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旅行的意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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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底，季离夏终于给她和硕士毕业论文长达一年的虐恋画上了句号。当天晚上同组同学请导师吃饭，席间大谈工作抱负，个个都卯足了劲要开始精彩新生活。老师问及离夏，被灌得已经些许晕眩的她茫然啊了声，还未回答，旁边一人已调笑道：“离夏可以先把婚结了孩子生了。”
众人又说起有几面之缘的沈修，连老师都表扬他可靠优秀。
一片调侃祝福中，离夏却突生失落。
所有外人都能预见到她的人生轨迹。
沈修来接人时，看见一个少言寡语的季离夏，他当是她醉酒，问候完老师和她的同学，半抱着她往车库走。汽车后座放着他特意买的大把雏菊，季离夏看见哇了一声，扭头亲了亲他的脸颊，一股酒味。沈修把她塞进副驾位，又给她系好了安全带，自己绕过来上车系安全带时注意她睁着红润的眼睛直直盯着他。他心一跳，凑过去问：“怎么？被感动了？”
季离夏晃头，没头没脑地说：“我想离开你一段时间。”
沈修一惊，拍拍她的脸，“什么意思？”
可季离夏早已疲惫地闭上双眼，懒得发一言。
沈修一夜难眠，旁边的人半夜嚷着要喝水，他起身伺候完她就坐在床边看她哼哼唧唧地拂开被子，估计是喝了温水有点热。一室昏暗中，沈修无奈叹气，她说的离开是什么意思？
他们也到了所谓的七年之痒？可他们明明已经过了几个七年。
第二天正巧是周六，沈修凌晨才昏沉沉入睡，醒来已是十点，旁边没人。他敏感地跳下床，走出卧室大声叫小茶。书房里传来应答声，他松了口气走过去，蓬着头发的季离夏正对着电脑快速移动鼠标，一脸兴奋。
什么东西？
沈修绕过去看电脑屏幕，赫然是机票查询网站，他不由自主咽了下口水，拉过她握鼠标的右手，靠在桌前挡住屏幕，奇怪地问：“你到底怎么了？”
季离夏用左手抓了抓乱发，平淡地说：“没什么啊，我昨天不是说离开一段时间吗？”
问题不就在这儿。
沈修低头靠近她，“离开我要去哪儿？”
季离夏露出苦恼神情，“我还在研究机票，四川云南和东北我都还没去过，不过现在去东北也看不到雪什么的。”
四川？云南？东北？
沈修回头看了看屏幕，上面的赫然是B市到昆明的航班列表，他大概有些明白，心中石头落地，转身坐上椅子扶手，揽着她说：“你要毕业旅行的话，我陪你去。”
季离夏疯狂摆手，“才不要！我这次一定要全程一个人！”
“可是……”
季离夏不满地打断他，“阿修，我不是小孩子了。”
沈修见她神色坚定，识时务地闭上了嘴。
季离夏历史性的单独旅行最终选择了云南，孟溪正好要回成都办一些事情，她便先和孟溪一起去成都待了几天，吃到了垂涎已久的各色川菜小吃，然后她一个人起飞去丽江。
登机前，她给沈修打电话报备，他小老头一样唠叨了很多事情，好像她真是他还未成年的女儿。季离夏越听越烦躁，说完一句落地联系粗鲁地挂了电话。
她早已不是需要他在身后扫尾的冲动少女，他却仍习惯亦步亦趋地护着她前行，所有人都知道季离夏有沈修万事不愁，可她也想证明没有沈修，她依然是季离夏。
