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错爱》夜未眠

6、第六章

　　“天凌兄，你把二小姐藏得太好了，咱们费尽心思都未能一睹方言阿！”花园里，三三两两的文人雅士聚在亭中，一边吟诗作对一边喝酒赏花。原本轻松的气氛却因这突来的一句话凝固了起来，叶天凌拿着酒杯站在亭边，看着池边一条蜿蜿蜒蜒的小径默默不语，那条通向挽梅苑的小径，不知何时成了他的禁地。

　　叶府的大小姐叶萌容早在十二岁时便因为绝美的脸蛋声名远播，在她十五岁那年上庙里拜神，因为京城风沙太大，一个不小心卷走了她遮容的轻纱，顿时让周围的男子闭住呼吸，目瞪口呆，有的甚至连嘴角的口水都来不及擦一下，就怕一个小动作唐突了眼前的佳人。自此上门提亲的世家子弟几乎踩破了叶宅大门、爬塌了叶宅高墙，就为了一睹叶大千金的娇容，以及娶得美人归。正因为如此美丽，所以叶府人舍不得女儿早早出嫁，在她眼里女儿的花容月貌不入主东宫实在可惜了。

　　大小姐如此美丽，想必二小姐也不会差到哪里，可惜鲜少有人见过叶府的二小姐。每每一问及二小姐，叶府奴才们的嘴巴就缝的紧紧地，任你是巧设弹簧的人也翘不开他们的嘴巴，唯一可知道便是这二小姐是叶大人的宝，心头肉。美貌与才气，总为人们所津津乐道地称颂，但也总是难以并存。相较于大小姐的美貌无双，那么二小姐满腹的才学似乎又为她赢得了京城男子们的倾心，虽然至今世人还未能窥见她的芳容。

　　叶天凌缓缓举杯放在嘴边，却是一仰而尽。他的眼神散焕，找不到聚焦，任由微风拂面，吹起额角的散发，一身淡蓝色的长衫显得身型格外修长。二十岁的他已凭借出众的文采，俊美的面容赢得了“玉面公子”的称号，光禄寺卿这一从三品的官职更让他成为众多深闺中的小姐仰慕的夫婿人选。每每出现在市集茶楼总引得少女们芳心萌动，双眼不由自主地粘在了他的身上。可是，他目不斜视，丝毫不受影响，因为这些女人都不是他在意的，而那个他最在意的女子，即便双眼对上他也是毫无焦距，抑或是当他透明。他苦笑着，转身抓起桌上的酒壶，便大口大口的喝起来。

　　“那不是大小姐吗？”不知是谁眼尖的发现池对岸的小径上走来四个女子，为首的正是叶府的大小姐叶萌容。其实大家闺秀多是躲在闺中不见人的，要说亲眼看过叶萌容样貌的其实很少，可是这般容貌任谁都忍不住夸耀，于是一传十，十传百，添油加醋，大家便以见过这天仙般的少女为荣，相互炫耀。即便没有亲眼所见，却也知道长得像天仙那便是叶家的大小姐了。
　　叶天凌毫无兴致，便是再美也总有看腻的一日，何况他这个妹妹骄纵无比，比起那个人只让他倒尽胃口。

　　“俗话说的好，好花还需绿叶衬！你们瞧瞧大小姐身后那三个胭脂俗粉，只能衬得大小姐的惊艳脱俗阿!”不知是谁感慨道，惹得众人哈哈一笑。叶天凌撇撇嘴，什么惊艳脱俗，不过也就一个刁蛮任性的小丫头罢了！

　　“仕怀兄莫不是对大小姐一见钟情了吧！中书令的长公子宋耀德都被叶夫人撵了出门，就凭你现在小小的翰林院侍诏怎能入得大小姐的眼！”不知又是那个心怀恶意的官宦子弟嘲笑道。

　　“大家就不要做梦了，这天仙般的姑娘岂可让咱们亵渎了，咱们这些凡夫俗子还是死了心寻个平常人家的姑娘算了！你们瞧瞧这叶府的丫环们虽比不上大小姐，却也格柔美艳动人阿！”

　　“是啊，是啊，你瞧那身穿鹅黄月袍，穿绿色那件的也不差……就是那穿白色月袍似乎差了些！”话语间，一行人已经趴在亭边木栏上，睁大了眼肆无忌惮的打量着难得一见的大小姐。
　　白色月袍？叶天凌一个机灵，府上又有谁会整日一身素衣。他猛地抬起头望向池对岸，正是那位让他整日魂牵梦萦的女子。想到这儿，他的脸微微有些泛红，脑袋也热了起来。

　　不伦，一想到这个字眼，他的心口就像刀绞了一般疼痛，为何他会喜欢上自己的妹妹，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本以为那只是年少时的迷惑，可是尤记得那年她落水时死死盯着自己的眼神，像被烙在了脑海里怎么也挥之不去。为此，他出入烟花之地，当美艳的花魁在自己身下喘息求饶时，那张脸顷刻间变成了她——他的妹妹叶倾城。自此，他明白他彻底沉沦了，无法自拔，他今生要么不娶，要么便会遭世人唾弃。他不敢靠近那条小径，他怕他控制不住自己灵魂深处的兽性。

