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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进山 ...

  •   敖夕被阿月征服了,因为他亲眼见识了阿月的眼力,那可绝对不是撞彩,如果一个人能有次次都撞彩的好运,那她绝对是幸运之神本尊下凡。因此阿月也为自己争取到了一点小小的奖励,她终于可以和敖夕一起去森林里狩猎了。

      阿月开开心心地和敖夕上路了,一同去的还有镇上的几个小青年——邓四、胡山、黄明和刘杰。几人对阿月还是有些防备的,当初他们可是和敖夕一起遇上她的,对她那捕猎的残忍手段仍然记忆犹新,最冷血的猎人也比不上她的万分之一,在他们心中阿月跟野狼无异。哪个猎人能一爪,好吧!一手撕开黑熊的肚子啊?

      夏季的森林变得有些浮躁起来,绿叶已经由春天的嫩绿色变成了油绿,密密麻麻地将森林的土地掩盖了起来,只留下星星点点的阳光挤开树叶的缝隙,给森林带来一些光线。这里是一片阔叶林,因此显得比较幽深。

      野草经过春雨的滋润也茂密了不少,只是有了树叶的遮荫比起别处显得有点稀疏,林间不时传来叽叽喳喳的鸟叫声,比起阿月离开时的深秋热闹了很多,就连草丛里也会时常传来动物们逃避异响的声音。森林的整个夏天是猎物最多的季节,阔叶林生长在森林的边缘处,再进去就是针叶林了,那里的草在阳光的照耀下生长地更密集。

      这里是阿月生活了很长时间的天地,因此她比猎人更加熟悉,哪里有剧毒的竹叶青,哪里有掰松果的小松鼠,她是最清楚不过的。只是她踏入这片森林第一个想拜访的地方当然是她的狼群居住的巢穴,因此敖夕还没来得及喝止,她就已经忘乎所以地手脚并用,向前奔跑了起来。

      冲到狼穴前时,她敏锐地发现这里同伴的气息居然淡了不少,难道她的狼群已经不住在这里了吗?它们都去了哪?她做回人,头狼就不想再见到她了吗?阿月心里难受了起来,从前即使伤痕累累,她也没这样难受过。

      敖夕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追到了狼穴前,看着悲伤的阿月,他唯有将她搂进怀里安抚着:“阿月!或许它们只是暂时迁徙了呢?别难过了!”

      阿月哪里知道,头狼要防的人并不是她,只是这个巢穴已有人类的猎人知道,它们就不能再在此安居了。虽然华国的猎人从未在狼群面前拉开过木弓,但狼群是个严谨的组织,不容许有丝毫的大意。它们对除了阿月以外的人类并不信任!

      敖夕安抚了阿月很久才让她平静了下来,阿月不再激动时忽然站起了身子,伸手抹干自己尚未流下的眼泪,在心里告诉自己,即使头狼它们不知道什么原因不再留在这里,她也是属于这片森林的一匹野狼,还扯着嗓子忘情地嚎上了一嗓。

      敖夕抱着自己的头,觉得有点痛,这丫头看来已经将狼性融进了血液里,即使学会了人的生存方式,也改不掉她那些狼的兽性。

      猎人们的狩猎又回到了正轨上,阿月来之前答应过敖夕一切都会听他的,可是经过她反复的观察,敖夕还没自己厉害嘛!他甚至连周围的响动都分辨不出。明明刚才有只野兔跑过丛林,他居然都不知道,虽然阿月不用眼睛看,她的脑海里也能浮现出那路过野兔的画面。只是敖夕要她听话,所以她才没挽弓射杀。

      阿月越走越奇怪了,猎人的队伍已经走过了阔叶林,踏进了森林较深处的针叶林,这里几乎人迹罕至。阿月曾经在这里也发现过人类的活动痕迹,但却没今天看到的那么密集。从前附近几个镇上的猎人也会不时进入针叶林狩猎,却只是三五成群,并不会大规模地出动,但阿月见到的痕迹却是一大片人类践踏过的痕迹。

      作为这片森林的长期住民,阿月深信曾经有大群人进入过这里,并且还呆了不少时日。难道头狼的迁徙与这些人类的痕迹有关?猎人的队伍仍在前进,又走了一段不短的距离,阿月忽然停了下来,一把拉住身旁的敖夕。敖夕皱着眉头望向阿月,不知道她为什么阻止自己,于是也扬手让邓四他们停下。

      敖夕发现阿月脸上表情冷凝,仿佛遇到什么大敌当前一般,也学她一样猫低了身子,潜伏进草丛里。没一阵阿月才放松了警惕,拉着敖夕的手继续前进,敖夕终于都忍不住问了:“刚才你发现了什么?”敖夕的警觉性也不低,至少二十步以外的危险他是能感觉到的,不过比起阿月,他确实没有一匹狼那么敏锐。

      阿月淡淡看了他一眼,不知道该怎么描述她感觉到的东西,只能用手做了个波浪形的动作,敖夕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蛇?”