傍晚时分到达丽江，外面下着淅沥小雨，她拖着行李箱出机场，冷风吹得她措手不及。给约好接机的客栈打了电话后，她还是很听话地拨了沈修的电话，竟然关机了。
她颇为疑惑地收起手机，他平日都不关机，今天必等她电话的反而关机了？是生气了还是单纯没电了？季离夏一时有些心慌，发了条报平安的短信后握着手机等人来接。可是直到她到达订好的客栈，沈修依然没给她回短信，更别说电话。
她和老板娘打了招呼拿了钥匙进屋后第一件事就是打沈修电话，依然关机。她有些恼地把行李箱搁在地上，恨恨地翻出洗漱用品决定先洗澡。
洗漱完毕出来看手机，仍旧没有未接来电，她下意识地哼了声，打电话给孟溪抱怨这情况。
“肯定是没电了，这么多年，沈修生过你的气吗？反正我们都没见过。”
你们当然没见过，季离夏腹诽，一腔委屈，“没电也是他故意的！明明知道我会打电话回去，他就不担心我没按时到？”
“所以说，你最开始让他跟着不就什么事也没了。”
季离夏立马激动地大声说：“那怎么行！我要一个人旅行。老是依赖他，别人都笑话我！”
孟溪无奈叹气，“别人那是羡慕嫉妒恨，又不是人人有沈修。”
季离夏条件反射发出花痴笑声，立马又说：“他终于给我回电话了，先挂了啊。”
她切断孟溪的电话，接通沈修的信号后一言不发，那边依然是平常的微笑语气，“刚才手机没电了，才回家，那边好像下雨了冷不冷？现在太晚了，今天就不要出去晃了。”
起飞前也无非时这些话，相比那时的烦躁不耐烦，此刻季离夏竟瞬间就被这些话抚平了这近一个小时的不安和小气愤。
唠叨也是要看语境的。
她听他叮嘱完，故意道：“现在才九点，夜生活才刚刚开始，我就要出去！不是说丽江多艳遇吗。”
沈修笑了两声，“美女才有艳遇吧。”
“你！”季离夏被将了一军，“你等着！”
“嗯，我等着。”沈修顺从地接了话，“早些睡，这客栈门太简朴了，记得锁好。”
季离夏十年一次的敏感突然来袭，她奇怪地问：“你怎么知道门什么样？”
“这些古城所谓的特色客栈不都这样吗。”
那倒也是。
她定的是一个小客栈，整个客栈只有八个房间，一楼今日除了她，还有一对大学刚毕业的情侣，她接完电话出去在院子的小亭子里和他们以及老板娘喝茶聊天。二楼也有一位住客，但老板娘说那人一脸疲惫，专门说了不想被打扰。季离夏他们自觉放轻了声音，说起大学时代和明日计划，听着外面的大雨声，倒真有了些旅行的乐趣。
翌晨雨过天晴，季离夏只准备在古城闲逛，出门时老板娘又在院子里晒太阳，笑着说她是今天最后一个出门的。
盛名在外的丽江和其他古城也没有多大区别，六月并不算旺季，时间又尚早，巷子里人并不多。季离夏毫无方向感地逛了一小时终于找到了木府。虽然也没什么可看的，但既然来了，总得看一看。进门时她被拉住拍游客纪念照，眼睛越过镜头看见大门外一个人影，咦了声。
拍完照她小跑过去巴着出口的栏杆看，只看见千篇一律的游客脸。她若此刻出去再探究竟，这门票就废了。季离夏按下心中疑虑，回身跟上这波值班导游。
听完一些简介，季离夏脱离了众人，自己去后院往上爬，想拍古城全景。站在高处咔嚓完很多张后，她才想起没人能为她拍个到此一游照。她靠坐在凉亭休息，看日光漏过树荫，洒在红墙墨瓦上，没出息地开始想念沈修。
刚才一定也定是因为想念才觉得看见了他。
象征性地走完了木府，季离夏直奔小吃街，一个人点了好几份摆好拍照用微信传给沈修，并表示这些都已被她吃完。不一会儿沈修就回了过来，只是内容让季离夏有些不习惯。他竟然在一大串表情后表示他也好想吃！
这不是她的沈修。
