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红冷》梦卿翎泽

18、第18章

　　魏公公喜笑颜开，忙点头哈腰地退了下去。
　　“你想干什么？”沉默许久的烨泺忽然用传心术同曼惜说话。
　　曼惜看他，也用传心术对他道：“有句话叫‘酒后吐真言’。”
　　烨泺耸肩，摇头。
　　曼惜弄醒皇帝，轻轻道：“皇上，您可还记得秦阳？”
　　皇帝虽然还带着些微醺的醉意，却已然清明了许多。“暮秋，为何忽然提起他？”
　　“暮秋一直有一事不明。”
　　“哦？何事？”皇帝挑眉。
　　“当初皇上赐死秦阳是以他谋害暮秋的罪名，可暮秋不解为何他会选择在暮秋的地方用暮秋的剑来刺杀我？”曼惜定定的看着皇帝。
　　“哦？你要问的就是这个？”皇帝眯起眼，一把拽过曼惜，“暮秋……你会不明白？你应该是最清楚这件事的人了吧！”
　　“！”曼惜一惊。皇帝他知道秦阳是被陷害的？！他咬唇：“那……皇上为何……”
　　皇帝用指封住曼惜的唇：“暮秋，这不是你该问的。”他顿了一下，“不过……说说倒也无妨。”
　　皇帝起身仰望碧空，那颜色干净的不染一丝杂质。“你可知道秦阳闯入明德殿一事？”
　　曼惜点头，秦阳已于昨夜同自己与烨泺说过。
　　“明德殿是朕处理政务的要地，内含诸多军事与政治机密，向来不容后宫进入。那日当朕见到秦阳时虽是震怒，却也并非未仔细想过。秦阳一向胆小，怎可能闯入此等要地，细细想来定是有人要害他。所以朕放了他。”皇帝顿了顿，“不过那害他之人隐藏得极好，朕一时倒也找不出。”
　　“……”曼惜不语。
　　“可后来朕思来想去，还是不能容秦阳于世。不论秦阳是有意还是无意，他终究进入了明德殿，朕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朕决不允许有不利于江山的因素存在！但朕当日已经饶过了他，君无戏言，怎可再抓他来治罪？正巧你做了这样一场刺杀戏，那朕杀秦阳也就理所当然了……”皇帝悠悠道，虽是醉着，却冷静得可怕！
　　曼惜皱眉，心底冷笑：“果然最是无情帝王家。”
　　“暮秋”皇帝再度开口，“朕平日里政务繁忙，根本无心管后宫的这些勾心斗角，只要没有不利于朕的江山，尔等斗得天翻地覆朕也不会管。但是！你记住了！只要有人试图干扰朝政，朕绝不会怜香惜玉！”他猛地扣住曼惜的脖子，“你们这些人于朕来说，不过是一些让朕在休息时消遣的玩物，朕感兴趣可以把你捧上天，不感兴趣了……”
　　“便只能凄灯孤影，日日思君不见君。”曼惜接过话。
　　“暮秋……你变聪明了。”皇帝笑着把脸凑近曼惜的脸，作势要吻他。
　　曼惜的眸子在瞬间变作黝黑，只见皇帝神情一滞，便倒在栏杆上。
　　“事情……居然是这样……”烨泺叹息。
　　“在皇帝的心里没有一切能够代替江山，这到底是好还是不好……”曼惜扶额，“昨日听了秦阳的话我便奇怪，他说皇帝对他心存芥蒂，所以才会信了暮秋杀了他。可皇帝是何等聪明之人，就是再糊涂，也断不会如此妄下结论。只是秦阳之所以死，终究还是暮秋的陷害。”
　　“呵呵呵……”曼惜忽然低笑，“知道了皇帝的忌讳呢……”
　　烨泺看他：“从刚才起就神秘兮兮的，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曼惜眯起眸子，笑得狡猾：“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你不是要借刀杀人么？”
　　“正是。”
　　“我扮成暮秋，这一是为办事方便，其二便是想知道秦阳被赐死的真相。既然真相已明，那好戏便要上演了。”曼惜娇笑，三分调皮，七分妖媚。
　　烨泺看着曼惜此时那张暮秋的面庞：“曼惜，江山和美人，君王真的从来只爱江山不爱美人吗？”
　　曼惜沉默了一会儿：“或许会有爱江山更爱美人吧，但……我从来不信。”
　　“唔……”曼惜打了个呵欠，“我有点累了。”他看了倒在那里的皇帝一眼：“烨泺，我们把他送回去后去歇一下吧，这几日都没有好好休息呢。”
　　“好啊！”烨泺很是赞同。

　　次日一早，曼惜早早的起了身，坐到桌前梳妆打扮。玉簪拢发，腰佩流苏，一袭锦缎白袍。他神清气爽，红唇皓齿，好一个翩翩佳公子。
　　“曼惜，为什么你睡床，我却要睡在外面的榻上？”烨泺不满的进屋，嘟着嘴，气鼓鼓的用只有曼惜才能听得到的声音道。
　　曼惜轻笑，美眸一眨，挥退了房内的宫女。
　　“因为我现在是暮秋啊！”曼惜坏笑，不像是彼岸花，倒像是只狐狸。“而且有没有人看得到你，有什么关系。”
　　烨泺看着曼惜难得的顽皮模样也笑了起来。他这个人啊，虽说脾气捉摸不定，但他知道他是一个很善良的人。
　　曼惜拾起画眉的笔，对着铜镜细细描绘。
　　“打扮这么漂亮做甚？难不成你还要去勾引那皇帝？”烨泺闲闲地问。
　　曼惜停下手中的笔，略略挑眉，凤眸微眨，唇边勾起一抹浅笑……
　　烨泺本是坐在椅子上悠闲地摇着折扇，冷不丁地感到一阵厉风袭来。猛的抬头便见到一枝彼岸花直直的射向自己！那力道……他额头滑下一滴冷汗，忙侧身闪过。“砰”地一声，他坐的那把椅子顿时木屑横飞。
　　“……”烨泺冷汗涔涔。
　　“怎么了……怎么了……”房外的宫人听到如此大的声响慌慌张张地便冲了进来。
　　“慌什么……”曼惜缓缓说道，“不过是坏了把椅子，把它清理出去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