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te）月光回忆录》襄麟

4、四、daily

　　距离奈奈第一次踏进远坂宅，已经过去三个月了，鉴于奈奈是魔法初学者，时臣决定从头开始教她。

　　“老、老师，可不可以再念一遍？”奈奈握着笔和笔记本，却不知该如何下手。时臣所精通的魔法，大多是用德文念诵的，可是，奈奈对德语压根一窍不通啊，她已经很努力的把小学时代用汉子标注英文单词的方法给搬出来了，却发现，这方法对德语压根不管用啊！

　　高杉奈奈，跟着当今日本最伟大的魔术师学习了三个月，居然，从来没听懂过导师教习的咒语！

　　“……奈奈，这句火系的基础咒文，我已经念了十遍了。”时臣拿奈奈毫无办法，他受家庭的影响，从小修习德文，就连凛也是从牙牙学语的年龄开始接触德语的。高杉家到了严弥这一代，不仅断了魔术师的血脉，居然连德语也抛弃了。

　　“可是，德语真的好难啊。”奈奈干脆放下了笔记本，指了指坐在他斜面的言峰绮礼，“绮礼肯定也觉得很难，对不对？”

　　“……”言峰绮礼放下书，有些不好意思，“我对这些咒文的诵读与理解，毫无障碍。”

　　“魂淡！你笨一点会死啊？”作为一个学生，最大的悲哀莫过于有一个和自己一起学习的、比自己优秀的学生存在。

　　“看来，我们要从德文启蒙开始了。”时臣起身，打开书柜下面的抽屉，“我记得，凛用过的德文书都还留着。”

　　“老师，不要啊！”奈奈可怜兮兮的拽着时臣的衣角，“我的英语花了十二年，也才勉强考过四级，请不要再拿德文折磨我了！”

　　时臣有些心软，奈奈的学习能力似乎还比不上他家的凛，“可是，你的术法修习怎么办？”

　　“总会有办法的对不对？”奈奈已经在脑子里迅速的想着能偷懒的方法了，总之，她不要学德文，“肯定是有什么魔法不需要咏唱就能施放法术的，对不对？”

　　不仅是时臣，就连奈奈自己都觉得她的这种猜想是根本不可能的，然而，随着奈奈食指划过的虚空，居然出现一道淡蓝色的水纹。

　　“……”奈奈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伸出手又在空中划了一圈，水纹一道道汇聚，最后居然形成一个水旋窝。

　　“居然，真的有无声咒语。”奈奈又试着在心里默想其他类型的术法，也全都成功了。

　　“绮礼，你看到没，这就是天才啊！”奈奈挺起胸膛，冲言峰绮礼指了指她自己。

　　“……”言峰绮礼低下头翻阅德语文献，他此刻真的不愿意承认他认识这个叫高杉奈奈的女人。

　　时臣抬头望了望天花板，他总算明白，前段时间通过仪器分析得出的高杉奈奈能力值里，幸运值EX是何概念了。

　　魔术师在潜意识中施放的第一道魔法，决定了魔术师的属性，很明显，奈奈是水属性的魔术师，而时臣属火，如果奈奈的进步够快，她很有可能成为时臣的一个大威胁。好在时臣一开始已经确定，高杉奈奈此人对圣杯毫无兴趣，奈奈也表示，如有需要，她会帮时臣取得圣杯。

　　“奈奈，我和绮礼要去一趟教会，你留在家里没问题吧？”时臣将一本厚重的牛皮书交给奈奈，“这里面记录了各种法术，感兴趣的话你可以试试。”这是本在魔术师之间广为流传的基础魔法，对人没有伤害性，正适合奈奈这种魔法初学者。

　　“老师，记得帮我转告言峰神父，上次他烤的松饼很好吃哟。”言下之意，是希望能再尝尝璃正神父的手艺。

　　葵夫人带着小樱和凛去公园野餐，偌大的远坂宅现在只剩下奈奈，和迪卢木多。在没有其他人的情况下，迪卢木多化作实体，搬了把凳子在奈奈旁边坐下。

　　“连续释放这些你从来没接触过的法术，不会负荷太重吗？”迪卢木多的职介是lancer，他本身的魔力并不多，每次释放完技能后，都会感觉到魔力的迅速流逝，而奈奈连续尝试了十几种魔法了，居然，还有足够的魔力能够维持他的实体。

　　“我能感觉到，体内的魔力很充裕，lancer你不必多虑。”奈奈斜了迪卢木多一眼，“明明是个男人，却总是婆婆妈妈，唧唧歪歪的，我看你干脆以女性形象出现算了。”

　　“就算我穿上女装，也绝对不及奈奈小姐你的美貌万分之一。”迪卢木多能睁着眼睛说出这肉麻兮兮的话，奈奈却十分受用。女人，没有不喜欢听恭维的。

　　又对着字典翻了几页纸后，奈奈被一行文字给吸引住了。

　　“lancer，你看，世界上居然真的有点金术！”奈奈将书平摊放到lancer面前，作为一个英灵，来到这个世界后，很自然的被赋予了极强的学习能力，任何语言与文字在迪卢木多面前，都不可能成为障碍。

