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五）我是御猫？》三生有幸

54、雾里又见花

　　雾里花含情，水中月含笑。
　　美则美矣，却终究，是假非真。

　　赵虎单手持卷，一声长叹。唉，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ㄒｏㄒ）／～～嘤，小包公子，这兵书就表读了，咱不闲，真的咱不闲，比如驸马花落谁家就还不知道呢啊……伤春悲秋显然不是赵四愣这样的单细胞能够理解的调调，就算这个单细胞有一个智商足以碾压大多数人的二哥，一个博古通今堪比妖孽的先生。赵四愣正悲痛欲绝地嘤嘤嘤，斜里却是冲出一道人影，步履匆匆，直冲赵虎而来。

　　“娘亲——”
　　赵虎一听，也顾不上嘤了，连忙地闪了开来，来人却是收势不及晃了几晃，直到被赶来的两个小童扶住才稳住了身形。赵虎定睛一看，这不是秦大嫂么！
　　“秦大嫂，看你神色匆忙，这是……”弄啥嘞？

　　眼前的秦香莲面色苍白，双目无神，失魂落魄。直到赵虎相问，才呐呐道，“赵四爷，奴家……奴家正打算为二位公子准备饭食。冲撞之处，还请赵四爷多多担待。”

　　言罢，敛衽一礼。秦香莲死死拉住一双儿女，加快了脚步。不能……不能再等下去了。

　　不多时，一个不起眼的身影悄悄地跟了上去，很快就跟着三人消失在巷口……

　　赵虎愣愣地挠了挠头，不明所以：“小包公子不是说，这个时候该读书了么？”一转头，却是看见白影一闪。

　　赵四愣心中一喜，抛下那劳什子的书，屁颠颠地跟了上去。“五爷，等等我啊！”

　　那白影不是别人，正是前去西郊探查的白玉堂。白玉堂淡淡地应了声，脚下却是不停，直向书房而去。都说无巧不成书，自己奉大人之命探查西郊，却是无意间得知狄陈二人的过往，此行也不算无功而返。就是不知道猫儿那边进展如何了……
　　待进了书房，白玉堂见了包拯公孙策二人，立刻神色一凛，拱手一礼。

　　“白护卫，不必多礼！”包拯含笑道。

　　白玉堂也不矫情，将探查的结果细细道来。“这西郊三十里处，数年之前曾是禁军的校场，因着时日太短，故而府衙之中并无记载……听那老丈所言，狄青与新科状元陈世美乃是旧识，且这二人颇有情义。”
　　白玉堂摇了摇扇子，眉头微皱，他总觉得……这二人之间的纠葛不仅仅是挚友这么简单。

　　包拯略一沉思，“这倒是奇了，朝堂之上，这二人却是相见而不识。莫非，这二人是刻意隐瞒？”

　　“看来这陈世美前往西郊，便是为了见狄青。至于，刻意隐瞒，倒是不见得。”公孙策意味不明地眯了眯眼，若是如此，一切便说得通了。掳走秦香莲的行伍之人，莫不是出于狄青的授意？看来此事还需招来秦香莲问上一问……

　　二人目光交汇。
　　包拯立刻心领神会，转向赵虎：“赵虎，秦香莲何在？”

　　“走了啊。”杵在一边的赵四愣大大咧咧道，见三人的脸色不对，又战战兢兢地补上了一刀，“我亲眼看见秦大嫂带着瑛哥冬妹走了啊……真哒，赵四爷从来不撒谎哒！”

　　“……说人话。”

　　秦香莲失踪了。

　　太师府，演武场。
　　驰骋沙场，百归成将。
　　血染华裳，封侯拜相。

　　那刀法不过寻常，一招一式毫无花俏。在狄青的手中却尽是杀伐之气，正是青龙出鞘，势如偃月。
　　“展大人，既然来了，为何不现身一见？”

　　蓝衣身影好似风中柳絮，落地之时更是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声响，可见来人轻功之妙。定睛望去，这蓝衣人的手中竟是还提了一人！

　　“狄将军。”

　　我提着韩副将对狄青微微颔首，手一抖，手里的人就……滚了出去，不偏不倚正落在狄青脚下。提溜着２００斤大汉爬墙这种事，甩袖，休要再提！乃们以为这个时候只需要一招手，带着小弟冲进去就好了么？你喵喵地提议冲的亲你冲一个试试看啊，在国。务。院总理的家里抓人家儿子心腹爱将，啪啪打脸的节奏不要太明显啊亲！

　　不说老来成精的庞太师，就说现在圣眷正隆的中州王庞统，据说护短护得和白某人有的一拼。更何况还有一个自打交给了姜不欢就不知去向的庞昱……

　　我心中轻叹，上前一步拱手道：“驰骋沙场，开疆扩土，方显男儿本色！封侯拜相，指日可期，青史留名岂不快哉？将军为何要为难一小小女子？”这恰恰是我的不解之处，狄青没有杀人动机。我眼前的狄青没有，历史上的狄青更没有。

