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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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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雁夜,多谢你特意帮我的忙。”
迪卢木多.奥迪那一边往墙上贴着寻狗启示,一边对在旁边刷胶水的间桐雁夜表示感谢。
“小事而已,不用客气。”
和他的室友们相比,雁夜自觉还算是个善良正派的好青年。而且不知为何,自从那天吃了美味的炖肉后,他总觉得还是有点义务帮肯尼斯教授做点什么的。
两人忙了一阵,就坐在学校的花坛边休息。
雁夜道:“肯尼斯教授现在怎么样了?”
迪卢木多心情十分沉重:“不太好,我看他自从休假以来,每天一早就出门到处去找水银,晚上回家就独自坐在沙发上,抚摸着他和水银的合照发呆,我看了都觉得很难过。”
雁夜道:“节哀顺变,其实教授没想过再养一只狗吗?”
迪卢木多叹道:“我之前也是这么建议的,但肯尼斯老师一听就生气,说水银生死未卜我怎么可以另寻新欢,我就不敢再说了。”
雁夜道:“没想到教授这么长情。”
迪卢木多垂下眼:“别提了,肯尼斯老师本来昨天看到工资到账短信,心情略好一些。没想到晚上就收到远坂老师寄给他的慰问卡片,卡片背面还画着一只小白狗,我看他当时眼眶都红了。”
雁夜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拍了拍迪卢木多的肩膀。
迪卢木多勉强笑一笑,“其实我已经很努力了,为什么他就看不到呢?难道我在他心中始终比不过水银吗?”
雁夜道:“你当然比水银强多了……咦?”
迪卢木多喃喃道:“为什么?难道我有哪里做得还不够好吗?”
雁夜一脸复杂:“莫非你对肯尼斯教授……?”
迪卢木多默默点头:“即使被别人轻视我也从来没有想过否认自己的感情,不过雁夜,这种心情你应该最了解吧?”
雁夜茫然道:“是吗,为什么?”
迪卢木多很有感触地拉住雁夜的手:“其实你不用隐瞒了,大家都看的出来你对远坂老师说不出口的爱意。”
雁夜表情怪异道:“我经常和他吵架,你是从哪看出爱意来的。”
迪卢木多正色道:“打是亲骂是爱,事实是你们一直在一起没有分开过,远坂老师搬到这里住你就跟着住到这里,远坂老师来这个学校授课你就来这里读研,这些还不够说明问题吗?”
雁夜脸色一阵白一阵红:“你误会了,这些都只是巧合。”
迪卢木多道:“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也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你一直追随着心爱的人的脚步,这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是很让人敬佩的,也让我羡慕。”
9.
贴完一叠寻狗启示,迪卢木多还有课要上。间桐雁夜心情复杂地目送迪卢木多离开,独自坐在花坛边沉思。
其实他本来是想极力反驳一番的,可张口又不知说什么才好。
仔细一想,这些年自己竟然一直和远坂时臣混在一处。没想到在别人眼中,已经成了这么大的误会。
“……可我真不是故意的呀。”
雁夜觉得有点委屈,手撑在膝盖上,苦闷地喃喃自语。
他手脚细长,穿着白衬衣黑色长裤,在树影间透射的阳光衬得皮肤几乎白得透明,仿佛是失去了颜色的黑白照片,随时都会消失于天地间。
远坂时臣骑着自行车路过花坛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文艺忧伤的场景,心里无端地紧了紧。
他停下车疑惑道:“什么你不是故意的?”
雁夜吓了一跳,抬起头看见是他,不大高兴道:“怎么是你?”
脸上忽然莫名其妙的红了一下,说不上是生气还是别的什么,却仿佛白纸染上了水彩,使他的表情鲜活了起来。
时臣忽然觉得松了一口气,道:“我下午没有课了,正准备回家,你回不回去?”
雁夜点点头道:“回去。”
时臣道:“要不要我顺道载你?”
雁夜坚决摇头:“不用。”
他深知时臣的骑车技术,能把他自己送回家已经算是多年来的飞跃进步,再载一个人实在前途堪忧。
时臣很不高兴。
本来骑自行车这件事,时臣是不屑于去做的:如独自坐在房车里,伴随着上世纪七十年代忧郁的布鲁斯,品味着酒杯中零七年的爱丁歌德,在昏暗的光线里合上眼轻叹一口气,让果木香气在口中静静弥漫这种场景才比较符合他的形象。
但是不想某日,当时臣自我感觉良好地在卧室揽镜自照时,居然发现自己的小腹有些微凸。
只要想到人过而立之年,或许就会从此朝着发福之路一去不返,他不禁悲从中来,立刻制定了低调的健身节食计划,每天假装悠闲地骑车上下班也是其中一个环节,经过一阵子的努力,总算有所成效。
雁夜发过一会呆,觉得肚子有些饿了,也站起身准备回家,时臣就推着车和他一道走。
他们凑在一起,常常吵架,而这样安静的走,就生出几分不自在来。
雁夜道:“你自己骑车先回去吧,老跟着我做什么。”
时臣道:“谁跟着你了,天气这么好,许你走路就不许我走?”
习惯性地回完话又觉得有点后悔,似乎破坏了什么气氛一样,道:“我们很久没一起回家了,有什么不好?”
雁夜毛骨悚然地看了他一眼。
时臣莫名其妙道:“天气又不热,你脸红什么?”
雁夜道:“那是太阳光照的,你少多管闲事,今天晚上不是轮到你做饭吗?菜买了没有?”
时臣道:“今天是这个月的小区居民聚会日,你忘记了?今天大家都去隔壁维尔维特家的。”
雁夜这才想起来,道:“吉尔伽美什是一向只负责去吃喝的,肯定不管其他的。回去还得通知绮礼一声,他也是第一次参加这种社区活动。”
时臣看了他一眼,笑道:“你倒是很想着他。”
雁夜心想,如果一个人整天意味不明地盯着你下饭,抬头不见低头见,你不想着他也难。
时臣道:“你知道最近葵怎么样了吗?”
雁夜没想到他会提到这个人来,顿了顿,笑道:“你的未婚妻,为什么要来问我?”
“其实我有一个多月没同她联系过了,她在日本教书似乎也很忙。”
时臣道:“记得我们三个人小时候总是一起玩得很开心。”
雁夜沉默了一会,低声道:“远坂时臣,你少拿话来试探我。”
时臣叹道:“你明明对别人都很好,怎么对我总是这么多心。”
雁夜忽然无言以对。
又想起刚才学弟对自己的误会,深深觉得远坂时臣必须负上主要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