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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绑架事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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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在教堂忏悔的赵启晨收到一封特别情书,情书内容除了一惯的肉麻求爱字眼,另外附上现在校园传的沸沸扬扬当事人却一个不知的“床照”几张,及玖炎佑的一张最新“近照”——照片上这个昏得不醒人世的家伙穿着衣襟宽大得可以看到肚脐的浴袍大字型铐在一张king size的床上。
“这个笨蛋!”即使修养好如赵启晨也忍不住要骂人,刚被自己“坑害”个惨,这小子就不知道保护好自己,竟又被井泽这老狐狸抓去。
嘴上骂得凶狠,赵启晨还是义无返顾地奔赴这场鸿门宴,谁叫他是罪魁祸首,导致一切灾难的祸源,谁叫他心就是这么软,放不下那个专惹麻烦的笨小子。
井泽的要求很简单,甚至不可以称之为要求——到他在郊区的豪宅陪他吃饭,顺便带回在他家养伤的玖炎佑。
风驰的机车剪下一路树影,赵启晨火红的发在风中凌乱,坚毅的面容被焦虑取代。
井泽是个自恃的人,对玖炎佑出手的可能不大,但看那张照片的情景,不怕一万只怕万一,赵启晨不敢拿玖炎佑冒险。
“我已经欠你太多,如果再加上一项,恐怕一辈子也还不完。”赵启晨将匆忙抢来的机车甩到一旁,走到为自己打开的镏金大门前。
“晨君,等候多时。”井泽不意外地出现门后,温和的笑容让人不敢消受。
这只老狐狸!
赵启晨极不情愿地被井泽挽住手臂,赶赴自己的刑场,是的,刑场,赵启晨已经可以预见老狐狸为他准备了怎样的刑罚。
丰富至极的晚餐,甚至剔除了日本人习惯的生鱼片,而代以赵启晨喜欢的烤鱼块,井泽的细心体贴可以让任何一个无知少女感动得哭泣,可惜,赵启晨不在此列。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晚餐同样,坚信此理的赵启晨感觉不到主人好意,只怀疑他动机。
井泽将有“丝绒手套里的铁拳”之称的勃朗第的Pinot Noir倒入酒杯,递给赵启晨。
“抱歉,我没有心情喝酒。”赵启晨防备的神情一闪而过,在同志bar,就是喝了下药的红酒才做错事,同样的错误不能再犯。
“我记得,你们中国好像有句话叫‘敬酒不吃吃罚酒’。”井泽依旧温和地笑,收回递出的酒杯在喝一口。
尽管他在笑,但赵启晨清楚感受到了笑容背后的寒意。
晚餐在井泽饮完赵启晨拒绝的一杯红酒后结束,井泽的耐心似乎也用到尽头,对这种伸出热脸贴人家冷屁股的行为不再热衷。
一时无人说话,场面冷到极点,待佣人把碗筷收拾好,赵启晨摸摸鼻子,才觉得有求于人应该要低调一点,多少给主人一点面子。
“井……”总要有人打破沉默,他吃点亏先说好了,但话到嘴边,只说出一个字,就被井泽的动作阻止。
老狐狸眼睛邪邪一眯,伸手扳过他脑袋,一个深吻印下。
唔……酒!
红色的液体顺着嘴角滑下,赵启晨气啊,被一个男人强吻就算了,还是被一个老男人,心火一上,挥手就是一个巴掌过去,身体腾地站起,连退三步,胸口剧烈起伏,大口喘气,不知是被吻的还是被气的。
井泽意尤未尽地抚着嘴唇,对他的行为全不在意,除了脸上慢慢浮起的指印,实在无法让人相信刚才在他身上发生过什么。
红酒独有的酸涩滑过味蕾,赵启晨猛打有个激灵,转身,扶着房梁呕吐起来,食指伸入喉咙乱搅,吐!吐!吐!快吐出来!该死的,那不属于Pinot Noir的甜腻,居然真的又在酒里下药!
井泽冷淡地在一旁看他吐完,抓起特意留下的一瓶红酒,不似之前几小口的量,而是满满一杯倒下,放到桌上。
哇咧!当他白痴哦!赵启晨翻个白眼,理都不想理他,但是不到半分钟时间,他就乖乖端起酒杯,怀着壮士断腕的决心,做了白痴。
井泽将推开的门合上,门后玖炎佑香甜的睡脸再看不见。
“你知道该怎么做。”井泽倒第二杯酒递过。
“我本来就是个白痴。”赵启晨低咒一句,接过酒杯喝下。
左右是死,既然来了这里就没想过全身回去,随着身体渐渐发热,赵启晨昏昏地想,这样他就不欠那小子什么了。
两清,如果真还得清。
柜柜光光的脱衣声,房门另一边,玖炎佑瞪大眼,想要大叫,声音哽在喉咙里,只发出沙漏的风。
不该是这样的,他赵启晨一向自恋自负自大,怎么会委曲求全,任人宰割带这种程度!
