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梅林的誓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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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宫切嗣做了一个梦。
他很久没有做过梦了。
但是，这个梦与他并无直接关系。
静谧的森林，握着普通的长剑徒步开辟出一条道的少年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不见天日的森林里莫名的传来诡异的声音。
这是金发的王者幼时的记忆。
出了森林边缘后，少年朝着身穿白色法师袍的成年女性飞奔而去。
他眼中闪着夺目耀眼到刺痛卫宫切嗣心灵的光。
“梅琳娜老师！”
看上去三十多岁的魔法师梅琳娜是个温和的女性。
她的周身闪耀着智慧的光彩，岁月给她带来的是让人望之信服的气质。
卫宫切嗣以第三者的角度看着年幼的亚瑟王与梅琳娜两人之间的交流。
梅琳娜的身上简直聚集了一切老师应该具有的品德，布置下一个虽然困难却绝非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让自己的学生自由发展，最终在事后进行双方的交流。
老师提出一个又一个的问题，询问着学生为什么当初要这样决定，指出学生自己都没发现的问题，然后让他想到解决的办法……
无论从什么角度看，卫宫切嗣都只能认为梅琳娜是绝对的良师益友。
学生对老师的信赖，老师对学生的指点，这样一对师生真是最为完美不过的存在了。
简直就是高尚正直的模板。
偶尔老师因为学生砸碎了所在的寄养家庭里的一件珍贵的宝物、闯了祸后，不得不为他收拾残局的无奈苦笑，全都被一旁只能求助于老师的学生看在眼里。
即便看过无数次，可是千年以前的魔法，依旧让身处于现在这一末法时代、又并非常识性的魔术师杀手感到讶然。
挥动魔杖，口中吟诵着哄小孩睡觉的摇篮曲一般的咒语，被砸碎的珍贵宝物便恢复了原状。
金发的学生看着眼前发生的逆转奇迹，脸上溢满了各种梦幻般的神色。他并非第一次看到魔法的神奇之处，可每一次都觉得非常的神奇。
可仅仅如此的话……金发的王者也不该无法否定魔法。
只要否定魔法的存在，那么梅琳娜哪怕是召唤出诸神出来为自己作战，也不会起到任何的作用。
拥有Ｅｘｃａｌｉｂｕｒｕｉ这柄圣剑的王者，绝对的战无不胜。
比任何人都充满理想，却因此而绝望的男人。——他越是不被控制的看着亚瑟的过去记忆，记忆里越是正直美好的日常师生互动，越是让他觉得悲剧。
因为他已经被剧透了结局。
闪耀着智慧光彩、温柔善良的老师，如今是个视人命如草芥、视自己的学生痛苦为乐的变态，而学生……他如今已经成为了理想当中的王者。
——两人再次见面，便面对“最终只能有一个活下来”的残酷事实。
这个梦并没有就此结局。
当亚瑟王拔出石中剑的那一刻，年纪比以前要年轻上少许的魔法师，在那张娇嫩美丽的脸上绽放了无比夺目的光彩。
善意从她的身上消失了。如今的梅琳娜，宣誓一生一世效忠自己昔日的学生——如今的大不列颠王国的新主君。
——她不再是亚瑟的老师，而是作为王的御用魔法师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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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琳娜被从魔法封印里放出来后，她的动向就被关注她的一切组织给记录在案。
她可是千年以前最为强大的魔法师，如今也是凌驾于众人之上——相当于骑着巨龙在云端驰骋、高不可攀的存在。
那无需魔法阵，也无需吟诵冗长的咒语，仅仅是随心所欲的将自己的愿望付诸于语言、就能够实现一切——这就是千年以前的魔法！
多么强大，又是多么可怕的魔法……！
