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在哥谭面前的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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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鲁斯？布鲁斯……布鲁斯，你快醒醒。”
亿万富翁有些烦躁的睁开眼，落入视线的是熟悉的窈窕身影，以及在黑暗中折射着窗外星点光芒的那双眼。在意识到叫醒自己的是他的公主后，布鲁斯心底因为困倦产生的烦躁减去大半。爱丽丝是个在她这个年龄段，不，在这个时代都难得一见的守礼的姑娘，或许正是因为曾经那段雏妓的经历，才使得女孩在与异性接触时的态度格外谨慎，比起轻狂又糜烂的同龄人，她几乎像是个从旧时代那泛着黄色的胶片中走出来的人物。
所以布鲁斯知道，能让爱丽丝半夜走进自己卧室，坐在床边把自己摇醒的事情，绝对不是小事。他甩了甩头，从床上坐起来。布鲁斯手臂撑在床垫上，拉扯着胸前睡衣，露出强壮的胸膛，这对一个男性来说并不算裸,露，但爱丽丝依旧不自在的挪开了目光。
骑士注意到女孩的眼睛里没有紧张，甚至连平时总是纠缠在她身上挥散不去的忧愁在此时此刻也消失的一干二净。她那双仿佛单独拥有一份灵魂的眼睛一如同蝙蝠侠初次见到她时的样子。坚定，清澈，好像把整个哥谭的活力和希望都装在里面。比当时更好的是，现在的爱丽丝不再气息奄奄，连走路都困难。现在的少女正在逐步恢复健康，她的呼吸均匀有力，清秀的小脸上也不带着那份连陌生人都会倍感压抑的死气。
应该不是坏事，她现在很高兴。即便爱丽丝在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但黑暗骑士还是发现了她整个人都处在激动的情绪当中。意识到这点，布鲁斯也暗暗松了口气，连带着口气也轻松了不少，亿万富翁勾起嘴角，扬起平日和异性调情的一贯笑容：“知道我的睡眠时间可是很宝贵的，如果你不给一个叫醒我的合理理由的话……”
“我画完了。”
女孩难得没有因为他调戏一般的话语脸红，她抛出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然而布鲁斯却立刻意识到她指的是什么。骑士的表情在瞬间呆了呆，随即露出吃惊的表情。看见布鲁斯的脸，女孩扑哧笑出声，她眼中的情感衬托着灿烂的笑脸是如此耀眼，几乎要迸发出光芒来。
因为最近在忙着和卢瑟交涉，晚上还要巡夜。恨不得造个机器人替自己干活的布鲁斯·韦恩已经有好一阵子没有关心爱丽丝的那副壁画的进度了。他总是听女孩说“快完成了”，却不知道具体还差多少。从前天晚上开始布鲁斯就没在韦恩庄园里看见爱丽丝的身影，他以为她只是出门见芭芭拉，或者找柯尔·史密斯去布置什么。可看女孩的神情，恐怕她是在自己的公寓里呆了三天。
见布鲁斯半天没反应，爱丽丝忍俊不禁地站起来，把搭在椅子上的衣物放到骑士手边：“这个叫醒你的理由合不合理？快去洗把脸，我可不想因为呆会你疲劳驾驶再‘死’一回。还有，记得小声点，我不想惊动阿福。在屏幕前目睹了你几个小时前的飞车大战后，他的神经或许不能承受的了你一夜出去两次。”
然而在韦恩庄园里想不惊动阿尔弗雷德·潘尼沃斯先生悄声出门是不可能的。布鲁斯拉着爱丽丝的手尽可能的不制造过多的动静走到车库，仍然看见曾经身为英国特工的老管家带着一副无奈的表情站在造型嚣张的跑车前：“容我提醒，韦恩少爷。明天您还需要出席股东会议。”
“喔不，这次任性的可不是我。”布鲁斯接过阿尔弗雷德递过来的车钥匙，不甘心的辩解道。
“我应该庆幸您不是心血来潮想继续刚刚未完成的‘极限运动’。”阿尔弗雷德目送两个人坐上车，退开一步让开门口，“请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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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鲁斯一停下车，女孩就迫不及待的打开车门跳下去，踏着极其轻快地步子率先走到公寓门前，还回过头困惑的看向刚刚锁上车的男人：“布鲁斯？怎么慢可不是你的风格。”