眼睛一片模糊,白色的格子门外晃动的身影那么遥远,一点也不真实。
假的!全都是假的!那么心高气傲的一个人……
东方的天空浮起霞光,绯红的云,层层叠叠,翡翠一样美丽。
赵启晨站在庭院,只穿一件单衣,迎风,静静呼吸,直到阳光穿过晨雾,身边多出一人。
“终于醒了。”赵启晨睁开眼,搭上玖炎佑肩膀,“我们回家。”
“回家……”玖炎佑梦呓一样念着两个字。
赵启晨看他还在发呆,捏捏他苍白的脸。
“你脸色很不好啊。”手感冰冷,难道昨天没盖被子,着凉了?
玖炎佑凝起视线瞟他一眼,又垂下头。
这小子,赵启晨叹口气,拉着他走出井泽宅烧得只剩一半的大门,却没有往家的方向走。
玖炎佑茫然地跟着赵启晨来到一家药店,不解地看着他奔进药店,然后很快出来。
感冒药,顺便还买了退烧药,止咳的,赵启晨拎起手上的袋子,笑说,有备无患。
玖炎佑愕然,药袋放到手里的一瞬,烫到一样甩开。
“你!”这个笨蛋,自己都这样了,还管别人!
“放心,我没有事。”赵启晨好象知道他想什么,摸摸他头,将散乱一地的药一一捡回。
玖炎佑看着回到手中的药袋,眼圈泛红,没事,什么叫没事?那脖子上班驳的红印,还有那虚弱得好象一碰就会摔倒的身体,虽然装得很好,他还是一眼就看出。
一模一样的伤,一模一样的痛,他知道的,他还给他了,而且加倍奉还,可,这并不是他要的,不是他要的结果。
不知不觉,脸颊已经湿润,玖炎佑抚住胸口,那里,又开始痛。
“你是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让我内疚,怎么也不能恨你,你这个混蛋……坏蛋!”玖炎佑痛骂,阴险的家伙!
赵启晨掏出手帕帮他擦干脸上的泪,自从玖炎佑在身边,就养成了带手帕的好习惯。
认识他的那天,大概是他四岁吧,一个人坐在树上哭得一塌糊涂,据说是被他老姐,恩,就是妖骗上去的,理由是嫌他烦,骗上去就把他丢在那里不管,自己一个人去玩,现在想想,还真是汗。
玖炎佑抢过手帕,在脸上胡乱抹两下,又扔回去。
“送给你好了。”赵启晨捏起手帕一角,表情不佳。
“不用,你已经送过我一条。”玖炎佑说着伸手往口袋里掏,被绑架时穿的那套衣服已经换回,不然,你以为他会穿着一件浴袍在大街上晃。
赵启晨看他从裤袋掏到外衣口袋,最后从外衣内袋里掏出一团皱巴巴但明显有洗过和自己手里一样的东西。
“这?”赵启晨脑袋里某根神经嗡嗡跳动。
“你在水池送我的。”玖炎佑展开手帕,朝他甩甩。
赵启晨抓住在他眼前晃动得让他眼花的手,脑中闪过一个怪异的想法,这条手帕他居然还留着,一样的手帕,好象……好象定情信物一样啊。
玖炎佑没有想那些有的没的,直觉想挣脱钳制,不想手臂一晃,不及防被拉入一个温暖怀抱。
惨……惨了!这家伙不会又吃了什么奇怪的东西,或者前晚喝的那些“红酒”的作用还未消散?玖炎佑惊恐地想着,脸上空气轻拂,抬眼,正对上赵启晨靠近的脸,糟——!
玖炎佑不知道自己何时回到公寓的,等他注意周围景色,已经躺在自己的蓝色绒被大床。
赵启晨到哪去了?玖炎佑曲起膝盖,将被子里的身体蜷成一团。
好冷,没有抱枕的感觉好冷。
记忆回到在药店门口被吻的一刻,为什么接吻?是因为喜欢,还是好色本性,不管男的女的,高兴就可以,随便拥抱亲吻。
玖炎佑抱住脑袋,拒绝那些混乱的想法捣乱思绪,但是,有一种名为爱的东西,在身体里疯狂滋长。
这个家伙,快要被他逼疯了,玖炎佑昏昏沉沉地诅咒,只想拿把刀劈开自己脑袋,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
一定,是赵启晨的毒。
玖炎佑冲进浴室,就像要冲走那毒素一样,打开水喷,让冰冷的水从头淋到脚。
要怎么忘记,那些温柔的笑,温暖得让人不想放开的怀抱,从不停止的争斗,被牵动的心情,无论多恶劣都会被原谅的包容,不经意的体贴与关心,偶尔流过心间的感动,及——悸动。
玖炎佑靠着墙,缓缓滑坐到积水的地面。
“不行,这不是……我绝不会……上他的!”玖炎佑无法将那个字说出口,那是禁忌的,不被允许的感情,不是别人,是他自己,所不允许的。
身体变得麻木,有什么正在流失,等玖炎佑意识到自己在没有暖气的浴室冲了几个小时凉水时,已经没有力气抬动一下脚。
他可没有想要自杀啊!关掉水喷,玖炎佑耗尽最后一丝力气地倒下。
上帝给每个人派给一个守护天使,他的那个一定是经常旷班,才让他这么容易遭受危险。
他的命真苦啊!意识消失的一刻,玖炎佑恨恨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