　　不知是谁又讥笑着：“天凌兄，赶紧把那一身白色的女人给退了吧，让这等姿色的女人伺候大小姐，实在是糟蹋了大小姐的眼啊！”

　　“文蔡兄的话未免过于恶毒了吧！”有人嬉笑道。

　　“你说什么？”叶天凌紧紧握着手中的酒杯，低着头问道。

　　“我说那白衫女子太丑，还是赶紧赶出府免得碍眼。”看不清叶天凌此刻的表情，男子只当他没听清自己的话语，于是又一字一顿的道了一遍。

　　“啪！”只见叶天凌手中白瓷酒壶碎了一地，空气间弥漫着混着血腥的酒香。只见他缓缓抬起头，双眼通红死死盯着那愚笨的男子。忽的他上前一步，一个拳头晃过众人的眼睛，便听得有人落水的声音。

　　“还有人敢再侮辱我妹妹吗？”他狠狠道，哪里还有平日的儒雅。众人一愣，这才反应过来，原来那身着白衣，姿色平凡的女子竟是叶府的二小姐，正是众人口中流传的那个倾国倾城，满腹才学的二小姐叶倾城。众人顾不得吟诗作对，匆匆告辞。

　　“你怎么出来！”叶天凌快步走到池对岸，朝着一脸淡然的叶倾城吼道。他在气，气居然有那么多凡夫俗子看到他的倾城，他正想把那群人统统抓回来，挖去他们的眼睛。

　　两个小丫环早已被大少爷的怒气吓得大气不敢喘一下，而倾城只是淡淡地扫了他一眼，道：“我不是囚犯！”

　　叶天凌握紧了拳头，怒视着她。他恨，恨她的眼底从未有过自己；他悔，悔当初触了她的禁忌；他嫉妒，为何她能同萌容说笑却吝啬给自己一个表情。方才捏碎的酒壶仍有碎片卡在他的手掌间，如今禁不住他这么狠狠一捏，顿时血水顺着拳头缝流了出来。

　　“哥，你的手！”叶萌容惊叫道，又冲着身后两个丫环嚷道：“还傻愣着做什么，快去找大夫阿！”

　　叶天凌像是没了知觉一般，只是一把抓起倾城的手腕，狠狠道：“难道你今天出来就是为了让人家对你一个姑娘家评头论足的吗？”

　　不待倾城开口，萌容拍打着天凌的胳膊道：“是我拉她出来赏花的，你干吗怪倾城？若不是你那帮狐朋狗友见色起意，哪会出事儿？”池塘并不大，加之萌容早已清楚哪些男人眼中闪着光的含义，她们大致也猜得出池对岸的亭子里发生什么事儿！萌容不敢承认，其实她是故意挑着来客人的时候拉着倾城一块出来，女为悦己者容，她享受那些对自己痴迷的目光。

　　“你……”天凌气结，这个妹妹总是同自己对着干，却也难得骄纵的她竟能同倾城如此亲近，可是转念他又觉得妹妹如此蛮横必定许多时候要让倾城吃亏，加之她又从不抱怨出声。

　　“你不在绣房呆着，拉着倾城出来抛头露脸小心让娘知道！”天凌恐吓着。他知道娘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在下届的选秀中脱颖而出，入住东宫，偏偏爹反对的紧，便瞒着夫君偷偷为萌容报了名，如今正加紧让绣娘教她刺绣一类的女活。

　　“我都绣了一天了，你就不能让我喘口气？”萌容抱怨着，可看见大哥阴沉的脸色，只得吐了吐舌头对倾城道：“改日咱们再来赏花，今天都让大哥给搅了！”

　　倾城点点头目送着她的身影，直到那抹桃红消失在绿荫之中。

　　“放手！”她瞧也不瞧叶天凌，淡淡道，依稀能从简单的话语中听出她已不满多时。

　　依旧是那么恬淡温雅的声音，有多久没有听见她同自己说话了，闻着她周身散发出来的淡淡檀香味，天凌有些迷醉，直到她定时在佛堂呆了许久。不知不觉她已变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只是依旧瘦骨清像，薄薄的红唇紧紧抿着，似乎已经满含怒气，天凌这才惊觉自己竟放肆的打量着她，甚至盯着那柔软的双唇开始想入非非。他松开手，有些懊恼自己竟将她雪白的衣袖口染上突兀的血印。

　　一脱离他的掌控，倾城立即转身就往挽梅苑走去。天凌冷冷的看着她的背影，没有追上去，追上去只会唐突了佳人，他嘴角露出一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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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呵，傻笑中，某夜有了新的觉悟，这篇不再是大坑而是小坑，说完一切该说的因果立即结文，某夜要享受一下结文的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