他难道不是应该严肃地告诉她，品尝美食可以，但是不能暴饮暴食吗！
季离夏撇撇嘴，双手齐用回，“下次自己来吃。”
沈修没再回话，季离夏寥落地吃完一个人的午餐，继续沿着错综复杂的小巷闲逛，遇到好玩的工艺品和好看的流水风景，总是忍不住用手机拍下来传给沈修。
可这人却仿佛消失了一般，一则回复都没有。
连着刷了好几屏图片后，季离夏终于后知后觉地想起今天是工作日，他大概是在开会。为沈修的漠不关心找到了原因，她心情又开朗起来，开始认真为众人挑选小礼物。
傍晚时分回到客栈，老板娘在院子里逗猫，笑问她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季离夏随口答：“休息会儿再出去过夜生活啊。”
老板娘哈哈笑，“难怪你不带男朋友一起来。”
也对。
季离夏顿悟这一好处，和老板娘闲聊几句就躲进房间得意洋洋地给沈修短信。
“我待会儿要出去体验酒吧文化。”
这次他倒是秒回。
“酒量那么差，去什么酒吧。”
“当然是去艳遇啊。”
季离夏趴在床上发完这条，情不自禁地晃起双腿，哼起了歌。她以为沈修会立马打电话过来，谁知他只在短信里说：“去吧。我看你能艳遇个什么样的。”
季离夏气恼地把手机扔开，恨恨地捶了几下床。她本想体验独立，也让沈修体会下孤单滋味，怎么全程都是她在想念，他却是离了她更好的状态？为了他这态度，她也必须得艳遇一个！
雄心壮志的季离夏下一秒对着行李箱发愁了，她根本没有一件有艳遇气质的衣服。比划了半天，她只能简单粗暴地穿上唯一的一条超短裤。九点出门时，隔壁的大学生情侣正好从外面回来，听说季离夏要去酒吧，女生也一脸雀跃说要去看帅哥，并拒绝男朋友的陪同。见那男生一脸无奈，季离夏暗暗吐舌，这才是正常男朋友的态度嘛，阿修什么意思！
等待那对情侣协商的空当，沈修又发了条短信来，“艳遇上了吗？”
季离夏立马气鼓鼓地回，“快了！”
“哦。祝你好运。”
季离夏难以置信地瞪着最后这条短信，还没想好怎么回，那对情侣走过来表示要一起去，看来是男生赢了。
一直不发一言的老板娘随即也表示可以带他们去环境比较好的酒吧，一人行瞬间变成四人。大学生妹妹指了指楼上亮着的客房，“要不要叫上楼上的啊？”
老板娘笑着摆手，“这朋友不喜欢酒吧的。”
季离夏往楼上瞟了眼，不以为然，满心欢喜地拉着老板娘出门了。
最终当然是没有艳遇的。
季离夏根本连口酒都没喝，中途有过一两个人过来问她要不要一起喝酒，她很怂地摇头拒绝了，惹来老板娘的调笑，“不是要来艳遇吗？怎么又拒人于千里之外。”
季离夏尴尬地笑，大概阿修就是吃准了她这缩头乌龟的性子，才根本不担心什么艳遇吧。旁边的情侣喝着小酒头挨着头说着悄悄话，女孩子脸颊酡红，偶尔仰头笑，眼睛闪着的都是幸福和娇俏。
季离夏撑着下巴看得有趣，却又不由得叹了口气。
“想男朋友了？”老板娘碰碰她的手肘，问得温柔。
季离夏诚实地点点头，“还是应该一起来的。”
第二天季离夏依然持之以恒地给沈修发送各类图片，他少有回复，但她知道他是有看的，因此拍照时，她也心怀欢喜。
他不能亲临这美景，她便做他的眼睛。
离开丽江前，她坐在火车站熙攘的人群中，终于忍不住在短信中说：“要是你也在这里就好了。”
她的第二站是大理，下了火车折腾到古城客栈时，天幕已拉黑，她想着第二天要去洱海边看日出，也没有出去闲逛，缩在房间里给沈修打电话。
乖乖地汇报完行程后，沈修试探道：“要不我订明天的机票？”
