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尾声 ...
-
宽敞的机舱内，人们三五成群地席地而坐。终于从刚刚的紧张对峙中解脱出来，大家正抓紧时间休整状态。小小的空间里一片静默，只有机器运转的轰鸣声闷闷传来，单调而又嘈杂。
肖浩洋找了一处相对安静的地方，将昏迷的展昭轻轻放在地上，接着自己也坐了下来，左手环住他的腰，右手小心地把他的头靠在自己肩膀上，然后掰开展昭紧握的拳头，仔细检查掌心的伤势，直到确认无碍，才又抬起头，背靠着机舱壁，出神地望着对面。
一种高度兴奋后的疲惫感慢慢爬上了肖浩洋的心头。刚刚这短短的一段时间内，经历了太多的情绪波动，不管是斗智斗力的殊死较量，还是旧事重提的心痛感觉，都已经耗尽了他的全部心力。这样的结果是他没有料想到的，不知道是应该为任务失败而恼怒，还是为能全身而退而庆幸。不过，虽然心有不甘，可怀中的人却给了他莫大的安慰，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满足感。喜欢的人就这样静静靠在自己怀里，那种充实的感觉似乎把失败的沮丧都冲淡了，甚至让他还有了一种淡淡的像陷入初恋似的懵懂、欣喜。
这么多年来，肖浩洋第一次有些看不清自己。明知道他不是展辉，而且已经和白玉堂生死相许，可还是不受控制地想去接近。而刚刚在山谷里那段讲述，他甚至都不知道是讲给自己还是因为展昭想听。看到展昭和白玉堂依依惜别，听到他们的大胆表白，他简直嫉妒得发狂，以至于失态地直接在众人面前将他抱上了飞机。如果对展辉是刻骨铭心的爱恋，那么对展昭又是什么呢？虽然说不清楚，可他却能清楚地意识到，这是一种比单纯的爱慕更加深刻的感情。
正慌乱思考中，Bryce悄悄走到他身边，低声问道：“Boss，刚刚和Jim联系上了，您要和他说话吗？”
肖浩洋立刻从恍惚中惊醒过来，驱走了脑中杂乱的思绪，向Bryce点了点头。Bryce把手中的耳机递给了他，自己则退后两步，坐在肖浩洋对面。
通话持续了约有十几分钟，肖浩洋的表情却变化了几次，他并没有多言，只是偶尔问一句，接着便又继续认真倾听。直到结束时，Bryce清楚地看到了肖浩洋眼中一闪而逝的精光，脸上的表情也不复刚才的颓唐，渐渐振作起来。他一边接过耳机，一边小心问道：“Boss，是不是我们回国的事情已经安排妥当了？”
“情况要比这好得多。”肖浩洋有些抑制不住的兴奋，“我们暂时不回去了，在这里等两周，继续行动。”
“什么行动？刺杀Sutherland总统的行动不是因为暴露身份，已经取消了吗？”Bryce不解地问道。
“Jim刚刚收到国内的消息，因为雪灾，Sutherland将访问中国的计划推迟了两个星期。现在，我们有充分的时间再次计划行动了。”肖浩洋踌躇满志地答道。
“原来的计划是让政府内的间谍安排Sutherland访问B市时参观“四海”，我们好趁机安排。可现在我们已经暴露了，还怎么接近目标呢？”
“我暂时还没想好具体计划。不过，这一回我们可以找萨明合作。”
“萨明？他虽然贩卖毒品，但表面上也还是个本分的商人。现在这种情况，他会答应吗？”
“对一个惟利是图的人，只要有好处，他什么都会干的。”肖浩洋冷笑答道，“这些年，他一直靠青龙帮帮他秘密运输，如果我答应事成之后，给他们一大笔钱作为酬劳，再把青龙帮的剩余势力全部交给他，相信他不会不动心的。”
“Boss，您打算直接让他参与我们的行动？”Bryce继续问道。
“不用。让他做掩护就好。我们现在不能轻易露面，所以有些事情需要别人出面来做。筹划过程让萨明帮着准备，具体实施还是我们自己来。一群乌合之众，我还怕他们会坏事呢！”肖浩洋脸上现出几分轻蔑来。
