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的戏码》亦帅亦歌

3、魔鬼与天使

　　刚懂得男女情事的时候，读过一篇爱情小说，内容是男一号、男二号为了争夺女一号，提出决斗，决斗的方式是乒乓球。
　　寒冷的冬天，春晓喜欢上了那位女孩。
　　若干年后，春晓想起她。一个平凡的花季姑娘，怎么会让当时的自己日思夜想。
　　不像此时，艺馨一双深邃的眸子里盛满了忧伤。
　　良宵与春晓为了艺馨终于红了脸。他们按照小说中的桥段用乒乓球决出胜负。
　　你要像个男人，而不是像个喜马拉雅山的猴子坐在这里，要挺起胸膛，直起腰杆，勇敢地说，你喜欢她。而不是坐在这里怨天，或者激动，不知所措。过去，告诉她关于你的想法。
　　追女孩子，就像中世纪的击剑，要么得到女人，要么得到答案。
　　华师大附中无往不胜的乒乓高手春晓意外落败。良宵知道这并不是意外。
　　艺馨失落地离去，那伤情的眼神肆虐了良宵的心。
　　良宵摔断了与春晓结成友谊的球拍。
　　林教授，我可以问你个问题吗？
　　良宵昂着头走到讲台上，稚嫩的脸上充满了求知欲。
　　华师大的林教授到附中开过无数次讲座，这是最普通不过的一次。
　　林教授和蔼说，可以啊。
　　良宵一直颇令老师头痛，被归类为问题少年，学习上需要帮助却从不接受帮助，以至于倒数没人跟他抢。良宵站到林教授身边，发育得几近完美的身体已经比林教授高了一个头。林教授在他面前像个衰老的孩子。
　　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吧。
　　教授，可以把眼镜儿摘下来吗？
　　林教授推了推树脂的眼镜，说，良宵同学，你的问题和我的眼镜有什么关系？
　　我想问您关于树脂分子的问题，我给您摘下来做个示范……
　　良宵同学，化学不是我的强项。林教授推辞着，他隐约觉察到非比寻常的不妙。
　　良宵并没有理睬教授的辩白，把他护眼镜的手粗暴地推开，很礼貌地摘下了他的眼镜，然后挥起拳头。
　　春晓在下面看得很真切，拳头迎风的摇摆显得那么富有机械性，而着落的地方发生了不可逆转的弹性形变……
　　这在学校是史无前例的，学生打老师，而且打的是华师大德高望重的教授，等待良宵的只是严惩。
　　春晓为良宵惋惜，可是良宵不觉得，他似乎为自己的行为感到骄傲，感到沾沾自喜，全然不理会事实的来龙去脉是否如他认为的那样，是否如艺馨说的那样。
　　春晓心里说，艺馨啊艺馨，你到底是魔鬼，还是天使？
　　没有继续的故事，也就缺少了往事，自然没有情事。春晓落榜了，第二年复读，考上了华师大。
　　徐妍在华师大成了一名艺术系的老师。春晓是在一堂选修课上与她再度见面。
　　徐妍比当年与父亲一起去见她的时候显得消瘦多了。他鼓起勇气上去跟徐妍打了招呼。徐妍微微讶异了一下，就接受了他友好的微笑。
　　她笑起来还是那么美。春晓如是想。叙旧的过程中，春晓有意无意地提到了那幅画。徐妍仿佛早已预料到有重逢的机会，她很默契地带春晓去看画。
　　画在她的卧室里。还没有完成。不过，在那盛开的花朵夹峙的中间已经勾勒出一个蓝色的轮廓。
　　春晓看着徐妍，回念她拿着画笔的样子，尤其是那眼梢一挑，样子很艳。
　　春晓心里满是欢喜。
　　惟一不满意的是春晓在与徐妍的交谈中听到了徐妍有意无意说到的男友，他对徐妍的新男朋友很是腹诽。因为听她说起来，男友好像比较老，跟自己老爸的年纪差不多大。
　　她不会傍大款了吧。春晓担心地想，可他转过来又安慰自己，她是个艺术家啊，不会这么俗气的吧。
　　春晓跟着徐妍学作画，渐渐地对画画积累了丰富的经验以及浓厚的兴趣。即便他对徐妍的兴趣要超过画画。他对徐妍的那幅画作有过无数的设计，却被追求完美的徐妍无数次否决。不过，令春晓感到一丝欣慰的是，圣诞节，徐妍没有和男友过，而是和春晓过的。
　　圣诞节那天，春晓拉开抽屉，凝视着他一些三叶草——那是在外婆院子里采摘的，心说，还是有希望的。
　　手机上的时间20：46，他拿出了其中一枚，放进了上衣的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