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鬼魅花家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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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星满天，灿若银河。
周围的一草一木都沐浴在星河皓月之下，纤毫毕现。繁花枯柳，木桥流水无一不映入眼中。可此般景色在一鼠一猫的眼中却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白五爷对着空空如也的眯了眯桃花眼，他不信这世上有谁能够真正做到飞檐走壁，了无痕迹。即便是臭猫的燕子三抄水，也断断做不到一瞬间在自己面前遁走而不留一丝痕迹。除非……
非人力所能及！
我检查完案发现场，温良的笑容僵在了脸上，这不科学。尼玛方圆四十米连个会喘气的都没有，你喵喵地刚才果然幻影移形了吧？！
不对，我略一侧耳，身形一晃退回客房吹灭油灯，有人来了。白玉堂嘴一撇，紧随在后掩上了房门。倒不是我做贼心虚，而是觉得这种时候实在没有必要节外生枝，至于这只老鼠是怎么想的……嗯，重要么？（三生：-_-|||……）
脚步声由远而近，来人气息粗重，步伐很是凌乱，明显不是习武之人。深夜时分出现在此，难道是花府的下人？究竟出了什么事？我心念一动，便听到一道细微的破空之声，而身侧的白老鼠正慢腾腾地收回行凶的爪子。这时机也未免太巧合了些，我忍不住横了古怪的白老鼠一眼，嗯又一眼……
来人尖叫一声扑倒在地，刚要站起来，腿一麻，又跌了回去。这么心急，小心被白老鼠的飞蝗石打成二等残废，我可看见莹白的石子极为巧妙地击中了来人腿部的麻穴。
来人果然好半天才喘着粗气爬了起来，月光照亮了来人的脸孔，那是一张熟悉的脸，正是服侍花家小娘子的贴身小婢。
“见……见鬼了？”遭了无妄之灾，任谁都不甘心。可怜一个小小的婢女又怎知飞蝗石的厉害？左顾右看也不知最后想到了什么，竟然吓白了脸，狠狠地打了个冷战。忙不迭地双手合十，拜了几拜，这才慌慌张张地向着西厢挪去。
若不是心中有鬼，又怎会畏惧至此？我眯了眯眼。
木门轻轻一晃，猫眼的主人已经没了踪影。被盯得浑身发僵的白五爷如蒙大赦，颇为不自在地咧咧嘴。片刻之后，某只白耗子又黑着脸提气跟了上去，这臭猫居然敢撇下自己？！
小婢女一路走走停停，直到一座精巧的小楼前才住了脚。这西厢历来是女眷住处，花府也不例外。花暮生妻子早逝，唯有一女，想来这小楼定是花家小娘子的闺房了。
微弱的烛火在夜幕中格外显眼，婢女贴着木门，压低了声音。
“老爷，奴婢把药带回来了。”
“进来。”略带不耐的男声清晰地传了出来。
竟然是花暮生？虽然这声音比之先前所听多了些嘶哑和干涩，我还是立刻认了出来，毕竟这花暮生给我的印象实在是太过深刻。我心中一惊，纵身跃上屋顶。现在这名满天下的诗词大家竟然深夜进入自己女儿的闺房……
“这花暮生的脑袋被驴踢了么？”蹭到身侧的白玉堂一边小声咕哝着，一边熟门熟路地掀开一块瓦片，看那熟练手法就知道这货绝对不是第一次。
床角一团粉红，瘦小的身子缩在一起微微发抖，看身形定是女子无疑。可这女子的螓首深埋胸前，发丝凌乱，根本看不清面容。只有若有若无的女声轻轻地回响在小楼之中，如低泣一般……
“媛儿？”花暮生试探般地轻唤一声，见少女仍是痴痴傻傻毫无反应，轻轻地呼出一口气。转身吩咐道，“服侍小娘子吃药！”
婢女应了一声，小心地上前扶起少女。净面，梳头，喂药，而在这期间花青媛也不闪也不避，人偶一般任由婢女摆弄，眼中一片死寂。花暮生看着亲身女儿这幅模样，眼中顿现悲凉之色，媛儿，你可是在怪爹爹……
短短一瞬，花暮生又恢复了清冷的神态，转身挥退了婢女。
花暮生的神色变化，隐在暗处的我自然看得分明。世人眼中风光霁月的花大家竟有如此城府，我心中不由多了三分凝重，矮油明天还是给公孙狐狸捎个信儿吧，人肉搜索，笔迹鉴定，求支援，求真相啊亲……
“媛儿，告诉爹爹。”花暮生轻抚女儿的头发，骨节分明的大手轻缓，干燥，温暖。
掌下瘦小的身躯微微一颤，发出细碎的呜咽。“留，留……”
手一顿，重重的疲惫袭上心头，花暮生直起身。一双冷漠的眼中光影起伏，明灭不定，阴寒彻骨，足以毁天灭地。
一轮朝阳，行云流水。
几缕初升的日光斜斜地照了进来，将靠窗的人笼如其中，形成一圈浅浅的光晕。那人眉眼沉静，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梳理着歪着头的白鸽，换来鸟儿撒娇般的咕咕声。
