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人自醉》秋漾

5、第四章 吸血鬼[四]

　　一条草吾以为式微会发狂会愤怒，但是式微并没有，他只是静静的背靠在床头，头昂着看着莲灯，一动不动的，脑电波也没有任何的波动，这证明了他的发呆的内容是空白，是虚无。
　　吸血鬼贵族里从不缺乏会豢养一些长相精致漂亮的少年少女的家伙，他们贪恋着自身力量的强大和人类身上的体温。他们将之当做是玩具，喜欢便宠着，不喜欢便丢弃。
　　纯血里也是这种情况的，便是玖兰家的那位尊贵的大人，或许他们没有此等劣习，但是他们对人类远比对同类亲善。
　　而现在，李士大人也这样。
　　一条草吾很崇拜玖兰李士，但那并不是盲目的崇拜。
　　他愿意无条件的为玖兰李士死去，但他必须得到一个理由，哪怕那个理由只是一个可笑的借口，也足以令他付出全部。
　　一条草吾一直认为只有玖兰李士可以将暗夜一族带上巅峰，他是这么坚信着。
　　但是式微却突然冒出来了。
　　虽然只是旁支，身份地位非常薄弱，但是一条草吾非常努力，而他也并不缺少天分。所以，他得到了一条家主，那位掌握着元老院里绝大多数力量的男人的赏识。也正是因为这份赏识，一条草吾被元老院派来解决式微的情况。
　　调查的结果让元老院有些心惊，虽然他们知道玖兰李士是个多么冷心冷血的人，但是他们会恐惧，最为强大的两位纯血几乎是在公开和元老院作对了，若是另一张底牌也出了状况，元老院将会出现大的波澜，暗夜一族们的势力甚至有可能会重洗。
　　元老院曾对一条草吾说过，必要时，杀了式微。
　　只要一条草吾判断式微对玖兰李士的影响太过强大，那边不则一切手段，杀了他。
　　一条草吾并不觉得这个命令有什么问题，他欣然接受，哪怕那是以他的生命为代价。
　　见到式微的时候，一条草吾面上不动声色，但实际上非常震惊。
　　因为式微的容貌，他的身姿气韵。
　　式微的长相太过出色，便是以俊美闻名的暗夜一族中也就只有玖兰家的纯血大人可以与之相媲美，更不必说的是式微身上若有似无的哀伤，苍白脆弱的空灵。
　　不过，震惊只有一瞬，一条草吾在摸清式微实力后，那份轻视边怎么都掩饰不住。
　　暗夜一族信奉弱肉强食，如式微这般弱小的随时都有转化为levelE的levelD，是没有资格站在李士大人身边的。
　　那一瞬间，一条草吾几乎出手杀了式微。若不是感觉到一股若有似无的危险锁定，他早已将式微的人头取下，捏爆了他的心脏。
　　没想到大人那个时候还没走。这是一条草吾那时的感叹。
　　他完全没想过那个给他带来危险感的有可能是式微，毕竟他眼中的式微是那般的弱小。
　　现在，看着式微那副如同最精致洋娃娃的空白，一条草吾突然觉得，自己看不透这人。
　　一条草吾的能力是‘窥视’，无论那人的心神在强大，只要他愿意，他都能窥视那人一瞬间的想法。这种能力变态而实用，除了少数极为强大的纯血和贵族们，没有人能躲过去。但是这会，他察觉不到式微的想法，或许跟他什么都不去想有关，但是一个孩子，又怎么可能如老僧入定般一片空白？
　　一条草吾道：“式微大人，夜已深，您先歇息吧。”
　　那一瞬间，传送到一条草吾脑中的是黑色，无穷无尽的黑色。
　　一条草吾愣了愣，却听道式微说：“歇息？可以吗？”
　　“您明早还要早起，而现在已经零点零分了，自然是要赶紧歇息。”
　　依然是无穷无尽的黑色。
　　式微点头，“那好吧，你也早点休息。”
　　式微拿出一个烛台，烛台很漂亮，盛放的红色蔷薇娇艳欲滴，柔软的花蕊中间是一根尖利的突起，式微拿出一根红色蜡烛，对准烛台上的尖头插了进去，然后点燃蜡烛，小小的光源晕着暖黄，在陡然黑暗的室内引人注目。
　　式微将烛台放在桌上，“我一直都是这么睡觉的。”
　　“所以，你要不明天早上在收拾吧？”
　　——虽然不知道你究竟在收拾什么。
　　这句话飘进了一条草吾的大脑，让一条草吾愣了愣，他干咳一声，洁白的手套在烛光下被覆上了阴影，以及淡淡的鹅黄。
　　“那属下便不打扰式微少爷休息了。”一条草吾恭谨的鞠了个躬，“愿式微少爷晚上有个好梦。”
　　门扉被轻轻的关上，透过缝隙，一条草吾的视线在式微和桌面上打了个转，那杯仅被饮过一次便不再动弹的鲜血让他的视线凝了一瞬。