      阿月也不知道他说得对不对,只是她确实感觉到了前方的危险。丛林深处的毒蛇确实很多,被咬上一口估计没多久就得毙命,那些带着毒牙的大虫子可不是好惹的。从前阿月和头狼它们狩猎时都尽量不去招惹这些只会在地上蠕动的动物,如果不是情非得已,他们总是会让蛇先行。当然偶尔也会将蛇列入食物的行列,那都是在冬季它们冬眠的时候或者真的饿得发了疯才会赌上性命。

      阿月不知道人是如何对付蛇的,但那种被咬上一口就会毙命的大虫子,她可不愿意随意招惹,再说弄来还不够她塞牙缝的,何必去为了那东西费力?她可不是怕那大虫子,她只是在尚有体力对付大型猎物的情况下,绝不会为了那点儿肉浪费时间而已。狼是贪婪的!

      这件事让敖夕开始留意起阿月来,他带着他的猎人队伍进入这片森林也不是一两次了,但他却没能立刻察觉到危险的存在,这只能说明阿月的确比他更能发现这丛林里潜在的危机。

      又走了一段距离后,阿月再次猫低了身子,不过与上次不同的是她脸上没有戒备的表情,反而带着些欣喜。她在地上反复地嗅着,忽然跳起身狼嚎了几声,没一会儿丛林里传来草丛摩擦的声响。猎人们都警觉起来,准备挽弓,阿月一把拉住敖夕:“狼……”

      她闻到了她的狼群的气息,狼群通常会在自己的领地附近留下自己的气味,以此作为警告或者说标记,防止别的狼群入侵。敖夕也伸手示意让猎人们放下武器,没一阵丛林的草丛中露出几个带着黄色眼珠的白狼头,领头的正是那只白色的母狼。

      阿月见到头狼出现,疯了似的丢了手里的弓箭冲了上去,一把抱住头狼的脖子,呜呜地叫着。头狼也用它那高傲的狼头磨蹭着阿月的脸,它身旁的两只成年白狼只是默默地看着,偶尔也在阿月身上蹭上两下。

      邓四他们都呆了,上次来到确实有见过头狼为了救阿月独自寻到猎人的营地求助,却没想到狼也有这么温情的一面。阿月似乎在与头狼“交谈”着,述说离别后的感伤,但脸色却越来越难看。猎人们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以为头狼与阿月要决裂,纷纷防备起来。

      直到阿月忽然转身对敖夕说道:“人……危险……”

      敖夕有点不解阿月的预警,忙追问道:“你是说人很危险吗?”

      阿月其实一早发现了丛林的变化,只是与头狼交谈后才证实了自己的想法,这里的确来了很多人,但决不是它们平时见过的猎人,因为那些人会屠杀狼群。阿月见敖夕误会了自己的意思,有些焦急却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情急下吼道:“树林……人……危险……”

      敖夕这才明白阿月的意思,重复道:“树林里有人?很危险?”

      阿月点了下头,敖夕忙向四周的树林投去目光,他看不出有人,但他相信阿月,因为阿月不会说谎,她很诚实。头狼似乎又呜呜地说了什么,敖夕将目光收回放在阿月身上,希望她能给自己解答狼语。

      阿月也认真听着头狼的话,半响才说道:“冬天……人……树林……”

      敖夕明白了,这群人是冬天进入森林的,忙问:“他们还在树林里?”

      阿月对头狼呜呜地叫了几声,头狼才又在对她说着什么,听完阿月对敖夕说道:“山后……住……”

      敖夕奇怪了起来,如果说是人要在这深山里定居,为什么不直接到山下的几个小镇,非要在山上居住呢?要知道这森林的危险可不少,尤其是这里住着不少的狼,这片森林因为猎人的手下留情,狼群随处可见,几乎走几个山头就能发现一处狼群生活的痕迹。而且这里也买不到人类生活需要的必需品,实在很不方便的。

      这些人肯定不是来这里定居那么简单,敖夕对邓四他们说道:“我们去后山看看!”猎人们都点了下头,但仍是有些害怕身边的这三匹白狼,不过他们也看出白狼似乎对阿月没有一点的防备,只要他们跟着阿月应该不会给他们带来危险。

      头狼领着阿月他们穿过丛林,不时回头看向身后已经学会直立行走的阿月,眼睛里流露放心和安慰的目光,她果然是应该属于她自己的族群的吧!看来当初它的决定并没有错,这些猎人对阿月也很照顾,她深秋时负的伤似乎已经痊愈了,还学会了很多本事。

      阿月见头狼看她,拉起敖夕的手对头狼呜呜地叫了几声,头狼向敖夕投来一个感激的目光,敖夕也笑了笑。狼果然是很有灵性的动物,他也开始明白头狼那些目光中代表的含义,虽然他听不懂狼语,但却知道这群狼绝不会伤害他们。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进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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