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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身份 ...

  •   回冲河镇的路上,顾战不停地偷笑着,这苏月也太傻了,居然为了一把弓宁愿挨板子。既然她不肯求自己,那就让她领教下睿亲王的威严吧!谁让她一直都不将自己放在眼里,还让自己在那么多军士面前出了那么大的丑。

      顾战一路笑着,面带得意之色,完全忘记了他自己曾经是个还算冷面的王爷。只是他的笑落在顾阳的眼里却不得不为阿月担心起来,顾战这次来北方抗敌,居然时不时地面带笑容,难道是此君真的转性了?从前他可是只会对着父王和他这堂兄笑的,连他父皇要看他笑一次都难。

      三人回到冲河镇,阿月下马后竟毫不犹豫地就去了军纪处。顾战也兴致勃勃地跟了过去,他倒要看看这家伙挨打时候的样子,这样方能解心头之恨。

      阿月到了军纪处就卸下了自己一身的甲胄,此前顾战对她的惩罚是早已通传到了的,所以军纪处的人都没觉得奇怪。睿亲王下令要惩罚的人,谁敢有异议?挨板子阿月之前也是见识过的,军营里隔三岔五总有那么几个皮痒痒的犯事,程序她也都烂熟于心。

      阿月趴到那张不知道趴过多少人的木凳子上时,顾战也找了把椅子坐了下来,慢悠悠地吩咐旁边执行的人:“可不许手下留情。”

      众人点头应了声是,有人给顾战奉来一杯茶,他端起茶杯淡淡说道:“开始吧!”他就不信这家伙呆会儿不求他,到时就可以彰显下他睿亲王的威仪。

      旁边执行的人高高举起了行刑的军杖,顾战抬眼看了一下阿月的表情,没想她居然一脸淡然,完全没当回事。第一杖落下时,同时传来行刑官的报数:“一。”

      那一杖结结实实打在阿月身上时,顾战都替她疼了一下,双眉不自觉地皱在了一起。可阿月脸上却并无痛苦的表情,这家伙没感觉的吗?报数声接二连三地传来,直到行刑官那个“八”字出口时,阿月的亵裤上已有一点血迹,行刑官可是用足了力,睿亲王亲自督刑,谁敢手下留情?

      顾战听到十字在耳边响起,忽然站了起来,一声怒吼:“住手!”

      行刑官立马停下手中高举的板子,帐内众人都不知道为何睿亲王忽然此时叫停,难道还要加刑?顾战看了阿月一眼,没想这家伙如此硬的脾气,挨打居然眉头都不皱一下,他却看得心里隐隐作痛。见那么多人注视着自己,顾战唯有挥了下手:“今日苏将军也算立下奇功,功过相抵,十杖军棍足矣。”顾战说完便迈开步子离去了。他认输了!

      趴在凳子上的阿月看着顾战离去的背影,不解地问道:“他什么意思?”

      旁边的行刑官忙扶她起身,应道:“睿亲王的意思是苏将军今日立下功劳,殿下替将军减了刑。”

      阿月点了下头,心想他还是挺有人情味的。她缓缓移到旁边,将自己的甲胄重新穿起,这才朝门口走去。刚才挨打不是不疼,只是狼从来不会叫疼而已,即使死也不会畏惧,何况只是皮肉之苦。疼应该是什么表情?头狼没教过,之前认识的人也没说过。

      行刑官见阿月刚挨了打,举步艰难,立刻派了手下的人扶了她回自己的帐篷。这晚阿月没有去与豫亲王他们共进晚膳,因为屁股实在疼得厉害,坐都无法坐,自然也没什么胃口。她一个人趴在自己的营帐里,无聊地数着地上的石子。

      晚膳时顾战坐在饭桌旁却不时看向平时阿月坐的位置,随便吃了几口饭,也没心思吃下去。

      夜幕降临,军营里支起了无数灯笼,将整个军营照的透亮,顾战在自己的营帐里坐到心烦意乱,脑里全是阿月挨打的样子,他抓起旁边一直摆放的一个瓶子就走了出去。来到阿月营帐时见四下没人才挽起帐帘走进去,阿月正因为疼痛无法入睡,点着一盏油灯一个人忍受着身上传来的阵阵痛楚。顾战拿着瓶子走到她面前蹲下,将手一递:“给,疗伤的药,比军营里给你的那些好。如果想快些好转,记得每日涂上三次。”

      阿月也没跟他客气,伸手接了过来就放在了床头,顾战站起身见到床头还摆放着一瓶疗伤药,他拿起晃了两下问道:“你下午至今没涂过药吗?”

      阿月摇了下头,虽然只是十杖,可行刑官力道不小,此时动一下都牵扯着痛处,她也就这姿势趴了一下午了。顾战犹豫片刻脸上浮出狡黠的笑意:“不如本王替你上药如何?”