这便是大大咧咧推门而入的白玉堂见到的一幕，那一瞬，心底似乎有什么微微一动。眼看着那白鸽又挨了上去，白玉堂顾不上深究，桃花眼微眯三步并作两步，抬手，我戳！
“咕咕……”小东西一个趄咧，委屈地直扑腾。
信鸽的叫声把我从沉思中惊醒，这才发现公孙大神的特快专递居然在某老鼠的爪下含泪挣扎……一口老血哽在喉头，我嘞个去哟！(O_O)
我拦住白耗子再欲作孽的爪子，我麻利儿的托起小东西，帮小东西理了理蓬乱的羽毛。
“白兄。这是先生驯养的信鸽。”我眼皮都不抬，所以，你是想给开封府打工还债还到死么，亲？
白五爷可疑的迟疑了那么一下下，哼唧两下，貌似不屑地收回了爪子。
公孙先生Ｖ５～我也不说破白老鼠的小心思。安抚完小东西，手臂微一用力，小东西腾空而起，恋恋不舍地盘旋了几圈，这才向着汴京的方向而去。我头痛地捏了捏眉心，这事情越来越复杂了，展某真心想退隐江湖散手不管T^T……
等我二人收拾妥当来到花厅，花暮生已经端坐在主位之上。一路走来，花府素净了许多，花厅之中更是挂起了白幡，今日正是柳信之的头七之日，依照风俗过七是要招魂送魂的。见到二人，立在花暮生身后的婢女乖巧地奉上茶水，然后又静静地退了下去。
“展大人，白少侠，老夫多谢二位前来拜祭我那徒儿。我徒儿能与二位相交，实乃幸事。”茶水升腾起的热气氤氲了花暮生的眉眼，点点哀痛之色溢出双眼。
“逝者已逝，花先生请节哀。”我不着痕迹地观察着花暮生的表情，发自内心的伤感不必多说，或许还有一丝别的什么？我心中微微一动。
“先生还是快些带我等拜祭一番才好！”白玉堂满不在乎地插话，似乎对满室的寂寥哀伤视而不见。
若是换做其他人早就被这老鼠嚣张的态度激怒，可这花暮生仍是温和引着我二人上了早就备好的马车，向着墓地驶去。
下了马车，自有门房搬了祭奠之物。此处坟冢甚多，似乎是家族墓地，有些看得出已经有些年月，坟土已如小丘一般高度。而柳信之的墓地便位于其中，新起的坟冢正如他的人一般，简简单单。
花暮生亲自取了瓜果香烛一一摆放停当。看着柳信之冷冷清清的坟冢，我心中颇有些萧瑟。卧龙岗的算无遗策，中秋诗会的铮铮傲骨，此般英年早逝，委实太过可惜。
立于墓前，我一揖为礼，算是为这一面之缘划上了句号。只是令我没想到的是，白玉堂竟然也安安分分地拜了拜。
花暮生自从进了这墓地便有些失神，眼下竟如山野村夫一般不顾形象，轻轻地摩挲着石碑，低声念叨着什么。花暮生良久才整了整衣衫，拱手苦笑道：“二位见笑，徒儿早逝，竟叫我这白发人送了黑发人。”
“你那徒儿最是孝顺不过！”白玉堂似是无意似是提醒，眼神却是犀利如刀。
“倘若柳兄地下有灵，定不愿见到花先生如此模样。”我接下白老鼠的话，劝慰道。
白玉堂不满地冷哼一声，转身回了马车。臭猫，使唤五爷是要付出代价的！可惜一见御猫就龇牙炸毛的白老鼠根本没有想过，若是他不愿，又有何人能够指使得动这只嚣张桀骜的锦毛鼠？
“展大人，白少侠这是……”花暮生眼含担忧。
“无妨。白兄这是与我玩笑呢！”我敛目拧眉，习惯性小心眼，你懂的。
“……无事便好。”
坟冢累累，鬼火粼粼。
白日里的墓地只是清冷凄凉了些，可夜色下的墓地绝对称得上是阴森可怖了。如果说白天的墓地尚可算是人间，那么夜晚的墓地便是鬼魅的天下！夜风凄厉，墓柳张牙舞爪，在地上，在坟间，留下重重的鬼影。
在这种地方刨人家祖坟，那是相当考验胆量和胃口的一件事。前生今世年龄一大把的我现在才发现，自己的神经真心不够粗，相对于可以一边埋头打洞一边对别人家祖坟风水格局乃至用料嫌弃不已的白耗子……-_-|||
你风姿翩然的风度呢，五爷？
你傲笑江湖的桀骜呢，五爷？
尼玛碎了一地的渣渣啊……
等崩坏的白五爷回过头来，只看到了与夜色融为一体的猫大人，周身黑气缭绕。某老鼠先是心虚，接着便是恼羞成怒。先是悄悄摆手催五爷查探墓园给五爷贴上小心眼的标签不说，连五爷都屈尊降贵下地劳动，你这臭猫还敢借口把风光看不动手外加鄙视的行为就太不地道了吧？！
我梗着脖子跳下墓穴，运起内力，对着露出地面的棺材盖伸手一拍。白玉堂哼了哼，点着了火折子，记吃不记打地凑了过来。
只一眼，诡秘的寂静便在二人的对视中迅速地蔓延开来。
我擦，生化危机群尸玩过界么？猫声。
居然有不怕死的抢了五爷的先？鼠语。
这棺材是空的。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鬼魅花家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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