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踮起脚尖亲吻爱》焉知尘

11、Chapter 11

　　拉开窗帘，弥漫的白雾盘亘在远处的海面，像是在天地间披上了一层层的白纱，隔绝了现实与虚幻，从前与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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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梦的高中生活在一所寄宿制的重点高中度过，管理严格，同时环境相对宽松而人性化，学习氛围浓郁。只是这样也让人倍感压力，学习上稍一松懈下来，下次的考试排名，在年级榜上就可能滑出几十名。高三这一年，更是焦头烂额。
　　周五放假，从学校回到家，天已经有些微微发暗。似乎郊区的温度总比城区内低一些，金梦拉了拉校服的领子，突然想起了“热岛效应”，心里边想着地理书上那张描述“热岛效应”的图边往前面的一栋白色的别墅走去。
　　这里是林昊宸的房子，自从金梦离开家人之后，平时上学住在学校，放假的时候就住在这里。满心期待地推开栅栏，盼望着今天能见到他。
　　欢喜的表情却在打开门的那一刻消失，看了看门边，没有他的鞋子，看来他还是很忙。有些垂头丧气地低了脑袋，婴儿肥的脸鼓了起来。按常例对厨房里忙碌的声音说了句：“阿姨，我回来了”。
　　背着书包往楼上走，这已经第三周没有看到他了……
　　只一心想着自己的失落，厨房里的声音安静了下来，金梦也没有注意到。
　　“回来了……”。
　　很轻柔的声音，却像在空气中炸开了绚烂的烟花一样。金梦猛地回头，看清站在厨房门口戴着围裙的人时，差点高兴地叫出来。
　　从楼梯上，深一脚浅一脚地往下跑。
　　“小心”，林昊宸焦急地往前迎了几步。
　　书包扔到地上，金梦跑到林昊宸面前站定，好想抱住他，而这么近在咫尺的人，金梦却只敢抬头静静地看着他，好像这样就足够，这样就是那时的自己表达感情的所有方法。有人说，喜欢上一个人，就是把自己低到尘埃里。越喜欢，自身变的越渺小，他便像神一样的存在，只能仰视。
　　林昊宸抬手在金梦额头轻弹了一下，“不要在楼梯上跑”。
　　“我知道，我又不是小孩子”，金梦仰着头，满眼的欣喜与激动。
　　看着她毫无掩饰的眼神，让人一眼便可望见她的心底，纯净，柔软，还有对自己的喜欢。林昊宸摸了摸她的头发，“去换衣服，我们吃饭”。
　　金梦拎起书包，往楼上跑了四五步，才想起林昊宸的话，放慢了脚步，一步步走起来，走两步，又偷偷回过头看林昊宸。
　　年少时的心情，总以为自己掩藏的很好，可在别人早就看得一清二楚。以为自己不说，就不会有人知道自己喜欢着他的小秘密，可在他，一个成年男人的眼里早已看得明白你的心思。
　　单手撑着下巴，“这是……”,金梦看着碗中泛着金黄的粥。
　　“蟹黄粥”。
　　金梦拿着勺子搅了搅，抬起头，“昊宸哥哥，你做的吗？”。
　　林昊宸点点头，“卖相不太好”。
　　金梦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是不是，很好啊，只是，我不知道你会做饭”。
　　林昊宸夹菜的筷子顿了顿，眼睛慢慢移到金梦印着浅浅酒窝的脸上，想了想，还是没有告诉她这是自己第一次做饭。
　　“好吃，我还要”，金梦拿起碗往厨房走。
　　林昊宸伸出手接过碗，“我来”，他实在不想金梦看到厨房垃圾桶里横陈的那些由于失败数次而产生的螃蟹尸体。
　　看着他靠近，金梦的脸有些微微发烫，低着头把碗递给了他。这一幕在金梦的脑子里就是情侣或夫妻间在饭桌上男生主动为女生盛饭一样。
　　“你的手怎么了？”，林昊宸接过碗的右手食指上有一条很长的红色印子，“螃蟹？”。
　　林昊宸抬起手看了一下，“不小心划的”。
　　看着林昊宸走进厨房，黄色的灯光映着他的轮廓，金梦被屋子里暖暖的气团和美美的饭香包围着，那一刻，她觉得自己是被爱着的，那一刻，幸福真实地存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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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阴沉的天久久没有放晴，海面的雾也迟迟不肯散去。
　　刘娟醒来的时候，只看到金梦站在窗前，若有所思地盯着窗外看不清楚的海面。桌子上摆满了已经切好装盘的水果。
　　两个人一间一间地送完水果之后，只剩最后两盘。
　　刘娟打着哈欠，“你起得可真早，昨天吐得不省人事，现在看来，没事了嘛”。
　　金梦看着那盘水果，“嗯，没事了”。
　　“看来昨天拿回那粥还有点用，最起码补充点体力”，刘娟又拿起一颗樱桃放进嘴里，“成哥还挺会买水果，这些都挺好吃”。
　　金梦看她一眼，“给你留点好了”。
　　“对啊”，刘娟嚼着樱桃看着金梦，“你也太实在了，都给分了”，说完，又神秘兮兮地往走廊前后看看，靠近金梦，“还自己起来准备，直接给酒店的……”。
　　“好啦，李成都帮我们买了，我们自己也该做点事的”。