      阿月只记得余兰曾经告诫自己,不要在军营里随意脱衣裤,因为她与军营里的人不同,余兰说这些话时,脸上红扑扑的,特别好看,所以阿月记得很清楚。于是对顾战摇了下头:“不用了,晚点我自己擦就可以了。”

      顾战笑得更奸了一些:“你我都是男子,扭扭捏捏的干嘛?反正你不方便,本王也不过是顺手而已。”

      阿月对余兰的教诲其实也理解地不够深刻,加上余兰说那番话时她自己也很害羞,说得十分含蓄,加上她自己也不知道男女到底有什么别,阿月也不觉得有多重要,于是点了下头。

      顾战一脸坏笑,拿起自己刚才给阿月的那瓶疗伤药,坐到了床边,伸手去脱阿月的亵裤。手刚伸到一半,阿月的帐帘被人掀了起来,一人“冒冒失失”地走了进来,手里也拿着一瓶疗伤药,进帐就说道:“阿月,我来替你……”

      来人话还没说完就见到顾战的手停在半空,似乎要替阿月脱裤子,他轻笑一声问道:“什么时候睿亲王也学会礼贤下士了呢?”

      顾战咳嗽两声,收回自己的手,缓缓站起了身子:“豫亲王世子什么时候也知道体恤下属的?”

      来人正是顾阳,他下午听说阿月自觉地去领了军棍,而那冷面的睿亲王殿下还亲自在旁督刑,虽然后来听说减了刑,但想来也是伤得不轻,晚膳时也未见阿月踪影。这才问军中医师要来尚好的疗伤药,想着趁天色晚些再给阿月送去。想到他行动不便,也想替他看看伤势,未料刚进阿月的帐篷就见到了那个狠心的睿亲王殿下正想亲自替阿月上药。

      此时顾阳除了震惊之余,更多的是不解。顾战他可是从小就打交道的,此人年纪虽轻,却一向很注重他睿亲王的威仪,否则阿月又怎么会冲撞了他,受了这番皮肉之苦呢?

      此时二人手中各拿着一瓶疗伤药,站在各自的位置上没有接下来的动作。过了好一会儿顾战才呵呵笑了两声:“你手上的药虽好,却是军营里的。恐怕不如我手上皇宫之物疗效好吧?”心想他可是已经给了暗示了,还不出去?

      顾阳也呵呵笑了两声:“那是当然!”

      说完他将自己手里的瓶子往怀里一放,伸手拿过顾战手上的瓶子:“这种事情阿月怎可以麻烦你呢?就让我替你代劳了吧!”

      顾战只觉得阿月傻,可他这堂兄更呆,连自己的暗示都没听明白,只能咳嗽两声,清了清自己的喉咙说道:“你跟我出来一下,有点儿事儿要叫你去做。”

      顾阳很不识趣地走到床边儿,坐了下去:“什么事儿?在这儿不是一样说吗?阿月又不是外人,再说涂个药也要不了一会儿嘛!”

      顾战见他欲伸手去替阿月脱裤子,心中一股无名火起,拉起手正伸了一半的顾阳就走到帐篷外:“你不可以替她涂药。”

      顾阳正奇怪,听见他冷冰冰的话,立马抬眼看了这睿亲王殿下一眼。此时他脸上满脸的不高兴,似乎还有点怒火,顾阳这才问道:“有何不可?”

      顾战长舒一口气,浅笑一下:“还记得我第一次问你她是何人的时候曾问过你一句话吗?”

      顾阳回忆着那晚两人喝酒时的情形,真还想不起他问了什么,不过是一番闲谈,他也没特地记在心上,于是反问道:“什么话?”

      顾战瞥了他一眼:“当时你说她是定远王的世子苏弢,我不是问过你何以见得吗?”

      顾阳点了下头,这下他似乎有点印象了,可这跟今晚的事情又有什么联系呢?于是又问道:“你当时不也没说啥就走开了吗?难道有什么问题?他不是定远王的世子?”这事儿可是经过他和他父王,还有军师三人鉴定过的,怎么可能有假?

      顾战摇了下头,长叹一声:“你们既已见到她身上的狼纹印记,那她是定远王的遗孤就假不了,谁也效仿不了那个印记。但她却不是苏弢,你们都被她骗了。”

      顾阳皱起眉头,想了好一阵:“定远王就苏弢一个儿子,不是苏弢又是谁?”

      顾战拍了他堂兄脑门一下,有些不耐烦地说道:“定远王除了苏弢就无别的子女了?”

      顾阳摸着自己的脑门,低声嘟囔着:“定远王生前有一子一女,长子苏弢,幼女好似叫苏沫儿,不过我倒没见过。定远王战死天河关时,苏弢六岁,苏沫儿年仅四岁。啊——”

      顾战淡淡看了他一眼:“知道帐里躺着的是谁了?”

      顾阳不确定地问道:“你说苏月是苏沫儿?那她岂不是女子?你怎么看出来的?”

      顾战哼笑道:“那日我仔细观察过她,她虽无女子该有的耳洞,却没有喉结,加上骨骼比男人纤细,皮肤光洁,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绝对是个女子。所以我说你不能替她上药!”

      顾阳抓了下后脑勺:“那你又去?”

      顾战真想掐死他面前这个堂兄,没经人事的人果然单纯得紧,连他为何出现都不知道。他……他……他当然是因为那啥才来关心重臣遗孤的嘛!真以为他闲来无事,喜欢替人上药啊?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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