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行天下（清穿文）》木夕阳子

22、救命恩人

　　“十四爷吉祥！”门外的人集体跪倒在地，争先恐后得朝小十四行礼。很好，已经升级到“爷”字辈了啊，小十四……
　　“吉祥？”小十四拉长了声音，以显示被吵醒人士的极度不爽，“爷的好梦都叫你们给搅了，还吉祥个屁！”呃，这就有点太超过了吧，小十四……
　　“奴才不敢！”又是一阵争先恐后噼里啪啦。这时一个侍卫队的小头头发话了：“十四爷，宫里头好像闯进了刺客，奴才们也是奉旨行事啊……”
　　“刺客？哪里来的刺客？几人？”嗯，不错，还满有威严的嘛，小十四……
　　“这……”小头头犹豫了。看样子他们应该还没抓到我老爸，正确来说应该连影子都没瞧见才是。我稍稍安心了些。
　　“不会是连刺客有几人都不知道吧？”小十四嘲讽地说道。

　　嘿嘿，现代社会的警察们花了数十年时间也弄不清楚“怪盗路西法”到底是组织还是个人，是男是女，只知道此人忽男忽女忽老忽少的，叫各地警署猜破脑袋也猜不到所谓的“怪盗路西法”其实竟有两人──没办法，为了保持神秘性，我的名号是不能留的。所以说，就算现下只有我老爸一人，已经足以将整个紫禁城禁卫队耍得团团转了。

　　“这个……”虽然看不到，可是听声音也猜得到说话的人铁定是汗如雨下了。
　　“嗯？”又是一声长长的疑问音。
　　“目前还在搜查中……”我估计小头头现在肯定很后悔当这份差事了。小冰山的冻人功力也不差，虽说尚不到大冰山那种以眼神发射冻气的程度，可是足够叫一般人难以招架的了。
　　“那还杵在这儿做什么？还不快去搜？！”
　　“是、是、是！”小头头连声应好。“十四爷房里……”
　　“你……要搜我的房间？莫非是怀疑爷窝藏刺客不成？！好大的狗胆！”小十四越说越激动，一声爆喝。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奴才绝不是这个意思！十四爷当然不会窝藏刺客……”诬陷皇子窝藏刺客的罪名能砸死他！小头头磕头如蒜捣，心想妈呀这什么破事儿嘛，要是啥都没搜到反而得罪了皇子，能叫他吃不了兜着走！还是明哲保身的好……
　　小十四乘胜追击，怒吼一声：“滚！”九霄惊雷风云变色，小头头吓得屁滚尿流地带着火车头轰隆隆开走了。

　　先前我以为小十四会让他进来，还做好准备要全力配合营造一下惊吓气氛，可戏没开场就散了，真是无趣！我从棉被里探出头来，小十四已经关了门。
　　“咳咳……那个……衣服穿好……”人已经走了，不用再秀你的胸膛了。唉，真实视觉效果跟海报还是有距离的，否则以我对性感裸男海报的冷感程度，无法解释我先后对小十三小十四两兄弟的裸胸产生害羞感的原因。
　　他低头瞄了一眼，想了一会，呃，这个也需要考虑的么？我只能解释为我和“他们”的思维模式不一样。我知道“物极必反”这个道理，可我也没强迫他穿衣服啊，等他重新抬头的时候，我惊恐地发现他在笑！
　　只要是人，除非高位面瘫，否则怎可能不会笑？当然八阿哥例外，那种怪胎不是我的水平可以理解的。小十四也不是没笑过，只不过笑得都很淡，感觉上有点浪费他那张天生的娃娃脸。你要笑偶没意见，可你干嘛笑得春光灿烂的，你是小十四不是小十三啊拜托！
　　我万般惊恐地望着那张挂着“十三牌”笑容的娃娃脸，奇怪自己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么明显的事实，他们俩长得很像啊……
　　“不喜欢？”
　　啥？这不是个人喜好问题，坦胸露背有伤风化……
　　“那好……”
　　好啥？有钱拣么？
　　“你要做什么？！”我差点控制不住一脚踹过去。这家伙，居然任由衣襟大敞，就爬到床上来了！要不是念在他好歹包庇了我一下，我的小拳头早就招呼过去了。
　　“听解释……”哦，他还记得要问啊，我还以为他早忘了。总不能说我是散步散到皇宫里来的吧，这种马上就会被拆穿的谎话也只有我老爸那个笨蛋才会拿来掰。
　　“听、听解释……坐到椅子上也能听啦……”稍稍心虚地往被子里缩了缩，声音中的气势也明显弱了。
　　“可我觉得……这样听比较好……”他一手撑在我头侧，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好暧昧的姿势……
　　好暧昧的对话……
　　完了、完了！这下我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这算是拷问吗？”如果他是打算用这种方式审问，我只能写两个字“佩服”了。
　　“你说是便是……”好不负责任的说法！我撇撇嘴，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你刚才干嘛撕我衣服，我很穷的耶！”言下之意是你这个富家大少得赔偿小女佣。
　　“你以为方才他们为何会放弃搜查？”他不理会我的哭穷。
　　“咦？不是因为你的身份么？”重点不是这个，钱……
　　“从他的角度刚好可以看到……”他朝房门点点头。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不是吧？！MY GOD！谁来告诉我这是个梦！这绝对是个梦！若是他没有骗我，那么方才那个小头头肯定有看到一地的碎“布条”，以他们那种不正经的水平会YY到太平洋去也不奇怪，也就是说他们是以为小十四在跟谁谁谁“盖上棉被纯聊天”才放弃的……

