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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又见白雀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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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雀书院铁面夫子的称号从来不是浪得虚名的,这不光光是因为乔仲诺脸上的可怖面具,更多的是指乔仲诺的铁腕教育政策,凡是见识过的人莫不退避三舍,但是一旦适应,那前途就不可限量了,可以说,从铁面夫子这里毕业的,全是新鲜活泛的人才啊!
只是不知道,当了帝师的铁面夫子是否还会保持铁腕本色呢?据称,有人专门就此事在凤都最大的赌场里摆设了赌局,认为会改变的人居然占了压倒性的比例,快达到1000赔1了……
崇文书院内,行过拜师礼的太子李灏开始了他全新的学习生活,三位新选西席来自民间,教习方式、教习理念自然和宫廷内先前的西席大不相同。马凌善骑射武艺,是太子李灏的武艺之师,但是由于马凌不善言辞,太子又性情冷淡,武艺课常常上得寂静无声,寒气十足;洛扬倒是有点话,只可惜为人腼腆害羞,一说话就习惯性脸红,又是个没脾气的好好先生,一上书画琴棋课就老挨太子白眼,看不起他没男子汉气概;最糟糕的是铁面夫子乔仲诺,那些与世俗相悖的理论和前无古人的知识简直是在颠覆太子的世界观,两人谁也不让谁,一上课就似冰火对峙一般,杀气重重啊……
本以为是太子自己选出来的“东宫三师”,必然会相处和谐,没想到会出现如此局面,弄得国主很是费解,头疼不已。
“太子殿下,虽然您的《高山流水》没有出现差错,但是仍不到位,请……再……奏一遍……”尾音在某人冰冷的注视下呈七十度下滑,直至消失,洛扬光洁的额头上有一滴冷汗慢慢滑落:唉,又被瞪了……
“是这样的……”洛扬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继续说,“曲子最重要的灵魂是奏曲人的情感,《高山流水》是给至交的,所以请太子殿下加入对友人的情感再奏一次。”呼~说完了。
“我没有朋友。”李灏“刷”地从琴位上站起来,黑着脸直接宣布下课,珍贵的古琴被带倒,摔落在地,混着琴音发出震耳的声响。
“真是任性啊!这个样子,有朋友也吓跑了吧!”从书馆取完书经过的乔仲诺恰巧看到了这一幕,忍不住停下了脚步。
漆黑的眸子注视着一脸讽刺的乔仲诺,已经没有了方才的激动,又恢复成了一潭死寂的深渊:“一个帝王,不需要朋友。”每一个字都仿佛是携卷着冰刃的狂风,令人不禁打颤。说完李灏一掀袍子离开了琴室。
“仲诺~”洛扬一见偶像就什么都不顾了,太子李灏也要靠边站,屁颠屁颠地跑到乔仲诺身边,帮他分担手里厚重的书籍,“没吓着你吧,太子就是这样,但是没坏心的,虽然会瞪人,可是从来没动过手伤人,习惯就好啦。”
乔仲诺看看一脸“仲诺不怕怕哦”的洛扬无语地望了一下天,什么叫没心没肺啊?!这就是啊!!
东宫三师每隔六天有一天假期,平日居住在崇文馆为他们安排的独立教师宿舍里,到了假期,则可以自行安排,不受干扰。离开白雀书院已有月余,也不知道那个懒散的院长和一众夫子、学子过得如何,乔仲诺趁着放假,简单收拾了一下准备回趟书院。
白雀书院位于凤都城南郊区的白雀山上,离崇文馆有好长一段距离,乔仲诺起了个大早,却没有急急地回书院,而是跑到盛德糕点坊买了好些糕点,又去满江楼打了两壶桂花米酒,然后去竹林茶庄选了几色新产的茶叶,这才策马慢悠悠地往白雀书院去。
“呃!铁面夫子……哦,不是不是,是太子太师回来了!”刚下课的一个学子使劲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地大喊着招呼其他人。
“真的耶!!!哇啊啊啊啊~夫子~我们想你了!!”吓啊!哭了?!
“呜呜呜呜呜,夫子真得回来看我们了!!夫子还记得我们!呜呜呜”又不是失忆了,怎么会忘记啊?
于是,不出片刻,曾经的铁面夫子,现在的太子太师就被白雀书院的一众学子团团围住,哭声震天,一倾思念……以前那些老跟他作对的家伙都到哪里去了呢?
头一次觉得,其实这些学生还是蛮可爱的么。
“男儿有泪不轻弹,既然那么想我,我回来就该高兴点。”
“恩恩恩”一听夫子发话,赶紧把眼泪抹掉,丑丑地全笑了。
“来,把糕点分了吧。”乔仲诺把手里的糕点递给学子们,“我先去看看其他夫子,一会儿再回来。”
等到乔仲诺来到书院的花园,已经是一个时辰后的事情了。桃花已经谢了,桃叶郁郁葱葱,让园子多了一丝凉意,幸好,其他的花开得正盛,倒也不显寂寞。伯修经常看书的躺椅上只有一卷薄薄的《学记》,这个点该是在这儿的呀,怪了。
乔仲诺在园子里四下寻找,不知不觉走到了酒窖,只见酒窖大门开着,呵!该不会是乔伯修同志醉死在酒缸里了吧……
乔仲诺怀着准备给一代美男收尸的心情小心地走入酒窖。
“吓啊!”
“呃!”
“这是干嘛?”
“你回来了!”酒窖里幽幽的烛光下,人称白玉院长的乔伯修挽着袖子,束着衣摆,身上、脸上脏脏的,似乎在……酿酒?!
“……恩,回来……了,你不会是在……酿酒吧?”乔仲诺瞪大眼睛,问道。
“带着个铁面具不累吗?”乔伯修笑着反问,径自伸手摘下乔仲诺脸上的面具,露出底下清丽的容颜,正是那日与乔伯修比试的碧衣女子,那个三年前据说从未来穿越而来,有着各种奇怪想法的女子。
“指着它活呢。”乔仲诺扣扣面具上的变声器。
“也是,真是你的‘铁’饭碗。”乔伯修拿她的铁面具打趣,边转过身将土盖在新埋入的酒缸上,“你不在,我就自己把桃花酿做好了,不然明年可没酒喝了。”
“噗……哈哈哈哈哈,我们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院长也有为了几壶酒折腰的时候呀!难得难得!”要知道,三年来可都是她和几个小童前后服侍着,对外说她是什么失散多年的弟弟,其实就是捡来给他当免费长工的。
“好了,别笑了,出去聊会儿吧。”乔伯修倒也不急不恼,心情好得很,拍拍手上的土,对着乔仲诺做了个请的手势。
“……咳”乔仲诺的笑声忽然卡在了喉咙里,转身飞奔出酒窖,就近找一个水缸。
酒窖里,白玉院长乔伯修乐呵呵,慢悠悠地锁上门,往内院走。
“乔伯修你个白玉猪!!!!!!居然敢把土抹我一脸!!!老娘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