“上次在别墅，我们损失了将近三分之一的人，恐怕行动起来人手不够吧。”Bryce仍然有些犹疑。
“没关系，我们还有时间再调来几个人。”看到Bryce还想说什么，肖浩洋有些不满地打断了他，“这一次，Karmen将军费了那么大力气才安排Sutherland来到B市，并在行程里加上了参观“四海”这一项，结果却功亏一篑，现在恐怕将军都不好交待。还有，Brook他会怎么说？我们这样灰溜溜的回去，恐怕以后就再没有翻身的机会了。你想让以前的事情重演吗？”肖浩洋的脸上流露出痛苦的表情，但很快就变成了憎恨，“我不会让他再有机会骑到我们头上的。我发过誓，再回到T国一定要成为人上之人，让他们一个个都尝尝我们受过的苦。所以，我不会这么认输的！Bryce，你不用再劝了，就这么决定吧。回到别墅后，你马上联系萨明，让Jim和将军联系，再派几个人过来。另外，让浩然也回来，我另有计划。”
Bryce知道肖浩洋心意已决，便知趣地咽下了后面的话。他看了看昏迷的展昭，试探问道：“Boss，你打算怎么处置展昭？”
肖浩洋颇有深意地看了一眼Bryce，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问道：“Bryce，刚刚为什么擅做主张，给展昭打麻醉针？”
Bryce身体颤了一下，不敢望向肖浩洋，低声答道：“我怕他会反抗，耽误时间，所以才偷袭他。”
“你还怕我会盛怒之下做出伤害他的事，所以先弄昏了他，让我没法下手，对吧？！Bryce，你和展辉的感情还不是一般的好，对他弟弟居然都这么关心。”肖浩洋语气中浓浓的压迫感，令Bryce遍体生寒，额头渐渐渗出冷汗。
看着低头不语的得力手下，肖浩洋目光一寒，语调更加冰冷：“我说过，我想要的人，谁也阻止不了！以前是展辉，现在是展昭，我都要定了。不相关的人最好不要插手我的私事，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我宁愿你一下飞机就杀了他！”Bryce不知哪来的勇气，虽然还有怯意，却仍然努力地抬起头盯着那个让他畏惧的人，用目光恳求着，“Boss，就算为了展辉，你放过他唯一的亲人吧。”
肖浩洋眼中戾气更盛，阴沉着脸，半天没有说话。Bryce心中更是惴惴不安，但是，隐忍了十二年，如今他再也不能袖手旁观了，无论如何，一定要为好友做点什么。肖浩洋看着这个从小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心情慢慢平复下来，脸上的表情也柔和了许多，他又深深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淡淡说道：“Bryce，本来这是我的私事，但是我拿你当兄弟，才对你多说一些。展昭对我很特别，甚至比展辉还重要，所以，我不会放弃的。不过你放心，同样的错误我不会再犯。而且他不是单纯善良的展辉，我也不是以前那个冲动莽撞的肖浩洋。”看到Bryce露出惊讶的表情，肖浩洋略带苦涩地笑了笑，“我现在倒有点相信命运了。我曾经三番两次地要杀死他，想断绝自己的念头，可他不但没死，还被困在我身旁。Bryce，你说我还能放手吗？”他一边说，一边收紧了环住展昭的手臂，仿佛在宣示自己的决心。
Bryce此刻的心情已经不能用吃惊来形容了。从来都是深藏不露的肖浩洋，竟然为了展昭这样直白。这番话软硬兼施，意思却再明显不过：他对展昭志在必得，别人就不要再枉费心机了。他终于放弃了说服肖浩洋的想法，低落的心情更加沮丧，满脸担忧地看了展昭一眼。昏迷中的展昭似乎也感觉到了危险，眉头竟细不可察地轻皱了一下。Bryce在心中又默默叹息了一声，却也只能听天由命，暗暗祈祷展辉能够保佑他的弟弟平安无事。