　　“那个……”我觉得脸上有点热，“谢谢你救了我……”虽说没他的鸡婆我也不一定会被抓，可毕竟他没把我交出去，做人还是要知道知恩图报的。
　　“要谢我？你应该要……”他继续顶着“十三牌”笑容说话，害我怪不习惯的，总觉着眼前这人不是小十四而是小十三……
　　古时候女子报恩的方法不外乎以身相许那么一种，他不是要提出这么没创意的方案吧？如果是那就得鄙视一下了……

　　“你的眼睛，不是黑色的！”他猛然捏住我的下巴，贴近我的脸庞，无比惊讶地喊。
　　“你看错了！”我反射性地挡住眼睛。我是知道在旧时代欧洲将紫眼睛的当成女巫看待，认为她们是邪恶的，处以火刑。虽然不确定清朝是否也存在这种迷信，可我不希望他把我当成异类。
　　“看错？”小十四如果会如此轻易被唬弄过去那只能说明他智商有问题。“要是我看错你挡着眼睛做什么？”
　　“我眼睛痛！”我死皮赖脸地硬要将死的说成活的。
　　“眼睛痛？怎么回事？给我看看！”他的话语中可有一丝关心？
　　“不要看……”我害怕他看我的眼神中会有排斥的成分在。
　　“不要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也许是感觉到我的害怕，他在我耳畔轻声说。
　　“我可不可以拒绝？”我有点可怜兮兮地从指缝间偷觑他，颇有点撒娇的意味。完了，我竟然沦落到要以女性身份作为武器的地步，实在是有够丢脸的。
　　“我只是想再看一次而已，”他有点好笑地看着我，“很漂亮……”
　　“漂亮？”我怔住了，挡着眼睛的手不知不觉移开了。
　　即使在现代，也很少有人说我的眼睛漂亮，大多在看出我的本来颜色时感到稀有、惊讶，甚至开玩笑说我一定会魔法。特别是哈利波特风靡全球那会儿，一票人都是魔法狂热分子，逮着我狂问我的魔杖藏哪儿了会不会魔法之类的，简直叫人哭笑不得。
　　所以我一向讨厌别人探究的目光，除了在做怪盗时恢复我的本来瞳色外，平时我总是戴着订做的黑色隐形眼镜。而这种评价出自一个三百多年前的皇子口中，着实叫人惊讶不已。

　　“很漂亮的绛紫色，像是纯净的晶石。”小十四叹息着，轻轻拂开贴在我额角的几缕顽皮发丝。
　　我一方面惊讶于他一座冰山竟也会有温柔的一面，另一方面不得不承认，这种理应骑着某颜色马匹潇洒出现的王子角色，比较适合他来饰演。
　　“你为什么老僵硬着脸，跟你很不搭耶！”始终忍不住鸡婆了一下下。
　　“僵硬？不搭？”他一脸古怪地摸摸脸庞，嘴角稍稍抽搐了一下，有点不甚自在。“我知道……”
　　啥？有人明知自己不适合冰山形象还要硬撑的么？他又不是青春偶像，没那个装神秘的必要吧……
　　“知道？那你还成天绷着张脸，不累呀……”我实在难以理解这些面瘫患者们的想法，尤其眼前这个小十四看起来很明显不是天生面瘫而是后天形成的，否则不可能会出现方才那种亮眼笑容。
　　“不累！”毫不犹豫斩钉截铁，一句话将我后头本应接踵而来的滔滔劝说全数打回头，害我差点噎死！
　　“你笑起来比较可爱。”我极力诱惑小十四叛变面瘫一族。

　　“嘭”一声，小十四的拳头硬生生落在我头侧的床板上，我被他吓得险些晕厥过去，他不会是突然回心转意要“处决”我了吧？
　　“不许说我‘可爱’！”小十四的娃娃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脸色难看至极，说出来的话也是恶狠狠的。
　　我似乎有点明了他的困窘所在了，他不喜欢自己那张娃娃脸，可为什么？
　　“为什么？”我问了，非常不怕死地问了，勇气可嘉，连自己都要佩服一下。
　　两朵可疑的红云飘上他的脸颊，他咳嗽了一声，别过脸去。
　　好、好可爱~~~~~~~~~~，嘻嘻！
　　我还是头一回看他脸红耶，虽然比不上看大冰脸红来得珍贵，可那种极品场景在我有生之年怕都不会上演，推而求其次看小冰脸红也很值回票价。
　　“说嘛……”发现他会脸红后，我胆子大了起来，没发现自己此刻似乎又在很可耻地撒娇。
　　他低声咕哝了一句。
　　“说什么呀，我没听见。”我附耳过去。“再说一遍。”
　　“我是说……这样比较有威严……”他贴在我耳畔，几乎要将牙都咬碎般，不情不愿地吐出这么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