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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入 梦 ...

  •   朦胧间隐约觉得像是过了几个世纪那么久,耳畔有一丝温柔的声音飘了过来,“格格,您醒了?”然而周公好像特舍不得我似的,又叫着我一同神游太虚般继续沉睡着,一片迷蒙。

      “这是什么味儿啊……”我使劲嗅嗅,真好闻,好像甜甜糯糯的,滑滑的真……好吃??我觉得嘴里有东西,不自觉地咂巴了一下,竟然真的甜甜的!难不成是我昏倒了,莉亚他们给我灌蜂蜜水么?亏我还想那样吓唬她呢,哎呀还是先起来感激一下吧。

      就在我拼命和像被强力胶粘住一样的眼皮作斗争时,突然传来一声宏亮的嗓音,震得耳朵一阵乱嗡——

      “格格醒了吗?”

      “回王爷,格格已微醒,刚才喂了些奶茶,已然能吃下去了。”

      “下去吧,这里有我。传额尔德木图。”

      咳、咳,这这……难不成我是被绑架了?还、还“王爷”?看来八成是离北京挺远的,这口音。唉呀妈妈咪呀,我想回家!

      正在大脑内部因为严重混乱而一时忘记与眼皮斗争的当儿,一只宽厚粗糙的大手抚上了我额头,温温的,可我还是咧了咧嘴,说其粗糙是因为这手上的茧子可真是不敢恭维呀!连我自个儿都纳闷了,你说都嘛时候了还有“王爷”这种东东啊,不能是黑山寨之类的吧……吓!

      不过混乱归混乱,我这好歹受过近二十年教育的大脑还是做出了决定——就一直闭着眼吧,反正刚才那女的也没说我醒了不是吗?还是那句话:以不变,应万变!只要别对我加以迫害什么的,你们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吧。(原来“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是这种感觉T-T!隐约传来莉亚的声音“你这叫死猪不怕开水烫……”)

      正忍住在想揍人与不揍之间徘徊时,听到一阵脚步声传来,吓得我赶快秉住了呼吸。

      “臣额尔德木图参见王爷!”这个声音很亮,但不吵,8错。

      “嗯,起来吧,”又是那个能把耳朵震痛的声音,(底气足也不用这么大声吧)“来看看我的其其格,是否好些了?”

      “是。”

      这会儿觉得眼前有人影晃动,但也不敢睁眼看,任凭那人摸了摸额头,又拿过一只手掩着好像在诊脉。(记得以前测量过自己脉搏好像就是这么个按法,当时还抓着莉亚的手学电视剧里的样说有喜脉,结果被那丫头好一顿打)正狂憋气怕笑出来的时候,觉得手心一热,暮地呆住。

      只听见那人说到:“王爷放心,格格已无大碍,只要安心静养很快就能如常。”

      “嗯,好,”那个宏亮的声音似乎很欣慰,“你也下去好好休息吧,格格生病期间你也辛苦了。”

      “王爷过誉了,臣仅为尽责。臣告退。”

      可能是因为听觉神经过度紧张了,脑袋竟然罢工迷糊了起来。唉呀算了算了,管他呢我先睡醒再说。

      又是不知道过了多久,美美睡了一觉的我只觉得突然间神清气爽,心想这么久没睡得像这样踏实了,干脆就叫上莉亚伟锦他们一起去逛科技城,听说那最近又有恐龙展了……正兴奋ing ,揉揉眼睛刚想起,就觉得有点不对——

      我的手?恩?怎么这么小一只?我瞅着这个握着的小小拳头,一阵阵发晕,难道我成了侏儒?不要吧……赶快坐起来一瞧,呵,原来是整个缩水了,就像个小孩子。再打眼望望四周,除了空气里飘来的奶香让我满意之外,什么奇怪的东西都没有,这就像在露营时候的帐篷里一样,不过这个帐篷要大得多,周围一些橱橱柜柜的不看也罢,正中间的桌子铺着像毯子一样的桌布,上面还有一碗冒着袅袅热气的东西,貌似那股唯一让我满意的奶香就是从那里发出来的。

      醒来只觉得饥肠辘辘,反正都缩小了,要哭也得吃饱了才有劲吧,我这一边想着的功夫,就已经小心翼翼连拖带蹭地到桌边了,刚想伸手去拿碗,一个人影从帐篷外面闪了进来,接着“哐啷”一声那影子连哭带喊一下奔到我面前——

      “格格,你怎么下床了??!!”

      看着这张陌生但秀气的脸庞,我也一下呆住了,几百个想法在脑子里乱转——你说我是先敲昏她还是现在拔腿就跑呢,我要是跑了她会不会大喊,算了反正他们都是一伙的。问题是我到底用什么敲她呢,这碗儿呢还是门口地上的盆儿?

