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与妖精》岁月静美

4、下山

　　下山的路很不好走，尽管经常在这条路上走，年老体衰的老爹挑着一担沉重的木炭走的很是吃力。以前一口气就走完的路如今要歇缓几次，老了就是这样，想不服都不行呀。
　　小枫也挑了一担东西，是自己凉的干菜还有山药。小枫本就不是凡人，小小的一担东西跳起来毫不费劲，又怕老爹怀疑，假装挑得很吃力的样子。
　　俩个人走到山脚村子的时候天色已渐黑，老爹撩起衣裳擦了满头的大汗，其实衣服早已湿透，灰色的短衣上白花花一片全是汗渍。老爹点了长烟筒吧唧吧唧起来。一身的老骨头都快散架了，那丫头估计也累得不轻，可是个好娃，累成这样也不抱怨啥。老头子思量着快到朋友家了，刚脆到家借宿一晚得了。便同走在前边的小枫知会一声。
　　“丫头，在坚持一下咱们就到你李大伯家了，明天到二娃家租辆牛车，咱们呀就轻松多了。”
　　“老爹，咱们这次真的要去城里呀。”
　　“恩，老爹寻思到城里这些个东西铁定能卖个好价钱，之前听说百草堂的当家一直在寻百年的好参，前段时间黄贤还问过我，可采到好参那得要多好的运气呀。”
　　俩人还未入村的时候，村里的狗就叫唤个不停，老爹笑骂了几句。小枫却有一丝紧张，她觉得这些狗叫的这么凶估计大部分是她的原因。狗比人不知道要敏感多少，恐怕是闻到她的不寻常吧。她是枫树精，身上有着一股自然的草木异香，一般人闻不到，这狗鼻子可不好骗。
　　小枫尝试过好几次，都没能把这股香味给藏起来。想着下山前喜鹊说的真是进退两难。
　　就在小枫纠结的时候，老爹把担子放在一户人家门口，老爹大力的拍了几下大门，屋内的大黄狗热情的回应着。
　　“谁呀？这么晚不睡觉。”老李的老婆子推了推身边正呼噜冲天的老伴，孩子们都到城里的大户人家当差去了，现如今就剩下俩个半老的人了。真想不出是谁来找。
　　看着摇了半天还不见醒的李老头，老伴有些气急，“我说老头子，你快点起来出去去看看呀。老头子，李大牛！”
　　“哎呦！痛死我了，你个老太婆，不睡觉你掐我干什么，我今天在庄稼地里累了一天大晚上的还不能睡个安生觉。”李大牛冲着自己的婆娘咆哮了起来。
　　“你以为我不想睡个好觉呀，今晚不知道为什么狗叫的那么凶，你呀睡得跟死猪一样推都不醒。你听——”
　　李大牛支起耳朵听了起来，似乎有人拍门。忙穿上衣裳叮嘱自己的婆娘，“你别出来，我去看看！”看着老伴担心的神色，李大牛顿时觉的胆大了些，穿了鞋拿了铜油灯出去。
　　“外面是谁呀？”隔着大木门，李二牛大声的问道。
　　“李老弟，我是常伯呀，今天赶着去城里，想到贵府借宿一晚，这么晚打扰还望见谅。”
　　李大牛忙开了门，喜道：“原来是大哥。快点进屋吧，这位是？”
　　“我闺女，小枫。”老爹指了指李大牛，“这是你李叔叔。”
　　“李叔叔好。”
　　李大牛诧异的看着常老爹身后一脸眉清目秀的小姑娘问道。大哥没有亲戚，唯一的儿子十多年前就被毒蛇给咬死了，哪来的闺女呀。嘴倒是很甜。
　　李大牛帮大哥把木炭给挑了进屋，“我家三娃就在城里的首富沈家当差，前些日子回来说这些天城里不太平静，前段时间那里烧了一只狐狸，说是作恶的妖精。”
　　“是呀是呀，说是害死了不少的人，隔壁家的媳妇子去看过，回来说的有鼻子有眼，咦？这个小姑娘是？”
　　“那是大哥认的干闺女，没什么事就去厨房准备几个小菜，我和大哥喝几杯。”李大牛很讨厌别人八卦，当然自己除外。赶紧的把婆娘支走，接着八卦。
　　“我家三小子沈家大爷身边做事，前段时间沈府来了个道士，说是老夫人花重金请来的。”
　　“哦？”
　　“三小子告诉我那老夫人最疼的的外甥是个病秧子，什么医生都求过一点用也没有。老夫人想说给外甥冲冲喜，又怕有个万一。就请了前段时间收了狐妖的道士......”
　　李老头所说的沈家是江城首富，老夫人就是后院的权威人物，唯一的女儿嫁的又是京都有权势的人家平王家的世子白若虚，遗憾的是女儿只生了一个儿子，且这个唯一的外甥又有顽疾在身。本该享受天伦的老夫人担心女儿外甥晚上都睡不好。病急乱投医就整出了冲喜这一出。
　　富贵大气的屋子里，老夫人看着老嬷嬷带来的几个丫头摇了摇头，她要找有福相的，眼前的丫头们低眉屏气，太过小心反倒显得胆小木讷。
　　“这找的是什么！这是冲喜的吗，你们都是怎么办事的，敷衍我老太婆吗，重新找过！许嬷嬷，你去办好，要快！”
　　被点名的许嬷嬷是老夫人最得力的，是老夫人当年的陪嫁丫头之一，可见老夫人是怎样的着急这事。许嬷嬷朝那个脸憋得通红的老嬷嬷使了个眼色，老嬷嬷忙向老夫人告了罪，带着一众人
　　安静的退了出去。
　　许嬷嬷看到主子又在扶额，这段时间老夫人操心表少爷的事是吃不好也睡不好。尽管担心但主子的心思猜不透，一个说不好说不定就会被厌恶了。许嬷嬷帮老夫人按摩起来。按摩是件技术活，手劲要恰到好处，尤其是有穴位的地方更要小心。
　　“老夫人，为表少爷找冲喜的姑娘是大事，若是按照前边的找法，估计有些难。奴婢刚想若是借咱们绣庄，把条件都写上，提高酬劳，应该会有很多人吧，一方面还托人牙子注意，这样一来可能会快点。”
　　“绿意呀，这件事你要费心啦，我有点累了。扶我去休息一下，待会儿又要开饭了。”
　　“好的，老夫人您靠着我一点。”
　　绿意是许嬷嬷的名字，听到老夫人叫自己的名字，许嬷嬷想起以前的事，时间过的飞快，小姐成了老夫人，她们一众丫鬟也都成了老婆子了。希望快点找到那个道长说的命格的姑娘，也能宽宽老夫人的心。
　　那箱小枫和李婶在灶上忙活，准备了俩素一荤，还有一碟炒花生米，这可是下酒的好东西。还是三儿上次带回家孝敬他爹的。
　　“你说那个道士的话有多少认得真，冲喜这事还真不好说，一个没冲好....喜...喜事变坏事。”李大牛喝了点酒就大舌头，这不才喝两口舌头就打结了。“大哥，你这干闺女长得还真不错，我家那三小子....你也是知....知道的.....老实...有本事....最....最重要的是跟我一样会...会疼人。”
　　“可不是，大哥，这些东西还是三儿上次回家捎的，如今他跟着沈府的大少爷更是风光。”李大牛的媳妇忍不住打断丈夫的话夸起儿子来了。惹来丈夫的一顿白眼，咬了咬牙转身找那闺女去了，这叫双管齐下，效果更佳。