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胤禩2——惘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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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五、六、七、八赐婚的消息，胤褆蒙住自己的眼睛。
皇父，皇父！
果然，前世、今生，你，都是一个把天下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强悍帝皇！
你把我们这些皇子置于彀中，推波助澜，冷眼旁观我们带着身后的家族、儿女、僚属，阴谋阳谋、斗智斗勇、以命相搏，最终胜出的那个“蛊王”，就是你最满意的继任者！
你确实呕心沥血、鞠躬尽瘁、无愧天下，但身为你的儿子的我们，又是多可笑、可悲！
保成，保成……
你以命做祭，换了个开始，却也把一切都抛诸身后。
我，却越来越感觉到面对皇父运筹帷幄、睥睨天下、奇兵百出的挫败、无力。
我真怕，怕自己会一败涂地。
我真怕，怕一切，会——殊途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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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面沉似水。
老五、老七的福晋和前世一样。可老六却是娶了前世太子妃的嫡亲妹妹！老八、老八，竟是娶了他前世的四嫂、自己前世的嫡福晋——乌拉那拉氏！
皇父，皇父，纵为帝十三载，纵重活一世，我，仍不得不为您的智珠在握、游刃有余而——
前世是在您的压制下的，允褆、允礽的旗鼓相当，我和阿其那的你抢我夺！
今生，皇父，你更是高屋建瓴、大开大合，甚至，连前世被您压制的几个兄弟，您也给了他们机会！好格局！好气魄！
只是……
皇父，皇父！
我，该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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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内的众人，却没有成年阿哥的心思纠结，他们，忙着呢！
连着四个阿哥要出宫分府，还很快就要大婚，各宫的娘娘们，甚至是小阿哥们，都在琢磨着自己的私库里有什么好东西，该给哪位阿哥送什么礼，既不能轻了，又不能重了，后面还有不少未成年的阿哥呢，也不能越过前面三位已经分府、大婚的阿哥……
不说别的，因着八阿哥要分府、大婚，惠妃、良嫔忙得团团转，大福晋几乎隔天就进次宫，帮忙处理些琐事。虽说有内务府，可那些奴才准备的，哪有自己额娘细心？良嫔是几乎把自己的私库给搬空了，一有空就琢磨还有什么可以给宝贝儿子准备的，更是逮住胤禩就开始絮絮叨叨，甚至和惠妃一起把他从出生到现在干过的但凡可以称为大事的，都回忆了一遍，又哭又笑的，胤禩虽一贯孝顺，也是几乎不敢去见两位额娘了。每次一见二人有准备回忆的苗头，就找了种种借口开溜了，倒是让二人好笑又心酸。
成嫔也是只有七阿哥一个儿子，对于儿子的分府、大婚，也是既开心又难过，真真纠结！
宜妃那也是人仰马翻的架势，不过，五阿哥比较好命——他有个混世魔王弟弟，隔三差五就要惹个大事小祸，倒让见识过七阿哥、八阿哥窘状的五阿哥舒了口气，对把额娘注意力分走不少的天魔星弟弟更加和颜悦色，说情、回护比以前更加起劲，那个关爱备至的劲，让宜妃、十一都有些吃醋了。
这一点上，六阿哥更是得天独厚，他可是有两个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好弟弟，日子更是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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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大阿哥下朝后来请安，正好和大福晋相偕回府，告退的时候，看见额娘、良嫔和自己福晋打着眉眼官司，看着老八笑得意味深长的。
回府以后，大福晋就跟他说了，原来，赐婚旨意一下，弟兄们拿五、六、七、八打趣，几个兄弟心里都有点惴惴不安的，生怕皇父、皇玛嬷手一抖，给自己指了个河东狮，或者个木头桩子，老八也有点忧心忡忡的，被惠妃、良嫔套出话来，两个一想，也对啊，也跟着发了愁，所以……
乌拉那拉家一贯低调，家里的女孩儿除了礼佛，从不出门，连跟着额娘和稍远的亲戚走动都很少。惠妃、良嫔、大福晋其实都和命妇们打过机锋了，可这些人哪会露了半点端倪？自然都是好话。娘三个一合计，还是另辟蹊径，跟她父兄什么的套套话。乌拉那拉家也是满洲大姓，任武职的也不少，武人多鲁直，这个打探消息的差事，自然就落在经常跟武将们厮混的大阿哥身上。