　　韩祺晕头转向，好半晌，手脚才恢复了知觉。惊闻此言，憨直的大汉心中一横，毫不犹豫地跪倒在地：“展大人，老韩就是看不惯攀龙附凤的女子，这才谎称驸马府侍卫，杀了那奸夫胡梦蝶！教人写了这手稿！老韩愿意同展大人去开封府衙！大哥，韩祺对不住您！您的救命之恩，老韩来世再报！”

　　“韩副将，忠奸善恶，是非曲直，包大人自有公断！” 韩祺的话漏洞百出，我心下微沉，不愿多言，只紧紧地盯着沉默不语的狄青。

　　“胡梦蝶是我亲手所杀，韩祺也不过是听命行事罢了。”狄青的视线扫过惊怒的韩祺，漫不经心地擦拭着手中战刀，“征战数载，死在我手中的人何止千万？可杀这胡梦蝶却是我最痛快也是最不后悔的一次！展大人，你可知为何？”

　　汝若为将，吾便为相。
　　“士为知己者死。”狄青朗声大笑，战刀一声长鸣，煞气冲天。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我不为所动，微微侧身，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狄将军，请！”

　　“本王倒要看看何人敢带走狄青！？”

　　话音未落，一队甲胄分明的兵士将演武场围得水泄不通。这队兵士手持劲弩，不过一十三人，却是训练有素，气势非凡，绝非普通的亲兵家丁可比。为首之人，一身紫色常服，配鱼袋，贵气逼人。

　　一骑如飞星，中州天下王。
　　正是那庞太师之子，中州王庞统。

　　扫过场中的蓝衣青年，庞统心中一动，面上却是似笑非笑道，“不知展大人公务至此，本王倒是失礼了！”

　　一模一样的脸！
　　一张和庞昱一模一样的脸！
　　是庞统，还是庞昱？

　　我心中翻起了滔天巨浪，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细细地打量眼前的中州王庞统。早就听闻庞统和庞昱乃是双胞兄弟，为救先皇失落民间一十八载，却没想到庞统的相貌竟与庞昱一般无二，还有此人出现的时机……仅仅是个巧合么？还是公孙先生与姜不欢隐瞒了什么……我抿了抿唇，握紧了手中巨阙。无论如何，今日我必须带走狄青！

　　“王爷，狄将军与秦香莲一案关系甚大。若是冤屈，包大人也好还狄将军一个清白。”我拱手一礼，“还请王爷行个方便！”

　　“若是，”庞统拢了拢袖子，漫不经心道，“本王不肯呢？”
　　——任你南侠武功盖世，可逃得出本王的天罗地网？

　　“飞星——飞星——”
　　周围的兵士适时地发出阵阵怒吼，违命不遵者杀！欺辱将军者杀！
　　声似雷霆，气势惊人。当是血海怒涛，万马千军！

　　我面无惧意，剑出半鞘，只淡淡道。
　　“那就请王爷恕展某失礼了！”
　　——王爷但可一试。

　　“有趣，有趣。”庞统与我对视良久，不怒反笑，“展大人可是在威胁本王？”

　　“啧，猫儿威胁你又何如？算上五爷一个！”
　　不待我开口，一道轻佻的男声突兀地插了进来。白衣刀客摇着折扇，转瞬即至。来人大摇大摆，身法似慢实快，众兵士反应不及，乱军之中竟让他如入无人之境！

　　感受到身侧熟悉的气息，我立刻松了口气，心道这时间总算没白拖！一抬头就望进一双邀功的桃花眼……
　　形状姣美，水色氤氲。

　　美人计啊我去！脸上一热，我示意白玉堂先解决眼前之人。我就不相信这么长时间，这货一点准备都没有。圣旨没有，口谕金牌什么的总算混上了吧？

　　桃花眼眨了眨，立刻正了神色，手持金牌环视众人，冷喝道：“圣上口谕，滋命狄青协理秦香莲一案，不得有误！中州王庞统还不接旨？”

　　圣上口谕，命狄青协助开封府审理秦香莲一案。说是协理，不如说是嫌犯，明眼人皆知此举不过是官家顾及中州王的脸面罢了。狄青此人是杀是放，全在包拯一念之间。

　　可这一念生，一念死。又怎能草率？
　　笔下如有千钧，包拯一声长叹，抚须不语。狄青此人，智勇双全，力挫西夏，有功于天下黎民。却又私德有亏，对杀死胡梦蝶之事供认不讳。他真不愿官家又失一悍将！
　　“展护卫，依你看，这狄青所言有几分可信？”

　　“真假各半。”我与白玉堂对视一眼，拱手道：“厌恶秦香莲不假。”
　　“杀死胡梦蝶却不一定是真。”白玉堂接口道。

　　“可现在秦香莲踪迹全无，又该如何是好？”包拯放下笔，眉目不展。

　　“大人，您可不要忘了，”公孙策轻笑道，眼中光华流转。
　　“死人，也是会说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