其实展昭此刻并非全无知觉。当他被麻醉针刺中的时候，便故意弄破了手上的伤口，希望用疼痛保持神智的清醒。虽然他全身麻痹，无法动弹，可脑中却始终保持着一丝清明。肖浩洋和Bryce的谈话一字不落地传入他的耳中，而他们下一步的安排部署也让他听了个大概。了解到肖浩洋一伙暂时都不会离开B市，要准备新的行动，展昭却是又担心又高兴，既怕他们的阴谋得逞，又庆幸还有机会将他们逮捕归案。听到肖浩洋毫不掩饰的欲望，展昭更加心惊，他从没想过两人之间还会有这样的牵绊，却不知道这究竟会是祸还是福？当两个人都缄默不语，一切慢慢归于平静的时候，他也终于抵不住强烈的药效，慢慢陷入真正的昏迷中。失去意识的一刻，白玉堂灿烂的笑容忽然出现在他的脑海中，他很想再唤一声“玉堂”，却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在被黑暗包围的瞬间，他的心中只剩下了一个念头：无论怎样，一定要回到玉堂身边！
白玉堂驾车离开山谷后，便顺着原路，开足马力，用最快的速度向山外跑。大概行驶了二十分钟左右，就迎面碰到了闻讯而来的欧阳春。他们抱着最后一线希望折返回原地时，却只看见一堆已经烧成废铁的货车和直升机起落时留下的痕迹。这个人迹罕至的地方，早已恢复了往日的幽静，留给他们的却只有无尽的担忧和心痛。
白玉堂红着眼睛，一言不发，只是铁青着脸，和欧阳春一起勘察现场。同时他又联系蒋平帮忙寻找飞机的线索。整整一个小时，就这样不知疲倦地忙前忙后，根本没有休息半刻。随着时间的推移，希望也变得越来越渺茫，当蒋平打来电话告诉他，由于对方可能是超低空飞行，雷达上没有找到任何目标时，最后的一点希望也终于破灭了。白玉堂合上电话，一脸木然，心中也是一片空白，甚至不知道下一分钟自己该做些什么。
欧阳春悄悄走过来，看着有些发愣的白玉堂，轻轻推了一下，小声问道：“小白，你还好吧？”
白玉堂蓦然惊醒，勉强点了点头，转而问道：“抓到陈涛了吗？他有没有说出什么线索？”
欧阳春重重叹了口气，脸上现出为难的表情：“抓是抓到了，可他根本不承认和肖浩洋有任何联系，说那是故意陷害。我看从他那里是得不到任何线索了。”
“哼！为什么就偏偏找上他，难道他有三头六臂不成？！”白玉堂怒道，他平复了一下自己情绪，继续问道：“除了我说的，没有别的证据能指证他吗？”
欧阳春摇了摇头，沮丧说道：“现在的情况，最多也只能算失职，要想起诉他，证据还不够。可惜我们怎么没早发现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要不是因为他，小展也不会……”欧阳春感觉到白玉堂身体抖了一下，便没再说下去。
白玉堂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正想说话，王朝却忽然跑了过来：“小白，你快去劝劝你哥吧。他怎么也不肯去医院，说是一定要等到有展队的消息才离开。他伤得那么重，再不及时治疗的话，会落下残疾的。”
还没等王朝说完，白玉堂早已拔脚离开，欧阳春也立刻跟了过去。白玉堂来到白锦堂近前，耐心劝道：“哥，你快点到医院处理一下。虽然扎的不是致命的地方，可这一刀很深，别以后落下毛病。”
白锦堂猛地抓住弟弟，焦急问道：“有展昭的消息了吗？”
白玉堂摇了摇头：“还没有。不过现在进出B市的路口、码头，车站、机场都已经加派人手监视了，他们跑不掉的。”
白锦堂呆呆地听着，像是被抽去了灵魂，成了一具空壳。白玉堂的话说完好一阵子，他才仿佛突然明白过来，一腔不明的怒火却都发作在弟弟身上：“他们跑不掉又怎么样？就能保证展昭活着回来？你不是绝不放弃吗？还说不离不弃，至死不渝？为什么要放手？你骂我时那些勇气都哪儿去了？你就是这么爱护他的吗？”