大阿哥很无语，这都什么事啊！其实，这个乌拉那拉氏，他前世的四弟妹，他知道的真不少，还是前世，他的这位大福晋亲口跟他说得呢！还有，飘了那些年，关于老四他们两口子的争执讨论，那可是长篇累牍，他知道得，说不定比当年的老四还多……可他能说吗？
所以，郁闷的大阿哥只能去找了一群赳赳武夫，灌了个天昏地暗，终于套出乌拉那拉家那位姑奶奶和额娘出门上香的地点和日子，和大福晋一起出手，给准夫妻弄了个偶遇！呃，单方面不是很“偶”的相遇！
大福晋负责上去和乌拉那拉福晋搭话，反正两家都是满洲大姓，拐弯抹角的亲戚多的是，搭起话来也很容易。
大阿哥就带着亲亲弟弟埋伏在树上——反正一般进庙里的都是虔心祈福，没几个会无聊地往树上看，心里却是真正虔诚祈祷，千万别有人看见，他实在是不想再去庙里蹲上小半个月了！——好让亲亲弟弟看一眼未来的福晋……
尘埃落定以后，大阿哥看着八阿哥在自家福晋打趣下，烧红的耳朵根儿，心里却实在是无语凝噎，皇父——你都干了什么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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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房花烛夜。
揭开新娘子头上的喜帕，一张秀丽端庄、略带羞涩的俏脸出现在八阿哥面前，嬷嬷们催着喝交杯酒，吃子孙饽饽……年轻的小夫妻都是红着小脸，听着嬷嬷们的吉祥话，偷偷看一眼对方，眼光碰个正着，又赶紧羞涩地移开……
第二天，当八福晋进宫给太后、太妃们、贵妃、惠妃、良嫔等请安时，良嫔看着羞涩沉静、端庄大方的新媳妇，听着新媳妇温温柔柔地请安，看着新媳妇恭恭敬敬地敬茶，小两口羞羞涩涩、别别扭扭、忸怩不安的样子，带着泪花儿笑了起来，皇上，真是在禩儿身上花了大心神呢。
两个额娘、大嫂和自己的福晋说着体己话儿，眼神却是在小两口间飘来飘去。八阿哥总觉得耳朵根儿发烧，额娘和大嫂的话怎么那么不对劲呢，可又说不出哪不对，借口说去看看几个弟弟，溜了出去。惠妃、良嫔和大福晋看他同手同脚、慌不择路的样子，看着新媳妇，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八福晋的小脸都快滴出血来，垂着头，使劲绞着手里的帕子。
走出殿门，八阿哥终于舒了口气，摸摸发烧的脸颊，吸气、呼气，想快点儿恢复过来，要不然待会万一碰见几个小魔头，还不被取笑死，他可是亲眼看过几个哥哥的惨状的。
突然间，一只手拍在他肩膀上，他脚一软，差点儿坐到地上，然后，是熟悉的声音，“小八，怎么在外面站着不进去？”却是大阿哥下朝，来给额娘请安了。看他在这半天不进不出的，过来问问。
“大哥，您以后还是先和我说话，再拍我吧。您这习惯真的得改改了，走路一点儿声音都没有，猛地拍一下，会吓死人的！”那么壮硕的身体，大步流星地，脚步却经常轻得听不见，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得。
“你胆子哪有那么小？少转移话题，到底怎么了？”
这个大哥，大大咧咧地，如果他较起真，想糊弄他却也很难，真是……耳根子又红了起来。
胤褆一看，了然。哈哈笑了几声，嘱咐小太监和惠妃、良嫔说一声，拖着胤禩出去聊八卦了。
胤禩半晌扭扭捏捏地说，“大哥，你和大嫂见面的时候有没有那种感觉啊，好像很早以前就认识了，很熟悉的感觉……”声音越来越轻，头也低了下去。
他低着头没注意，胤褆的表情却有一瞬的波动，然后，“哈哈哈哈，果然是前世有缘、今生相伴了。”啪啪啪把胤禩拍得矮下去一截，“好小子，那你真得好好谢谢皇父，这个鸳鸯谱，可是他老人家御笔钦点的呢，哈哈哈哈……”
取笑着胤禩，胤褆心里却远没那么轻松。二十四年，保成去了之后没多久，胤禩到年岁，搬到阿哥所。自己借口要照顾这个养在自己额娘名下的弟弟，把人弄到自己隔壁的院子里。然后，胤禩就经常半夜梦魇、惊叫！头一次自己被吵醒，过去看的时候，正碰见胤禩不停流泪，呜咽“小九、小九……”幸好跟着他的小太监年岁也不大，吓得魂不附体的，加上又是从额娘宫里出来的，直接就找了自己……自己借口看顾，把人暂时弄到自己院子里，每晚上亲自守着，其他人只知道胤禩梦魇，却不知道他梦魇什么，他自己也是一醒来就忘了，当时自己还很烦恼，他怕是有了前世的记忆吧，可吵过几次厉害的，他梦魇又渐渐少了下去，也不说梦话了，象是把前世忘了个干干净净的。可现在，与乌拉那拉氏朝夕相伴，别又促动他……可又有什么法子，也好，他现在年岁也大了，即使忆起前世，当不会轻举妄动的。
兄弟俩正说着，几个混世魔王上门讨巧来了，嘻嘻哈哈地，倒也没有想太多了。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胤禩2——惘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