不是我太慢，是你太心急了。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爱丽丝，踩着向舞步一样的步伐，身形轻快又跳脱。回过头来时语气上甚至沾染着十七岁少女应该有的带着焦躁的活力——平时的爱丽丝总是深思熟虑又仔细谨慎，走路的步子也因为病痛而小心翼翼，从她的身上，你可以感受到安宁，可以体会到温柔，却永远也寻觅不到她应该有的青春，纵然笑起来，也只不过是能透过现在的她苍白的面孔，能依稀想象得到曾经健康的她洋溢着生命力的笑脸。
可现在的爱丽丝就像是将病痛和责任打包打包全部扔掉一样，在那么一个瞬间，布鲁斯确确实实在这个自翻车案以来可以说是重生的少女身上看到了她曾经的模样。
这一切都因为她画完了那副壁画。那副每一笔上都有她的灵魂，每一滴颜料上都注满感情的壁画。爱丽丝是如此的热爱绘画，更是如此的……热爱哥谭。
布鲁斯随着她走进公寓，上次来到这儿时，已经是几个月前的事情了。那时的他还身穿铠甲，用着冰冷冷的语气审问着女孩。这几十天发生的事情太多，连黑暗骑士都觉得有些不真切。
爱丽丝停在那个空房间门口，转过头。
“布鲁斯。”
女孩看向身形高大的男性。他与自己颜色相近的眼睛正盯着自己，那里面闪烁着些许情感，爱丽丝看不真切，可她大概知道哥谭的守护骑士在想着什么。
少女在他这样的注视下，奇异的平静下来。那焦躁的活力慢慢的沉淀在她的身上，逐渐凝固成了一种坚固无比的信念——她和他心意相通，尤其是在这个门前，透过布鲁斯深邃的眼睛，爱丽丝知道他看的不仅仅是自己。他的目光越过这扇门，越过这间公寓，腾到半空，俯瞰着整个城市，在他的视野里或许会有自己，但绝对不会单纯的只有她。
换做其他人，可能会因为心上人的眼中包含着太多的东西而倍感痛苦。但对于既是哥谭又不属于哥谭的爱丽丝来说，这样就够了。
爱丽丝的手摸上了门把手，房间里没有开灯，可她却能清晰的感知到布鲁斯的神情。女孩一字一顿地，说出了与上一次黑暗骑士来到她的家中一样的话：
“怕是天底下也只有布鲁斯·韦恩能懂我的画了。”
门被女孩缓缓推开，她罕见的主动伸出手握住布鲁斯的手掌，然而黑暗骑士却顾不得细细感受女孩手上的温度——被她拉进房间后，布鲁斯几乎忘记了怎么呼吸。
他看到了真正的整个哥谭。
因为墙壁大小的限制，女孩将整幅画折叠成了六个面绘在包括地板和天花板的六面墙壁上，巧妙的透视转换和恰当的比例缩小使得这小小的房间里竟然真的塞下了城市的全部。明明是自己熟悉又亲切的城市，布鲁斯却发现自己看不过来了。海边的码头，高耸入云的韦恩大厦，坐落于郊区的橄榄球场，全部收揽在布鲁斯的眼中。唯一没有画上的画的便是开在墙壁上的窗户。浅浅的月光和灯光洒进来，刚刚好成为了这微缩版城市的光源，使得身处在房间里的人似乎有了幻觉，这个城市是活的。
她的确是活的。布鲁斯将目光从壁画转移到那个身材瘦削的女孩身上。爱丽丝看到他这幅模样很是满足，能将自己心中所想所知毫无障碍的表达给他，女孩真觉得哪怕是现在死去也值了。
爱丽丝总是这样的容易满足。布鲁斯的心中涌上淡淡的苦涩感。爱丽丝一直都是这样，只要是小小的希望就能让这个女孩高兴上大半天，哥谭的记忆和意志赐予了她无比强大的动力和信念，却也将这幅孱弱的身躯压的喘不过气来。究竟是对生命抱有怎样的执念，对这个城市抱有怎样的爱，才能使得曾经的她临死前的尖叫被放弃了自己的哥谭听见，获得了生的希望？
她的确是活的。那个他一心一意守护着的城市的确是活的，而且，就站在自己面前。
或许是发觉了男人的情感，爱丽丝主动走向前。夙愿完成的喜悦让女孩抛弃了大部分的矜持和羞涩，反正在激动的情况下，做出什么都不过分不是？抱着这样的想法，爱丽丝抬起手臂轻轻抚上布鲁斯英俊的脸颊：“不要紧。”
“你能站在这儿，我就死而无憾了。”说着她好像还嫌弃自己的话不吉利似的，摇了摇头，自嘲地笑起来。女孩将自己有些日子没有修剪所以长了一些的黑发撩到耳后，继续开口，“自从……自从母亲死后，我从没这么开心过。”
