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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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匆匆流逝，转眼间，我已经进宫两个多月了。姜淼陆陆续续的召了新晋妃嫔侍寝，当然，除了我。
皇后见我久无宠幸，以我大病为由，贬了我到汀风阁去。这汀风阁离皇上的养心殿十分远，旁又是冷宫，料想皇上也不会再召我。这样一来，我便只能老死在宫中。
在我被贬的这段时间里，只有慕凉来看看我。她前些日子刚晋了柔嫔，与我一同入宫的妃嫔们全部晋了位，慕凉为此急坏了身子，叫我十分感动，这天下，竟还有能如此待我的人。
想到此，我决定冒着风险去看看慕凉。
汀风阁旁便是冷宫，我走在有些老旧的石子路上，脚被石子硌的有些生疼。忽的听见一声笛音，那声音凄凉之极，隐含呜咽。我循声走去，竟是从冷宫传来的。
竹帘胆子小，她拽拽我的衣袖，声音有些不稳，：“小主，我们还是走吧，听说这冷宫闹鬼啊。”
听她这么一说，我倒是来了兴趣，不顾她阻挠，道：“你先回去吧，我自己去看看。”说罢，走向大门。
门的大匾上已布满灰尘，但不难看出那上面龙飞凤舞的几个大字——“凌烟轩”。
我十分惊讶，这冷宫怎会有这么文雅的名字。何况宫中殿的名字只能用“阁”，这“凌烟轩”是怎么回事？
我伸手推开那已经生锈的朱色大门，“吱呀”一声，门慢慢打开。
扑面而来的就是满满的灰尘，我一手用手帕捂着嘴，另一只手挥开烟尘。渐渐烟尘散去，展现在眼前的便是满目老旧、已被损坏的奢华，院子里虽杂草丛生，可大殿中墙壁栋梁与柱子皆饰以云彩花纹，意态多姿，斑斓绚丽，全无龙凤等宫中常用的花饰。
我心中感叹这凌烟阁的华丽，心中却又暗暗疑惑，这冷宫怎会是这样的。
“你是谁？”一个严厉的女声传来。
我心下一惊，这宫中怎得有人？
突地一阵疾风吹来，将我的衣衫，头发吹散吹乱，我顾不得别的，回道：“阁下请勿动怒，我没有恶意。”
风渐渐的停了下来，我心中更是惊异，宫中竟有此奇人。
“你是谁？”她问道。
我自是不可说出自己的位分的，只得道：“奴婢乃汀风阁的婢女，奉主子命前去景阳宫送东西，路经此地，有些口渴，所以想进来讨杯水喝。”
她似“唔”一了声，道：“这地方不是你能来的，快走吧。”
我心下仰慕她的功夫，却也知道现下不合时宜，说了句“多谢”便出去了。
回到宫中，我依旧心惊肉跳。但一想到那人的功夫，我却又兴奋之极。
此后，我经常偷偷跑到冷宫去看她。这位冷宫中的女子倒真是个怪人，整天把自己关在这里，不露面。就这样一来二去，我与她也渐渐的熟悉了起来。
于此而来的，便是慕凉的生辰。
天元十五年五月廿六，帝于畅欢阁设宴，邀众妃，王爷帝姬为柔嫔庆生。
——《慧传》
**********（慕凉）
今日是五月廿六，是我的生辰。我早早的来到苡倾姐姐的阁中。
这些日子倒也真是苦了她了，皇上不召她，皇后又欺压她。但我想，从今天以后，便无人敢欺她了吧。
我看着她换上我为她准备的衣服，有些迟疑自己这么做是否对。
她雅致的玉颜上雕刻着绝美的五官，水色的眸子里透着冰冷，似乎能看透一切，小巧精致的鼻子，如樱桃般轻薄如翼的小嘴，荡漾在精致无暇的脸上的笑颜，绝美的脸蛋上露出丝丝妩媚，勾魂慑魄。
她嘴角勾勒出一抹完美的弧度，我不由暗暗苦笑，我这样做，到底是不是害了她呢？
我又让菊茗为她整理了一下，看看天色，与她一齐向畅欢阁走去。我们到的时候，晚宴已经开始了。我吩咐侍女将她先带到后台去。说罢，攥住她的手，她的手冰凉一片，正如她现在的心。
“苡倾姐姐，成败在此一举。”
她勾了勾嘴角，那一笑，当真是倾国倾城。她转身向后台走去，我望着她的背影，叹道，苡倾，别怪我心狠，你既已进宫，就不要再想他了。
我走进畅欢阁，众人已到齐，今日，怕是有好戏了。
“臣妾参见皇上，给皇后及各位姐姐请安。臣妾来晚了，还请皇上赎罪。”
皇上今日一席正装，他今已年过四十，但依旧精神奕奕。他心情似是很好，笑着打趣道：“怎么，今日寿星倒是来晚了，可要罚酒啊。”
我配合他笑道：“臣妾遵命。”说罢，坐到我的位子上。
“今日乃凉儿生辰，王泽，在朕身旁摆上一桌，请柔嫔娘娘上座。”
我低头应了一句，也不反抗，默默地上座，无视着周围的那些怨毒的目光。苡倾姐姐，你千万别让我失望啊。
等我坐罢，皇后搭话道：“柔嫔妹妹今日怎穿的这样素雅，难不成皇上还亏待了你。”
我笑着看向皇后，这个可怜的女人。“皇后娘娘说笑了，臣妾年幼，那些大红大紫的衣服没有皇后娘娘穿得好看，自是不敢穿出来贻笑大方的。”
“好了，”皇上出来打圆场，“皇后你也是，多大的人了，还跟她们计较。”