但是，能将这样仿佛儿戏一样同英灵打得不相上下……被圣杯战争召唤出来、以Ｓｅｒｖａｎｔ御使的英灵们，可是只有同为Ｓｅｒｖａｎｔ的英灵才能互相伤害的可怕存在。——能够将这样的魔法师封印起来，传说当中的薇薇安到底有多强大？
还有……爱因兹贝伦到底为什么能够召唤出两位亚瑟王？！
众人揣测这位肆意胡闹也无人拦得下的魔法师到底想玩儿什么时，她却同前一晚上还互相看不顺眼的英雄王吉尔伽美什一起逛街。
“切，薇薇安那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大贱．货，臭婊．子。”
梅琳娜啃着最古之王给自己付钱的可丽饼，一脸恶心的用古英语骂着那个用自己的性命封印掉自己的薇薇安。
吉尔伽美什对于能够看到梅琳娜在厌恶的表情之下翻滚的其他情绪感到喜悦。
脱掉那一身金光闪闪的只能让人怀疑最古之王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暴发户恶趣味的铠甲，吉尔伽美什的那一身衣服，可比同自己走在一道的梅琳娜身上所穿的那件黑色法师袍要正常多了。
英雄王鄙夷梅琳娜万年不变的衣着品位，梅琳娜啃着可丽饼，一脸得意地回答：“这可是我的学生送给我的啊。”
梅琳娜一辈子就教出来亚瑟王这一个学生。
“真是无聊的趣味。”
“我超喜欢我的亚瑟王有什么不对？”反问完，啃着可丽饼的同时还翻着手上字典的梅琳娜觉得现在这个世界变得可真快，“我真是妒忌参加圣杯战争就可以获得语言万能这一被动技能。”
这两位能够如此心平气和的对话交流，并且还走在一起散步玩儿，全是靠了那个可丽饼的功劳。
梅琳娜在商业街上看到做可丽饼的移动餐车，路都不会走了。
她觉得这个食物光看味道就一定很好。
可是没钱……作为一名高贵的魔法师，梅琳娜从来没有考虑过没钱就要去抢劫这种低俗下流的事情。
她在街上看中什么，从来不付钱，民众都会把东西塞给她这个亚瑟王的御用魔法师怀里。
高洁正直的亚瑟王从不收取这些东西，所以大家都将自己的谢意塞给了他身边的人。
看中什么要付出金钱之外的东西……梅琳娜也没有看中过这些东西，她无需魔法道具之类的外物来遮掩自己光辉卓越的才能。
便在这个时候，傲慢的声线从她的身后响起。
最古之王，可是曾经……如今也认为自己拥有世上一切宝物的有钱佬。
于是掏钱买下了可丽饼，施舍给魔法师的最古之王，心情愉悦的同这位年龄与外表成反比的变态一起逛着大街。
远坂时臣刚刚还在纠结于爱因兹贝伦居然尼玛（要……优……雅……）的召唤出了两个亚瑟王。现在通过自己弟子言峰绮礼的Ａｓｓａｓｓｉｎ那边的情报，得知了前一晚还打得不可开交的英雄王与魔法师如今居然能够如此心平气和——气氛甚至称得上融洽的走在一起……立刻就觉得被关了千年的魔法师与最古之王的思考逻辑和气场完全无法用常理来揣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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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誓向学生效忠的魔法师在宣誓完毕后，就从自己的学生那边得到了一套衣服。
“本来我一成为王后，就想给老师的……可是现在这个情况，就弄得好像是赏赐一样……”
年轻的王者纠结于现在自己与老师之间的身份转变，而相貌娇嫩的老师则一脸愉悦的接过了那件黑色的魔法袍。
魔法袍稍微有些做小了。
“没事没事。”发现只是袖子稍稍短了一些后，梅琳娜满是无所谓的回答，“反正明年就刚刚好了。”
听到这话，年轻的王者一瞬间在那俊美的脸上闪过地欲言又止的表情，让卫宫切嗣心中的悲剧之情越发的浓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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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边厢，曾经宣誓要一生一世效忠与亚瑟王的魔法师，正与最古之王谈论起了自己的过去。
她浑不在意抖落自己过去发生过的事情。
