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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上部纯真年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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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岁续)
两个人一起回了刘云的以前的家,一路上凌凯都是兴致很高的样子,低低的哼着歌。看着凌凯把自行车放进楼梯间锁好,在进家门的时候刘云终于忍不住打击他说:“你还是好好想想明天怎么跟你朋友解释吧。”
“有什么好解释的,”凌凯不在意的说“知道了就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刘云可没有他这么好的心态,“你爸要是知道你整天在我这鬼混,还不得打断你的腿。”凌凯烦躁的挠挠头发,“提他干嘛,烦不烦啊。”
对于凌凯每次都是这种逃避的态度,刘云已经习惯了,无奈的摇摇头,像在摇掉心头的烦躁。刘云在客厅席地坐下,趴在课桌上开始进攻成堆的作业,没有再理睬凌凯。终于,完成的差不多,明天可以应付一下交差了,抬头看了一眼表,都11点了。揉了一下朦胧的双眼,看到对面的凌凯正在他的试卷的认真写写画画。
刘云环顾着自从父母走后就显得异常空旷的房子,视线转到那个难得正经认真的男孩身上,看着他奋笔疾书的身影,心里突然一阵发酸。好像是小时候想妈妈的时候,心口就像突然缺了一块,急切需要填补,整个人全部的盔甲都被卸下,只把柔软脆弱的内脏暴露在空气中。低骂了一句,自己怎么变得这么矫情了。
刘云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心情,高声的对凌凯说“好了没啊。”“啊,马上马上......好了,大人请验收。”看着自己的试卷上错误的地方被认真的改正,又认真的写了详细解题步骤,刘云平静的接过和作业一起放进书包里。
两个人洗漱后,刘云回到自己卧室,屁股后面的凌凯又在刘云卧室门前上演依依不舍的弱智剧情,“今天晚上我不要一个人睡,不要不要不要嘛..........”
刘云推开凌凯伸进门内的大脸,冷冷的说“毕业之前不要想。”说着,就嘭的把门关上了。哼哼,凌凯在心底默默地想,不就还有不到两个月了嘛,小爷我忍,到时候我一定要把你这样这样那样那样100遍,不200遍,唔,200遍好像有点多不过100遍太便宜他了吧。凌凯就在100和200之间摇摆,边意淫着边走进旁边的卧室。
明亮的月光透过窗帘印在刘云睁开的眼睛上,躺着床上,刘云并没有很快睡着。翻了个身,随着高考越来越近,一股莫名的焦虑感不短侵蚀的他的内心。毕业越来越近了,他看不到和凌凯的未来,自己毕业以后的前程,是继续上学还是去找工作?自己还能承受学费的压力吗?特别是在晚上自己一个人的时候,这种焦虑感特别强烈。白天的时候却很少会有机会感受到那种让人无助的感觉,有繁重的作业试卷,忙碌的工作,还有无处不在的凌凯充斥着自己的生活,让他甚至以为自己不再是一个人的。凌凯到底是什么时候进驻自己的生活的呢?刘云觉得自己记忆似乎有点模糊,回忆起来凌凯好像一直就在自己的生活中一样......
不,不是这样的,是在初中的时候.......