季离夏哈哈笑两声，“我刚才是嫌弃行李太重，你在的话可以给我提，没有其他意思。”
B市没有直达大理的航班，他若要来只能从昆明转火车，得折腾上一天，而且他的年假也没有那么好请。
她再任性也没有这么自私。
沈修低低叹气，饱含种种情绪，季离夏鼻子一酸，小声说：“下次我们再一起来吧。”
“不要独立了？”
她哎呀一声，窘迫道：“独立一次就够了。”
沈修舒缓地笑起来，“早点睡，我明早打电话提醒你看日出。”
季离夏重重地嗯了声，他们都知道早晨六点的闹钟是叫不醒季离夏的。
一夜无梦直到沈修的电话按时响起。季离夏揉着眼睛软软地喂了声，惹来沈修好笑的询问，“是继续睡还是出门？”
季离夏猛然坐起，“当然要出门，我一定要看到日出。”
“那赶紧洗脸，早晨外面凉，披上外套。”熟悉的叮嘱并未让季离夏觉得异样。她匆匆忙忙地洗漱后出门，走出客栈所在的小巷，她才有些后悔自己的莽撞。清晨的古镇还一片沉寂，天色虽微明，人烟却稀少，幸好还有零星和她抱有相同目的游客和个别早起的本地人，她一个披着浓厚丽江特色披肩的单身女人倒也没有那么突兀。
她早先查了攻略，也问了客栈老板，决定直接打的去才村，她便边往离目的地比较近的东门走边留心出租车，可走着走着，总觉得身后有人跟着，敏感地回头好几次都只看到几张还沉浸在睡意中的陌生游客。
她奇怪地晃晃脑袋，是她太紧张了？
幸运的是没走到东门就顺利找到了出租车，虽然司机直接要价20，她一咬牙还是上了。刚出发没多久，沈修电话又来了，“出门了吗？”
“都已经坐上出租车了！”
“有看车牌号吗？”
“看啦看啦，你以为我是小孩儿？”
沈修在那边笑，“要不是我这么多年严格训练，我真觉得你没这点意识。”
季离夏翻了个白眼，心想是是是，我能有今天，都是您十年如一日唐僧的结果。
沈氏唐僧尽职地继续说：“下车后再挂电话。”
季离夏哦了声，听他那边有些小响动和明显的路人声音，便问：“你也出门了吗？”
“嗯，反正都起了，稍微跑跑步。”
“你在新家还是爸妈那边？”
“……新家。”
大学毕业第二年两方父母一起给他们俩买了套新房，上个月他们才正式搬进去，可整个小区的其他配套设施没完全跟上，还有几栋后期的在修，楼上楼下也全是装修声，他们也只是偶尔住几天。
季离夏听到他如此说，便说：“你别跑施工那边去了，我走之前看公告说那边装修掉东西下来，砸伤了工人的。”
沈修沉默了会儿，又笑：“以后你可别说我啰嗦。”
季离夏迟钝地哼了声，“我是因为爱才啰嗦。”
“我不是？”
“你是天生唐僧。”
无聊的对话持续到司机提醒她下车，季离夏有些犯困地挂掉电话付钱下车，然而慢慢走到码头附近，一抬眼看到的景色就让她瞬间清醒。
她来得晚了点，远处水面的低低山峦已被染上红色，整个天际线像晕开的水彩画，色彩模糊却层次鲜明。
岸边还有许多人，要么架着专业相机，要么举着手机一通咔嚓，季离夏跟着拿起了手机下意识要拍照给沈修看，打开相机透过镜头观察红了小半的天空时，她又改变了主意，将手机扔进了随身的包。
她稍微挪了挪步子，保证视线不被遮挡，安静地看天边那抹红色愈渐热烈。这似乎是她第一次认真地等待日出，这种闲情逸致大概只有旅行中才有，而学生年代她鲜少旅游，沈修工作后就更难出行。
她的朋友叶小川觉得人要去到很多地方才能更好地理解生活，于他而言，不能旅行的生活是无趣的。她没有这样的体验，因为至今她还未觉得生活无趣。她安然地呆在自己的小圈子里过小日子，自得其乐地像拥有了全世界。又或者只要和阿修在一起，她就仿佛已阅过了所有美丽风景。