皇后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不再言语。
众人不再说话，乐声响起，礼官开始祝词。不一大会的时间，就听王泽喊道：“宴会开始。”
一些少女从两旁鱼贯而出，似是宫中的乐伶。她们皆一袭白衣，头发飘散着，仅用一支簪子别着。青丝飞舞飘扬，宛若谪仙。
我冲为首的乐伶一示意，向皇上请求道：“皇上，今日皇上为臣妾设宴庆生，臣妾感动十分，所以，臣妾要送皇上一份大礼。”
他有些疑惑，我道：“皇上看着吧。”
突然，乐声一变，原本悠扬的乐声变得略有些忧伤，仔细一听，竟是《霓裳羽衣去》。场中突然多了一女子，她一身大红色纱衣，腰间用一条集萃山白色软烟罗轻轻挽住，裙角的边上用银色的闪线层层叠叠的绣上了九朵曼陀罗花，在一片大红中显的格外注目，裙领由两条银色织锦细带交叉挂颈的的样子。外衬一条较宽的云纹银的长绸带环绕在莹的的臂间，略施脂粉，一头乌黑的发丝翩垂芊细腰间，三千青丝用一支金镶玉步摇松松挽起，流露出一种淡然的清香。颈间一水晶项链，愈发称得锁骨清冽，腕上白玉镯衬出如雪肌肤，脚上一双用银线绣成的鎏金鞋。风一吹，一根根墨发随风轻舞，纱衣飘扬，朦朦胧胧，迈着莲花坠步，空灵而飘渺。
第一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 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 第三最好不相伴，如此便可不相欠。 第四最好不相惜，如此便可不相忆。 第五最好不相爱，如此便可不相弃。 第六最好不相对，如此便可不相会。 第七最好不相误，如此便可不相负。 第八最好不相许，如此便可不相续。 第九最好不相依，如此便可不相偎。 第十最好不相遇，如此便可不相聚。 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 安得与君相诀绝，免教生死作相思。（1）
曲毕，舞毕。全场寂静无声。
皇上的眼中一片痴迷，眼上一片震惊。
“臣妾小仪柳氏参见皇上。”每一个字都清脆可人，可却又带着懒洋洋的媚。
话音未落，皇后的脸色就变了，怒道：“大胆小仪柳氏！你一届小小六品下等妃嫔，怎敢佩戴步摇！皇上，此乃大不敬之罪。来人，将她打入冷宫！”
只听一声低低的笑声，正是庄敏夫人，她面含讽刺：“皇后娘娘若觉得柳妹妹位分低，直接求了皇上为她晋位，怎的还出了这场戏。”
庄敏夫人虽语含不屑，但回头一想，她却是为皇后解围了。
良久，只听皇上一声：“皇后最近太累了，先在宫中歇着吧，后宫众事先交给何贤妃吧。”
何贤妃立刻起身谢恩。皇后则是摇摇欲坠，脸色铁青。
“皇后刚刚说柳氏位分太低，今日正好为凉儿生辰，就晋了柔嫔为芬仪，柳小仪为婉仪吧！”
此话一出，下面立刻议论纷纷。
王泽有些结巴，道：“皇……皇上，婉仪可是正五品之首啊。您。。”
皇上怒道：“何时朕做事也要请示你了？”
“奴才不敢。”说罢退下去拟旨去了。皇后见此，甩袖离开。
我苡倾姐姐一同答了句“谢皇上。”心思却是百转千回。
**********（柳瑾瑜）
我与慕凉一同答了句“谢皇上”。
姜淼召我入座，我推辞了一番，做到了我的位置上。
看了一会儿的歌舞，以换衣为由到外面透透气。
夜晚的风微微有些凉意，吹开了醉意。夜莺清脆地叫着，在我听来却是讽刺之至。
我望着湖面多出来的一个影子，讥讽道：“肖大人好兴致啊。”
他依旧一身纤尘不染的白衣，眉目俊秀，身姿挺拔。“倾儿……”
我像是一只被踩到了尾巴的猫一样，“不要在这么叫我！”
“倾儿……”
“怎么？肖大人是想可怜我啊还是想‘安慰’我啊！”我故意咬重了字音。“那么很抱歉了，本宫正值盛宠，还不需要肖大人‘安慰’！”
“倾儿，我只是想看看你。”
我伸手甩了他一巴掌，清脆响亮。“肖清芜，你别忘了，造成这一切悲剧的，是你，是你！你既然做了，就应该有要承受后果的自觉！”
他不语，可在我眼里却成了挑衅。
“你走吧！”我背过去，不想再看他。
静默许久，他移开步子，转身离开。
在他走远后，我蹲下身子，眼泪再也不受控制，像决堤的河水一样喷涌而出。
“柳婉仪现今正值盛宠，怎得哭的如此伤心啊。”一个阴阳怪气的男声传来。
我擦干眼泪，挑衅的看着那人。
来人一身华贵衣衫，神情倨傲正是栝羽夫人的乾成王。
我站起身来，整理好仪容：“本宫当时谁？原来是乾成王啊。”
他面带不屑道：“本王还说柳婉仪的酒量怎么这样小，原来是另有约啊？”
我心中一惊，面上装作不解道：“本宫不知道乾成王在说什么，夜里风凉，本宫先回去了。”
然后慌忙转身回到席中。
乾成王“哼”了一声，在我之后回到席上。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