“哥！”白玉堂愤懑而又无奈地叫了一声，却说不出其他话来。
白锦堂看着弟弟柔肠百转、心痛无助的表情，再也抑制不住满心的悲伤和悔恨，喉咙里发出一声悲鸣，双手抱住头，心酸自责道：“对不起，玉堂。又是为了我！十二年前是展辉，现在是展昭！我还有什么脸面活在这个世界上？我对不起他们！欠他们的，我就是有十条命也还不起啊！”
白玉堂慢慢蹲下身，拉下白锦堂的双手，望着哥哥失神的双眼，心中更是纠结，所有的隐忍苦闷都化成了两滴清泪，顺着脸颊缓缓流了下来：“哥，这次不一样！你不用自责，展昭他是故意和肖浩洋走的。”
白玉堂的声音不高，却把在场的人都惊住了。“什么？”白锦堂、欧阳春和王朝同时问道。
白玉堂压下心中的烦闷，振作精神，开口说道：“我们都是在“猎人学校”摸爬滚打出来的，那么残酷的环境都熬出来了，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放弃？刚才那种情况下，如果我们两个硬拼，就算带着你，也未必逃不出来。可是那时候，欧阳的援兵不知道还要多长时间才能到，肖浩洋却马上就能起飞。我们逃走了，很可能就会从此失去所有的线索。而且，Jim没有出现，肖浩洋他们到底还有多少人潜伏在B市，还有多少暗线分布在全国，我们都一无所知。如果他们这样销声匿迹，就很难再被找出来了。要是有一天，我们放松了警惕，疏于防范，他们还会卷土重来。与其留下这样一个隐患，不如冒险追查下去，将他们一网打尽。所以展昭才会假意屈服，做肖浩洋的人质，表面上是为了换得我们的安全，实际却是想跟踪他们，争取机会。”
“怎么会这样？”白锦堂已经听得目瞪口呆，“难道你们早就计划好了？”
“我们怎么可能未卜先知呢？”白玉堂苦笑着摇了摇头，“我是发现直升飞机不是警方的时候才想到的，我想展昭也差不多吧。我们都想阻止肖浩洋用你做人质，如果我不出手的话，他也会用自己去换的。我本来想赌一次，希望肖浩洋能够相信我的话，选我做人质，可惜他还是选了展昭。其实客观上说，他的确比我更合适。以肖浩洋对辉哥和展昭不一般的感情，他去也比我多一分胜算。况且他还接受过严格的“战俘训练”，忍耐力和克制力都要比我高出一筹，关键时刻也会比我冷静，所以我才会放手的。”
白锦堂看着弟弟坚毅的表情，心中突然涌起一种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觉，那与生俱来的犀利和睿智中，似乎还多了几分沉稳和成熟。他脱口问道：“这些你们一句都没有说过，竟然就会知道？”
“我们之间的默契，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足够了。”白玉堂满心的感慨，语调微微的上扬了一些，“我刺伤你之后，他连问都没问，甚至都没有看我一眼，就直接过来包扎伤口，那时我就断定，我们的想法是相同的。你知道他为什么会把水晶猫还给我吗？因为我送他的时候曾经说过：‘你要是还给我，我就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把它再亲手给你戴回去。’他是在告诉我，他相信我一定能找到他，我们会凭借这样的默契，一起将肖浩洋绳之以法！”
欧阳春早已心潮澎湃，如果不是亲耳听到，他真的不会相信这世上还会有如此契合的搭档。可是，又隐隐地感觉到白玉堂和展昭之间绝不止朋友这么简单。他攀上白玉堂的肩膀，一改往日的嬉笑表情，严肃而又诚恳地问道：“小白，告诉老哥一句实话，你和展昭究竟是什么关系？”
哥哥就在面前，白玉堂一时踌躇，倒不知道该如何说才好。谁知白锦堂却直接回答道：“他们是一对恋人，也是我的家人。”
