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旧时光》翩章

27、Chapter 26

　　又到了一年冬天的开始，纪嘉珩的生日也到了。纪家并没有举行很盛大的宴会，只是邀请了安晓一家前来做客。
　　安晓的父母一直不知道任何与夏澈有关的事情，对于乔夏和纪嘉珩的事情倒是有所耳闻。

　　女儿和纪嘉珩在一起，开始的时候他们也是反对的。
　　可是纪嘉珩各个地方都让他们满意，最后只好答应下来。

　　这次他们到纪家，除了庆生，还有就是为了安晓与纪嘉珩的婚事。安家觉得两个人在一起四年，加之大学毕业工作已有一年，该是结婚的时候了。
　　刚听到这个消息的纪父纪母还是微微愣了一下，没有立马答应。

　　他们想到了四年前儿子告知自己已有女朋友的时候，脸上硬撑出来的笑容。
　　他们知道纪嘉珩并不快乐，所谓的女友或许是安慰父母的一种方式。

　　可是，乔夏就像他心中的疤，他们不敢揭也不能揭。
　　当时的纪父纪母面对儿子，只好说：“只要你不辜负这个女孩子就好了。”

　　倒是安晓这时候出来黏住了父母，说自己还不想结婚，才圆了场。
　　可是没过多久，他们又把话题扯到了这里。

　　纪嘉珩送来了水果，对着安家的长辈说道：“请伯父伯母放心，我和安晓自有打算的。”
　　这句话就像一剂强心针，打入了安家父母的心里。

　　*****

　　大一开学的时候，纪嘉珩因为受伤，只能参加第二年的军训。
　　夏末时节还是十分炎热，他在体育馆旁的树荫下，捧着一本书。

　　他时不时看向远处的宁远和安晓，那时所有的新生都顶着烈阳训练。
　　是高考结束的那天，乔夏、杜若、宁远和自己说好了一起北上的想法，他们假设了无数的可能，可是最后他们三个都早已到场，唯有乔夏缺席。

　　纪嘉珩学习优异，面容上乘，因而在大一很受欢迎。
　　会有很多女生递来情书，每到这个时候，他都会想起初中时的乔夏，那种张扬的表白。

　　但是同那个时候一样，他都拒绝了。
　　因为没有办法忘了一个人，也因为没有办法不爱一个人所以即使这等待漫长没了尽头，她也不想停止，更不愿意多一个人参与这场留有悬念的结局。

　　大学的时候大多都是他和宁远在一起，有时候安晓也会过来转转。
　　绯闻便由此传开，说纪嘉珩与宁远共同喜欢安晓。

　　宁远当场就否认了，说自己的女友在另一所学校，有一次聚会的时候把杜若带来，大家这才相信。
　　纪嘉珩并没有做出回应，这件事事后来也就不了了之了。

　　大二军训的时候，安晓和宁远总是来看纪嘉珩。
　　后来宁远总是和杜若在一起，就只有安晓一个人前来了。

　　纪嘉珩很感激有这样一个朋友，他们爱的人都不知所踪，也或许都死了。但彼此相依偎取暖，也不失为一种方法。
　　军训结束之后，这两个人就在一起了，不过是有名无实的在一起。

　　也许这样真的会好一些，来追安晓或是纪嘉珩的人少了很多以至于没有，很多无趣的谣言都不攻自破。原本担心自己的父母亲，也终于舒展了眉头。
　　除了自己没有得到真正的开心以外，又有什么是不满意的呢？

　　*****

　　纪嘉珩没有开车，下午送走了安晓他们，自己走在街道上。天已经凉了许多，风吹过都有了一丝凉意。他把手兜进了口袋，低着头默默地行走着。
　　路过了一中，他停在了校门口。

　　那时正好是放学时间，纪嘉珩就停下了脚步，看着这些学生来来往往。有女生在一起的，有情侣手拉手的，还有好哥们勾肩搭背的。
　　他不知不觉地扬起了嘴角，淡淡地笑了。

　　等到人都散去的时候，他和门卫打了声招呼进了学校。百名榜上都是不知道的人名，只能在历届的高考百名榜上看到自己。
　　那是一中的传统，在公告栏的后面，有成排的百名榜，以此纪念一中的高考优秀学生。他找了一会儿，终于找到了他们这一届的。

　　红色的喜榜，上面乔夏与纪嘉珩的名字紧紧相依，他用手抚过那两个字。
　　在这校园里，他觉得她就在身边一样。

　　离开的时候，他避开了一条路。
　　那个地方，他再也不愿意去第二次。

　　后来他听别人说了那天晚上后来的事情，在他晕倒后，警察就下了车。周强一伙有的当场击毙，有的被抓去受审。
　　最后所有的□□，在那几天被悉数剿杀。

　　他大概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听父母说乔夏被接走的那天晚上，来人带了话说了声抱歉，说自己的家事让纪家受到了连累。
　　可是纪嘉珩想到的是，自己居然连心爱的人都保护不了。

　　*****

　　回到家的时候，纪父找了纪嘉珩谈了安晓和他的事情，纪嘉珩心情不是很好，草草说了两句就回了房间。
　　打开电脑，宁远和杜若发来了二人蜜月时的照片，并且附上了生日祝福。

　　纪嘉珩看着这两个人，觉得如果能和乔夏这样该有多好。
　　他的眼里含有了羡慕的成分，或许是太过感伤，原本好些的心情又有些低落了。

　　冬天里下了第一场雪的时候，纪嘉珩去了一趟A市。除了去谈生意以外，他还想要去问对方一个问题。
　　顾皓辰坐在那里有一段时间，才看到纪嘉珩。

　　两个商业界的领头人物坐在一起，所谈论的话题却与事业毫无关系。
　　他们只是在讨论一个很简单的话题——等待。

　　他记得在顾皓辰的婚礼上，乔夏玩笑似的话语。
　　他想知道之前的顾皓辰，是不是和自己的心境一样。他想知道这场等待，如果以不好的结局收场，自己该如何继续未来。

　　“如果不是她姐姐，我估计会背上一切与她有关的东西去丽江。
　　“很疯狂吧，可是我连机票都买好了。”
　　“如果不是这场纷争没有结束，或许我就真的离开了。”
　　顾皓辰说起了他的往事，纪嘉珩能听出幸福的滋味。

　　“我曾经是有梦的孩子，可是父母剥夺了我的梦。”
　　“我和她在丽江遇见，她说要替我圆了这场梦。”
　　“经年重逢，她的继母从中阻碍，我们还是在一起了。”
　　“那场车祸……那一个月，我觉得是人生中最黑暗的时刻。”
　　“但是我很庆幸，没有去丽江。”

　　最后顾皓辰起身拍了拍纪嘉珩的肩，说儿子放学了自己去接，先离开了。
　　现在的顾皓辰已经是一个孩子的父亲，也愈发有着成熟男子的魅力，拍向他肩上的右手无名指上戒指璀璨在纪嘉珩的眼里。

　　纪嘉珩想起了那时婚礼上的乔夏，她一袭白衣，缓缓向他走来。
　　他拉着她的手坐下，在那场豪华的婚礼中，他说他会等下去。
　　从病房中跑出的那一刻，从把自己笼罩的那一刻，从无数个夜梦中惊醒的那一刻，他都坚定地告诉自己，等下去。

　　他自己需要很多很多的勇气，而Alex和顾皓辰的故事，让纪嘉珩的内心更加坚定。
　　等到所有的勇气汇聚成汪洋漫溯心怀，哪怕结果残酷，他也会很好地活下去。

作者有话说

　　可怜的纪嘉珩……摸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