　　天地间一片白色。
　　无穷无尽的雪花棉絮般落下，构成一条接通天地的白色缎带，细腻冰冷而又柔和。
　　屋顶上早已结了一层厚厚的积雪，虽是没有寒风，但零下的温度还是令式微红了鼻子，说出的话似乎都成了热气蒸腾消失。
　　一条草吾恭敬的将式微接进了轿车，车内空间宽大，备上的红茶点心虽不能温暖吸血鬼早已冰冷的心脏，但对于式微这种类似于半人半吸血鬼的家伙，却是非常适用。
　　正如一条草吾所料的，式微在见到氤氲着热气的红茶时情绪波动了下，只是，在端起后有淡淡的郁闷，这让一条草吾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式微没说，一条草吾便也没有好奇。
　　许是因为式微所居住的别墅太过偏僻，又正好遇上下雪，雪层在地上积了厚厚的一层，阻碍了交通，所以一贯行驶的平稳的轿车颠簸的有些厉害，有的时候还会打滑。
　　一条草吾看了默然不语的式微一眼，便转过身吩咐司机慢点没关系。
　　一贯欺软怕硬的levelC自然是放慢了速度。
　　一条草吾看着式微皱起的眉松展，心里舒了口气的同时道：“绯樱大人的性子或许有些不好，但他并不是一个难相处的人，只要您迎合他的需求，绯樱大人便不会对您如何。”
　　犹豫了下，一条草吾又道：“因为绯樱大人的情况有些特殊，所以他被限制了出入。如果...绯樱大人要求您带她出去，绝对不要答应。”
　　“谁？”
　　式微的问题没头没脑的，但一直都在注意他的一条草吾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他问的到底是什么。
　　“绯樱大人曾经大闹了元老院，处于安全考量，元老院限制了绯樱大人的行动，除了李士大人外，任何人与绯樱大人见面都必须通过元老院同意才是。”
　　“监禁吗？”
　　一条草吾沉默。
　　“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式微伸手，冰凉的之间按在同样冰冷的窗上，微微划拉着，勾出一个花卉的形状。
　　他的唇色一如既往的淡，但不知是不是一条草吾的错觉，那淡色上，似乎有了浅浅的紫色？
　　因为和服的关系吗？一条草吾在心里疑惑着。
　　因为绯樱闲酷爱和服，不论何时都是以和服示人，所以一条草吾为式微准备了一件紫色和服。
　　和服很漂亮，浅浅的紫色泼洒，小小的山樱花在腰间袖口衣摆出环绕生长，衣领处却是柔软的绿色枝条，淡淡的紫色腰带裹住纤细的腰肢，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一条草吾发现，式微是个十足的衣架子。
　　他穿和服的样子非常美。
　　一头长发被挽起以一根白玉簪子固定，几缕飘下落在胸前身后，苍□□致的五官上表情很淡，和服宽大的领子显出了少年脖子的优美线条漂亮。
　　远远望着，似乎是个姿态优美的贵族淑女。
　　明明那长相精致到了阴柔。
　　但是凑近了看，却是不容确认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