　　他只是略微扫了下书页上的文字，将书还给奈奈，“这种术法还是不要相信比较好，如果真能凭空变出金子，人人不都去学魔法了吗。”

　　“试一下总可以吧。”奈奈单手虚拖着一团火焰，火焰中慢慢蹦出一枚枚金灿灿的金币。

　　“……”迪卢木多已然瞠目结舌。

　　奈奈很满意的收手，如今的她，根本不缺钱花，尝试点金术，也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黄昏时分，言峰绮礼提着一篮松饼站在远坂家门口，老头子得知奈奈喜欢他的手艺，很是高兴，特叫儿子多带点去远坂家。沉默的男人不明白，为何自己的爸爸每次提到这个叫奈奈的除了有钱，一无是处的女人，都会笑的很开心。父亲和他在一起，很少会笑的那样自然。

　　绮礼摸了摸口袋，却怎么也没找到钥匙。

　　算了，反正那个女人应该还在远坂家。这么想着，言峰绮礼按了门铃。门的另一端传来一阵哐啷声后，是短暂的沉浸，就在绮礼疑惑的时候，门开了。

　　“老师，欢迎回来，晚饭我已经准备好了哟！”奈奈往日披散的酒红色被扎成了高高的马尾，浅蓝色的围裙系的松松垮垮的，脸上还沾有类似酱油的污渍。相处几个月以来，言峰绮礼从来没见过奈奈如此凌乱的打扮，也从没见过此刻她笑的几近讨好的模样。

　　等奈奈看清只有言峰绮礼，脸一下子就垮下来了，“老师怎么没回来？”

　　“老师去公园接葵夫人，我一个人先回来了。”言峰绮礼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维持表面的淡定的，只是直觉告诉他，这女人的反常举动肯定事出有因。

　　此话一出，奈奈如蒙大赦，“还好，lancer，警报解除，你可以出来了。”

　　Lancer的身影慢慢凝聚在厨房门口，他身上围着和奈奈一样的围裙，手上还拿着炒勺。

　　“……”言峰绮礼大概明白刚刚那种怪异的感觉源自何处了，奈奈是个大小姐，怎么可能会亲自下厨，原来是找了枪手帮忙。可是，为什么三大骑士职介的英灵会是个做菜能手啊？瞧这一桌子菜，做的多么精致，都有国家级厨师的水准了啊！

　　在言峰绮礼愣神的时候，奈奈凑过来，挽住他的胳膊，少女独有的芳香混合着桌上菜肴的香味一道扑鼻而来，这味道诡异却又魅惑人心。

　　“呐，绮礼，你是我的师兄，对不对？”奈奈又难得的换上一副讨好的表情。

　　“……嗯。”他虽然不是很喜欢奈奈，他也不能否认，他和奈奈同是时臣的弟子，三个月来，他们每天都在同一间书房里学习魔法。

　　“那么，你可爱迷人的师妹遇到麻烦了，你这个大师兄，是不是应该伸出援手，帮一帮她呢？”说着，奈奈还微侧着脑袋，冲言峰绮礼眨了眨她忽闪忽闪的大眼睛。

　　迪卢木多有些看不下去，他是不是该给他的大小姐封个百变女王的称号？

　　言峰绮礼仔细观察奈奈的眼睛，她的眼睛很大，水汪汪的，只是平日奈奈的神态中多少带着些傲慢，使得她看上去比同龄人看起来更成熟。若是她只是个平凡人家的小姑娘而不是个大小姐，每天都能笑的这么可爱……

　　等等，言峰绮礼理了理思路，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高杉奈奈这个女人果然是犯了什么事吧？

　　“说吧，你做了什么？”言峰绮礼告诉自己，自己愿意帮这个讨厌的丫头，纯粹是因为她是时臣老师的学生。

　　于是，奈奈带着绮礼去了二楼的书房。只是外出几个小时，他们学习了三个月的地方，现在居然被开了一个无规则的大天窗。绮礼已经能够预想到等会时臣老师看到这幅景象，脸会绿成什么样子了。

　　“你到底是怎么办到的？”他看的很清楚，时臣交给奈奈的只是一本基础魔法书，里面不可能有足以破坏天花板的咒语的。

　　“我看里面的点金术挺有意思，就试了试。”这并没什么问题，奈奈也的确变出了金币，可是，“后来我想试试能不能将其他物质转换成金属，于是就引出水柱，又成功将水柱金属化，然后、不小心，就把天花板捅了……”

　　“……”不得不承认，奈奈的描述还是挺详细的，可绮礼根本不想去回想那副场景，“你就没试过什么可以修补天花板的魔法？”以奈奈的魔法进步速度，学习修补类的法术应该不是很困难。

　　“我试过了啊，可是，我好像无法施展这种法术啊。”这种事情，奈奈也没办法，“无论是修复、还原，还是治愈类的魔法，我统统都不能施展。”

　　言峰绮礼叹气，难道这个高杉奈奈，就是个天生的破坏狂？

　　“算了，这次就让我来吧。”很不凑巧，言峰绮礼正好擅长奈奈不擅长的魔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