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五、理想与现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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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学校没有强求学生参加社团，木原优就不客气地无视各种社团宣传单，一放学就跑回家。
照顾奶奶，提前做好晚饭放在床头，再出门跑去街头的便利店。她在那儿打工，从下午5点到晚上11点。
这是她持续了小学六年的生活。
一走进便利店，收银台边传来公式化的一声：“欢迎光临！”
“下午好，百合子姐。”她脚步不停经过柜台往休息室走去。
“优，来了啊！对了刚刚田中先生找你！”柜台后的女子拨了拨长发，对木原优的背影喊了一声。
“是吗？那我一会去找他。”木原优回头点点头，关上休息室的门。
系上印有便利店商标的围裙，走去值班室。
“哦，木原，正好找你有事。”椅子上的男人对进门的女孩笑道。
“田中先生，听百合子说您找我？”
值班经理田中点点头：“你的要求我们同意了，正好百合子要上夜校，晚上你就当收银员吧。虽然工资可以提一些，不过往后会挺辛苦的。请好好干吧。”
木原优眸中掠过一抹喜色，，一鞠躬：“我会努力的！”
整理了货品，做好记录，回到了收银台旁边。
“正好，我要走了，后面就拜托你咯！”百合子伸了个懒腰走出收银台。
木原优淡笑：“慢走。”
她和百合子只是比较熟悉的同事关系，也算不上多亲密。
一直工作到晚上十点，客人已经很少了，木原优得空趴在收银台上写作业。原本工作时是不允许做别的事的，但六年来值班经理都默许了，毕竟她还是个学生。
便利店是24小时营业的，晚上11点，店门外的街道空旷无比，只有路灯昏黄的光线晕开在漆黑的夜色里。
自动门发出细微的滑动声，一个女子走了进来。
“啊啦今天是优吗？”
“晚上好。”木原优揉着疲倦的眼睛抬起头。
“好了我来接班了，早点回去吧，路上小心。”
很快地收拾了一下书本，脱下围裙，总算是下了班。
快步走进巷子，光线更是暗了许多，不远处一闪一闪亮着红色火星，香烟味扑鼻而来。
听闻脚步声，阴影中的人转过头来，是一个胡子碴拉眼神阴郁的大叔。
停下步伐，木原优皱眉：“房东先生，这么晚在我家门口有事吗？”
男人丢下烟头，拖鞋踩上去碾了碾，声音沙哑：“有人要租这个房子开店。”
咬咬唇，女孩低声道：“房东先生，拜托……我奶奶还病重着，现在也还租不到别的房子……”
大叔叹了口气：“木原，你上上个月的房租还没给，而且我给你的租金已经很低了。”
握紧拳，压抑的沉默持续了一分钟，女孩从手提包中摸出一个纸袋，那是刚拿到的工资，本来是要拿来卖奶奶的药的。
男人接过纸袋，数了数里面的钱，“嗯，刚好够上两个月的租金，这个月刚开始，你们先住这儿吧。”
房东趿拉着拖鞋走远了，木原优望着远去的模糊人影，隐隐听见一句：“那么小的地方也能住这么久……算了，租金拿到就行了……”
抿着唇，她转身掏出钥匙，身体有些僵硬。
又没钱了，奶奶的病还拖着，药那么贵，还有尽管很少却仍让她倍感压力的房租。
垂着墨绿色的眸，暗涌着晦涩的光影。
能接受初中生打工的地方很少，便利店的算钟点工，工资勉勉强强够生活和房租。
有句话说，人被逼到极限时，会涌上另类或极端的想法。
这个时候，木原优竟然想到了那些混混。
他们的钱，不是掠夺来的吗？反正也不是正经赚来的……
不对不对！我那么做的话，不就和他们没两样了吗？！
女孩头疼的扶着脑袋。
该怎么办……
日子还是得过下去。
天天躲着风纪委员进校，午休也不再去天台，成天窝教室，放学了赶紧回家，熬粥时望着见底的米罐头疼，黄昏时再跑去便利店。
这天还是一样。
提着书包急急往便利店赶，走出巷子时，几个混混堵住了巷口，步步逼近。
“哟，小妹妹，怎么一个人啊？”
扫了这几人一眼，她微低下头，浅栗色发丝遮了眼，看不出表情。十分钟后，哀叫声高高低低此起彼伏。
摸了摸嘴角的红肿，咧了下嘴，疼得吸了口凉气。
捡起地上的包刚要走，脚步忽然一顿，绿眸直直盯着躺地上的三四人。
好像感受到了低气压，几个混混没敢再发出声音，傻傻的望着女孩。
咬了咬下唇，女孩的嗓音有些沙哑：“你们，把钱……”
突然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哇哦，这都是你干的？”
仿佛受到了巨大的惊吓，木原优不及看清巷口的人，兔子似的逃离现场。
微挑的凤眸盯了女孩的背影一会二，又俯视地上的人，开始散发鬼畜气场。
“群聚及斗殴，咬杀！”栗色头发的……女人，哼，下次再让他碰到……
喘着气，汗水从脸颊边滑下。木原优扶着墙，凌乱的刘海狼狈地贴在额前。
我到底在干什么？抢混混的钱？
就算用抢来的钱给奶奶买药，奶奶也一定不会接受的吧？
眸中挣扎的光芒渐渐平息。
奶奶拖病带了她七年，还不是过了下来么？现在至少还有打工，希望，总会有的。嗯，一定会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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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教室时，木原优便感到一阵不舒服，还有莫名的熟悉感。这些感觉来自同学的目光，让她有种回到小学时光的感觉。
走到座位旁，发现桌子周围空了一圈，好像刻意孤立起她一样。桌面上，有用红色粉笔写的两个刺眼的大字：“雏妓！”
“啊诺……抱歉，我的桌椅被他们移到别的地方去了……”泽田纲吉站在旁边小心翼翼地说。
为什么要道歉呢？因为你也是那么看我的吧？
指甲嵌入掌心的肉，她没有理会泽田纲吉兀自坐下。
少年抓着头发踌躇许久，终是走开了。
异样的目光不时扫来，木原优始终低着头。
她以为，到了初中，到了新的学校，就可以摆脱这些了，没想到还是……
——呐，看，就是那个孩子呢！
——嗯，听说她妈妈是……连她父亲都不知道是谁呢！
这是同学家长和老师。
——哈！没妈没爸的野小孩！
——喂！你和你妈也是一样的吗？现在有男人了吗？
——你有很多爸爸吧？哈哈……
这是小学同学。
她拿出纸巾一下一下擦着桌子。
真是，让人讨厌。
——别和她玩，小心被带坏……
——骨子里就是贱女人……
——没人要得可怜虫……
讨厌讨厌讨厌！真恶心！
“这是真的吗？”细小的议论声清晰入耳。
“应该是真的，隔壁B班的村野是这么说的。”
村野，好像是小学同班同学，小学时就是他传开消息的。
木原优蓦地站起来，，椅子在地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在全班的注视下，大步走向后门。
该，算账了。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五、理想与现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