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镜中童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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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雪地里捡到那本绘本的时候，也是一个下雪的天气。
无聊的童话，无聊的色彩，无聊的梦想。
几乎就让小时候的他随手扔在身后。
也只有基德海贼王的冒险，才能稍微激起基拉的兴趣。
那段时间，对于基拉来说并没有多少值得回忆的东西。平日的生活，无非是在寻找生存，打架斗殴，舞刀弄剑中度过，相比于辛苦和无奈，基拉反而觉得这样的生活嚣张惬意。
南海这种孕育凶残海贼的温床，酒馆永远是所有信息的汇总场所，以前只能趴在门边听取消息的基拉，从那时就喜欢上了收集信息，以便自己的逍遥生活。他喜欢和传闻中强者去比试，去讽刺那些令人嗤笑的胡乱传言。
——听说了没有，彭格海贼团在才踏入伟大航路就已经逃了回来。
——诶，就是那个，是一个小女孩？不过这些家伙本来就是吹牛大王，谁知道有没有夸张的成分。
在一次次的跌倒后，他终于在12岁的时候再也不会尝到失败的味道。
——这次又是维格利亚航路？
——咕噜咕噜……是啊，还到处举着这些小孩子才会看的画本说，就是她就是她……疯了吧这些窝囊废。
——哈哈哈哈，就是说，一个女人剑士能成什么气候。”
他也终于不用躲在角落偷听，而是能成为酒馆里能够潇洒光顾的一员。
——喂，哪个传言不会是真的吧，维格利亚路线上的云游绘图者。
——不会吧，我宁愿相信是七武海鹰眼空闲的时候出来遛弯，他经常这么干不是吗？
——可是传言里是个女……
酒吧的门突然被粗鲁的踹开，酒馆内的气氛在一瞬间就能安静下来。
——是基拉。
——小声点，不知道谁又被他盯上了。
树枝断裂纷乱的声音，枝条抽打的声音，无论是怎样的进攻都不能突破的圆滑招式。刀光剑影中，狼狈的躲藏，往往只有小孩玩耍中才会当做武器的东西，在巨大的实力面前，就像无法闯过的高耸围墙。
如果没有对手的话，那就出海吧。
“我说你，”
因为大海的广阔和无垠，存在着无限令人瞠目结舌的可能。
“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啊？”
他怎么会输给一个涂鸦的女人。
“无所谓了，反正我得罪的人不少，不在乎多你一个。”
地上的斗篷被她向后甩出好看的弧度，披上斗篷的她似乎又回归了那位温和流浪的绘图姑娘。只有周遭纷乱断裂的树枝灌木，以及雪地中杂乱中掺杂红色的场景，才能显示出刚才这个疯狂对决的画面。绘图师随手丢弃了弄脏的枝条，背对着已经不能起来的基拉伸了个懒腰：“舒活筋骨，神清气爽！”
白色的云狐“咻——”一声跑回到她的肩头，少女挑逗的摸了摸狐狸下颚的柔软绒毛，毫不在意自己留下了怎样杂乱的后果。
费力抬头的基拉终于能靠着已经断裂的弯刀站起身来，居然回忆起那年雪日，他捡到来自伟大航路的涂鸦画册时，才翻开一页所看到文字。可惜他此刻在已经无法想起那些本就讨厌语句的全部，只是模糊的想起了几句无聊的描述而已，就像她离去的模糊身姿，就这样消失在了雪色的童话里。
没有人知道她出生何处，只会看到那绘图的身影。
没有人了解她将到何处，只能捕捉她消失的方向。
那是她每本画册扉页，必然书写下的诗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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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给大叔！”
幽暗林中的小屋，那位年迈的守林人居住的地方，这些海贼或多或少的扛着奇怪的石头踢开了肖恩的大门。莉科手中抱着最大的一块陨石碎片，递给面前的肖恩大叔。
“哦呀哦呀，谢谢你啊可爱的小姑娘，辛苦你们了。”肖恩笑着接过了他想要的东西，摸了摸等待夸奖的莉科的脑袋，“把东西放在隔壁仓库就好，那里还有些淡水和食物，算是老朽请你们的。”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丧尸将手中的两块奇怪石头放下，不解的嘀咕了一句。
“谁知道呢，说不定是宇宙中海贼们意外掉下的宝藏。”肖恩大笑的说着匪夷所思的话，他敲了敲手中陨石的边缘，仿佛都能想象出友人收到这玩意的表情，“布拉德老弟肯定能高兴的喝下三桶威士忌。”
在后辈海贼们进进出出的时候，莉科被勒令趴在一旁被贝维斯看好，顺便听着守林人讲些过去的故事。然而肖恩扫过这些海贼的面孔，似乎总觉得好像少了几个人，便有点好奇的问了一句：“对了，你们的船长和面具小子呢。”
背上足够食物和水的霍特和瓦亚两人对视了一眼，彼此视线交汇仿佛在交流如何解释这件事情。片刻之后，霍特先开口道：
“基德老大他一个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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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芬克的雪已经停了很久，伤者眼前的视野可及的范围里，终于是出现了同伴的脚步。他披着红褐色的大衣，即使赤裸着上身也毫不畏惧这里的寒冷。虽然口气中的不耐烦早就暴露了他急躁的性格，但这位双手抱胸有着如同火焰般颜色和发型的家伙，独自一人前来，就像几年前他们相遇一般。
“胡闹够了？”
基德站在了基拉面前，船长找到了他的同伴。