      那被我一直在想怎么敲的脑袋在我眼前晃呀晃的,我实在晕了,就说了让我直到现在也沾沾自喜不愧为沉着应变机智勇敢的两个字:“我饿。”

      接下来的一切更是让我摸不着头脑,但也不算坏,那个幸好没被我敲的人出去了一会儿,接着就有好饭好菜不断往这来,我想也不想双手并用的狼吞虎咽,也不管这是霸王餐还是鸿门宴,反正都前胸贴后背了死就死吧,那也总得吃饱了再死。

      可偏在我吃得正忙的时候那个温柔的声音又冒了出来:“奴婢已经让人去送信了,可王爷最快也得等到明天才能赶回来,格格您慢着点……”她好像欲言又止,转身走开了。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继续着我的大嚼大咽,只觉得脑袋里一片空白,而此刻吃东西就是填补空白的最好方法,进而随着眼前盘子的慢慢空白我的眼前也逐渐恢复了色彩。

      好不容易心满意足的摸摸肚子,正打算用袖子抹嘴,一块手帕递了过来。“谢……”那个谢字还在喉咙口,脑子这么多天空白、肚子又被极饿急填的后遗症终于出现了,对于突然出现在面前的这个人我没有了任何反应,甚至思想都已停滞不前,就只能那么呆呆的望着他,好像第一次去庙里头见到菩萨。

      这是怎样的一个人啊!他逆光而立,刺眼的光芒射在他忻长的身上竟然也温柔了起来,只是淡淡地贴了轮廓,却越发显得他那剪裁合身的宝蓝长袍熠熠生辉。腰间的带子上绣了好像什么叶子的图案,很是特别。有些发亮的玉珠圆顶帽下,是一张因年轻而略显稚气的英俊脸庞,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睛仿佛正化作暖暖月光般照在我身上——

      是的,就是那像月亮一样静谧,却又如三月暖阳般温热的目光,和那微微上翘的嘴角一起传递过来的是夹杂着关切、心疼、包容、理解、宠爱和一点点取笑。然而此刻这个突然出现的人和久已让我惊慌失措却无从下手的感觉一起袭来,瞬间只觉得我现在似乎什么都不能想,也什么都想不了,就像眼睁睁看着一小块蛋糕正一点一点地沉溺在一大杯牛奶里面。而我此刻就是这一小块蛋糕,和他正互相交织相溶着,全身逐渐变软却任凭自己沉溺其中。

      我们就这么定定的对视着,没有钟表的滴答声,没有呼吸和心跳,只有缕缕微风悄悄透过帘缝抚过他的衣襟,再轻飘到我的脸旁驻下,隐约氲着丝青草芬芳。

      直到他笑着摇头走过来帮我擦净了手,把我抱起放回床上,我还依旧是怔怔呆呆的看着他,只是当他的手碰触到我的手那一刻,觉得有一种熟悉的感觉若隐若现。他扶着我躺好,又把薄被仔细掖好,张了张口刚想说什么——

      “奴婢给格格请安,格格吉祥。给额大人请安。王爷有口信给大人,还请大人速速前去。”

      “知道了,你们好好照顾格格。”他又转身小声道,“我晚点再来看你。”便只留下了消失在帐口的匆匆背影,和躺在床上半张着嘴愣住的我。

      眼瞅着梦境消失我气不打一处来,刚想发作却猛然记起我好像是肉票,然而低头看看自己这小不溜秋的身子却又觉得想哭又想笑,毫无头绪乱七八糟心里拼命想着冷静冷静再深呼吸的时候,突然瞥见那个打扰我好梦的丫头正抻着脖子满脸恐惧外加担忧的看着我,好像那意思是我要再这样自怨自艾下去她就要来个割腕抹脖子什么的。

      我心里长叹一声罢了,既然想不明白那就问个明白,好歹撕票了也死得明白不是!阿弥陀佛,请原谅我老是死呀死呀的,可是天大地大,就一个小小的我不明不白的离开熟悉的环境,在见不到爸爸妈妈狐朋狗友又可能有坏人威胁的情况下,能想到最惨的事恐怕也就一个“死”而已……可是不要啊,本小姐虽然不是倾国倾城但也好歹是青春年华,不能眼看着祖国的花朵就这样凋谢了吧T-T!上帝呀!佛祖呀!毛爷爷呀!

      心意已决,连刚才那样的白马王子都见过了我还有何惧也。于是我小心翼翼但也还算是没有颤抖的问道:“我这是在哪儿呢?”

      我第一次见到一个快要自杀的人像突然中了彩票一样死灰复燃起来,她突然雀跃着:“格格吓死奴婢了,还以为奴婢服侍不周惹主子生气了……”还未说完她却一愣,又嗵地一声跪下道,“奴婢知错,请格格恕奴婢无礼!”

      我好奇的看着这个又笑又跪的人,心想,你们这是存心要让我进疯人院吗?又这又那的到底唱得是哪出?任凭再强壮的心脏也收不起这番折腾呀!不过好歹我总算知道了一件事,看来她挺怕我。那么起码不用担心会死。既然我不知道现在一切到底是为什么,那就让她来告诉我好了。于是我清清嗓子,胆子呼的一下也大了,提高了声音说:“我这是在哪儿?你是谁?你知道我是谁么?”