“不，或许这个时空是如此说法，可是在我那边，兰斯洛特拐带王后绝非出于两人互相爱慕的偷情。只是格尼薇儿单恋这位第一骑士罢了。”
“是我让兰斯洛特听到我和格尼薇儿两个人密谋的对话的。”
“那个时候你没看到，兰斯洛特的表情真是超级精彩！我超爱这种看到理想中的美好人物形象崩坏后的绝望表情了！”
吉尔伽美什表示能够理解这种感觉。不过他表示梅琳娜将自己也作为棋子真是愚蠢的行为。
“游戏的话，如果全部掌握在手中而不亲自涉足搀和一脚，不把自己当初制定下的游戏规则毁得一塌糊涂、得到胜利的同时还能够看到参与游戏的其他玩家发现自己被骗或者没有发现被骗时的各种表情……那该多没意思啊。”
“真是没有想到，在这个无药可救的丑陋世界里，居然还能得到你这样的答案。”
“英雄王，我们差的可不是一个时代这么简单。”
梅琳娜将自己手上吃剩下的一点点可丽饼附上了一点魔法，精准无比的丢到了垃圾桶里后，一脸的心满意足。
“你是苏美尔王朝的王，你的叙事诗至今仍然是最古老的存在……”梅琳娜的脸上露出了残酷的笑意，“可你已经死了几千年了。”
该怎么说呢……即将被征服王伊斯坎达尔附加一个“金皮卡”花名的英雄王，他的表情变得超级的……让梅琳娜感到愉悦。
“这就是圣杯战争和世界运作的巧妙之处了。薇薇安那个贱．货想要我付出一半的寿命来解开封印，我偏不。封印里的时间静止，可思维却不会一起凝固。这多棒啊。我可以在脑子里长长久久地回忆着我的亚瑟王发现了我的真相后，在一剑捅穿我时那脸上的悲痛莫名的表情……每次一想起来，我就愉悦的不得了。高洁正直的王亲手杀死自己的恩师……就算他的老师犯下了什么错误，可他这样做也只会让自己以后的人生背负沉痛地悲剧罢了。”
“你在宣誓之后，就不再是他的老师了。”
“这就是我的亚瑟王的让我心喜之处。”梅琳娜捧着胸口，一脸得意，“即便我说了在宣誓之后不必将我当成老师看待，可是我对他的十几年教育显然成功到让他绝对无法放弃这一点。”
魔法师完全不知道自己这种极力的推崇，让金皮卡对于那位亚瑟王有了极深的好奇。
而两位……两位同样高洁正直的骑士王……金皮卡觉得来到这个丑恶到甚至有些独特的世界上来真是不错。
显然，梅琳娜也是这样觉得的。
找最古之王要了钱，去再卖了一个可丽饼后，她边啃可丽饼边同身旁的王者炫耀着自己的学生。
“我的亚瑟王啊……可不能被人评论“王尽善尽美……可却不懂人心”这种简直就是世界恶意的说法呢。我来背负一切糟糕的名声就好了，将一切的恶意与一切的指责全部我来承担下来好了。反正作为侍奉国王的魔法师，不需要什么好名声。真正需要能够让民众信服，让民众誓死追随，让诗人传扬世界那高洁正直公正的完美名声的人，只有亚瑟王就够了。”
“格尼薇儿不能死，可我也绝不会让一个不爱我的亚瑟王的女人待在王后的位置上。同我的亚瑟王比起来，牺牲掉一个兰斯洛特有什么关系？”
总结：“长势喜人的杂草与普通的杂草，在我眼里完全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金光闪闪的英雄王听到吃着可丽饼满不在乎地叙述完毕上面的那段话后，打开了“让所有人都不爽”的技能，他说完了自己想说的那句话，梅琳娜听完后就笑了起来。
即便英雄王那恶俗的爆发户形象足够令人印象深刻，而闪瞎狗眼的感觉也不是想忘就可以随便忘掉，可他在那暴发户形象之下，有着一个肆意玩弄自己所拥有的一切并觉得理所当然的灵魂。
话说英灵有灵魂这玩儿意吗？
“英雄王……吉尔伽美什。你如今别说得到肉．体活在世上了，也不是英灵座本体下来，仅仅是个分．身……还真是大言不惭呢。”
“那么，梅琳娜你是怎么想的呢？”吉尔伽美什扬眉笑了起来。
最古之王，他的容貌将黄金的光辉都压了下去。
连黄金都无法掩盖的美丽容貌上，露出了期待的恶意笑容。
梅琳娜向他弯下了腰。行了一个魔法师觐见自己的亚瑟王时标准的礼节。
“我所侍奉的，将会是世界上最高的王者。”
最古之王愉悦地笑了起来。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梅林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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