“真是狼狈啊。” 或许基拉选择面具的好处之一，就是不会被人轻易的看出神色的破绽和弱点。靠在树干勉强自己坐着的基拉自言自语的说着，带着自嘲的笑声。他看了看身上各处的伤痕，如果不是亲生经历，怎么会相信这些笔直好似利刃的切口，居然是粗糙的树枝所造成的杰作。
真是让身为剑士的他嫉妒。
“这就是你当时在双子岬，推荐走维格利亚路线的理由？”基德不屑的轻哼一声，相比上安慰同伴这种基拉从不需要的举动，基德倒是更加在意他的副手基拉，在刚进入伟大航路所做选择的原因。虽然传闻是有南海前辈的海贼调酒师在维格利亚路线出没传闻，但基德确信他听到了，基拉当时语气里按捺的另一种期待。
直到今天，基德久违的见到了。
那个四处挑衅，嚣张好战的杀戮武士。
“哈哈哈哈哈，算是吧。”即使已经满身是血，这位刚刚经历过战斗的基拉仍然笑的无比开怀。就像是童年挥之不去的阴霾终于站在了自己面前，而他也终于有机会用自己的弯刀去粉碎这些可笑的，童话般的传言。
“可笑……”只是现在的他，看不到自己刀尖击杀目标的距离，基拉轻叹着惋惜道，“居然差的这么远啊。”
“哼，算了。”基德俯下身子，让基拉能用一只手搭上他的肩膀，这样伤员全身的重量就可以被船长依靠，也能方便基拉能够站起身来。
“基德……”
“受伤了就给我少说两句，老子不在乎多容忍你几次任性。”基德不耐烦的打断了基拉想说的话。最好是别让他有机会在遇到那个该死的绘图女人，不然打伤他船员的后果，就算时间过去再久，基德也一定会和那个家伙十倍百倍的的讨回来。
基拉看向了自家的船长，面具下的脸上是感激的笑容：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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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冬岛来说，白雪停止纷纷降下的天气，才是让人少见的日子。而这样的寒冷时期，让阳光能够充分的剥开眼前的雾霭，轻风也正是适合出航的绝佳时机。
或许是伟大航路少有的仁慈，斯芬克岛只需要短短六个小时，就能被航海指针所记录下来。倒霉的海贼也不用在港口的位置受上许多天的风寒。然而若是没有冒险，又怎么能是海贼王之旅中的一篇精彩的航海日记呢。
预知的居民，奇怪的绘图师，天降的落石，翻腾的湖泊。
这足以支撑起一段冒险。
“他们回来啦！”早就回到船上的莉科一直趴在甲板上等待，直到森林中终于出现了那两位姗姗来迟，一起回来的身影，她才开心的跑到登船木板的位置，去迎接他们海贼团最后两位核心的成员。
“基拉，你和怪兽打架了？”莉科从未见过受伤如此严重的基拉，有些担心的小心戳了戳基拉捶下来的左手，“你的玩具都坏了。”
正在搬运物资的丧尸霍特吓得手上的酒桶都掉了下来，他还是不能接受这小姑娘把武器认知成玩具的事实。
“是啊，”基拉低头看着自己断裂不剩半截的武器，轻笑着回答，“非常可怕的恶魔呢。”
跟随自己多年的这对武器，也终于在伟大航路历险中的第四座岛屿，迎来完成自己使命的结局。基拉仿佛感觉到了是自己过去的那份执念，带着陪伴自己杀戮的伙伴弯刀，就这样和自己挥手而别，泪水不禁从面罩的缝隙中悄然流出。
“可是为什么，你看上去很开心？”莉科赶紧用手去擦基拉的面具，只是她显然对基拉此时的反应，显得非常疑惑。
“你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啊。”贝维斯在一旁冷汗的说着，他实在不明白隔着面具莉科是怎么明白基拉的表情。难道全靠孩童野兽般的直觉？
“喂！你们快来帮忙。”爬到最高处的奇撒，松开了桅杆上最后一截固定帆的绳子。画有骷髅的海贼旗，再次飘扬在蔚蓝的大海上。
“记录指针指向东北，潮水涌流和天空气流正常。”贝维斯确认了看看手腕上的记录指针，大声的说着。
“风向平和，没有突然变化的征兆。”站在瞭望处的奇撒冲着脚步声最为繁杂的甲板处大喊。
“帆都已经固定好了！”格恩斯兄弟用脚按住绕着桅杆粗绳，将其再三拉紧确认安全。
“阿嚏！”莉科揉揉鼻子，跑去帮忙搬运补充的物资。
瓦亚站在了方向舵的面前，丧尸接过了受伤的基拉。尤斯塔斯·“船长”基德走向了甲板正中，面向眼前位置的海洋和岛屿，他朝着天空发布了海贼们继续叱咤海洋的命令：
“那么出发吧！小的们！”
“是的，基德老大！”
仿佛就连天堂也能听到这样的宣言，风吹起了扬帆，海流引导了方向，海贼们起锚航线，也只有美酒和伙伴，才配得上基德海贼团最佳的热闹聚会。
斯芬克岛的雪花，埋葬了斯芬克岛的传说。
而海贼们不会知道，第二天的朝阳升起的时候，当安德拉的人们又一次来到普奥菲斯湖的时候，他们再也没有看到关于未来即将发生的一切，而是惊叹于那条巨大的鱼飞跃湖面，才依稀的想起来。那是守护冒险者一生幸运的象征，是普奥菲斯湖的主人。
明天又会是什么样子呢？
真是让人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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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的蔚蓝海域，某个用满是虫洞的破布充当帆来使用的简单木筏上，刚才还是紧闭黑色的棺材发出“呲——”的刺耳摩擦声。无论是过长的指甲，还是那只挪开棺材盖的苍白骨感手，都散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
“咔咔咔咔，小生确实感受到了，那是疾病的味道。”
<斯芬克岛·完>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镜中童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