但在这个难得的六月清晨，她抱着手臂站在一群陌生人后，看着太阳慢慢跳出山峦，耀眼的光芒洒落在水面上，照亮所有人的双眼时，她突然对过往的时光感到抱歉。
她才发现另一种幸福是和沈修一起真正地见证这些沿途美景。数码产品无法复制她这一刻的感受，也无法将之分享给沈修。她忍不住叹气，只想此刻阿修能在旁牵着她的手，将这一幕完美化。
“这么美，叹什么气？”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她猛地扭头，刺眼的光晕中，一张看不清的脸。
她立马用手挡住光源，怀疑地凑近一点，自言自语道：“我是在做梦吗？”
“那也是好梦。”对方靠近一步，她终于看清那面孔，真是沈修。季离夏下意识呜咽一声扑进他怀里，连前因后果都来不及细想，突如其来的奇迹让她开始耳鸣。
沈修听她日渐扩大的呜呜声，好笑地拍拍她的背，“好了，太阳快全出来了，你还看不看？”
季离夏抱着他不撒手，埋在他怀里摇头，“你帮我看就行了。”
“不是不要我一起来吗？”
她退开一步，沈修又模糊在了光晕中，她摸摸其实并没有多少湿意的眼角，讨好般地说：“你不在，这也只是一个蛋黄而已。”
沈修受用地哦了声，握住她的手看太阳迅疾地露出全貌，在一片快门声中，季离夏终于疑惑地问：“不过……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沈修呵呵笑了两声，在她下一个问题前，凑过去挡住了她嘴角的阳光。
一个小时后，隔壁客栈大厅里，已恢复神智的季离夏气鼓鼓地坐在他的行李箱上抱着他的背包看他和前台妹妹办理退房手续。
十五分钟后，季离夏趴在床上看沈修有条不紊地将自己的洗漱用品拿出来摆进浴室，拿过他扔在床上的相机打开翻阅。
三分钟后，季离夏终于狂躁地大叫起来：“你从丽江开始就跟踪我！”
洗完手的沈修从浴室里走出来，瞟了眼屏幕上她傻乎乎对着小店里各种民族饰品皱眉的样子，淡定地坐下说：“什么跟踪，不放心而已。”
季离夏跪坐到他旁边，指着相机控诉：“这就是赤裸裸的偷拍！”
里面全是她的照片，在丽江各条小巷的背影，木府凉亭中失落的侧脸，小吃街里吃饱喝足的包子脸，拉市海边上马时战战兢兢的垂头，甚至是和客栈老板娘喝茶的头顶，更不用说今晨站在一片绯红中的落寞背影。
沈修拿过相机放上床头柜，一把将她圈进怀里，转移话题道：“午饭我们去吃这里的特色小吃吧。”
季离夏不为所动，继续做着推理拼图，“你丽江住那家楼上？”
沈修默认，季离夏暗暗将这几天所有不正常的蛛丝马迹连接起来，愤恨地赐予他新的兼职，“狗仔队！”
他确实是偷看了她的整个攻略。
沈修捏了捏她因为气愤变红的耳垂，抵着她的额头用气声说：“那么我的女明星，咱们能出门了吗？”
季离夏撅了撅嘴，瞪了他好一会儿又突然靠近紧紧抱住他，软软地说：“阿修，我好想你。”
沈修亲亲她头顶飞起来的崭新短小碎发，闭眼道：“我知道。”
或许，旅行的意义要么在于彻底终结夙愿，要么在于再一次领悟想念。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旅行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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