      “回主子话,您这会儿是在塞罕坝,您是达尔罕亲王和塔之女,心玥格格。奴婢名叫特沐尔,负责照顾您的日常起居。”

      呃?我是格格?难道,难道我真的进行了时空之旅么?想到这里,心底泛起一丝欣喜,但转瞬又被更大的悲伤吞没了——这意味着,我见不再是我,至少不再是原来的简月心了,而我的爸爸妈妈家人朋友今生恐怕再也不能相见……想到莉亚他们还在焦急地寻找我,家里人也一定急得要命,而我此刻虽然好端端的坐在这里,但却就连一个电话也不能打给他们。越想越是伤心,忍不住就嚎啕起来,反正也不认识谁,大哭一场又何妨!

      “格格,您哪不舒服?……格格您别哭呀,求求您了格格,您这是想要奴婢的命吗?”特沐尔吓得不住的磕头,外面几个侍卫听见响动慌忙冲进帐来,一见这情景也都跟着跪了下来。我哪里管得了这些,自顾自的哭得起劲,又想到我连大学都不能毕业了,那以后的考研、出国留学、环游世界不更是做梦了?还以为能坐在塞纳河畔喝咖啡呢!“哇……”想到这更是开了水闸,那眼泪是哗哗地流呀。

      “你们谁惹格格生气了?”抽噎中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连忙透过指缝使劲瞅了瞅。但只这一眼立刻就让我止住了哭——原来那个“王子”不是我的幻觉呀!

      又是一块手帕凑了过来,轻轻拭去了我脸上的泪水,“王子”一撩衣襟坐在了床边,对着趴在地上正发抖的特沐尔说:“先去给格格准备洗脸水和热茶,过会儿再治你们的罪!都起来吧。”

      “是、是,奴婢这就去……”“是,大人。”

      一阵忙乱脚步声过后,屋里又安静了下来。我这才把注意力完完全全集中在离我咫尺之遥的“王子”身上。

      “是不是哪不舒服?”一只手温柔地抚上了我的额头,温温的。

      我只是愣愣的看着他,眼也不眨。

      “哦……”他竟然摇头苦笑了起来,微微上翘的嘴角弧如弯月,“你是博尔济吉特•心玥格格,达尔罕亲王和塔的小女儿。我叫额尔德木图,和你一起长大,现在负责医治你。别怕,你的失忆症虽然时断时续,但总算比以前好了很多,相信很快就能复原了。”

      这些话他一定是说过很多遍了,连草稿也不打——我暗自吐了吐舌头,当我是小孩儿呐。不过这也好,拜这位有“失忆症”的格格所赐,我倒可以正大光明的“什么都不认识、什么也不记得”了。想到这儿正有点儿高兴,可抬头却正碰上一道充满担忧甚至是自责的目光。

      “请相信我,我一定会治好你。”

      手心传来了熟悉的温热。我心里不禁一怔,一个可怕的念头浮现——难道这个心玥格格的失忆症与他有关?那我现在会不会有危险?越想越害怕,自己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周围是敌是友还难以分辨岂能大意……仅存的一点警觉告诉我,还是先想想清楚再说。

      “我累了,你先下去吧,告诉他们我没叫谁也不许进来。”说完我转身躺下,闭紧眼睛,脑海里一片混沌。

      “是,格格。臣告退。”他的声音有些哑,黯黯地脚步声渐渐远去。

      在床上辗转反侧,一点睡意也没有。也不知道是不是变小了的缘故,觉得只要多想一点事情脑袋似乎就要炸掉,连胸口也闷的要紧,好像一根紧绷的弹簧因为受力过大马上就要断掉一样。“啊——”我大喊一声,索性把被子掀了,管他呢!想不通就不想,何必自寻烦恼。我这人有个优点就是心里没大事儿,有点儿烦恼转眼就忘了,继续该干嘛干嘛,也许是神经比较粗。这会没要想的了,倒觉得浑身不自在起来,可能是在床上躺得久了,四肢发麻。不如——

      “来人呀!”

      “格格,有何吩咐?”特沐尔从帐外一头栽了进来,踉踉跄跄的跪了道。

      “给我拿衣服来,我要出去走走。”

      “格格,这可不行,您的病还没好……”她急得直咬嘴唇。

      “你想造反吗?快去!我说我要出去走走!”虽然有点同情她,可谁让我自己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呢。不过好歹是我胜利了,她乖乖的给我穿衣、梳洗起来。

      “我几岁了你知道吗?”趁她给我梳头的当儿,我问道。

      “回格格,您今年八岁。”

      八岁?我乐了,那就再当一回小孩子吧!

      一掀帐帘儿,刺眼的阳光毫不留情的就乍了我一下。可等我使劲眯眼适应过之后,整个人都僵在那里了。

  • 作者有话要说:  美丽的科尔沁,丰草水美的大草原,这里展开的爱情故事,可不比深宫大院逊色。
    相信等待着我的,会是更加精彩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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