“我也没想到……能和你走到如此近的距离。从哥谭市外醒过来时，我想的只是能帮助你，能帮助哥谭渡过这次危机，完成哥谭和爱丽丝的心愿，我就可以安宁的长眠。我不知道自己可以这么幸运，能……能……”爱丽丝害羞的性格终究是战胜了激动的心情，明明早就想好的台词，看着布鲁斯那带着笑意的脸，女孩还是结巴起来。
“能、能和并肩作战，能你分享自己的想法，甚至能与你……”
与你在心灵上沟通。爱丽丝吭吭哧哧半天，最终也没说出口。布鲁斯看她这幅模样，知道她剩下半句话是永远也说不出来了，便忍不住笑出声，用宽大的手掌把女孩的脑袋按在自己肩膀上，体贴的化解了她的尴尬。明明对于肢体接触很谨慎的爱丽丝获得解围的机会，也顾不得矜持，把自己的脸埋进男人的怀里，大舒口气。
“该感到幸运的是我。”黑暗骑士低下头，在女孩的耳边轻声说道。
“爱丽丝·曼森。”他像是深情又像是无奈的说出这个在短短的时间里就几乎要刻进他灵魂的名字，“你知道这两个单词给了我多少震惊吗？”
“我曾经以为你是为了自身利益才提供情报的罪犯，就像是几年前的凯瑟琳·希克厉。甚至想到这一切都是个圈套，你就是这一切的幕后主使，想毁掉哥谭的罪魁祸首。”
“但是你告诉我你是这个城市。你想保护我，你想表达你的感谢。”
“我从没想过换回感谢，或者获得帮助。尤其是来自城市本身的感谢和帮助。”布鲁斯回忆起女孩说出她真实身份时自己的心情，那个时候布鲁斯真觉得要么是自己的疯了要么是女孩疯了。然而接下来的事实却让他不得不相信，这个满身疑点的少女，竟然是他拼去性命守护的城市。
说着男人托起女孩的小脸，不知是因为羞涩还是感动，她的眼睛里有晶莹的液体滚动着。
“你从未给我过正面的承诺，我明白承诺对你来说是多么困难。但是……经历了如此多的灾难，哥谭它——你依旧挺了过来。不管几天之后……”想到女孩说的两个月的日子即将到来，即便是黑暗骑士说出这个事实时，也无比的艰难，“不管几天之后发生什么，你能不能答应我——”
“哪怕是为了我，活下去，好吗？”
女孩拽住布鲁斯的衣角，泪水止不住的划下来。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布鲁斯面前自己的眼泪这么容易往下掉。但是听到他的话，再思及可能发生的事情，爱丽丝后悔了。本来她在决定见蝙蝠侠之前就做好了死亡的觉悟，等到一切都结束后，她就可以心甘情愿的死去。但是现在她后悔了，她看着表情温柔的布鲁斯，她不想这么快的离开他。她想活下去，她想站在他的身边，她……想布鲁斯·韦恩在一起。
爱丽丝怔怔着盯着布鲁斯，任由男人替她擦去直落不住的泪水，最终才回过神来，狼狈不堪的点了点头。
“……我想活下去。”
几不可闻的话语传进布鲁斯的耳朵里，他展开心满意足的笑容，轻轻摩挲着女孩苍白的脸颊，缓缓的凑近爱丽丝，直到几乎触及到爱丽丝的鼻尖的位置才停下。
“……我可以……？”
爱丽丝攥着男人衣角的手猛然紧张起来，紧张到布鲁斯都能感觉到她在颤抖。但是女孩还是轻轻的点了点头，没有拒绝他绅士的请求。
于是那忽略不计的距离终于被布鲁斯抹杀掉。爱丽丝的嘴唇如同他想象中那样冰冷，但触感又是那样柔软，布鲁斯在吻上她的那一刻，满足和幸福几乎要撑爆他的胸腔。女孩没有涂抹任何唇彩，布鲁斯尝不到那印象中的甜腻的味道，可属于少女的淡淡的温和气息却席卷了他的所有感官。
没有更深一步的动作，也没什么高超的技巧。仅仅是嘴唇与嘴唇之间的碰触，却让接触过那么多女人的布鲁斯觉得这就够了。比起情感的爆发或者爱情的坦白，这更像是个仪式，确认她的承诺的仪式。
只要她肯坚持下去，那么其他的一切都可以等。布鲁斯松开女孩，牵住她的手，低下头将自己的额头与她的额头抵在一处，感受着属于她的冰冷，默默想道。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在哥谭面前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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