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天仙路》水芙

7、无邪

　　回到天仙洞，红云终于忍不住开口问：“娘娘，您为何对那鸿钧道人如此谦让？”

　　在红云看来，张七星冒险帮鸿钧除掉罗睺，当是鸿钧欠张七星一个因果，否则鸿钧早被罗睺给宰了。鸿钧分法宝拿大头让红云替张七星抱屈，只觉得那鸿钧好没良心！

　　红云随张七星在洪荒四处寻宝，也练出了一双毒辣的眼睛，自然看得出罗睺掉落的法宝中有不少好东西。既然鸿钧开口让张七星先挑，合该张七星拿大头，凭什么她只拿走不足五分之一，而且除了十二品灭世黑莲外和弑神枪外，少数几件上品先天灵宝，其余的也不过是些中品、下品的先天灵宝罢了。
　　却说那鸿钧，盘古幡、诛仙剑阵是鸿蒙至宝不提，更有先天十大灵宝的十二品净世青莲和山河社稷图，上品先天灵宝也有不少，全入了他口袋。受张七星影响的红云在心里恶毒地诅咒：鸿钧拿那么多好处，也不怕自己以后出门被打劫！

　　镇元子在背后悄悄拉红云的衣摆，轻咳一声：“天仙娘娘此举自有她的思量，红云道友且静下心来。”

　　要知道洪荒的大能都是有几分傲气的，更别提张七星已有准圣修为，放眼整个洪荒那都是数一数二。
　　现在洪荒社会大流还不到后期“金仙遍地走”的凶残平均水平，顶多是“地仙多如狗”罢了，连大罗金仙后期修为的祖龙盘凤就能吓得一群修道者硬把自己逼成宅男宅女，明知有宝也不敢出门挖。如果说龙凤是初中生可以欺压一群小学生，那张七星就是名校研究生，压倒性的实力完全有藐视龙凤的资本。
　　尽管张七星行事十分低调——起码镇元子看来，她有实力但不主动去宰了龙凤下锅炖，而是跟在龙凤战场后头看戏兼捡便宜不沾因果，确实够低调。可是她把罗睺凌虐致死的一幕实在太残暴太S了，给目前仍十分CJ的镇元子小盆友留下严重的心理阴影，他认为张七星前头的低调都是表面工程，内心的傲气肯定该翻倍翻倍再翻倍。

　　红云和张七星貌似关系亲密，可张七星对鸿钧介绍时却称其为童子，也就是说红云连记名弟子都不是，他这么直白地说出张七星吃亏，万一张七星一个心情不爽：好嘛，我忍鸿钧已经很憋屈了，偏你哪壶不开提哪壶，存心找我不痛快！你红云又不是鸿钧，弄死你是分分钟的事！

　　想到红云有衣裳穿都不忘帮他讨一份，镇元子心底已经认可了这个朋友，终究忍不住出声提点红云。随后又忐忑地偷眼瞧了瞧张七星，见她并无恼色，七上八下的心脏这才回到胸腔里。

　　镇元子在脑子里已经把张七星妖魔化了，其实咱们七星凉凉比起洪荒多数残暴分子来真是温顺的小绵羊。毕竟她两辈子是凡人出身，对传说中的神仙灵兽怀有一份敬意，又有超级忍者神龟的老爹在前头做榜样，张七星在做七仙女的那几千年里也把自己练成了资深忍者，再说穿来后上头有天道GM时刻盯着等她出错好撤她ID，亲眼见到盘古陨落的张七星自然更加谨慎，生怕行错踏错。
　　不过凡事有个度，张家老爹的度太深，至今无人见其底，张七星遗传到老爹的表面忍功和老娘的多心眼，以及自带隐性鬼畜S属性。平时看不出来，罗睺很不幸踩了雷点，张七星一下子把多年来忍下的阴暗全部爆发出来，于是他杯具了，在如此凶残到无耻的S女王气场面前，99.9%仙人乃至魔头都只能当个M，显然魔道的开山祖师也没逃过这99.9%的广泛概率。

　　镇元子的小动作如何瞒得过张七星，张七星现在的心情虽然有点郁闷，但在见到他和红云有爱的互动后，已经把烦恼抛到一边了，笑眯眯地伸手摸了摸红云的脑袋。

　　“镇元子小友无需担忧，红云一番赤子之心我岂会不知？只是……红云，你要多和镇元子小友学学才是，赤子之心诚可贵，却并非人人欣赏。这洪荒，看重的终究是实力，最惧的却是因果，这般爱憎分明的性子将来只会害了你。”

　　谁说不是呢？红云这出了名的老好人也是洪荒倒霉榜上的三甲之一，他傻乎乎把圣位让给准提接引那俩不要脸的，自己却也因此被妖师鲲鹏记恨上，在他被鲲鹏追杀时昔日受他恩惠的人何曾有出面拉他一把？个个怕也是在心里巴望着他早点GAME OVER，自己欠的因果就不作数了。

　　“可是娘娘，明明是你吃亏……”

　　你这是不怕死呢不怕死呢还是不怕死呢？

　　镇元子忍不住在心里翻白眼，刚才天仙娘娘让出宝贝时那心疼的神色都摆到脸上，你一个劲挖她伤疤不怕她像抽罗睺那样抽你啊？其实红云你是抖M吧？

　　张七星暗自郁闷，老娘的隐忍好歹是充门面的，内里不说蔫坏，却也通晓算计不叫自己吃亏，怎么亲手织出的红布化身而来的红云这么小白呢？莫非老娘记错了，那片红布上沾的不是我的心血，而是盘古的心血？