欧阳春心中早已猜出几分。平日里两人的相处已经令他心生疑窦，此时被直接证实了，反倒让他松了一口气。这样的两个人，就像振翅高飞的雄鹰，只有彼此才能达到相同的高度。看着他们在一起，如此的自然和谐，又有什么理由反对呢？他拍了拍白玉堂的肩膀，沉声说道：“小白，我一定会尽全力帮你找回展昭，然后再当面祝福你们，就算老哥我的一点心意吧。”
白玉堂感激地点了点头，不过，他此刻更惊讶的却是白锦堂的态度。他曾经想等哥哥真正摆脱“四海”的阴影、所有的事情都尘埃落定后，再好好和他谈一次，却没想到，自己还来不及把全部的事情说出来，哥哥已经转变了态度。
白锦堂看着弟弟吃惊的样子，自嘲的一笑：“玉堂，我终于想通了。兆兰说得对，我应该尊重你们，而不应该用自己的想法束缚你们。这样说，并不是因为亏欠了展昭，而是因为你们的确是不同的。当我看到、听到你们之间已经相知到这样的程度，才意识到，一直以来都是我错了，你们其实比我更懂得责任和感情的意义。所以我相信，无论什么时候，你们都会做出正确的选择。只是不知道，我这份祝福是不是太晚了？”想到生死未卜的展昭，白锦堂的眼中一片黯然。
“当然不晚。”白玉堂激动地抓住了白锦堂的肩膀，“哥，你放心，我们都不会放弃的！我一定会把展昭找回来，到时候，请你再对他说一次，好吗？”
白锦堂轻轻拥住了弟弟宽厚的肩膀，心中是从未有过的安定：“玉堂，把他带回来！从今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我会代替辉，好好照顾展昭的。”
望着哥哥蹒跚离去的背影，白玉堂心中却是喜忧参半，其实，他并没有告诉白锦堂所有的实情。
他没有说，曾经自私地想让展昭和他一起逃走，因为那一刻，他真的不确定自己是否还能从肖浩洋的手中把他夺回；
他没有说，展昭最后会安慰白锦堂，是因为他也不知道以后是否还有机会再说。
他没有说，那一句“我爱你”，不仅仅是一句爱的表白，更是为了不留下任何遗憾。
他没有说，当从后视镜中看到展昭被肖浩洋抱起的时候，被泪水模糊的双眼早已看不清前路，他只能狠命地踩下油门，更加迅速地逃离。
可，还是放手了。就为了那一句“放弃比坚持更需要勇气”，便忍着满心的伤痛，满眼的泪水，放开了本应紧握的双手。因为他是展昭，明知前面是龙潭虎穴，却还会孤身犯险；明知走下去危机重重，却依然义无反顾。只为了那深藏于心中的正义，只为了这发誓要守护的幸福，纵然是九死一生，纵然是粉身碎骨，他也始终会微笑面对。而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紧紧地跟着他，不离不弃，至死不渝！
昏暗的天空渐渐清晰起来，几缕阳光已经慢慢爬上了东边的山顶。秋日的山谷，虽然没有了那些旺盛的生命，可清晨却依旧带来了新鲜的气息。一轮红日渐渐跃出山脊，很快就照亮了天地万物。新的一天终于开始了。
白玉堂从怀中拿出水晶猫，迎着朝阳，举过了头顶，光线穿过，折射出七彩的光芒，绚丽夺目。他仔细看了一会儿，才又将它紧紧攥在了手中。
昭，现在，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障碍了。所以，请你一定要保重自己，我们一定会有重逢的一天！
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第三部完）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尾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