　　“成哥，成哥”，刘娟瞪着金梦纠正到。
　　“好啦，知道啦”。
　　“你去吧”，刘娟指着一个房门，“安导”。
　　金梦站在门前按了半天门铃，里面也没有动静，还在纠结是要继续按下去，还是转身走的时候，房门猛地被打开。
　　顶着鸡窝头，穿着黄色卡通连体睡衣的安卓带着浓重的黑眼圈怒视着门前的人。
　　金梦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安卓维持着这个姿势瞪了金梦足足半分钟没有说话。
　　金梦小心地开口，“安导……”,见安卓没有反应，把手里的果盘往前面送了送。安卓还是没有反应。
　　“安导，对不起，打扰你睡觉了……”,金梦越说声音越小，最后，真想转身就跑。
　　“拿来！”，安卓沙哑的声音想起，终于让金梦知道他不是在梦游，只是还没等自己反应过来的时候，手里的果盘已经被夺走，门再次嘭地被关上。
　　心惊肉跳的一幕总算过去，金梦朝拐角的刘娟吐吐舌头，神经刚放松下来，身后的门又嘭地被打开。
　　金梦像受了惊的兔子转过身，眼睛睁得圆圆的。
　　安卓嘴里不知嚼着块什么，口齿有些不清，但仍能听到他说：“明早的拍摄不要迟到！”。说完又是嘭地关门声。
　　金梦站在门前呆住了。
　　刘娟从拐角走过来，“干嘛呢，还等他开门啊，快点，咱把这盘送了”，说着，刘娟自顾自得往前走。
　　金梦跟在她身后。
　　刘娟停住看着慢慢吞吞的金梦，“快点，这么不积极呢，他可是我们的老板，以后我们都要靠他吃饭的”。
　　金梦的某根神经又被牵扯出生硬的疼，“我们靠的是自己，这也是你跟我说的呀”。
　　刘娟拉着她的胳膊往前走，倒有点生拉硬拽的感觉，“干嘛这么认真”。
　　金梦走得没她快，被拉得有些疼，“你慢点儿”。
　　把金梦拖到房门前，刘娟按了门铃，居然和按安卓房间门铃一样，房门久久没有打开。
　　“不会他和安导一样，也有起床气吧”。
　　金梦低着头，表情却不像站在安卓门前那么轻松。
　　“两位……”,声音从走廊一侧传来。
　　金梦和刘娟同时转过头，穿着休闲装的林昊宸正站在隔了她们仅有两个门的距离。
　　“找我吗？”，林昊宸朝两人走近。
　　刘娟端着手里的盘子朝前走了几步，“林总，这是我们为您准备的水果”。
　　林昊宸看着刘娟手里的果盘，嘴角微微勾起，“谢谢”。
　　“我为您送到房间里吧”。
　　林昊宸看了看刘娟，又看了看她身后一直没看过自己的金梦，“好，麻烦你了”。
　　房门被打开，刘娟跟在林昊宸身后进门房间，进门时还不忘拽了拽金梦。
　　刘娟一进房间就在心里暗暗感慨，老板住的房间就是和我们的不一样。放下果盘还是不住地打量。
　　“坐吧”。
　　刘娟和金梦看了看一旁的沙发，就近坐了下来。
　　林昊宸也在她们对面坐下，“喝点什么？”。
　　刘娟微笑着，“谢谢，您太客气了，不用了”。
　　“金梦呢？”，林昊宸看着一直盯着桌面的金梦。
　　“我也不用，谢谢”。
　　“林总”，刘娟看着落地窗外仍然弥漫着雾气的海面，“您这里能看到海呢”。
　　林昊宸朝窗外看了一眼，“你们的房间不能吗？”。
　　“能是能，不过没这么清楚”。
　　林昊宸笑了笑，看着刘娟，“房间的分配，我不太了解，要是喜欢的话，可以换一换”。
　　“真的吗？”。
　　金梦转过头，“不用了”，话一出口，感觉自己过于鲁莽，显得有些冲撞，忙补充：“谢谢，我们在现在的房间很好”。要想看到很好的海景，就得是和林昊宸一个等级的房间，而自己一个新人在剧组里，住这样的房间实在不符。
　　林昊宸的表情却有瞬间的凝滞，转而又换上刚才的微笑，“身体怎么样了？”。
　　“已经没事了，不会耽误明天的拍摄”，金梦回答得机械。
　　“那就好”。
　　随后，便是刘娟和林昊宸间不间断的谈话，金梦坐在一旁听着他们的声音在空中传来传去，眼睛从盯着桌子转到盯着林昊宸的鞋尖。
　　不知道他们聊到什么，刘娟用胳膊碰了碰金梦，“是啊，小梦一直很内向”。
　　金梦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只跟着笑了笑。
　　“不必这么拘束，我们以前”，林昊宸话没说完，金梦的手不自觉地攥紧。
　　“我们以前也见过，发布会你表现的不错，接下来的拍摄，还得努力”。
　　见金梦还是傻愣愣地点点头，刘娟只好笑着接过了话，“一定的，我们会很努力，请林总放心吧”。

　　回到房间，金梦一股脑趴到床上不起来。
　　刘娟在一旁看着她，“我知道你不习惯我说话的方式，可你也工作了大半年了，也知道社会和我们一直待着的学校不一样，你怎么就不能学学，一个女孩子那么强硬，有什么好处？林总要给我们换房间，你拒绝时，你看他的脸色，你怎么就不能朝他笑一笑。他是老板，你怕朝他笑了，就是对他献媚，别人就要说你是靠潜规则上位？”。
　　金梦侧过头，散开的头发微微盖住她的脸。
　　刘娟坐到床上一手插着腰，“多少女人争着抢着往他身前靠，你多么好的机会啊，对他笑笑，和他说几句话，有那么难吗？小梦，这只是正常的交流，你不要一副拒人千里的模样好吗？”。
　　趴在床上的金梦还是没有说话。
　　“不管怎么样，明天开始拍摄，你可一定要打起精神，我会监督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