　　“红云，你日后行事说话前，先推算一下因果吧。”否则你迟早有一天会如传说一样成为摆满杯具餐具的碗柜说！“至于我为何不多拿灵宝，只因那些法宝皆与我无缘，便是今日鸿钧拿了，迟早也得交到该得的人手中，我何苦去沾那不该沾的因果？另外你且记着，法宝不需多，趁手才最重要，想那罗睺带着那么多法宝，能用上的不多，他一身死还不全成了无主的宝物。”

　　红云似懂非懂，又问：“那我们为什么还要出去挖宝？”

　　童鞋，你化形时忘了给自己化出个脑子吧？

　　张七星和镇元子齐齐掩面，一致确定：这娃儿没救了！他缺的不是心眼，是大脑！

　　张七星沉吟一下想了想说辞，才回答：“不多寻点法宝，又怎知哪一种最趁手呢？”最好把全洪荒的法宝都收到自己的口袋里！品级低点没关系，老娘有鸿蒙至宝混沌珠，将法宝置于其内能蹭蹭地提升品级，过些时日再拿出来就是批量的极品先天灵宝啊！

　　听她反反复复一番话，红云眼睛成蚊香眼了，CPU不足很要命。到底是要法宝呢，还是不要法宝呢？This is a question！

　　丢人啊，他不是我家的娃！绝对不是！

　　张七星直接挥袖转身，曰：“与罗睺一战我心有所感，即日起闭关，红云你且送镇元子小友回万寿山，便自去修炼吧。”解释个毛，再掰下去老娘都快吐血了！脸皮再厚也顶不住这可恨的天然啊！

　　不过张七星说的也不是假的，和罗睺一战后她确实感应到某些不一样的东西。之前她修炼天庭的功法，也是靠王母娘娘和太上老君指点，后来盘古的讲解虽然给了启发，混沌珠内亦有大道法则，但总体是很朦胧的，她修到准圣初期就难以再进。
　　然而罗睺一死，她脑内的迷雾好像骤然消散了，她看到了一条能够证道的明确路线！不得不赞一声，罗睺，你死得太好了！

　　（罗睺：……这是称赞吗？为什么我一点也不觉得高兴呢？还～我～命～来～啊～啊～啊～！）

　　奇怪的是，这条证道之法并非张七星听说过的任何一种，不靠功德，不需斩尸，与仙家的太上忘情正好相反，此道要保持自身灵体和情感完整，顺心而纵情。杀戮是道，逍遥是道，毁灭是道，无邪是道！
　　此处的无邪，并非红云那般纯真无邪，却是无正无邪，我之言行皆无邪，逆我心者始为恶！有心亦无心，有情亦无情，我即我道！我即为尊！

　　此乃魔道！

　　从思绪中回过神来，张七星惊出一身冷汗，毕竟她前头修的是仙道，骤然脑子里多出一大堆大逆不道至极的念头，她很怕下一秒天道就会直接一道雷下来劈死她。然而这条道路是如此清晰，清晰地容不下再有其他旁径，无奈的是她自己貌似也跃跃欲试。

　　张七星脑子里俩小人在做拉锯战。

　　正方小人说：魔道是木有前途滴啊！君不见古往今来，跟天道GM唱反调的都是木有好下场滴啊！任你多牛掰，能凶残过稳坐后台的天道GM大大咩？罗睺牛吧？魔道魔祖！结果咧，天道GM面前还不是高级炮灰一枚！未来的通天教主牛吧？万妖来朝！下场咧，天道GM玩到他崩溃！表做傻事啊亲！你要三思！！！

　　反方小人说：修吧！好不容易有了功法，不修白不修，修了不白修！不修魔道，你还有其他功法能成圣么？等你找出其他办法来，人鸿钧早合道去也，待天道GM腾出手来一指头碾死你，看你还拿什么去成圣！再说你又不混天道手下，你管天道GM会不会不爽！它啥时有看你顺眼过么？大道三千，殊途同归，大道CEO登广告招聘秘书，只要你条件符合，它是不会介意你用啥办法得到录取资格的！分秒必争啊亲！这年头竞争上岗重要性等同第二次投胎的说！！！

　　经过一番拔河，反方小人终于KO了正方小人。

　　情况再差也差不过现在，她以为自己是准圣修行进度够快，不想鸿钧也已经是准圣了，鸿钧手上有造化玉牒可参透成圣之道，她只能靠自己摸索，本就落了下乘。
　　鸿钧能成为“未来的道祖”可不是吹嘘，他的悟性资质必然是万中无一。反观她原是凡人，悟性只是较好而非绝佳，大家同时修炼，王母娘娘已快成就准圣时，她是大罗金仙初阶，其他七仙女是罗天上仙，她比下有余比上不足。
　　算下来她的优势就是功德比鸿钧多，更有混沌珠提供混沌之气辅助修炼。比起有天道开外挂栽培的鸿钧，这真是相当微弱的优势，现在比的就是得道时间孰早孰晚……

　　洪荒本是弱肉强食，胜者为尊的地方，什么正邪善恶，还不是凭是实力说话！说实话，这洪荒若有谁练成逆天的本事，第一个想掐的多半不是宿敌对头，而是天道GM！说穿了也是被天道GM高压手段压出来的仇恨值，好比奴隶想要推翻皇帝，农民想要斗倒地主，学生想要炸掉教师办公室，属于阶级仇恨！要不是天道GM有压制玩家ABC的能耐，谁鸟他！

　　活下去，要的就是实力，当个被仇恨阶层总比当个仇恨阶层强！张七星决定拼了！

　　（天道GM：菇凉，对我而言你已经是被仇恨阶层了好伐？每次碰到你，我就牙疼！其实你是我牙里的蛀虫女王化形吧>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