初中给自己的最深刻的印象就是饿,真的很饿。早饭和晚饭在舅妈的严格盯视下,每天吃饭就行受刑一样,每次吃一点就赶紧放下筷子,离开餐桌。随着他一天天长的,那时候已经很敏感的刘云,已经充分感受到了整个家庭对他的排斥,他知道那个家不是他的,那个家里任何的东西都不属于他。就算是勉强吃下去的饭,都有不是自己的感觉,每次吃完饭后都要强忍住把饭吐出来的感觉。可是身体里好像住着一个贪食的老虎一样,又会感觉很饿很饿,肚子像个无底洞,怎么样填不饱,每天都没有踏实的感觉,整个人轻飘飘的。舅舅每个月给他50块钱算作中午的伙食费,他不想要,但是不要就要饿死,每次默默的接过钱,他都会认真的告诉舅舅,他会还的。舅舅总是叹口气,摇摇头。
也就是那时,他才开始意识到凌凯存在。中午同学都回家睡午觉,教室里只剩下他自己一个人,在特别特别饿的时候,刘云就去买两个包子吃,可以忍受饥饿的时候,就不吃了。这样,50块钱就可以撑一个月。
可是,最近这几天的中午刘云常常感到特别特别饿,因为教室里又多了一个中午不回家的人,等大家都走光的时候,他就会拿出一个散发着异常香味的饭盒,津津有味的吃着。而且,恰好前几天,刘云因为贪嘴,多吃了两天包子,导致他已经没有钱卖包子了。每当这时候,刘云的胃就会出现一阵抽搐,接着就是肚子抗议的声音,让人更难堪的是“噗~~~~~哈哈哈”一阵很欠抽的笑声从后面传来。
然后,那个人高傲的从后面走来,把饭盒递给刘云,“给,不要每次我要吃饭你都要给我配乐好不好啊。给你你就拿着吧,跟你说过多少次咱们可以分着吃,明明每次都饿成这幅德行........”
刘云看了看诱人的饭菜,摇了摇头,不用。
“笨蛋,现在都什么社会怎么还会有穷的吃不饱的人啊,作为班长,我是不会看着这种情况竟然存在在咱们班的,拿去,不要给咱班丢脸啊。”
“切,你以为你是正义战士,为了维护世界的和平吗”刘云偷偷的想。不过这个人倒是班里第一个跟自己说这么多话的人,原来他就是班长啊。
忍不住又看了一眼丰盛的饭盒,竟然还有红烧排骨,刘云感觉口水充溢,不是那种自己平常在舅舅家偶尔能吃到的很多骨头的那种,是那种中间只要一根小小的骨头,香喷喷的饱满的肉附在上面的,泛着红色油光光的酱汁包裹在上面,好想把骨头也一口吃掉啊。
“唔”嘴边里突然被塞进一块了排骨,真的是入口即化啊,绵绵的口感....刘云感觉更饿了,那种的胃里火辣辣的感觉,吃到了东西,那种饥饿感一发不可收拾。
“喂,你不会真要把骨头也吃掉吧。”凌凯惊讶的看着他久久的把排骨含在嘴了,担心的说,“你快把骨头吐出来,这里还有排骨,很多呢!”说完,又把饭盒往刘云手里塞。
刘云窘迫看着凌凯,飞快的把骨头吐出来来,但是,真的是太饿了,忍不住了,他小心翼翼接过凌凯手里的饭盒和筷子,认真对凌凯说,“我一定会还给你钱的,下个月我就有钱了。”说完就一头扎进饭盒里了狼吞虎咽起来。直到饭盒都要见底了,刘云才“唰”的抬起头来问道“你是不是还没吃午饭啊。”凌凯无奈看着他满脸米粒说,“你终于想起我了。”刘云看了看见底的饭盒,小脸通红的说,“那你还要吃吗”
从那以后,凌凯每天中午都会跟刘云分享一个饭盒,刘云每个月都上交凌凯50元饭钱,还主动协助凌凯成班长职务,以及帮凌凯做值日等力所能及的事情。每次凌凯看见50块钱和刘云热情积极的身影都很无奈。不过,刘云曾经很严肃的告诉凌凯,他不想欠任何人,不是他该得的东西他是不会要的,要用等价的东西去换。
那种严肃的又倔强的表情,让凌凯一直深深记在心里,在后来刘云失去进经济来源缴纳学费的时候,他也只是默默地陪他找工作,每天晚上去他打工的地方接他下班,帮忙给老班说好话,默默的陪他回家,知道他很累但是却忍住了要自己拿钱去帮他的想法。
想着想着,刘云的焦虑感就被浓浓的小排骨味给冲没了,吧唧了吧唧嘴巴,刘云就蒙头睡去了。该来的总会来的,明天又是新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