胤禛冷冷看她一眼，绕过她便接着走道。
　　“皇上让你娶我，怎么你还觉得吃了老大的亏不成？吃亏的人，分明是我，是我啊！”灵芝咆哮着跟上胤禛，一边嚷嚷，“我才不会嫁给你。今儿出宫，我就要逃婚。你也不看看你的样子，细皮嫩肉，连根胡子都没长，哪里比得上我们草原上的男儿……”
　　胤禛不做理会，任她在自己身后不嫌口干舌燥地谩骂，直到进了翊坤宫的大门，他才冷声问她：“说够了没有？”
　　“不够！”灵芝见他有反应了，才更加来劲儿。
　　“怎样才够？”胤禛问。
　　“你说，你愿意娶我。”灵芝说着扭头，接着道：“不过，我不会答应嫁给你的。”
　　就在他扭头之际，胤禛早进了翊坤宫。他见梳云在院中，便朝她走了去。
　　见他朝自己的方向来，又见灵芝在门口看他，梳云忙反身，要往下房的方向去，只求躲开。
　　“站住。”
　　梳云装作没听见，继续走道，可再迈步，她便被几步追上来的胤禛捉住了。他抓着她，斥责问：“你胆子越来越大了，竟对我的话听而不闻？”
　　“四阿哥自重，”梳云看着大步走近的灵芝，忙道，“我就快是太子的侧福晋了，你不可对我这般无礼。”
　　灵芝已然上前，当即就将二人分开，并竖眉问梳云：“你是何人？”她浑然不记得，梳云是昨夜与她喝酒之人。
　　“她本是我要娶的女人。”胤禛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